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临近入冬,五皇子李鸿归来之事自朝中沸腾开来。 这件事,安也知道的要去赵月儿要早些,原因无他,李鸿清晨下朝之后,便直奔晋王府而来。 荣晋之毕竟是个外姓王,自然是拦不住他,安也刚起,还在院中用饭之时,便见一个身穿朝服的魁梧男人直直走来,走到她面前后,还用一种古怪的眼神看着她。 安也被他看的不自在,刚想说话,便见紧紧抿唇,咬着牙道:“表妹,你如今竟过的如此清贫,莫不是荣晋之对你不好?” 安也一噎。 表、表妹? 她立刻反应过来,如今这副田地,能够叫她表妹的,就只有李鸿无疑了。 他竟这么快回来了吗? 安也看了一眼自己桌上的清粥小菜,立即放下筷子,唯唯诺诺道:“五表哥。” 并非是她故意如此,而是在原著中,原身就是这样对待李鸿的。 李鸿生的高大,平日里大多不苟言笑,看起来就是一副很不好惹的模样。原身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闺阁姑娘,第一次见这个表哥,险些被他给吓哭了。 纵使李鸿和长公主府关系向来不错,他也一直以表妹相称,但原身依旧对他怀有恐惧,每次见他,都是一副瑟瑟发抖,抬不起头的模样。 在原文中,李鸿回来后,也来找过原身,想要将她带离晋王府。 但原身知晓自己身份,镇远侯谋逆罪名已定,李鸿本就不受圣上喜爱,若再帮了她,怕是以后再朝中更不好立足。 因此,她是直接拒绝了的。 那可是李鸿在原文里和原身的最后一次见面,没过多少时日,原身便投河自尽了。 但如今安也穿来,她却不这么想。 李鸿实在是一个很好的合作人选,他与镇远侯忘年之交,若说在这朝中,还有谁会相信镇远侯并未谋反,恐怕就只有李鸿一人了. 见她这副模样,李鸿心里更堵,低声道:“这些时日,让你受苦了。你放心,镇远侯一案我定会彻查清楚,还安伯父一个清白。” 安也点点头,眼眶微红,“多谢表哥。” “我即已归来,你便不用再委身待在晋王府,我今日便是来接你去豫王府的。” 安也却是摇摇头。 见她摇头,李鸿眉头紧锁,“你莫不是还想待在晋王府?荣晋之背信弃义,你作为镇远侯的女儿,便不该与他纠缠,平白污了清白的名声!” 安也没有回答,而是抬起首,看着他道:“表哥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鸿一顿,瞥了一眼周遭暗处,点点头:“也好。” 安也起身,将房门打开,“表哥请。” 李鸿大步走进门内。 隔着门房,荣晋之安插在暗处的侍卫无处窥探,安也一转身,脸上那副怯弱的模样骤然消失,她俯下身,朝李鸿行一大礼,“表哥,安儿不需您帮忙脱困,只是还请表哥能帮安儿一个忙。” 李鸿被她突然一拜弄得有些措手不及,连忙拉起她道:“有什么事,你直说便是。” 安也双目含泪,“表哥,荣晋之他、他要造反!” “甚么?!”李鸿眉峰一蹙,“你说的可是当真?我这次回来,确实发现一些荣晋之身上的异样,原以为他不过是为权,未曾想,他竟图谋至此?!” “千真万确!”安也以手代笔,沾着茶水自桌前划动,“荣晋之这事做的隐蔽,如今他羽翼渐丰,朝中大半都被他把控,这些地方,便是他秘密练兵之地,表哥务必小心探查,切勿打草惊蛇。” …… 知道后续的大致剧情,便是安也手上最大的底牌。 太子不堪重用,如今李鸿归来,他受百姓爱戴,又有战功加身,朝中一些偏向太子和荣晋之的势力必然开始犹豫,这一犹豫,便是机会。 她需要用李鸿牵制住荣晋之,在外将他的布局搅乱,他焦头烂额之际,便是她逃跑之时。 作为回报,安也会把自己知晓的所有剧情一一告知李鸿,即使荣晋之头顶男主光环,李鸿也应该有一拼之力,到时,这皇位无论坐的是谁,也与她和郁宴无关了。 两人商议半晌,直到正午时分,李鸿才带着一脸复杂缓缓离去。 他走后,安也未动,只重新换了一壶茶水,静静等待。 不出片刻,荣晋之便来了。 安也知晓自己和李鸿商谈许久,荣晋之必然会来,她转头,朝荣晋之露出一个笑,朝他招手道:“晋郎,新泡好的茶,可要尝尝?” 见她如此坦荡,荣晋之反倒更加疑惑。 他端端正正坐下,端起那杯茶,似有所指,“五皇子来你院中待了许久,这茶,又怎会是新茶?” “他喝得那喝茶,自他走后我便倒了,这是刚放的新茶。”安也似是没听懂,桃眸清澈,“晋郎可是未喝出区别?” 她这样一说,荣晋之轻啜一口茶,果然品出新鲜味道,“确是新茶,是我先入为主了。” 他放下茶盏,又问:“五皇子来此,是为何事?” “这……”安也状似为难,蹙起眉。 “安儿,你我虽未成婚,但你已坐过我的花轿,便是我的人。我们夫妻同体,你便要这样瞒我吗?” 听闻他这般说,安也似是有些愧疚,她咬咬唇,“晋郎真的想听吗?五皇子说的那些话,可是不怎么好听。” 荣晋之一顿,随后柔声道,“莫怕,你之说便是。” “表哥他……他是看我过的不好,想带我走。”安也踌蹴片刻,终于说出口。 说完之后,她还小心翼翼抬眼,看了一眼荣晋之的神色。 荣晋之面上没什么惊讶的情绪,又问:“可还有别的?” “他还说……说你背信弃义,我作为镇远侯的女儿,不该委身于你,平白污了清白。”她说到一半,声音中含着无限委屈,有些哽咽。 荣晋之见她如此,忙拿过帕子轻柔给她拭泪,“好了,我不问了,这些话确实难听,你不想说便不说了。” 安也接过手帕,抬起头,只露出一双雾蒙蒙的水眸,唇角藏在手帕底下,却是微微勾起。 她知晓今日之事不可能瞒得过荣晋之,荣晋之多疑,若她撒谎,只说李鸿来找她叙旧,反正会引起他的怀疑。这样刺耳的话听在耳中,荣晋之才会相信。 “晋郎,我累了。”她将帕子自眼角虚虚擦过,垂着头道。 她说的这番话,在荣晋之心里,确实符合李鸿的性格。 他稍稍放下心来,知晓让安也说那番话是为难于她,心中升起些歉疚,见她如此说,便起身道,“那你好生休息。今日之事,是我不该逼你,李鸿这样斥责你,伤你亦是在伤我,我定会为你讨回公道。” 为了符合说辞,安也自他走后,还真的去睡了一个回笼觉。 等她再次醒来,日薄西山,晚霞余晖照耀下来,安也推开窗,正见郁宴沉默地站在窗前,听到动静后,转眼看向她。 不知为何,只是看到他沉默站在这里,安也紧张了一天的心绪,就这样奇异的放松下来。 她轻声唤,“郁宴。” “嗯。” 安也朝他勾了勾手,“外面冷,你进来。” 作者有话说: 今天是二合一,我超长! 感谢在2022-07-26 21:12:54~2022-07-27 23:08:26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南风 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41597344 7瓶;卡子袋里抓卡子 2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郁宴在这个晚上,听到了此生最美的故事。◎ 安也说这句话时表情没有任何异常。 她眼神清澈, 就如同是在邀请一个相熟友人。 郁宴在看向她时,目光不可避免的扫到她身后。 那是一件不大的卧房,床榻四周用藕色罗帐相围, 轻纱略透, 隐隐能看出榻上的布置。 似是不久前还有人躺在上面, 锦被有些凌乱, 艳红色的鸳鸯枕歪歪斜斜,还有一截露在罗帐外面。 而离床不远之处,还摆着一个方方正正的食盒。 郁宴垂下眼, 不敢再去看。 郡主不明白邀请一个男人进卧房,是何意吗? 他摇摇头,“不必。” “为何?” “属下不觉得冷。” 安也将他自上到下扫过一眼, “可你的衣裳穿的很单薄。” 她觉得他冷。 从初秋到如今快要入冬,他似乎一直穿着一件黑衣, 也不曾加过什么衣服。 郁宴还是摇头, “属下内力在身,一件外衣足矣。” 他这般说, 安也来了兴致, 又问:“郁宴, 你是什么开始学武的?” “五岁。”郁宴答。 “五岁?!”安也震惊。 她五岁时, 恐怕还在她爸妈的糕点店里闹着要玩芭比娃娃呢。 郁宴有些不理解她的震惊。 在这个世界,学武的最佳年纪便是在四五岁, 那是根骨还未发育完全, 也是最容易矫正的时候。若是生在武学世家, 三岁便要培养, 就如同他血缘上的那个弟弟一般。 他无人教导, 五岁开始学时, 已是很晚的了。 “你先前说,学武是为了一个人,那个人,是你的亲人吗?”安也又问。 “嗯。”郁宴的声音沉沉,“是我母亲。” 他的睫毛未动,想要回想那个女人的模样,却是模糊一片,怎么都想不起来。 他只记得那个声音,尖锐又疯狂。她总是在诅咒,诅咒他的名义上的父亲和他另外的那些妃子,每次诅咒过后,却又哭着来抱他。 她的怀抱冷冰冰的,似是带着些尖刺,对他来说,却也是少年时候,为数不多的温暖。 郁宴最开始学武,就是为了能够保护她。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安也的声音轻轻地,似是同样陷入回忆。 郁宴想了想,“奇怪的人。” “奇怪?”安也一怔。 她从未见过这般形容自己父母的。 “嗯。” 房中烛火映在他面上,将他紧抿的唇角勾勒出来。 安也看出郁宴兴致不高,便没有再往下问,而是转而道:“你进来,我同你说一说之后的计划。” 郁宴低落下去的心情一顿,不知她话锋为何突然又转到这里,他脑中空白一瞬,面上忽而染上些粉意,“……属下站这里便好。” 安也指指自己白日托小桃拿来的纸笔,“我是要画给你看的,如今隔着窗纸,不方便。” 郁宴还有些犹豫。 安也故意板起脸,“郁侍卫,你再拒绝,本郡主可是要生气的。” 郁宴只好转而踏进房门。 这不是他第一次来安也的房中,郁宴不可避免的想起重阳夜的那一晚。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88 首页 上一页 42 43 44 45 46 47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