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静安怔了怔，倒也不再计较阿花这直言直语的说话方式，她喃喃：“掉眼泪……” 听到丈夫捧着自己的画像掉眼泪，静安心里是既感动又伤感。 “娘，阿花见到了我爷爷，爷爷亲口跟她说，我爹没什么事。”甄小姷赶紧将这个好消息说了出来。 静安精神一振，“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甄小姷小声说道：“娘，我想尽快送你去与我爹团聚。” 静安张了张嘴，却什么也没有说，但眼神里透着些迷茫和担忧。 这么多年，她不是没想过离开静庵堂去寻找丈夫和女儿，可每次她下山后就会被皇帝的人找到。 每次留给她的只有两个选择，要么入宫享福，要么回庵堂过清苦日子。 虽然皇帝对她的情感更多的是一种执念，但执念才是最难解除的，爱会转移会消失，但执念不会。 看到静安的神情，甄小姷知道她心里有顾虑，安抚道：“娘你别担心，我去找干娘帮忙，有她出面，你出宫的事应该就简单了。” 静安叹了声，“是为娘没用，还得劳自己的女儿来操心。” “那有什么，你们能早点团聚，我心里的牵挂的事就少一件。娘，你和阿花聊聊天，我先去找干娘。” 甄小姷把阿花留了下来，她绿茶四月朝中宫走去。 她刚走到中宫大殿外，就听到了一阵哭喊声从殿里传出来。 “娘娘，娘娘救救奴婢——” “捂着嘴拖出去杖毙”一声冷喝声随即响起。 “娘娘唔唔……” 一个头发凌乱的宫女被两个侍卫捂着嘴拖拽出了大殿。 甄小姷看到这一幕，愣了愣，连忙往里走。 “镇北王妃稍等，陛下正在处理谋害太子之人。”守卫挡住了甄小姷。 甄小姷抿了抿唇，低声问这个守卫：“是谁指使宫女谋害太子的？” 守卫也是顾忌她镇北王妃的身份，回答道：“刚才被拖走的宫女指认是受沈贵妃指使。” 听到指认的沈贵妃，甄小姷心里略微松了口气。 “砰！”一个茶杯摔地的脆响传出。 “沈玫！毒药是从你宫里搜出来的，宫女也指认了你，你还有什么话可说？” “臣妾是冤枉的，皇上，臣妾服侍您多年，您还不了解臣妾的为人吗？” “朕要证据！” “皇上，肯定是有人陷害臣妾……” “谁会陷害你？谁又能陷害你？” “是，是……皇后，对，一定是皇后！她最见不得我好，见不得我有皇上的子嗣，她想将我和祺儿……” “够了！从今日起，沈贵妃贬为沈嫔，将沈嫔带回她寝宫，没有朕的批准，任何人不得探视。” 甄小姷亲眼目睹沈贵妃一脸落魄地走出大殿来，连轿辇都没有，在一队御前侍卫的监视下朝寝宫走去。 受宠多年的沈贵妃竟然说倒就倒了。 “叫沈淮来见朕！”大殿里又传出了皇帝冷厉的嗓音。 甄小姷正踌躇不前，皇帝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视野里，皇后正走在他身侧，亲自送他出来。 “皇上，别着急下定论，这么多年沈贵妃都不曾加害太子，此事或许另有隐情。”皇后温声劝道。 皇帝脚下一顿，转头看向皇后，“皇后方才怎么只字未提？” 皇后浅浅一笑，端庄从容地回道：“臣妾并不在意沈贵妃的感激，所以并不想帮她说话，只是皇上应当了解沈贵妃的为人，心里定然是存疑的，臣妾不想皇上以后为这事耿耿于怀。” 皇帝为之动容，握住皇后的手，“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皇后微微垂眸，笑了笑，轻声细语地说道：“皇上莫要为这些琐事动怒，别伤了龙体，慢慢来，时机到一切自会水落石出。” “朕晓得了，滢滢快些进去，外头寒凉。”皇帝轻拍了拍皇后的手背。 “皇上也要保重龙体。”皇后抬眸温柔一笑。 “咳，皇上快去忙吧，娘娘这里一堆人照顾着不会怎么着的，您要真舍不得离开，就快点忙完过来一起吃饭。”甄小姷凑过来，笑呵呵地说道。 皇帝出来时显然已经看到她了，所以对她的出现并不觉得奇怪，只是睨了她一眼，笑骂了声：“顽皮！” 不过经此，皇帝心情似乎好了不少，眉眼间的沉凝消退了些，大跨步上了御辇。 皇后站在门口目送皇帝离开后，才看向甄小姷，眼神温柔：“你往日这时怕是还未起，今儿个怎么来得这么早？” “当然是想念娘娘了，正所谓一日不见如隔三秋呀。”甄小姷上前亲昵地挽住皇后的手。 皇后笑出了声来，抬起另一只手点了下甄小姷的额头，“你这是吃了多少糖，小嘴这么甜。”
第218章 自证清白 “娘亲，有件事只有您能帮得上忙了。”甄小姷攀附在皇后的腿上，用恳求的眼神看着皇后。 皇后听到这一声「娘亲」，只觉得心软成一团，什么事都能答应下来。 “你这丫头，有事就直说，和我这么见外做什么？”皇后抬手轻轻敲了下甄小姷脑门。 甄小姷弯起眉眼笑了，“是这样的，我爹行商时遇到了歹徒逃跑的时候从悬崖上摔下去了……” 皇后惊得瞪大了眼睛，“你说的可是你生父？” “对，就是我亲爹，几个月前，我爷爷亲自去寻找我爹，发现我爹只是受了伤但性命无忧，我这也是刚得到消息，我呢就是想将我娘接出宫去，让他们团聚。” 甄小姷也是半点都不磨叽，将前因后果都说了出来。 皇后沉默了片刻，问：“你爹如今可在京城？” “没有，他是去北齐行商，在那边受伤后就地休养了，还没回来。” “不如让镇北王派人去将你爹接来，届时我再来安排你娘出宫。”皇后建议道。 甄小姷有些为难，她爹要是能过来只怕早就过来了。若是按照她娘的猜测，她爹是北齐贵族，那这会儿估计正被关在家里。不然来见阿花的就该是她爹本人了。 “怎么了？”皇后也是察觉到了她的异样。 “我爹如今身受重伤，一时半会怕是过不来。”甄小姷只好这样说道。 皇后蹙了蹙眉头，“若是身受重伤，倒也是不能长途跋涉。” “娘亲您快帮我想想办法呀。”甄小姷摇了摇皇后的腿。 皇后最是受不住这样清脆的一声「娘亲」，宠溺道：“好好好，我来想办法。” 甄小姷得逞地笑了。 天冷了，她现在越来越懒，连这种事情都懒得自己动脑子去琢磨。 果然，再没有什么比抱大腿更省事的了。 养心殿。 沈淮跪在冰冷的地面上，寒气从膝盖处渗进身体里，整个人透心凉。 就在方才，皇帝说：“昨夜，有人瞧见北齐凌钺王子进了忠勇侯府，沈淮，你告诉朕，你与北齐之人在密谋什么？” 沈淮闻言目瞪口呆，“凌…凌钺王子夜入我侯府？” “向太子投毒的宫女已经供认不讳，指认是受沈玫指使。”皇帝眼神冷漠。 沈淮当即跪了下去，“皇上明察，以我妹妹那直率性子不可能做这种大逆不道之事，她也没有这个胆子。” “她没有这个胆子，那你就有了？竟敢勾结北齐，沈淮，你好大的胆子！”皇帝冷喝道。 沈淮浑身一抖，“皇上明察啊，微臣万万不敢勾结北齐，微臣也从未私下见过那凌钺王子。” “影卫亲眼目睹凌钺王子进入忠勇侯府的。怎么，你是在质疑朕的影卫说谎污蔑于你？”皇帝厉声道。 影卫直属于皇帝，里面的人皆是孤儿出身，不可能存在立场偏颇，由此更不可能去污蔑谁。 沈淮脸色惨白，跪伏在地上，“微臣敢用全家性命发誓，昨夜微臣绝对没有见过凌钺王子！” 皇帝眯眼瞅着沈淮，眼神晦涩难辨。 沈淮跪伏在地，额头抵在冰凉的地面上，不敢动弹。 “北齐王子刚来，就出了谋害太子之事，偏生这北齐王子第一时间去的就是你们忠勇侯府，这天底下怎会有如此接连的巧合。”皇帝缓缓说道。 沈淮身体颤抖，心里拔凉拔凉的。 “念你与朕多年君臣情分上，朕未将此事公之于众，给你五日时间，你若能自证清白，朕既往不咎！” 沈淮又惊又喜，磕头道谢：“微臣多谢皇上！” “退下吧。”皇帝看也不再看他。 沈淮恭恭敬敬地起身，低着头退着离开了养心殿。 太监总管看着沈淮的身影，禁不住感慨：“往前几代忠勇侯皆是铮铮铁骨，怎到了这位身上，竟是半点都瞧不见了。” 皇帝失笑，“沈家人丁单薄，许是不想断后，才让沈淮弃武从文。” “陛下给了忠勇侯五日时间自证清白，看来陛下并不相信沈侯爷会干出这种通敌之事。”太监总管微笑地说道。 “沈淮此人有些小聪明，但胆量不大，再借他两个胆他都不敢做这种叛逆之事，那凌钺王子既然是翻墙入的忠勇侯府，想来并不是与沈淮相约，不然何需翻墙。” “陛下方才为何不将凌钺王子是翻墙而入告诉沈侯爷？”太监总管好奇地问。 皇帝抬手摸了摸两撇美须，带着三分恶趣味地说道：“自然是想吓唬吓唬他。” “就怕沈侯爷无法证实自己清白。”太监总管若不经意地说道。 “若证实不了自身清白，如此废物留着作甚。”皇帝说这话时语气格外淡漠。 太监总管心里一凛，唯恐说错话，不再说与忠勇侯府有关的话题，转移话题道：“奴清点昨日入库礼单时发现镇北王送的礼物甚是有趣，陛下可要看看？” 皇帝来了兴致，“那就看看。” 太监总管亲自跑了一趟库房盯着手下人将镇北王夫妇送的箱子抬去养心殿，而后亲自将里头的木制摆台端出来，摆在皇帝面前。 “镇北王说这是一个流水永动摆台，只要往这水槽里倒入水，它便能自己运转起来。”太监总管边介绍边拿来水壶，往摆台的水槽里加水。 当水槽里的水到达槽壁上的红色刻线时，摆台上左端的旋转水轮转动了起来，水轮的转动又带动了整个摆台的运转。 皇帝看得目不转睛，盯了好一会儿后确定，这个摆台是真的能一直动下去。 “永安那丫头不正在皇后那里么，走，把这摆台带上，给皇后也瞧瞧。”皇帝兴冲冲地起身往外走。 皇后看到这摆台也是目露惊奇，听说这是镇北王夫妇送上的贺礼，第一时间看向了甄小姷。 甄小姷提醒道：“这是十娘的相公文琪打造的。” 皇后会意，当即向皇帝推荐了文琪，趁着缝纫机还在，亲自给皇帝展示了缝纫机的用法和缝纫速度，然后还提起了文琪正在研究蒸汽纺纱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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