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划不划算,你们自己心里清楚。”时机差不多了,秦安也不再拐弯抹角,直接开出了自己的价码,“黄金我可以答应,但冬衣布料,最多只提供十万份,再多的没有。” 男子脸色难看:“十万份?秦大人是在说笑?这点数量,还不够我们冲锋的士兵使用,到时该如何分配!” “这就不是本官该操心的事了。”秦安淡淡的看着他,“这也是我的底线,你们答应了,合作便立时生效。”
第537章 退路 眼瞅着秦安已经再无继续商议的兴趣,男子考虑了良久,还是决定点头。 罢了,大王子另有谋算,无论如何,这事都不能就此黄了。 “可以。”男子开口,“既然是和秦大人头一次这么深入的合作,大王子也愿意做出一定让步。那就如秦大人所言吧,一切条件,我会仔细列好,三日后送到府上,同尚书大人正式签订文书。” 今天过来本就只是为了把条件谈妥,但后续的事宜,还需要一定时间处理。 秦安自然没有异议,三天而已,秦芷音在宫里已经拖住了皇上这么久,不在乎再多三天。 他点点头:“如此甚好,我的条件,大王子应当都已经清楚了罢?” “秦尚书放心。”男子笑了笑道,“大王子会全力配合。” 达成共识,男子也没再多留,被那个小厮又重新送了出去。 斗篷重新遮面,男子身法利落,没一会儿就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小厮也重新闩好后门,返回了秦安身边,一切恢复平静,仿佛从未有人到访过。 可秦安不知道的是,他自以为绝对隐秘的会面,消息却在一个时辰后就传递到了风箫寒的手中。 知道秦安要搞事,风箫寒特地派了好些个身手不凡的暗探隐在秦府附近,把行踪诡异的斗篷男子的一举一动全都记录了下来。 虽然听不真切他们具体谈了些什么,但斗篷男子出来的时候,一阵风吹过,尚未系严实的斗篷掀起一角,露出了半张草原人的相貌。 落云轩中,风箫寒看完消息条,直接递给了谢语凝。 谢语凝眉头挑了挑,还是接了过来,一目十行的看完了。 “看来,秦安要准备动手了。”谢语凝道。 风箫寒重新把谢语凝揽到怀里:“太医说了,你现在有孕不宜多思,这些事情还是别想了。” 谢语凝好笑,晃了晃手中的纸条:“这个,好像是陛下主动递过来的吧?” 风箫寒无奈:“还不是你一直盯着我,我怕你好奇才给你看的。” 谢语凝弯了弯唇:“既然知道我好奇,陛下就该明白,这件事情我不可能不想的。” 秦安估计要谋反,谢语凝既然知道了,当然不会作壁上观。 哪怕帮不上什么忙,她也必须掌握局势的发展,否则,无论如何也安不下心。 风箫寒也明白这个理,知道劝不了谢语凝,只得叹道:“那说好了,别太费神。” “放心。”谢语凝道,“这点分寸,我还是有的。” 风箫寒这才笑了,视线扫到谢语凝手里的纸条,眸色又不由沉了沉。 草原人…… 看来,这秦安,早就已经想好了这么一条“退路”。 可是,他是什么时候和草原搭上关系的呢? 在风箫寒的暗探组织成立后,并未探到任何秦安和草原勾结的消息,这也就是说,秦安很可能在很多年前,就已经埋下了这样的联系。 还真是……隐藏得够深。 风箫寒嗤笑一声,看来,先前贩马,也是联系的同一波人。
第538章 会是谁? 所以,会是谁呢? 草原部落,向来逞凶斗狠,喜欢以强大的武力值形成绝对压制。 谁的拳头硬,谁就能拥有话语权。 而这一代,草原的可汗已经不再年轻,底下的几个王子各据一方势力,已经隐隐有了对峙之态。 而其中,势头最猛的,是大王子。 大王子此人于用兵一道上颇有天赋,能征善战,十二一岁的年纪,麾下已经收腹了三十万左右的兵士。 而且,此人虽用兵厉害,却并非一个只知打仗的武夫,于治理一道上,大王子也颇有些见解。 拿到中原来说,就是有几分文武双全的意思在,有打仗的本事,也有文治的心得。 不过他总归没有学过正儿八经的治理之道,某些手法放在草原或许勉强能看,可放在大启,就多少显得有些稚嫩了。 不难想象,在面对秦安这样一个老狐狸的时候,那个大王子,少不得被忽悠,否则,也不会这么上赶着的和秦安维持联系了这么多年。 不过话是如此,风箫寒却不是在说大王子没有野心甘愿被秦安利用,相反,这人想图谋的可不止草原的控制权,接触秦安,大概是被秦安刻意营造的某种假象欺骗,觉得大启不过一只纸糊的老虎,只要挑好时机就能一举攻破。 而这时机,大概就是这一次秦安的相邀? 谢语凝看着风箫寒微微出神,不由开口问道:“在想什么?” 风箫寒笑笑:“在猜测,秦安许了草原多少好处。” 谢语凝挑眉:“陛下这是已经猜到,和秦安接头的是谁了?” 风箫寒认真分析:“当下,草原的可汗身体大不如前,已然不似从前好战,隐隐有了安定度日的苗头,想必不太愿意劳心劳神的和秦安合作。” “可汗底下有三个成年的王子,大王子文治武略艰巨,野心勃勃。二王子逞勇好斗,是个不折不扣的莽夫。至于三王子,在前头两个兄长的压制下,甚少能显露头角,不过从我所知的信息来看,也不是个甘于平庸的人,他能在如此境地下保全自己,甚至占了属于自己的一小块势力,可见也是个有点智谋的。” “在这三人中,二王子没那脑子,也没那耐心和大启人‘合作’,三王子势单力孤,达不到秦安的预期,也完不成秦安想让他做的事,因此,最有可能的,便只剩了个大王子。” 这也是为什么,风箫寒念头一转,就几乎笃定了秦安合作对象的原因。 大王子武力值足够,手下的士兵数量也足够,加之有几分小聪明,不至于无法交流,再结合他的野心,秦安几乎不用费太多心思,就能利用大王子的弱点诱导他答应自己的条件。 更重要的是,草原全是简单粗暴的处事方式,这就会让大王子产生一种优越感,觉得自己和其他人都不一样。 那点儿小聪明,让他不自禁有点飘飘然,甚至觉得他已经拥有了可以反过来利用秦安的智谋。
第539章 单纯的小白花 于是,已经飘飘然的大王子就觉得,他可以假意和秦安合作,然后在出兵之后,改变一早拟定的计划,趁着启国混乱一举攻入上京,如此便可将整个大启收入囊中。 可他不知道的是,秦安其实早就已经看透了他,把他引入这场局里,就没打算让他占到半分便宜。 毕竟,这大启山河,秦安已经觊觎了这么久,怎么可能舍得在得到之后,拱手让人呢? 两人各怀心思的凑在一起,嘴上一派平和,心里却都在暗想着怎么利用对方,才能让自己的利益达到最大化。 谢语凝显然也明白过来了风箫寒的意思,顺着这一点猜到了秦安的打算:“所以,他是借着大王子的自作聪明,把他当成了自己谋反的武器?” “八九不离十。”风箫寒笑了笑,“大王子自诩聪明,从小到大又没经历过什么挫折,在草原上颇有几分天之骄子的意味,这样的人,多多少少都会有些自负,自然是不会把秦安放在眼里的。” “而秦安,刚好拿捏住了大王子的这点毛病,知道大王子不会同二王子那般眼高于顶不屑合作,也知道大王子自认为能反过来拿捏住他,如此一来,大王子反而是最好说动的合作对象。” 谢语凝颔首,把风箫寒的话接了下去:“在说动合作以后,秦安便可以肆意利用大王子,利用大王子那半吊子的所谓智谋,反过来让他成为自己手中的棋子,帮着他完成所有的计划。” 不可否认,秦安还是有几分本事的,在朝堂中浸淫多年的老狐狸,自然不是大王子那种“单纯的”小白花可比的。 只要大王子被忽悠上了贼船,不扒层皮,想下来可就没那么容易了。 “阿凝所言不错。”风箫寒笑着点头,“大启的兵力草原人不清楚,秦安又怎么会不知道情况,大王子手里所有士兵加起来不过也才三十万,就算全数出动,也未必能轻易对大启造成威胁。” 虽然现在风箫寒和王懿正处于博弈当中,两人各持近半数的兵马相抗,但随随便便派出一方人马,都可以将草原人死死压制。 这些年,草原实力大损,在十数年前的那场战败中损了根基,如今虽恢复了些,比起强盛之时却还差的远。 就凭大王子手下的兵马,还真没那本事在大启搅弄风云,否则,就草原人那贪婪好战的性子,又怎么能忍到现在还没有主动出兵? 也就只有大王子那个过度自负的家伙,才会觉得启国好欺负了。 他大概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的作用,就只是搅乱边境,逼的风箫寒不得不派兵增援。 而风箫寒和王懿手里的筹码十分相近,一旦风箫寒派出一部分兵马,被打压至此的王懿绝对会抓住机会反击。 而那个时候,风箫寒手里的兵马少于王懿,势必会落下乘,但王懿也不可能会有多轻松。 秦安的打算,无非就是在风箫寒和王懿斗得精疲力尽的时候,再带着草原的兵马赶过来进行一波厮杀。 可即便风箫寒和王懿都显现颓态,也不代表秦安就能那么容易的坐收渔利,他想要灭了王懿和风箫寒的势力,少不得是一场恶战。 等一切有了定论,把控着时机“收网”的秦安赢面会很大,只是即便赢了,草原大王子的兵马估计也被他霍霍得差不多了。 到时候,秦安只需把事先答应大王子的条件如数给出去,就能得到他想要的一切。 王家没了,风箫寒这个皇没有,虎视眈眈的草原兵马也没了,秦安可谓是大获全胜、高枕无忧! 风箫寒猜测,秦安现在许出去的条件,估计也不是多好的东西,左右大王子被自己“一统大启”的野心支配着,只差上赶着配合秦安了,哪儿还会真正去讨要多少东西。 指不定他一门心思想着,等他拿下启国,想要什么都可以,又何必多和秦安讨价还价。 不得不说,秦安这一计空手套白狼,瞧着还是有几分意思的,只可惜,他早已经暴露,这种天上砸馅饼的大好事,也只能想想了。 谢语凝看着风箫寒微微挑起的一边嘴角,歪头笑了笑:“我怎么觉得,陛下是想使什么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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