她会和宋廷舟交好,关系努力改善原身做过的错事,往后不交恶,待日后她离开,他飞黄腾达变成权臣了,她不求能得到庇护,只求不被报复就行。 两小的昨天累着了,现在还睡得很沉,小小年纪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多睡点总是好的,他们也不会去叫起床。 这里怎么说也是秀才家,他们还挺注意卫生,昂贵的清洗用品买不起,但盐巴洗牙还是可以用的,黎宛勉勉强强试用了次,除了有点咸,其他还好。 她洗漱好 ,将水倒在厨房边那块长草的菜地里,走回去将木盆放好,再去厨房想热一热昨天的菜,发现宋廷舟已经在弄了,动作很是熟练。 厨房挺矮小,他长得高,身板也不弱,看着就是很蕴含力量,整个人几乎要挤满厨房,黎宛站在门口,有点不好意思进去。 宋廷舟回头,脸色平静,自然而然的端起了那蝶凉拌木耳,“这个要怎么热?” 他从没有见过这道菜,一时半会儿拿不定注意。至于黎宛为什么会知道能吃,甚至还会做,他全然当做没有想到这层问题,也不会出声问。 “我来弄。”黎宛走进去,宋廷舟往旁边站了站挪个位置出来,但空间好像更加拥挤了,黎宛站在他胸前,觉得有些热,脸燥得慌。 宋廷舟心中早已有了思量,他垂眸看着黎宛的侧脸,似乎以前的样子已经很模糊了,现在眼睛鼻子嘴巴,都变得越发清晰。 黎宛被盯得有些不自在,她装着原身的语气,不耐烦道:“你出去,别把病传染给我了,晦气。” 然宋廷舟没走,反而是拉过小马扎添柴,并说道:“昨晚收工后,我回到半路,被几个陌生人拦路,和他们打了一架。” 显而易见,虽然身上也有些挂彩,但是能够安全回来,足以证明他打赢了。 黎宛听着有些诧异,但也在情理之中,宋廷舟又不是懦弱性子会乖乖任由别人欺负,相反报复心极强,原身那么作还能安稳,就是他弟弟妹妹还好着。 只是···为什么要跟她说这些,他们的关系有那么好吗?但是人家都主动解释了,她不出声也不好。 黎宛翻着青菜,顺话问道:“他们是什么人?”胆子可真够大啊,和男主作对的向来没有什么好下场的。 “他们是码头管事的打手,平常欺压人习惯了,昨夜拦路叫我交一半的工钱用做保护费,我不肯,他们不放我走,双方就打了起来。”宋廷舟看着灶口燃烧的火焰,深邃眸子似乎在跳跃着凛冽光芒。 “之前他们就有来问我要过几次,但是我都没有给,这行为坏了他们的规矩,现在就是来教训的。” 宋廷舟说得很平静,他没有谁可以依靠,也没有人可以商量。 父母在时,父亲的世界里只有书,母亲整日劳作,天天告诉他,他们的不容易,后来他们都走了,家中有幼弟幼儿妹照顾,还有脾气不好的妻子,还肩负着债务,所以他在外面经历的危险从来不会跟家里人说。 今天也不知道怎么的,或者是昨晚脆弱的一面被她看见,或者知道她不同了,也或者是压力太大压抑太久,有些话就突然很想说出来。 “太嚣张了!”黎宛听着都觉得气,辛辛苦苦付出体力活才挣几个铜板,居然张口就要上交一半,“码头在县城里,县城的治安不是很好吗,衙门不管的?” “码头管事是县衙师爷的亲戚。”这一年宋廷舟在县里找零工,消息自然是很灵通。 黎宛沉默了,山高皇帝远,县令在这里说是土皇帝也不为过,师爷身为县令的心腹,地位不言而喻。 “你这几天就不要去码头了吧,先在家好好休息。” 黎宛倒不是担心会被报复,悄无声息将人弄死的方式她有很多,只是宋廷舟以后要参加科举,她就担心会被穿小鞋。 “嗯。”宋廷舟嘴角在翘起,可好似只是眨眼间,他又恢复了云淡风轻的表情, “昨夜也不是白受伤的,我在他们身上搜了不少钱,足足二十两,你拿着做家用。” 黎宛这才想起,昨夜脱了他衣服的时候,发现那破破烂烂的钱袋子有些沉甸甸,但她不会去翻看别人的东西,不知道里面装的都是钱,且居然是黑吃黑。 真不愧是日后的奸臣,做什么都不让自己吃亏。但这样的行为,她很喜欢。 “绝了啊,对付人渣,就该这样做,诛心。”黎宛飞快点头,宋廷舟抬眸,就见她眼睛亮亮的很是神采飞扬,他心情跟着不错,尔后又听见道:“这些钱,足够还清家中债务了吗?” 足足二十两呢,要知道在村里省吃俭用的话,七八口人花销,一年花五六两都是足够的了。 码头是经济发展地,向来都有油水捞,手底下小弟都能搜出那么多,由此可见那什么码头管事肯定贪了不少,背后支持的师爷,甚至是县令都富流油了。 忽然觉得,这样的大冤种可以多来几次,家里就能致富了。 宋廷舟摇头:“财路不明,先不还,留着先改善家里生活。”他做事向来很有章程。 “说的也是,突然有大笔钱,很引人起疑。现在是闷声发大财,对方也只能咬牙吃亏,真明目张胆用了,到时候不好说的就变成我们了。”黎宛明白了其中意思,同时对宋廷舟的感官更好了些,有这样的舍友,她住在这里的时日里也不会难受。 今早上真是好运来,二十两进项呢,黎宛心情很好,这人一高兴就容易得意忘形,她美滋滋的,自然而然摆手指挥,“你去叫两小的起来洗漱吃东西,大早上不吃饿肚子,容易长不高。” “好。”宋廷舟眉眼稍松,可见的心情愉悦,他看出了黎宛此刻放松时的不防备,言语很是自然,他也不会提醒。 昨夜他们没吃多少,剩下的菜依旧很丰富,且雨天,空气凉爽,又放入篮中掉在井里,根本就不会馊,但是鱼头汤她依旧放着,等晚上再吃。 黎宛将朝食摆好的时候,宋廷舟也带着两小的过来坐好,粥是用昨晚剩下的米饭熬成的,她做得多,剩下的多,熬成粥后就是浓浓的小半锅,盛进碗里满满的,足够了。 “哥哥,好多米啊!”宋倩倩有些不知所措,她从来没有喝过那么多米的粥,一时间眼热了。 宋廷观这孩子虽然别扭又臭屁了点,可性子还是好的,他知道家里最累的就是宋廷舟了,故而将碗推过去,清脆道:“哥哥,你上工累,分你一半。” 说着,他余光偷偷瞄了眼黎宛,见她看过来,宋廷观立马端直坐姿,眼睛飘忽,轻声喃喃道:“我也分你一点好了。” “我的给大嫂。”宋倩倩飞快接话,偏头看向黎宛,笑容很是腼腆,“我们还小,吃不了一碗的。” 她可喜欢现在都大嫂了,如果她对大嫂很好很好,大嫂就能一直一直这样就好了。 宋廷舟同样看向黎宛,见她故作板着脸严肃,可眼底是藏不住的笑容,自己也跟着放松,嘴角微微勾起。 有些人就很奇怪,开心的情绪很容易感染到他人。 黎宛听得格外熨帖,孩子懂事谁不喜欢呢,豪爽道:“锅里还有呢,管饱,不用分。” 两小的出生起就是过着苦日子,天天吃不饱,他们不知道饱是什么感觉,有些不信。 黎宛瞧着,顿时故意虎着脸,“怎么,嫌弃我做的不好吃吗。” “没有没有!”姐弟俩飞快摇头,不敢再说什么,埋头苦吃。 黎宛这才满意,小孩子胃口好,看着就令人舒服。 “还有你呢,看什么看,快吃,要是让我发现谁少吃,哼,有你们好看的!”她又瞅了眼宋廷舟,语气凶巴巴。 别以为她不知道他做事耗力气,且还是长身体的年纪,饭量很大,可是从来不敢多吃,都是先紧着他们才是自己,这少年,让人心疼。 以前的黎宛同样是凶,可她的凶就是在骂人摔碗,现在的黎宛在凶,可却是在变相的为他们好。 宋廷舟嘴角翘起弧度越发扩大,今天的粥,每一粒米似乎都藏着香味。 他第一次在家里,感觉到了放松,渐渐卸掉了心中那股沉重压抑。 朝食后,姐弟俩抢着要洗碗,黎宛没拒绝,她回屋盘算着,找个时间进一趟县城,只是要叫宋廷舟带路才行。 家里需要购买一些生活物资,她也要去绣铺看看,有没有外接的针线活,或者其他能够挣钱的途径,钱要用在刀刃上才能生钱。 而忙碌不停的宋廷舟难得清闲下来,忽然有种不知道做什么的感觉,看书吗? 家里仅剩的几本书,他已经看了又看,倒背如流,且墨水纸张太贵,双手也许久没有握笔了,产生了怯意。 李叔来的时候,宋廷舟在教两个小的识字,黎宛也坐在旁边跟着学,她其实认得不少,只是有点偏差,多学点总没错。 “李叔,快进来坐。”宋廷舟和村里人很陌生,但对他伸出援手的李叔还算熟悉。 黎宛也倒了杯热水,这是竹杯,宋廷舟自己琢磨做的,上面还雕刻着一片竹叶,很有感觉。 只是手工没那么精细,卖不出去,且竹子宋家也没有,砍别人的要给钱,这买卖做不成。 李叔进来后,默默将黎宛的行为看在眼里,心里暗自点头,看来五郎媳妇是真变好了。 他同宋廷舟聊天,似有若无的提及这两天怎么样,不用宋廷舟回答,两小的张口就来吃了什么。 如此,宋廷舟还如何不能知道李叔的来意,因为早上时黎宛解释过细米是跟谁换的。 黎宛几乎不参与他们的聊天,只是听着李叔准备要走时,她这才好奇道:“李叔这袖口上的图案还真新颖,嫂子绣工真好。” 这年头几乎家家户户的妇人都会针线活,扯了布料回来自己做,外头买成衣太贵了。 李叔听得高兴,骄傲又谦虚,忍不住抹了抹自己的浅色长袍,“她当年五岁就开始拿针,磨出来的功夫,现在还看得过去。” 他妻子的针线活确实不错,现在是家里最大的收入来源,只是用的面料不太好,卖不出多高价钱。 黎宛顺势夸赞了几句,哄得李叔极其开心,宋廷舟起身送他离开,黎宛就开始在想,她也可以接一些针线活挣钱。 宋母离世前是留下不少刺绣工具,她原本也是老秀才的女儿,女红还算不错。 只是像绣线,面料这些现在是没有的,她需要置办,但要想接价格高一些的绣活,需要亮出自己的本事。 宋廷舟回来,看见黎宛拖着脸颊,眉头紧皱的想事,“怎么了?” 黎宛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她想跟李婶借或者买一些针线面料,然后再推荐些绣铺。 她算是个新手,然李婶刺绣了那么久,肯定对县城里绣铺的情况有所了解,若能得到指点,她可以少踏进一些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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