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是低语,但对于修士来说,落在耳中也依旧清晰可闻。 “阿迁原谅我,我不是故意的,是师尊,是师尊自作主张,我从未怪过你,我知道,你都是为我好……” 那边弟子们明显看出,眼下南曦肯定是在说着什么话的,但他们又听不见南曦的说话声了,一个个抓耳挠腮,不对劲的地方也浮出了水面。 “为何师姐的声音一会能听到一会不能听到的?” “她方才说的话没什么毛病啊,为何掌门会暴怒?” “应该是我们没听到的话,触怒了掌门,但问题又来了,为何师姐说的有些话我能能听到,有些话又听不到。” 大家都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连千星却已然将原因了解清楚,他修为悟性更高,用了秘法加强听力之后,也能将南曦所说的话听清楚,所以更是格外惊恐。 师姐她,好可怕! 无论是口中说出的话,还是与话语完全不同的心声,都让她可怕到了一种极致。 和剑听了南曦的话,又是气不打一处来,怒极了伸手,指着南曦,气的手抖,但南曦方才的心声又反复在他耳边回响,于是又发不出火来,最后只能甩袖。 “你爱如何如何,本座懒得管你!” 和剑径直从南曦身旁走过,南曦当即不敢置信地转头看着和剑,难得表情和心声是一致的悲痛。 【不——师尊,我的好师尊——】 “噗。” 南曦的表情和心声明明都很悲切,却莫名搞笑,人群中,有人没认出,喷出了一声笑,哪怕极力压抑了下去,却还是让队列中的气氛一变,让人感觉格外快活。 连千星虽然还是觉得南曦可怕,但瞅着她现在的表现,就只能眼观鼻鼻观心,装的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 和剑动作一顿,最后大步走开了,但刚刚升起的怒火,又莫名消散了。 罢了,他好像也从未搞懂过自己这个弟子。 南曦眼泪吧嗒吧嗒地掉,等到差不多了才默默擦了擦眼泪,站到弟子们面前,一副有精无力地样子,说:“今日练习的差不多了,大家各自回去吧。” 往日里这么一说,弟子们散的比什么都快,今日却不太一样,在场两百弟子,关系稍好的都互相看了对方一眼。 许多人暗中叹了口气。 有人说:“师姐节哀。” “若是想恨,便恨吧,何苦为难自己。” “若是道心损毁,便是得不偿失了。” “师姐不必悲痛,我们要相信,一切都会好的,至少你已经拥有很多了。” 这么细细密密,不明所以的安慰之后,他们才陆续散开,而南曦,则一脸懵逼地看着眼前走过的弟子们。 【恨,恨谁?师尊吗?那可不行,这就是真的大逆不道了。】 弟子们一个踉跄。 师姐你不要太爱,宁愿觉得要恨掌门都不觉得他们说的是齐迁。 从察觉到南曦的不对劲开始,又衬着掌门和师姐说话,连千星支着耳朵听那边的动静,弟子们没人管束,快速又激烈地对大师姐的不正常进行了讨论,然后得出结论。 爱之深恨之切,大师姐这显然是因爱生恨,已经错乱了,又经过一些人添油加醋的讨论,于是所有人都觉得就是这么一回事。 关键是大师姐都这样了,教导他们的时候,居然也能算得上矜矜业业。 从前他们总觉得,南曦作为首席弟子,做的根本算不上好,毕竟耽于情爱,对修炼不上心,做什么都是浑浑噩噩的。 可现在,师姐都这样了,还能强撑着精神带他们练剑,且从未出过差错。 更何况,师姐是现在才克制不住,将不正常表现了出来,从前他们还不知道的时候,师姐想必承受着他们难以想象的压力。 虽然说这样的结果,能算是师姐咎由自取,但她如今都这样了,作为同门,他们还受过师姐的教导,总不能对师姐太过苛责。 这一连串想法总结下来就是: 师姐都这样了,就让让她吧。 南曦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弟子们列为需要关爱的智障青年。 大家都散了,她当然也散了,但是对于今天发生的事,她还有很多意见想要发表,其中大量都是对这个智障剧情的不服,以及对女主人设的唾弃。 可是无论是刚才发生的事,还是对女主的吐槽,她总不能说出来,说出口大家肯定会觉得她有病,所以只能在心里,将系统当做垃圾桶,疯狂吐槽。 【先说这件事吧,从师尊去给我讨回公道这里都非常正常,但是我就不理解了,为什么我非要觉得师尊是做了一件多余的事,他明明是为我好啊!我都要感动哭了。】 当然,这个感动哭了是一种夸张的想法,但认为和剑是为她好是真实想法。 此时将近午时,正是宗门中热闹的时候,来来往往都有人,南曦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没注意到周围人对自己投来的诧异的眼神。 当然,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有什么想法,毕竟她现在一副梨花带雨,好像遭受了巨大打击的样子。 就算有人过来安慰她,她也觉得正常。 但是大家知道她哭的原因之后,一定会觉得她有病。 南曦又狠狠叹了一口气,转悲伤为愤怒,继续吐槽。 【有时候我真的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真的,该死的恋爱脑,为了一个男人什么都不要是吧?气死我了,被全宗门讨厌是你活该。】 南曦疯狂吐槽的时候,系统是不会说话的,毕竟只要它出声,将会迎来狂烈的疾风暴雨,南曦话中的你,有时是说它,有时是说女主,但不管是说谁,都不带什么好想法。 无视诸多人的目光,就连余光看到两个稍显熟悉的身影,南曦都假装看不到,飞也似的跑回了自己的院落。 而在后面,容貌稠丽,既帅又美的青年双手环胸,听着南曦发泄似的心声,微微一挑眉,撇向旁边的另一人。 唇角勾出一抹弧度,略带散漫地说:“一段时间不见,南曦师侄终于疯了?”
第8章 “师叔,您这么说话,大师姐听了是要伤心的。” 另一名男子略带无奈,他的面容比起这位师叔,要更年轻一些,介于少年和青年之间,看上去是南曦的同龄人。 一大一小两人,一人是师叔,名为李云筝,一人是大长老的亲传弟子,南曦的师弟,名为祁诏,两人这段日子在宗门外历练,但关于南曦的事,却是一件不落地听闻了。 此时两人看着南曦绝尘而去的背影,虽还没接触,却通过那一段像是诅咒一样的碎碎念中。 察觉到南曦似乎有什么地方不太一样了。 但回来还要忙着找掌门复命,便都没对南曦过多关注。 李云筝又笑了声,桃花眼微微上挑,带出几丝风流韵味,“只要师侄你不说,你家大师姐自然不会知道这事。” 两人说着话,前往掌门的洞府。 和剑正在思考着南曦相关的事,简而言之,无论之后该怎么做,都要等明天齐迁走了再说。 之所以有南曦的心声可能只有宗门内人才能听到这个想法,其实也只是和剑毫无根据的希望,就算心声泄露,若是只有他一个人能听见,那边无碍。 他能永远不让南曦知道这件事,或者让这件事对南曦不能产生任何影响。 但通过观察看来,显然能听见南曦心声的不止一个,心声泄露这样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若是只有宗门人能听到南曦的心声。 那么这件事的影响就能控制在最小的程度。 可若是所有人都能婆婆文海棠废文每日更新,幺污儿二漆雾二八一听见南曦的心声,那么她将永远的远离天云剑宗的核心圈,再是大弟子,也将永远不能接触宗门机密的信息。 哪怕是这样,她也永远要记住这件事,话哪怕不说出口,在心中想一想,也要三思而后行,直到心声泄露这件问题解决为止。 即使这个弟子这几年做了不少糊涂事,但和剑还是免不了为她的未来考虑。 正在叹气的时候,门外传来动静,和剑神识一放,发觉是李云筝和祁诏回来了,便开了门,将人迎进来。 李云筝上前半步,看着和剑,眼中带着笑意。 “拜见师兄。” 祁诏落后李云筝一步,不同于李云筝随口一说,他见到掌门是要板板正正地行礼的,于是微微一躬身,认认真真说:“拜见掌门。” 仙门当中,这类规矩算不上严谨,行了礼是不用等长者说免礼的。 祁诏直起了身,对和剑也稍微弯了弯眼,“此次历练,弟子幸不辱命。” 他不是爱笑的性子,但性格温和,对谁都是一副好脾气。 和剑看着这两人,看他们回来,倒也称不上高兴,还想着南曦的事,更是高兴不起来,只是淡淡点了下头。 “完成便好,无愧天云剑宗弟子的称号。” 掌门向来吝啬夸赞之词,两人倒也习惯了,李云筝看着掌门的神色,微微眯眼,随后问:“师兄面上如此愁云惨淡,可是发生了什么?” 在和剑说清缘由之前,李云筝不过以为,是因为南曦与齐迁的事,或者关于南曦对和剑的态度。 也做好了和剑什么都不会说的准备。 但对方却只是看了他一眼,随后叹气,道:“罢了,告诉你也无妨。” 反正就凭李云筝的敏锐程度,知道这件事也不过时间问题,而祁诏亦然。 和剑将这件事差不多都说了个清楚,说:“这件事发生的突然,我至今没有搞清楚原因,更谈不上解决的办法,如今只能想办法让这件事对她的影响降到最小。” “哦?”李云筝眼中涌上些许兴趣,“难怪来时听到师侄的声音,语气也与之前不太相同。” “你来时见到她了?” 掌门顿了顿,问:“你可记得她说了什么?” “大抵就是些不明所以的泄愤似的话语。”李云筝想了想,“哦对,还有一句是,她当然知道你对她好。” 两位长辈说话,祁诏是不能插嘴的,但就算是在旁边听着,他也产生了诸多想法,其中最主要的想法,也只不过是对心声泄露这件事的诧异。 毕竟从很早以前,祁诏就将南曦列入不可深交的名单中,因此也就对其所发生的事,以及想法,甚至说心声,都提不起任何兴趣,更产生不了什么想法。 和剑却因为李云筝的话怔愣了下。 “我那弟子,真有如此说?” “当真。”李云筝笑的好看,但其实没几分真心的笑意,比起高兴,不如说她是产生了几分兴趣。 毕竟就算是说心声,南曦着心声也太过割裂,让她觉得有趣。 和剑眉目宽慰了些,“我早说过,她还是懂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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