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王氏听得心都提了起来:“人没磕坏吧?” 陈阿玉先是摇摇头,接着又点点头。 陈王氏看得都要急死了,陈阿玉又解释道:“没磕坏,就是鼓了一个包,不过并不大,过几天就消了。” “你这死丫头,你推他做什么!”陈王氏松了一口气,又觉得不解恨,朝陈阿玉胳膊上拧了一下。 陈阿玉委屈,再次解释这不是她的错,都怪表哥又丑又胖,一时吓倒她了。 阿真在一旁看得直想笑。 王吉昌现在的体重几乎与身高相等,整个人圆滚滚的,像一坨发面团子。尽管他的底子很不错,长相大半随了他爹。可要说英俊,那也是瘦下来以后的事了。 如今的他,脸上的五官都快被肥肉给挤没了,跟英俊半点不沾边。在新婚之夜吓坏新娘子,似乎也不奇怪。 陈阿玉不仅长相随了陈王氏,说话和性格也像,啰嗦了一大堆,反复强调不是她的错,然后才心满意足地停下来。 陈王氏有些后怕,叮嘱道:“吉昌是你舅妈的命根子,往后你可不能再冲动了。宁愿把自己磕了,也千万别磕着他,否则有你的好果子吃!你要依着他,顺着他,尽早怀上孩子才是正经。对了,后来呢?你俩成事没有?” 一说到这个,陈阿玉就满心烦躁。 当时表哥磕着了,张嘴就要大哭,还好她动作快,扑过去把他的嘴给捂住了。否则引来外面守夜的丫头,事情就麻烦了。 她知道若是不能成事,第二天舅妈肯定会找茬,所以又哄又劝又是半逼迫,勉强行了周公之礼。 至于体验,肯定是不好的,她连半分的快乐都没有,只记得表哥一身白花花的肥肉了。 陈阿玉撇着嘴,点了点头,犹豫半天才道:“舅妈有话要带给你。” 虽然当晚成了事,可第二天表哥后脑勺的鼓包就瞒不住了。陈阿玉百般推脱,说与她无关。但是王太太不依,坚称是她没有伺候好丈夫,才导致少爷受伤。 “什么话?”陈王氏不明所以。 陈阿玉拧着手里的帕子,皱眉道:“迟些时候晚秋会找你的。” 阿真出声问:“晚秋是谁?” 陈阿玉下意识答道:“就是守在表哥身边的那个大丫头。” 哦,原来就是左右护法之一呀,阿真明白了。 陈阿玉话音落下,母女俩这才反应过来,齐齐看向阿真。 陈王氏震惊:“你怎么在这里?” 阿真反问:“我为什么不能在这里?” “你一个未嫁的姑娘,怎么能听这些?”陈王氏生气了。
第13章 陈阿玉到底是前世活到四十多岁才死的人,脸皮厚,压根不在乎自己新婚之夜的事被人知道,尤其这个人还是她大姐。 阿真笑眯眯地对生气的陈王氏说:“你还是多担心一下你自己吧,也不知道晚秋要说什么。” 能说什么,多半就是王太太要斥责陈王氏教女无方。 陈王氏心里也明白,顿时感到了压力。她气不过又拍了陈阿玉一下,恨声道:“嫁了人也不让我省心!” 陈阿玉被打得瑟缩了一下,转眼看见阿真正在看她的热闹,心里有气,故意说道:“大姐最近还是日日都出城砍柴吗?等你嫁了人就好了。舅舅家真是个好去处,这几天我吃得好,睡得好,还有下人伺候着,万事不操心。你们看我这一身,都是舅妈给置办的。多好的料子啊,像这样的,我还有好几身呢!” 陈阿玉一身绸缎,料子鲜亮,质地细腻。她头上还戴着一根金簪,黄灿灿的。 陈王氏顿时不气了,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根金簪,欣慰道:“你的命比我好。” 末了,想起月钱的事,又开始打探:“你舅妈给你发月钱了没有?” 陈阿玉不耐烦:“还没,我才嫁过去几天?” 陈王氏点头表示知道了,叮嘱道:“千万别乱花,一定要收好,等着我去找你。” 陈阿玉脸色难看,但最终还是点头应下了。 陈王氏心里满意,突然间想起该去做饭了。余光瞥见一旁的阿真,她命令道:“女婿要在咱家吃饭,这一顿你去做。用点心,千万别叫女婿挑嘴嫌弃。” “我不去,这不是我的份内事。”热闹已经看完,阿真也没必要继续留在陈阿玉的屋子里了,她一边说一边起身就走。 不是自己的份内事就不要抢着去做,否则时间一久,就会变成你的份内事。 陈王氏拿她没办法,只好自己去下厨。 不多时,饭菜就上了桌。因着王吉昌的特殊原因,所以一家子也没分开,就在一张桌上吃饭。 安排座位时,陈阿玉本想挨着王吉昌坐,可王吉昌也许是记恨前两天她让自己受伤,表现得很抗拒,连声道:“远!远些!” 没奈何,陈阿玉只好忍着气坐远了一点。否则王吉昌一旦闹腾起来,大家都别想清净。 饭桌上,王吉昌的左右护法忙得不得了,晚秋给他喂饭,小厮手里则拿着一张帕子,时刻替少爷擦嘴。 王吉昌虽然脑子有点毛病,但智商却有七八岁的孩子那般。按理来说,他独自吃饭穿衣是没有任何问题的。奈何王太太把他疼成了眼珠子,从小娇惯到大,宠出了这么一个巨婴。 阿真饶有兴致地多看了两眼,然后忍住笑,低头吃饭。 陈有财就坐在旁边,实在没忍住:“这,这真的是……” 以前他看王吉昌,属于亲戚家的孩子。如今对方成了他的女婿,这让他很难再用看孩子的目光来看待对方。 后面的话,他没说出来,也确实是不知道该怎么形容才好。 陈王氏连忙笑眯眯道:“还是我女婿最有福气,去哪儿都有下人伺候着。这么好命,不知几辈子才能修来呢!” 晚秋一边喂饭,一边抽空看了她一眼,什么也没说。 陈王氏立刻朝她讨好地笑了笑。 刚才她在厨房做饭,晚秋趁着小厮伺候少爷去如厕了,就跑来厨房传达王太太的话。 意思就是王太太嫌少奶奶不够温驯恭谨,新婚之夜就敢让少爷受伤,方圆几里都没见过这样的儿媳妇,希望陈王氏能好好教导一番。 陈王氏哪里敢说半个不字,除了陪笑就是不停地说好话,还拍着胸脯保证阿玉以后再也不会犯这样的错。 所以她现在见了晚秋,哪怕对方只是一个下人,她也自觉底气不足。生怕晚秋回去后会告状,万一惹得嫂子动了怒,要把阿玉退回来,那可怎么办? 陈阿玉看到陈王氏这副卑躬屈膝的模样,心里就来气,觉得她给自己丢脸了。 陈阿玉看向晚秋,微抬起下巴:“好好伺候少爷。” “是。”晚秋低眉顺眼。 陈王氏立刻收起讨好的笑,挺起胸膛,一脸自得。晚秋再厉害又如何,还不是要伺候她女儿。 阿真见状,心里啧啧称奇。 陈阿玉虽然才嫁过去三天,已经学会摆少奶奶的谱了。 就着这一桌的眉眼官司、你来我往,阿真痛快地干了两碗饭,吃得饱饱的。 王吉昌也吃饱了,他也不说饱,而是直接把晚秋捧着的饭碗一把打掉,然后就开始揉眼睛。 “表哥困了。爹,娘,那我们就先回去了?”陈阿玉起身说道。 娘家的条件不好,哪里比得上宽敞阔气的婆家。她不想在娘家多呆,所以急着要走。 陈王氏习惯性留客:“既然女婿困了,就叫他去你房里睡一会儿,等睡醒了再走也不迟。” 陈阿玉满脸嫌弃地说道:“那个屋,他怎么睡得惯,再说这趟出门也没带他常用的被子,还是算了。” 陈王氏听了这话,这才闭嘴不敢再留。 王吉昌在小厮和丫头的搀扶下,从太师椅上下来,一边跺脚发脾气,一边哼哼唧唧地说想睡觉。 少爷困了,要赶着回家去,王家的奴仆们立刻动了起来。有搬太师椅的,也有忙着去巷子口叫轿子进来的,左右护法一直牢牢地护着王吉昌,生怕他因为犯困而摔倒。 陈阿玉半点不插手,整个人十分悠闲,甚至还有一个丫头专门伺候她,虚扶着她的胳膊。 陈王氏见状得意极了,低声对阿真说:“你看,这就是你不要的。你妹妹多有福气啊!” “是吗?”阿真似笑非笑。 送走回门的女儿女婿,陈有财夫妻俩彻底闲了下来,他们得意于终于有了个好女婿,光明正大地进入了养老模式。 之前陈有财做的那份工已经峻工,他干脆就不再找活儿了,说自己腰疼。陈王氏也不乐意再继续帮人浆洗衣裳,说她手疼。 虽说家里的银子不多了,但还没到捉襟见肘的地步。他俩打算的很好,反正阿玉每个月的月银远超他们夫妻俩所赚,那还辛苦什么呢?等着女儿养就是了。 两人在家歇了十几天,然后就从陈阿玉手里拿到了第一份养老银子。 陈阿玉并不傻,没有全部交出去,自己还留了一点,不过这也足够让陈有财夫妻俩惊喜不己了。 想到以后月月都有银子拿,夫妻俩便不满足于继续住在杨柳巷里。 他们应该搬到更干净更繁华更好的地段去! 陈王氏心里后悔,叹了一口气:“早知道当初就不买下这里了。” 陈有财虽然穷,但内心也有创家立业的梦想,瞪了她一眼,粗声粗气地说道:“买了就买了,也算是一份家底,将来留给大志。不论是租出去还是卖掉,反正都不会亏。” 陈王氏:“这么说也没错,就是我们现在手头紧,搬不起家。” 陈有财半点不慌,慢悠悠道:“怕什么,回头叫阿玉多出一份力。上次回门,她头上那根金簪就很不错,要是当了,足够我们搬新家了。” 陈王氏捂着嘴笑,语气略有些嗔怪:“她就那么一根簪子,总要有个充门面的。不然头上光秃秃,嫂子见了肯定要问。等哪天嫂子再送她一套首饰,我们再去问她要。” 陈有财听完点了点头:“还是先给阿真找个婆家,收的聘礼也该够我们搬家了。” 夫妻俩商量好,接下来的几天,媒人频繁出入陈家。 陈王氏起先只奔着聘礼高的,但却都被阿真给否决了。没奈何,她只好挑了几个相貌端正的,哪知阿真依然不肯。 前后折腾了将近一月,媒人也换了好几批,阿真从始至终就只有两个字:不嫁。 陈王氏恼了,真想不管不顾的将她许配出去,可死丫头这几个月脾气渐长,陈王氏有点不敢惹她,生怕逼急了自家的房子会着火。 正左右为难,还是陈有财做了最后的决定。他把媒人递来的人选看了一遍,然后挑中了孙屠夫。 想到阿真之前放的狠话,陈有财便把她叫到跟前,好声好气地说道:“我给你挑了个好人家,就是卖肉的孙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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