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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跋弘看到站在马旁轻抚马头一身红色骑装的甄小姷时，眼睛一亮，扬声道：“郡主，你要是现在就认输的话，你想要我保守的秘密我也是可以为你保守的。” 甄小姷一手抓着缰绳，一手抓着马鞍，踩着马镫翻身而上，轻盈地坐到了马背上。整套动作流畅得仿佛常年骑马的人，一点滞涩感都没有。 这行云流水般的上马动作着实把众人给惊艳到了。 甄小姷抓着缰绳，看向拓跋弘身后选来比试的其他人，放下了狠话：“今日，我会叫你们知道，跟着拓跋弘是你们此生最大的错误。” 负面情绪刷刷地飞过来。 甄小姷笑了。
第523章 贼喊捉贼 在营地里没有参与到狩猎中的人都在猜想最后的结果，绝大部分人都觉得拓跋弘会赢。 一方是久经沙场的北蛮统帅，一方是深居闺阁的大家闺秀，从这两者的身份上就基本能看出胜负了。 有人还私下开了赌注，甄小姷的赔率已经达到了一比十八，她要是赢了，压她的人将获得十八倍的回报。 很显然，压甄小姷的人寥寥无几。 所以当拓跋弘选的队友一个接一个被抬回营地，不少人脸色都臭了。 皇帝听到拓跋弘选的人接连出事，便问汇报之人，两方是否起了冲突，可得到的回答却是两边并无冲突，拓跋弘这队的人皆是意外受伤。 听到这回答的众人无不惊奇，除了昭王。 只有昭王知道甄小姷的另一重身份。所以在众人啧啧称奇时，他却走了神，满脑子都是与甄小姷相处的过往。 小姑娘的乖巧机灵，少阁主的慵懒随性，截然相反的两种特性出现在同一个人身上竟是一点违和感都没有，越是去回想，就越是被这样独特的她所吸引。 “陛下，他们回来了！”通报声传来。 “走，出去看看。”皇帝率先站起来。 昭王抬眸轻扫了眼皇帝，默默跟上。 帐外无比热闹，没有去狩猎的人围成半圈，在他们的包围圈里，放着两堆猎物，左边那堆明眼就能看出猎物更多。 站在猎物更多的猎物堆旁边的正是甄小姷等人。 拓跋弘那边不仅猎物少，最初挑选的十个人最后竟只有一人还完好无损地站在拓跋弘身旁。 “这个拓跋弘不会是孤煞命吧，被他叫去的人里十之有九都出了事。”围观的人不由得揣测了起来。 拓跋弘不可避免地听到了这些声音，他看向另一侧，一身红衣的甄小姷站在人群与猎物之间，一如初见时那般显眼。 “少阁主。”拓跋弘突然喊了声。 周围人哗然。 “少阁主在何处？”“可是那惜音阁少阁主也来了？” 众人顺着拓跋弘的视线看去，看到了……甄小玔。 甄指挥使？ 这不可能啊，甄指挥使一直在都城不曾离开，不可能是那个陪同昭王征南闯北的惜音阁少阁主。 挡住了拓跋弘视线的甄小玔沉声道：“拓跋弘，输了便是输了，休要胡言乱语，这里没有什么少阁主。” “少阁主也来了？”一道声音传来。 皇帝一脸兴味地走来，在他身后还跟着一众皇室成员。 走在皇帝身后的昭王眼神如刀般飞向拓跋弘，“本王怎不知少阁主来了此处，拓跋王子莫不是输不起？” 拓跋弘笑了，说：“输给少阁主，我自然是心服口服。” 这指向性简直不要太强，拓跋弘之前求娶过少阁主，大家都知道这少阁主是个妙龄女子，而今与拓跋弘比试的人里，只有甄小姷一个女子！ 大家的目光刷地看向了甄小姷。 之前朝会上拓跋弘突然转求福康郡主，而昭王更是寸步不让，当时都不能理解，如今却是豁然开朗了。 皇帝眼里的神色变得幽深难测，他的目光扫过表情冷峻的昭王，看向甄小姷，意味深长地问：“福康，你可识得少阁主？” 这话听起来像是在问甄小姷认不认得少阁主，实际上却是一种叫人主动坦白的句式。 甄小姷从大哥身后走出来，朝皇帝行了礼，神色平静地说道：“我曾拜师于惜音阁主，跟师父学了一些皮毛本事。” 听她亲口承认，在场之人神色各异。 “皮毛本事？福康谦虚了，朕可是听闻连南蛮大巫都落败于少阁主之手，”皇帝话锋一转，“倘若这都只是皮毛本事，那惜音阁主该有多厉害，如此能人屈居于市井也太屈才了，不如福康你将惜音阁主引荐来，朕封他当国师。” 皇帝这话一出，众人都大吃一惊。 “要让陛下失望了，师父他已云游四海，归期未定。”甄小姷也没有直接拒绝，当众拒绝那是打皇帝的脸。 皇帝正要说话，一道悲愤的喊声传来：“陛下，太子殿下遇害了！” 娴贵妃身体晃了晃，若非婢女扶住，怕是已经失态了。 皇帝面色铁沉，看向前来汇报的太子近侍：“怎么回事？” 太子近侍扑通跪地，“太子殿下去林间寻福康郡主，被暗箭伤到了要害。” 众人不约而同看向了甄小姷。 而甄小姷却走了神，那傻小子竟然死了？ 更让她始料未及的是，射杀太子的暗箭与昭王为她准备的箭羽是一样的。 围猎时为了区分射杀猎物的归属，大家用的箭都做了一些区分，唯一相同的是箭支的数量。 这次昭王没有去狩猎，暗杀太子的嫌疑就落在了她头上，偏偏她射在猎物上的箭加在一起的确少了一支箭。 “陛下，狩猎时微臣与郡主一直同行，可为郡主作证，此事与郡主无关。”景翊挺身而出。 甄小姷看了眼景翊，他说谎了，她中途故意与他们分开了一段。 “那为何郡主的箭少了一支？”南阳侯质疑道。 “她少的那支在我这里。”拓跋弘突然出声，他从背后的箭囊里拿出了一支箭。 众人的目光在甄小姷和拓跋弘之间游走，都有些搞不清楚状况，不明白甄小姷少的那支箭怎么就跑到拓跋弘手上去了。 在场的人里只有昭王没有流露半点疑惑，凭他对甄小姷的了解，在拓跋弘拿出箭支时他就已经知道，这支箭为何会落到拓跋弘手里。 她定然是想借着围猎的机会射杀拓跋弘，只是很显然没有成功，箭支也因此落在了拓跋弘手上。 “本来我是想好好珍藏这支箭的，毕竟这支箭也算是少阁主赠与我的礼物。虽然少阁主屡屡对我痛下杀手，可我却着实不想看到少阁主为他人背负这无妄罪名。”拓跋弘说这话时，意有所指地看了眼昭王。 众人神色各异。 “父皇，此事必定另有蹊跷，小皇叔没有理由谋害太子，肯定是有人在陷害小皇叔。”这时大公主站出来说道。 甄小姷看着出来为昭王说话的大公主，脑子里瞬间出现了某种猜想。 通常来说，出于明哲保身大公主也不该这时出来替昭王说话。 除非是……贼喊捉贼！
第524章 甘之如饴 所有来围场的人都被留了下来。 虽然射杀太子的箭是昭王的，但因为昭王并未去狩猎，又没有抓到行凶之人来指认昭王。所以皇帝也未表露什么，只叫昭王配合大理寺调查。 甄小姷待在帐篷里，回顾了往昔遭遇，似乎从自己去宫中参加昭王的接风宴开始，她原本平静的生活就出现了波澜。 有毒的点心，宫道上的埋伏，储秀宫里相克的食物…… 一次是偶然，两次是碰巧，都过三次了那就是在针对她了。 有人想要她死，或者说有人不想她嫁给太子，不想忠义侯府的势力向太子倾倒。 联想到她被拓跋弘掳走的消息是从大公主府里传出来的，她哪里不知，她的这些遭遇都是拜谁所赐。 可她从未在大公主身上感受到恶意，对方甚至多次表达了对她的亲近。 这也是她之前不曾怀疑大公主的原因，一个人怎么能屡屡对她下杀手却又对她不报任何恶意呢。 “大殿下！”外头传来看守侍卫的声音。 甄小姷抬头，大公主独身一人走进帐篷来。 “小九，本宫该叫你福康，还是少阁主？”大公主脸上带着亲和的笑容。 甄小姷不急不缓地起身，不答反问：“大公主殿下来找我所为何事？” “小九若生于圣皇在世时，就不需像现在这般遮掩自己的本事了。”大公主却说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甄小姷眉梢微挑，大公主口中的圣皇就是一统南北两朝开创郢朝的女皇陛下。 “大殿下所图不小啊。”她省去了「公主」的称号，果然见大公主眉眼间透露出了一抹愉悦。 这是一个不想当公主只想效仿开朝女皇的公主。 “本宫幼时贪玩溜进了父皇的藏宝阁看到了一本曾被父皇下令销毁的圣皇传记，圣皇先祖说过那样一句话，至今本宫还记忆犹新。” 大公主顿了下，收敛起了脸上的笑容，神色敬重，“圣皇先祖说，女子生而为人，就该活出人样，不该是男子的附属和随意摆布的玩物。” 甄小姷微怔，这话她也很是喜欢，没想到那位传奇的女皇陛下还说过这样的话。 “圣皇先祖在世时，女子可以为官，可以不戴面纱行走街市，可以当家做主，她说她要让天下女子生来就享受与男子一样的待遇。 可圣皇先祖的理想还未世世代代延续就被扼杀了，本宫同为女子，岂能甘心认命……” 甄小姷打断道：“这些跟大殿下派人刺杀我有什么关系？” 大公主微微一笑，似乎不意外被她知道真相，她也没有否认，坦然道：“一将功成万骨枯，本宫也曾想做个干干净净的善人，可谁叫本宫承袭先祖意志的路尽皆被封堵，本宫只能靠自己杀出一条路来。” “其实初见小九时，本宫就觉着小九亲切，奈何你我皆为这天下棋盘中的棋子，只要圣皇意志能延续下去，本宫连自己都能舍弃。” 甄小姷看着大公主，心中有些触动。 原来这就是为什么大公主曾想杀她却没有遭受她的厄运反弹能力侵蚀，大公主要杀她，不是因为讨厌她，仅仅只是因为她挡了路。 大公主上前握住了她的手，恳切地说道：“小九，你甄家先祖就是圣皇的得力部下，不若你来协助本宫，让我们再现先祖们昔日并肩奋战的景象。本宫跟你承诺，待本宫事成，你会是本朝第一位国师。” 甄小姷垂眸看了眼大公主的手，沉默了片刻，说：“我不想当什么国师。” 大公主神色微凝。 “我可以帮你，只是你需得向我保证，今后不动我的家人，护我甄家周全。”甄小姷又说。 大公主展颜，笑道：“好，本宫保证会护你甄家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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