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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嗤笑一声：“就她那点手段，本宫还怕了她不成！胆敢对本宫的大皇子动手，本宫早就对她无从容忍，若不是现下境况艰难本宫腾不出手，又岂会让她嚣张至此！” 嬷嬷低着头，静静听着，等着皇后接下来的指示。 “她不是闲得没事做么，那就给她找点事，免得整日在本宫面前蹦哒，徒惹本宫心烦。”皇后想了想道，“她最近，不是开始频繁动用安插在宫中各处的细作？你去转告兼月，让她寻机把那几个身份高的除了，本宫就不信了，折损了这么多苦心经营下来的细作，她还能有功夫四处添乱。” “奴婢明白了。”嬷嬷一怔，随即勾唇一笑，“还是娘娘有主意。” 皇后神色淡淡：“去办吧，行事小心些，莫要留下把柄。” “娘娘放心。”嬷嬷福了福身，心照不宣的笑着应下，然后便退出去了。 兼月是皇后养在宫中的地位特别的宫女之一，特别就特别在，这些人表面上近身伺候，或是洒扫粗使，但实际上，是无需做任何活计的。 换言之，这些宫女身上挂着的差事都只是为了做给旁人看的，算是给她们过了明路，然而，她们真正领着的活计却与之截然相反。 她们个个身手不凡，个个武力不输禁卫，是皇后身边最好用的一把刀。
第353章 没了 不仅如此，她们还负责排查后宫里所有的异常，这其中，就包括了那些奴才们之间的走动往来。 因为这件事开始的时候太早，已经持续了很长很长时间，因此，或多或少都抓到过一些有用的东西，而秦贵妃入宫时间相对比较长，对于秦贵妃的掌控，也比其他嫔妃要多得多。 就比如，秦贵妃暗中联系过的那些奴才，只要超过两次或是三次，基本都能被锁定，进而花上几个月的时间来排查究竟是不是秦贵妃安插的细作。 也正是如此，当初秦贵妃设计谢语安和风箫寒的时候，皇后才能如此精准的掌握全部动向，并依据秦贵妃的布局做出改动，变成了最后的那个样子。 这两年，虽然皇后在宫里的权利被秦芷音一点点分去，许多事情做起来远不如刚开始那般随心所欲，有了越来越多的限制和约束，这部分人能做到的程度也越来越有限，但对于秦芷音一开始安插下的比较明显的这些细作，还是能掌控的。 当然，隐秘的那些必然难以抓出来，否则，当初也不会被秦芷音钻了空子，在大皇子身边放了人手。 不过目前需要做的只是找点事情绊住秦芷音的手脚，让她不跳出来惹乱子而已，那些已经知晓的、稍有身份的细作出事，也够秦芷音头疼了。 兼月主要负责的就是搜集细作的消息，嬷嬷找到她，并向她传达了皇后的意思后，兼月立刻便亲自接手了这事。 于是，两日后，清熙殿的一个二等太监突然暴毙，凤仪宫的二等宫女失足落水，裕妃身边的一等宫女突患重病，乃至太后身边的一个嬷嬷都出了意外。 几乎就在短时间内，秦贵妃花了两年多的心思安插在各处的人手，突然就遭到了重大折损！ 这要说是巧合，恐怕也巧合得太不符合常理了些，秦贵妃苦苦培养出来的人，就这么没了，其中一些还是十分得用的……这样的事情一出，果然如皇后所料的那般，秦芷音的注意力瞬间就被转移走了。 “怎么回事？”落云轩，谢语凝闲适的倚在窗边，赏着廊下开得极好的名品菊，“咱们落云轩也死人了？” “嗯。”芳玉道，“外院洒扫的一个小太监，上次落云轩大清洗时才新安排过来的人” “哦？”谢语凝饶有兴致的笑了笑，“看来贵妃还是挺有本事，已经这般严防死守了，还能见缝插针的发展出几细作来。” 芳玉也笑了：“这人心复杂，只要有足够的耐心，想控制一个人为己所用并不算难事，何况，不过是外院的粗使太监而已，顶不了什么用。” “姑姑说得有理。”谢语凝道，“只是不知，能到近前的这些，还有没有其他被收买的。” “奴婢会注意着，娘娘不必担心。”芳玉接口道，“而且，能到娘娘跟前的，都是知根知底的人，至于其他那些，便是心思不正，也没那个机会惹事。”
第354章 “真相” “有劳姑姑费心了。”谢语凝淡淡抿了口茶，“这些细作即便翻不出花来，但放在跟前，总归是个隐患，能拔除，自然是最好的。” “奴婢省得。”芳玉笑了笑，“奴婢会嘱咐阿全和枳汐他们，一旦发现谁有异样，定会第一时间查明，不会姑息。” “如此便好。”谢语凝点点头。 芳玉想了想，又问：“娘娘，您说皇后大肆除去秦贵妃的细作，其中究竟是何用意？” 这两天，皇后一门心思都放在如何抹黑谢语凝上，岂料突然调转矛头针对起了秦贵妃，难道是打算一起动手？ 可这样，难道不会顾此失彼吗？ 芳玉思索良久，还是没能想明白皇后此举有何深意。 谢语凝低眸一笑：“是姑姑想复杂了，皇后这么做意不在针对贵妃，不过就是，想暂时阻住贵妃的脚步罢了。” 芳玉一怔：“阻住贵妃的脚步？” “不错。”谢语凝点头，“皇后最近正在抹黑我，这样的大好时机，贵妃可不会就这么放过了，我想，大概是秦贵妃暗中做了什么，给皇后添了乱，皇后懒得和她周旋，这才用了这一招来转移秦贵妃的注意力。” 芳玉张了张嘴，终归是沉默了。 如此说来，倒真是她想多了，以她对皇后的了解，总觉得皇后一出手，必然是要谋得些什么，像这种纯粹的干扰手法，还真是她压根没有想到的。 芳玉迟疑了一会儿：“那照娘娘这么说，岂不是，皇后接下来主要针对的，还是我们么？” 谢语凝：“差不离。” 芳玉：“那，娘娘还不打算动作？这两日，流言传播得更甚，若娘娘继续这般不闻不问下去，怕是要不好控制了。” 而且，风箫寒已经肉眼可见的越来越暴躁，若谢语凝还不出手干预，风箫寒怕是要坐不住了。 谢语凝淡淡的笑，继续慢条斯理的喝茶：“姑姑别急，快了。” 至于究竟如何打算的，谢语凝却是没再多说。 芳玉知道谢语凝一向有主意，即便心中着急，但也只能无条件的选择相信谢语凝。 如此，又过了两日，就在朝中大臣快要坐不住，开始计划着如何联合言官上书时，后宫中突然传来了一则堪称轰动的消息。 ——裕妃病重，凝妃病重。 风箫寒仅有的三个身在妃位的娘娘，这一下病了两个，其中一个还是深陷流言的主人公，这一下，各种猜猜纷至沓来，情势一时之间更加扑朔迷离。 更离奇的是，风箫寒忧心忡忡的找了整个太医院的太医挨个给两位娘娘诊脉，偏偏诊出来的结果都是一样的，两人确实生了重病，且病症极为相似。 也就是在同一时刻，“真相”渐渐浮出水面。 为何谢语凝这么长时间以来一直都有去给皇后请安，最近却突然不去了？甚至于自入宫之后便日日守礼的裕妃，也自那日一起称了病，再未去过凤仪宫？ 更甚者，为什么明明谢语凝和裕妃是从同一天开始没去请安的，可流言里，却只有谢语凝一个人的身影？
第355章 平衡 伴随着裕妃和谢语凝“病重”的消息，这些疑点也如之前几日的流言一般，飞速的散播了出去，甚至传得很快、更广。 这也正是谢语凝要拖这么几日的原因，先前的诋毁越甚、关注越多、谢语凝毫无反应的态度让那些看热闹的人压抑得越久，如今反弹，就越容易发展成一种难以抵挡之势。 而这势头，便是皇后，恐怕也难以控制。 皇后不是要借着流言逼她，让她进不得退不得么，既然这样，谢语凝索性就把事情闹得脱离所有人的掌控，只要谢语凝能在关键时候占据先机，最后的胜者反而会是她。 事情也的确如谢语凝预想的那般，第二天，整个皇宫已经流言四起。 ——裕妃因为身子不舒服，请安晚了片刻就被皇后罚跪。 凝妃看不过眼，替裕妃求情未果，最后只得替裕妃挨了罚。 裕妃回去当晚，便卧床不起，请了太医，且有脉案记载，其后数日，裕妃情况刚有一点好转，岂料不知何故，紧跟着就愈加严重。 凝妃被因天凉跪伤了膝盖，被皇上特许可暂时免去请安，奈何膝盖上的伤刚好，却突然病倒了，症状竟和裕妃如出一辙。 更甚者，皇上曾怒气冲冲去过一趟凤仪宫，据说和皇后闹得不欢而散，却不知具体因由。 …… 一件件事情，不知道是从谁的嘴里先传出来的，总之，才一天不到的时间，就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 真真假假的消息，没有言明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甚至没有多少故意引导，全凭着“三人成虎”，补全了各方因果，一点点把谢语凝从原先的流言中拽出来，并且将矛头渐渐转向了皇后。 越是这种似是而非的东西，越容易有人信，而且越是如此，大家猜测得就越来劲。 人都是充满好奇的，尤其对上头那些所谓的贵人和主子，更是恨不得能扒出更多的秘辛来。 没人不想成为高高在上的人上人，奈何各人有各命，那些底层的宫女太监，对自己的出身无从改变，可这不代表，他们真就一点不甘都没有。 在皇宫里，大家都拼了命的想往上爬，对于为数不多成功的那些人，众人的态度，几乎都是嫉妒大于祝福。 谁不会偶尔抱怨一句命运不公呢，可惜在这个时代，没人敢论主子的是非，即便心里嫉妒，也只能憋着，不敢表现出任何异常。 因此，在这种情况下，如果某个主子突然爆出来“丑闻”，这些宫人才是最喜闻乐见的。 他们不敢明面上议论，暗地里却绝对会忍不住好奇，会带着最大的恶意来揣测，会把阴谋论整个套到深陷丑闻的“主子”身上。 就好像这样，他们就可以从中找到某种平衡——看，她是娘娘又如何，还不是恶毒又虚伪，这样的贵人，还不如我们光明坦荡呢！ 这也是为什么，之前“谢语凝不将皇后放在眼里”的流言能产生这么大的影响的原因。
第356章 不堪一击 如今，这些人发现了事情“另有隐情”，并且很有可能和皇后相关的时候，他们的八卦欲和恶意只会更旺盛。 并且，已知的消息里有太多的想象空间，皇后身份尊贵，很多事情的确不可能那么清楚的传出来，越是模棱两可，可信度就越大。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只会更加兴奋，并且拼凑出自认为最合理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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