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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晶剑发出空灵的撞击音，雪妖竟是仅凭一己之力生生接住了周围无数剑影的横劈竖斩。 雪妖的眼神丝毫未变，仿佛没有感情的杀人机器，没有记忆和直觉，不知畏惧，更不会怜悯，她左脚一个弓步向前踏，整个人化身为冰晶剑身旋转般向墨帝尊疾射而来。 仿佛也被云冉带的入戏，只见裴湛周身气势一变，右手迎着就是一掌拍出，藏在宽大白袍中的另一只手却如同穿花蝴蝶般发动了禁咒——竟是以伤换命的手段！ …… 现场的工作人员全都看呆了，一时竟都忘记了呼吸。 全局当中男主帝尊一直是所向披靡的存在，如此这般甘愿被冰晶剑所伤，随着刀刃被裴湛一把握住，冰晶透亮的冰晶剑上滴滴答答流淌下刺目的殷红…… 殷红的血，一滴滴落在洁白无瑕的雪地上，仿佛刺痛了雪妖的眼睛，让她那双无波无澜的清冷眸子里突然出现一丝不解和错愕。 然而趁雪妖短暂失神的瞬间，禁咒已经发动攻击，云冉饰演的雪妖被发动的禁咒打得倒飞出去，眼看就要灰飞烟灭，裴湛的帝尊却飞身过去将人往身后一带。 这时云冉脚下有些踉跄，险些跌倒出戏，却被裴湛拦腰抱住，整个人被他带进怀里…… 云冉想眨眼，因为这种处理方式和剧本里面不能说不相关，已经完全风马牛不相及了。 只是她虽然正式演戏不多，但没吃过猪肉却也见过猪走路，知道导演没有喊咔之前自己还需要继续保持沉浸式演出，可接下来要怎么办？ 就在云冉一头雾水的时候，裴湛却右手夺过她手中的冰晶剑。 反手一挥，晶莹剔透的冰晶剑顿时激射出去。 对方的左手臂肘狠狠撞击在云冉的后背。即便此时云冉还始终牢记着，雪妖是没有个人情感的。所以她的脸上不能出现震惊诧异的表情。 仿佛被拔掉电源的机器人，云冉直接闭眼，直挺挺向下倒去。 “咔！”干瘪小老头终于喊出了那一声天籁之音。 云冉这才一脸茫然地抬起头，“这……什么情况啊？” 她不就是来试个镜吗？怎么感觉比拍正片还紧张啊？ 揪着胡子的小老头听见立刻开口纠正：“谁说你来试镜的？” 云冉嘴角抽了抽，看向裴湛，搞半天连试镜都不算啊！ 得！看来裴湛在剧组混得也就那样，还不如自己带资进组算了。反正她知道《浮屠传》肯定会爆火，就当提前投资了。 可没等云冉说出口，左导已经将裴湛挤到一边去，狠狠握住了云冉的手，大幅度晃动着：“你不需要试镜，刚才那就是直接开拍了，剧本我马上发给你的经纪人。欸，对了，你叫什么来着？看着有点眼熟，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 左宗玉其实年纪并不大，只是他把主要精力都用在打磨剧本和拍摄上面了，对圈子里的事情反而不太关注。 “哎呀！你就是乔云冉啊？之前一个老朋友就给我介绍了，我手头正在筹备一部刑侦片子……” 云冉恍然一笑，“是皮特导演，上次拍珠宝广告的时候，他跟我合作的时候提了一次，说是一个很好的剧本。不过，我还是个新人，碰到这种大制作，心中还是有些忐忑，所以才找了裴老师打磨演技！” “还在学习啊！”小老头布满褶子的老脸上露出笑意，“哎呀！我就喜欢你这样踏实、好学的年轻人啊！演员这一行还是需要新鲜血液的，要不然兜兜转转都是那些人，就需要不断打破重组。但事实上，每个角色又是受到演员本身限制的。” “就像小裴，如果让他去演个反派奸角，恐怕他的那些粉丝和愤怒的观众真要给导演组寄刀片了！” 云冉却忍不住摇头道，“怎么会，反派疯批的角色也很吃香的，可以考虑一下全员恶人的可能性啊？给男主一个悲惨的童年，加上超高智商，观众们自然而然会产生斯特哥尔摩症，到时候不就是无痛转型了！” 云冉不经意的一席话，却让左导和裴湛的眼睛同时大亮。 云冉不由吐了吐舌头，显然她又忘了，现在还是三年前，那个时候还没有全员恶人的概念，更没有流行的疯批文化。 于是，云冉就看到刚才还精神不振的小老头，此时正以与年龄完全不匹配的速度冲了出去。 “所以……他应该会主动联系丽姐吧？”云冉抽了抽眼角，不怎么确定地看向旁边的裴湛。 “你成功给那老头子开启了一扇新世纪的大门，估计短时间内他都会人间消失！” “可，我的通告费怎么算？丽姐要是知道我又干这种倒贴的事情肯定会炸掉的！” 裴湛饶有兴趣地挑眉，“所以，这就是你找的借口？” 云冉猛地看向裴湛，确定他的神情十分认真后，才终于开口道：“你真的，只是为了给我介绍一个角色？” 裴湛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云冉却拔腿跟在他的身后，语气疑惑。 “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那段时间，所有人都对我避之不及，你却主动替我澄清，为我站台；综艺上面你让宋云芷出丑，是为了替我出气；《浮屠传》这样的大IP你又主动替我争取角色……” “我没办法说服自己，说你对我不抱任何目的……” 云冉静静地诉说着，只是此时她的一颗心也因为回忆变得滚烫。 裴湛就那么静静站在那里，目光淡漠疏离，似乎这才是原本的他。 就在云冉以为对方不会解释原委的时候，裴湛的声音像是隔了很远才传到云冉的耳朵里—— “因为，他的承诺，我来守护！”
第126章 盛开的恶之花 云冉有些无措地看着这样的裴湛，突然觉得所有语言都变得苍白无力，他似乎在透过她看别的什么人…… 许久，他才轻轻叹了口气。 “不好意思，是不是吓到你了，我只是想到了我弟弟……” 云冉不自觉地怔忡了一下，“你弟弟？你竟然还有个弟弟？” 话一出口，云冉瞬间清醒，抬头便对上裴湛那双了然的眼睛。 “那个，我都是看八卦周刊上面写的啦！”云冉下意识解释了一句。 看到裴湛一脸似笑非笑的表情，云冉顿时就泄了口气。“就算我特别关注你好了，只是一时好奇而已，你弟弟他……” 看裴湛这个表情，就知道恐怕不是个愉快的故事。 只是云冉万万没有想到，这里面竟然还有乔云冉的故事。 “你说什么？你弟弟是许哲！” 云冉简直觉得这个世界玄幻了，谁能想到乔云冉曾经交好过的抑郁症少年竟然是国民影帝裴湛的亲弟弟。 云冉不自觉地就往后退了一步。 “所以被我送进去裁缝机的那个，是你亲生父亲？” “是！所以，当时我说过……我并不是为了帮你，而是……我本来就身在局中！” 云冉有些不可思议，“可是，当年，你为什么没来找他，原来阿哲一直等的人不是他妈妈，而是你……” 自从记忆和乔云冉融合后，云冉也就知道了很多日记上没有记录的事情，譬如说许哲的抑郁症，那并不是天生或者病理形成的，而是被自己的生父一点点逼迫成那个样子的。 许哲试过反抗，甚至逃离，只是都没有成功，生父暴虐，继母懦弱，继妹懵懂无知，他当年只有十七岁。之所以能够一直煎熬下来，就是因为生命中还有那个可以等，可以盼的人，可是结果却是对方……失约了！ 万念俱灰下，许哲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绪，一步步走上了学校的天台。 裴湛一直紧紧盯着云冉的眼睛，没有发现丝毫破绽，不由自嘲一笑，原来她知道，或者说她只是反应慢了一点，并不代表她不是…… 裴湛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他竟然一直怀疑乔云冉是重生归来的亡者，又或者是什么夺舍之类光怪陆离的事情。总而言之，电影小说里面不是经常会这么写吗？ 然而，事实上似乎并不是这样！应该是自己想多了！ 她会知道自己不吃鸡肉，会知道自己多疑腹黑，或许全都是小哲告诉她的！ 小哲那个孩子，在熟悉的人面前，其实是有点话痨的…… 云冉克制地握紧双拳，原本要脱口而出的诘问对视上裴湛那双哀伤通红的眸子，顿时化为无声的叹息。 许哲的悲剧并不是一个人造成的，或许乔云冉也算是其中的意外吧！ 乔云冉知道许哲跟自己有同样的病症后，就介绍对方吃了跟自己一样抗抑郁的药物，那些药全都是乔莫谦开的。虽然能在一定程度上缓解抑郁症，副作用也很大。不但会嗜睡还会造成健忘，而一旦停药长期压抑的情绪会如同井喷般将人彻底淹没。 “原来是这样……”云冉眼中的悲伤逐渐褪去，剩下的只有淡淡的怅然若失。“所以你才要报复宋云芷，你已经查到了，对吗？” “是！我知道许哲的事情已经是一年后。”裴湛叹了口气，“那段时间我的情绪处于崩溃边缘，我的内心一直有一团火想要将所有伤害过小哲的人全都烧成灰烬！” “于是我第一时间去三中查阅了所有档案，把整件事的前因后果全都串联起来。” “这个时候我才发现……原来，真正的凶手并不只有一个！那个人渣或许是原罪，但其他人，甚至包括我自己，也是害死小哲的凶手……” “我妈当年为了阻止我回国，为的就是避免我与被你送进去的那个人渣见面，不惜自残伤害自己，她执着地想要斩断我与那个人渣的一切关系，结果却葬送了小哲的性命！” “而你更惨，明明一直暗恋着学神，却因为自卑恨不得离得远远地，却被宋云芷陷害，她还模仿你的笔记，给对方写了情书，导致你被全校师生取笑，最后抑郁症复发，不得不退学回家休养，也正因为如此，小哲失去了唯一可以倾诉的对象……” “我们曾经亲口允诺过小哲，等他十八岁就会接他离开的……” 云冉被裴湛眼底深沉的痛意深深感染，眼角的一颗泪顺着脸颊滑落下来。 难怪他后来明明已经站到无人能够企及的巅峰，却仍然孑然一身。 云冉也不知道自己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离开的片场。对于许哲的事情她有抱歉却并不自责。毕竟乔云冉也是受害者，归根结底造成这一切的还是宋云芷和乔莫谦！ 尤其是乔莫谦！ 明知道抗抑郁的药物副作用那么大，却仍然坚持让乔云冉服用。如果不是后来乔云冉在国外认识了陆浩野，为了不让对方知道自己的病情，乔云冉擅自停了药，或许等自己清醒的时候，人已经在精神病院了。 云冉兀自打了个激灵，因为她记得当初自己看到陆阎杀妻新闻的时候，爆料里面就曾说起过，他残忍地将妻子囚禁在精神病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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