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赵氏要求两个儿媳都要向秦家的儿媳看齐,还没几天,大儿媳就不干了,口口声声她的娘家没有这传统。她有丈夫帮着撑腰,再加上她娘家人全都来了,帮着理论,赵氏只好作罢。 她放过了大儿媳,却没有饶过小儿媳秦香巧,她说得还很有道理:既然这是你们秦家的老规矩了,你应当能做得比你娘家弟妹更好。 秦香巧的丈夫跟大伯可不一样,赵氏向来更疼小儿子,因此秦香巧的丈夫跟母亲关系很好,一旦婆媳有矛盾,他总是站在母亲那一边,甚至还掉转头劝妻子:你好好做孝媳,也是给咱们的儿女积攒好名声,将来说亲也更容易些。 秦香巧无言以对。 以前她借着娘家的好名声,偷了多少懒,如今全都加倍还了回来。以前她冷眼旁观自己的母亲是如何折腾阿真的,还满心不以为然。孝敬婆母,那不是天经地义的吗?怎能叫苦叫累? 如今针扎到自己身上,她才知道那有多痛。 苦熬了二十来天,秦香巧终于受不了,偷偷跑回娘家,希望娘家人能帮她撑腰。 “娘,高明,你们一定要帮帮我,这日子真不是人过的。”秦香巧满脸都是泪,“高明,你名声好,你说的话我婆母肯定听,你去跟她讲,叫她不要再故意磋磨我了。” 秦高明:“……” 他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如今他哪里还有什么名声,只不过事情还没传到姐夫家罢了。 见弟弟不出声,似乎不想帮她的样子,秦香巧又转向秦氏:“娘,这回你一定要帮帮我,不然我就要被磋磨死了,呜呜呜……” 看着女儿捂脸痛哭的模样,秦氏心疼得不得了,拍桌大骂:“该死的老虔婆,竟然折腾我女儿!她想要人伺候,怎么不去买几个丫头?我把女儿嫁过去,是给她做丫头的吗?她也不怕折了自己的寿!” 一旁的刘玉兰听到这里,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秦香巧抬起红肿的眼睛看过来,怔怔地问:“这位是谁?” “你笑什么笑?有什么好笑的?”秦氏先骂了刘玉兰,然后才向女儿解释,“阿真已经走了,这是你弟弟新娶的妻子。” “我为什么不能笑?因为很好笑,所以我就笑了。”即使秦高明在场,刘玉兰也不打算再忍秦氏了,“你说别人说得头头是道,怎么不去打盆水照照自己?大姐的婆母有什么错,不都是跟你学的?你骂她不怕折寿,你想过你自己没有?以前姐姐还在时,日夜伺候你,你觉得天经地义。现在轮到你女儿,你就骂人家是老虔婆,真好笑!” “你!”秦氏怒极,下意识看向儿子,寻求儿子的帮助。哪知秦高明神色淡淡,仿佛什么都没听见似的。 秦氏瞬间熄了火,转头向女儿哭诉:“你瞧瞧,走了狼又来了虎,我的命怎么这么苦,怎么就摊不上一个孝顺的好儿媳呢?” 秦香巧是来哭诉自己的委屈的,没想到母亲居然向她哭诉起来了,再加上秦氏这话戳中了秦香巧心中的怒火,不由地说道:“娘,要不是你以前对阿真太过份,如今我也不至于受这种无妄之灾。” 秦氏满脸不敢置信:“你也怪我?既然娘家这么不好,那你赶紧回赵家去吧!” “娘!”秦香巧气得直跺脚。 眼看母女俩就要吵起来,秦高明忍无可忍:“够了!” 秦氏母女俩赶紧闭了嘴,秦高明又道:“大姐,你先在娘家住着,等他们来接,你再回去。” “好,我听你的。他们不来接,我就不回去。”秦香巧以为弟弟要给自己撑腰,心里顿时就安定下来。 秦香巧在娘家住着,发现她的新弟媳跟阿真比起来有过之而无不及。刘玉兰会做家务活,但若是想让她像丫头似的伺候秦氏,那绝对没可能,她还会当场骂回去,骂得秦氏讪讪的。 刘玉兰也会上桌和大家一起吃饭,第一筷子好菜,她总是先夹给秦高明,第二筷子就轮到她自己了。 在她心里,除了秦高明,剩下的都是女人,谁又比谁更尊贵? 秦氏一心想压服儿媳妇,觉得刘玉兰不尊重自己,不懂得迁让婆母,恨得牙痒痒。偏偏刘玉兰私底下很会哄男人,把秦高明哄得都偏向她几分。这下子,秦氏越发生气了。 秦氏想拉着女儿一起压服刘玉兰,秦香巧又不蠢,知道弟弟和弟媳的感情正好,她还指望弟弟帮她撑腰呢,又怎么会故意跟弟弟对着干? 秦氏孤立无援,每天都在生气,每天都在抱怨自己命苦,说一对儿女都白养了。 秦香巧耐着性子听着,内心盼望夫家早些来接自己。她的两个孩子都留在夫家,她每天都牵肠挂肚。 等啊等啊,眼看在娘家住了快十天了,这期间受了刘玉兰许多白眼,嫌她住得太久,秦香巧终于等来了夫家的消息。 赵家人一个也没来,只托人带来了口信,问秦香巧还回不回去。如果不回,他们就要把休书送过来了。 秦香巧大惑不解。为什么会这样?他们不应该担心自己再也不回去了,亲自来赔礼道歉,说尽好话吗? 带口信的人看了一眼旁边的秦高明,满脸鄙夷:“你弟弟做的那些丑事都传遍了,赵家如今正嫌弃你呢,你爱回不回。”说完他就走了,一刻也不愿在秦家多呆。 秦香巧呆呆地看着秦氏和秦高明,秦氏眼见瞒不住了,这才把事情原原本本讲了一遍,包括阿真是主动要求和离的。 秦香巧一直以为阿真是被休的,以为弟弟的名声依然很好,以为自己在婆家是有些份量的。 很可惜,这些都只是她的自以为是。 秦香巧傻眼了,呆立半晌才哭着道:“我得回去。娘,我要回去了。再苦再累我也认了,总不能抛下两个孩子不管,他们不能没有母亲。” 秦氏眼睛一酸,连忙去推儿子:“你跟着香巧走一趟,对赵家人说,我如今也不这样了,叫他们好好对待香巧。” 秦高明最近名声不好,不乐意出门,只想窝在家里,想也不想就拒绝道:“我去了有什么用,他们又不会听我的。”说完,转身回屋。 秦香巧见状,眼泪落得更凶了。 秦氏没奈何,转身奔回屋,挑好的准备了一份礼,叫秦香巧带上,道:“希望亲家能看在这份礼的份上,对你好些。你暂且忍耐着,过段日子我去看你。” “嗯。娘,你可一定要来啊。” 秦香巧眼泪汪汪地走了,去夫家按照她曾经口中好儿媳的标准做人。 她心中后悔不迭,早知道就不说那些话气阿真了,没想到现在全报应到自己身上。 秦氏母子俩的日子也越来越不好过,刘玉兰曾经是寡妇,其实性格并不软弱。得知秦高明失去了那份工,她就天天在家骂,骂得秦高明灰头土脸,有时甚至还会把他踢下床。 秦高明在家呆得心烦,只好出门找活儿干。如今哪有人再高薪请他,有些东家甚至因为厌恶他,故意克扣工钱,秦高明也只好认了。 工钱变少,秦家的生活条件一下子降了下来。刘玉兰惦记着自己的儿子,时常从秦家扣出些好东西,托人带给儿子。 秦氏母子俩都知道这事,却又拿她没办法,因为刘玉兰很会撒泼,一旦不如她的意,就会大哭大闹,闹得人尽皆知,邻里都跑来看笑话。 他们当然也想过休了她,可刘玉兰丝毫不怕,早就放话说只要他们敢休,她就敢吊死在秦家门口。 这么一块牛皮糖,秦高明一沾上就再也甩不掉了,自然不会像原剧情那般被富家小姐看中。 没两年秦氏就气死了,她死后不久,秦香巧也累得病倒,然后一病不起,跟随秦氏的脚步而去。 秦香巧死了,倒是留下了孝媳的美名,但附近的人却没有效仿的,毕竟她是因为日夜伺候婆母而累死的。有这么一条人命在,谁不顾忌? 阿真对这个结局很满意,她和雪儿远在府城,虽然只有两个时辰的车程,但对秦高明来说就是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这辈子,就算是讨饭也会留在熟悉的县城里。
第68章 “吃饭了!吃饱了也别歇着, 赶紧干活,这几块地再不收就来不及了。” 阿真刚来到新世界,就听见这么一句话。 她想看看刚才说话的妇人是谁, 哪知眼睛刚睁开一道小缝, 就被从额头滚落下来的汗珠给阻挡了视线,赶紧用袖子去擦,哪知衣袖上沾了许多芒刺,扎得眼皮子生疼。 阿真硬生生忍住了,睁眼一看,自己正身处麦地, 面前是大片还未收割的成熟麦子, 风吹过, 掀起一阵阵金黄的麦浪,空气里弥漫着浓浓的麦香味。 原来是麦芒,难怪有些扎人。 在她身旁不远处, 一个青年男子正弯腰割麦。他穿一身短打,袖子挽得高高的,露出结实有力的小臂。他的肤色黄中泛黑,且还有些粗糙,这是长年干农活才有的。 青年男子一边挥舞着镰刀, 一边说道:“妹妹,你先去吃,我还不饿, 再干一会儿。” 阿真的后背已经全都汗湿了,那名青年男子也是一样, 浑身汗如雨下。 田埂上站着一名妇人,穿一身干净整洁的衣裙, 正弯腰从竹篮里往外拿饭。 阿真顺势停下来,站在原地喘气,一面在心里对豆豆说道:【豆豆,剧情传给我。】 豆豆:【好嘞!】 刘秋杏是这个世界的主角。她年轻时,跟隔壁外来户黎家的小子黎思远相互看对了眼,黎家知道儿子的心意后就请了媒婆上门去提亲。恰在这时,本村的杨家也相中了刘秋杏。 一边是外来户,毫无根基、人丁单薄且又家贫的黎家,一边是村里的大户,人丁兴旺且田地又多的杨家,刘秋杏的爹娘几乎不用思考就属意后者。 刘秋杏的心思,她爹娘也知道,劝她:女子嫁人,最要紧的就是看男方家的条件如何,以及亲戚多不多。这样家里有什么事,来帮忙的人也多。不说旁的,比如地里的庄稼活儿,要是忙不过来,只需招呼一声,亲戚们你帮一把,我帮一把,轻轻松松就把活儿干完了。 刘秋杏虽然觉得杨家小子的长相比不上黎思远,不过爹娘说得也很有道理,好看不能当饭吃,于是就同意了。 情场失意的黎思远受不了这种打击,留下爹娘在家,独自出去闯荡。 几年后,等他归来时已经成为一名成功的商人,在城里买下一座大宅子,把爹娘接过去养老。还买了几间商铺做生意。至于乡下的老屋,推倒重建,修成了本村第一座宽敞漂亮的砖瓦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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