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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秦安说完了，秦芷音都还处于震惊当中，久久没能回神。 秦安看着她的样子，原本该是不满的，但他很喜欢秦芷音这个女儿，因此，也并未因为她的愣神而不悦，甚至带了些宠溺的无奈道：“这就吓着了？”
第512章 痛点 秦芷音的表情仍是不敢置信：“父亲，您……没开玩笑？” “你觉得，我这样子，像是在玩笑？”秦安看着她，“而且，这种事情，又岂是能拿来玩笑的。” 秦芷音仍然无法接受：“可、可是，如果做了，就真的无法回头了，一旦失败，等待着秦家的只会是万劫不复。” “还没做呢，谁知道是成是败。”秦安神色平静，“若成了，秦家自此飞黄腾达，再也无人敢给我们脸色，这难道不好吗？” “父亲，”秦芷音掌心都冒了一层冷汗，她紧紧拧着眉，“这样做风险太大了，如今局势混乱，一个不慎……” “正是因为局势混乱，于我们而言才恰恰是最好的时机。”秦安打断了她，柔和的脸色也逐渐恢复冷硬，“你应该知道，秦家在朝中的根基，远达不到一家独大的地步，兵权更是一点也无，若真等到王懿和皇上分出胜负，你觉得，秦家还有机会吗？” 秦芷音无法认同，甚至难以理解：“可是，现在这样还不够吗？父亲掌着吏部，只要王家没了，您就是文臣之首，秦家也会几代繁盛，又何必去冒那个险……” “够了！”秦安沉声道，“今日叫你来，不是想听你如何反驳我的。” 秦芷音有些着急：“不是反驳您，我只是依照现状在为秦家考虑和设想，皇上的手段父亲不是没见过，这件事，哪儿有那么容易？况且，还有一个王懿在侧。” “可我已经等不了了！”秦安骤然爆发，“等不了了你明白吗！你看看，这几年，皇上是怎么对我的，又是怎么对你的？在他心里，我们算什么？不过就是他的一枚棋子，任他把控和利用而已！” “你信不信，如果我真的什么都不做，等皇上夺回大权，也同样不会给秦家多少好处，而你，最多也就是在这个贵妃的位置上，徒有虚名，一辈子在宫里郁郁寡欢而已！” 这句话，狠狠的戳中了秦芷音心中隐秘的痛点。 她知道，秦安说的不错。 风箫寒不喜欢她，他真正喜欢的人是谢语凝。 等哪天王懿被诛，皇后被废，她也不可能会是风箫寒的下一任皇后。 皇后的位置，风箫寒只会留给那个女人。 而到那时，风箫寒彻底用不上她，也用不上秦家了，更不会愿意多看她一眼。 秦芷音闭了闭眼睛，她不想听这些，也听不了这些。 这会让她崩溃，每每遇到这样的问题，她都会选择自欺欺人，好像不去想，不去揭开，事情就不会发生。 可秦安显然不会顾及她的心情，继续往她心窝上捅刀子：“你看看皇上现在，看看他对凝妃和谢家的态度，你信不信，他宁愿让凝妃当皇后，也不会把那个位置给你！而秦家，也终有一天，会被谢家取而代之！” “你别说了！”秦芷音大口呼吸，脑子里的那跟弦像是快要绷断，“他不会！他不会这么做的！！”
第513章 解气 “他不会？”秦安冷笑，“他究竟会不会，你心里应该很清楚吧。” 秦芷音一时语塞，她很想反驳秦安，只可惜她心里知道，她没有那个反驳的底气。 秦安看见秦芷音落寞的神情，也意识到自己的话说重了，遂放缓了声音道：“芷音，你应该也知道，皇上是个胸有谋略的人，他不会允许朝臣揽权。” “如果我们一味听话下去，等皇上专政，就算不会对秦家下手，也势必会一点点收回我手中的权利……芷音，父亲辛劳多年，冒了那么大的风险，去和王家相争，为的可不是当一个无权无势的普通臣子。” “我若只满足于带领秦家安安稳稳过一辈子，当初的又何必蹚这趟浑水？如今我手中的这些权利，是我自己拼来的，我凭什么要还回去！” 秦芷音张了张口，说出的话却没底气极了：“或许，或许不会到那一步……” “会不会到那一步，父亲不信你心里没数。”秦安看着她，“旁的都不说了，近来的事你多少应该听到过一些，我不过是稍微做了那么一点脱离皇上控制的事，皇上便将我叫去狠狠训斥了一顿。” “由此便可以想见，待王家落败，待我不再有利用价值，皇上对我的打压，想必只会更过分。芷音，你要我如何甘心？” “而且，你不是也不甘平凡，也想要手握权势吗？可现在的前朝后宫，几乎已经没有了我们的容身之地，再这样下去，我们迟早会沦为别人的附庸，等到了那个时候，别说权柄和自由，便是性命，都只能掌握在别人的手中。” 秦芷音低下头没说话，沉默了很久。 秦安再接再厉，继续说道：“芷音，你难道真的想看到秦家日渐衰落的样子吗？如果我们再不把握住机会，日后，就真的只能任人控制了！” 秦芷音指尖微抖，许久之后，她才轻松道：“可是，父亲要做的事，女儿，插不上手。” “外头的事，自然无需你插手。”秦安道，“我要你做的，只是在宫里闹事，以此拖住皇上的脚步，分散皇上的精力，降低他的警惕心，如此，便能替父亲做掩护，给我们的计划创造更多的条件。” 秦芷音垂下眼皮：“只是闹事吗？” 秦安想了想，斟酌道：“此乃其一，等到了关键时刻，如果有机会……” 他靠过去了一些，压低声音在秦芷音耳边说了一句话。 秦芷音微微睁大眼睛，从秦安说出计划起便沉至谷底的心情，突然有了那么一瞬的好转……确切的说，是解恨。 心里的恨意和不甘似乎因为秦安的提议得到了某种疏解，光是想想那个场景，秦芷音就无比的解气。 她抿抿唇：“好，这些，我可以答应父亲。” 秦安笑了笑，伸手拍了拍秦芷音的肩：“如此便好，不过你也要注意把握分寸，闹归闹，却也不能真的惹怒皇上，更不可让自己陷入危险。”
第514章 卑微下去 “我知道。”秦芷音点点头，应下此事后，又像是想说点什么，几度张口，却欲言又止。 秦安见她踟蹰犹豫的样子，差不多已经猜到了什么。关键时候，他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芷音，你是不是，对皇上动了真情？” 秦芷音被这陡然的问话弄得一阵心慌，近乎狼狈的移开了视线：“父、父亲说什么呢。” “你心虚了。”秦安直接拆穿了她，“其实，我早有猜测。若说先前两年，你可能只是为了配合皇上演戏，但自从凝妃入宫，你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了所有可解释的范围。” “你几次失控都是因为凝妃，做出了这么多反常的事情，唯一的可能，便是你嫉妒了，因为嫉妒，所说丧失了理智和判断，才会不管不顾，仿佛失去了思考和权衡利弊的能力。” “而嫉妒的根源只有一个——你对皇上动了情，对吧？” 被剖析得如此分明，秦芷音再也无从抵赖，她垂下头，情绪低落难言：“对不起父亲，我让你失望了。” “不。”秦安却笑了，“我从未怪过你，否则，在你被解除禁足，你母亲进宫探望之时，我早就借机敲打你了。” 秦芷音纳闷：“父亲……不反对我对皇上动心？” “私心里，我觉得这是百害无一利的，我并不希望你这样。”秦安道，“但是，你已经动了心，我若强求这些，必然起不到任何效果。” “所以我一直没有表态，装作一无所知的样子，没有干涉你，也没有阻止你。”秦安说完，陡然问了一句，“可是，你得到想要的答案了吗？” 他想的很简单，如果皇上真能喜欢上秦芷音，这对秦家而言只会是一件天大的好事，如若不能，秦芷音也能早点看清，不至于在关键时候拎不清。 情爱之事本就无解，旁人的干涉拆散，非但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还很容易把事情弄得更糟糕。不论如何，还是需要当事人自己去看去体会，顺其自然，才不会弄巧成拙。 很显然，秦安的这套理论是完全正确的。 现在坐在这里的秦芷音，亲自经历了那么那么多之后，早已没了一开始的一厢情愿和自欺欺人，对于某些东西的结论，虽然不愿承认，可至少，已经不再不敢面对，也不会因为不能接受，而做出偏激之举。 秦安的一句问话，让秦芷音又一次陷入了痛苦，可沉默良久，她终于轻轻摇了摇头：“没有，他不爱我，从始至终，都只把我当做合作的对象。” “是啊。”秦安悠悠道，“他就是这样一个绝情的人，他的心是冷的，不管我们做再多，也捂不热他。所以，你还要继续这么卑微下去，被他一次又一次的伤害吗？” “我没有！”秦芷音立时否认。 “你有。”秦安依然气定神闲，“芷音，你心软了。即便他对你不屑一顾，可你还是做不到去背叛他，对吗？”
第515章 谈妥 简简单单几句话，却无异于把秦芷音拖出了那个自我保护的外壳，逼着她面对这残酷的事实。 “不屑一顾”几个字，让秦芷音心中一阵抽痛。 “父亲，别说了，这些……我都知道。”秦芷音深深闭了闭眼，“您一定觉得我很卑贱吧，都到了这个时候，居然还是狠不下心。” “傻丫头，怎么能这么说自己。”秦安道，“你是我秦安的女儿，便是这世上最高贵的女子！” “是吗？”秦芷音笑笑，笑容里有几分恍惚。 “是。”秦安肯定道，“只要这事成了，这天下，还有什么是我们得不到的？到了那个时候，受万人敬仰，掌控所有人的命运，又能有什么心愿，是不能达成的呢？” 秦芷音一激灵：“所有心意都能打成？” 秦安肯定道：“没错。” 秦芷音迟疑：“那如果……” “我可以答应你。”秦安看着她，“如果一切顺利，等我们夺下大权，皇上便交由你看管，只要他不会再造成任何威胁，你想如何，父亲都可以依你。” 这无疑是个巨大的诱惑，秦芷音原本还有些动摇的心，这下已经全然变成了坚定。 如果，真能如秦安所说，到时候把风箫寒叫给她，那她岂不是可以为所欲为？ 如果真有那一天，她一定要把风箫寒囚禁起来，让他眼睁睁的看着她是如何欺辱谢语凝的，她要让风箫寒痛苦，让风箫寒低声下气地求她，让风箫寒一辈子都只能待在她的身边。 这个愿景太过美好，美好得秦芷音根本无法拒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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