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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狠狠闹了一通，砸了很多东西，看着他的眼中全是恨意，那一晚，梦境中的风箫寒被赶了出去，他靠着门，脸上只余无尽的颓丧和愧意。 风箫寒闭了闭眼睛，其实，他在得知谢语凝有了心仪之人，并且都快要定亲了的时候，就已经预感不妙。 说句不想承认的话，其实梦中的场景，反而更接近风箫寒一开始的预想，所以在谢语凝表现出了那般友好的态度之后，风箫寒才会觉得不可思议。 梦境还在继续。 谢语凝极其讨厌风箫寒，与此同时，苏怀谨却借着谢语凝回门的机会暗中和她见了一面，装出一副痴心不改，无怨无悔的样子，成功让谢语凝对他更为愧疚，随之而来的，便是谢语凝和风箫寒关系的进一步恶化。 梦中的风箫寒痛苦又无力，他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每次和谢语凝相见，说不过三句话，必将吵闹起来，两人根本无法沟通，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谢语凝离他越来越远。 再然后，就是秦芷音趁机迫害，一次又一次的趁着谢语凝无心争斗，陷害她，污蔑她，避子药的事被谢语凝一直当作朋友的李贵人告密给了秦芷音，其后的发展，便彻彻底底的失控了。
第928章 小人作祟 风箫寒得知消息的时候，事情已经闹得很大，面对各方虎视眈眈的压力，尚未夺回权柄的风箫寒不得不给出一个“说法”，无奈之下，他推了妙兰顶罪，以妙兰之死，换了谢语凝平安。 可妙兰是自小跟在谢语凝身边的丫鬟，和谢语凝虽是主仆，关系却亲近似姐妹，妙兰为了谢语凝而死，这对谢语凝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于是，两人的关系更加如履薄冰，风箫寒甚至连见她一面都变得极为不易。 那年中秋，苏怀谨在王皇后的帮助下，找到机会和谢语凝悄悄见了一面，这次相见，他更是抓住了一切可以利用的东西，以妙兰的死为切入点，趁着谢语凝最脆弱的时候，骗得了他想要的消息。 再之后，谢家遭遇陷害，证据确凿，风箫寒不得不把谢家满门下狱，与此同时，为保全谢语凝，犹如一头困兽，一意孤行只为减轻谢语凝的连带之罪。 可没想到，好不容易争取来的缓和之机，却在秦芷音陷害谢语凝毒害大皇子的事情爆发后彻底成为了泡影。 谢语凝被打入了冷宫。 风箫寒几乎崩溃，各种各样的事情扑面而来，王懿不住施压，秦安暗中火上浇油，风箫寒就像一根绷紧的弦，稍有放松，后果便是难以承担。 为了给谢家洗清冤屈，风箫寒把大部分的精力都放在了所谓的“谋逆”案上，谢语凝那边，因为各种“罪名”叠加，风箫寒任何多余的动作，都会成为那些人的口诛笔伐的理由，让他们更加的变本加厉。 谢语凝身上背着的罪名，就算判处死罪都足够了，风箫寒顶着压力只是将她打入冷宫，已经惹来了各方不满，如果这个时候继续明目张胆的关照她，惹起众怒，只会让谢语凝的处境更加艰难。 因此，哪怕担心得不行了，风箫寒也忍着不敢去看她，除了暗地里安排了人对她妥善照顾之外，几乎什么都不能做。 谢语凝身上最重的罪名其实是谋逆，毕竟大皇子无恙，还有很多可操作的空间，是以，风箫寒只能将满腔担心压下，竭尽全力地去调查谢家一案，以图尽快把谢语凝从冷宫里接出来。 殚精竭虑，好不容易有了点进展，风箫寒却不知道，他最在意的人因为忧思成疾，加上得知真相以后的愧疚和心灰意冷，整个人一病不起，没过多久便缠绵病榻，身体每况愈下。 可奇怪的是，这样重大的消息，风箫寒却一直被蒙在鼓里，日常跟他报告谢语凝情况的人，每次的回话都是谢语凝安好，对于她的病情却只字未提。 谢家谋逆的案子被风箫寒强行压下，他甚至为了让安心谢语凝，以一己之力对抗所有施压，只把谢琼一家关入牢里，连审问拷打都未曾有过。 可没想到，他如此煞费苦心，却还是抵不住小人作祟，谢语凝对谢家人的状况并不知情，或者说，刻意模棱两可的几句传话，已经让谢语凝不敢再抱有希望。
第929章 极端 全然不对等的信息，各种各样的误解，加上两人早已彻底僵化的关系，最终还是走向了最糟糕的结局。 和之前梦到的场景一模一样，谢语凝死在了冷宫。 再次看到同一个画面，风箫寒心下的滋味却比之前更加难言。 本以为目睹谢语凝惨死，那种感觉已经足够痛彻心扉，可没想到，联合起前因后果再来看这一幕，才发现心已经疼得几乎麻木。 风箫寒闭了闭眼睛，突然有些不敢再看，可梦境还在继续，事情的发展根本不受他控制，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出现在了自己的寝宫，看到梦里的风箫寒坐在御案前翻看卷宗，突然一个太监匆匆来报，告知了她“冷宫废妃谢氏”病逝的消息…… 风箫寒看着“自己”，突然觉得感同身受，那种绝望和无助，以及周遭的一切在耳边迅速消退的空洞茫然，似乎也正在侵蚀着他的心，让他连放声痛哭的能力都像是已经丧失。 说不出什么滋味，但在那一刻，心尖缺了一块的钝感，已经超出了一个人能承受的极限。 梦里的人也一样，起初是茫然，然后是不愿相信的自欺欺人，再到不得不面对，最后才是迟来的痛哭失声。 风箫寒肉眼可见的颓废了下来，向来爱洁的人整日整日守在棺椁旁边，不修边幅；朝中混乱不堪，好容易得到的这一切，风箫寒也都顾不上了，提不起劲头，也不想再管什么乱七八糟，破罐子破摔的不顾旁人眼光，像一个护宝的巨龙，只想守在谢语凝的身边。 风箫寒丧失了斗志，若非谢家满门还在大牢里关着，他可能真的就放任不顾，生死不理了吧。 不过，谢语凝已经走了，若是谢家再出点什么事，风箫寒就算死了，也根本不得安心。 于是，在颓丧了整整一个月后，他终于沐浴更衣，打理整齐的出现在了朝堂。 从这一天起，风箫寒就变了个人，冷漠而狠决，最后的一丝温情，也随着谢语凝下葬永远埋在了那座墓中。 当一个人什么都不怕的时候，就会变得无坚不摧。 从前的风箫寒纵然也手段厉害，但心里始终都是存着期待的，当这一丝期待泯灭，他就像是彻底丧失了人性，变得冷冰冰，浑身上下没有了温度，做事的方式也越发极端。 雷霆手段，风箫寒血洗了冷宫，拿下了所有相关宫人，连带着沾上一点边的都没被放过。 各种酷刑轮番拷打，短短十日，就被风箫寒查出了谢语凝去世的真相。 再之后，就是拿下秦家。 当初风箫寒敢用秦安，敢为了扶持他对抗王懿给他无上的权柄，自然不可能没留后手。 他直接放弃了多年布局，首当其冲，拿出自己捏在手里的铁证，干脆利落扳倒了秦安，一应关联者纷纷捉拿定罪。 秦家一倒，惩治秦芷音甚至都不再需要理由，风箫寒直接把人扔去了冷宫，待她受尽折磨，患上重病后，让人灌了一杯毒酒，疼了整整三个时辰才了结了性命。
第930章 迟暮 风箫寒用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的方式，将谢语凝所受加倍还给了秦芷音，亲手替谢语凝报了仇。 秦安一死，王懿势大。 但风箫寒并没有给他借机生事的机会，顺着谢语凝出事前查到的线索深入追查，最后直指苏怀谨一家。 顺理成章的，谢家的冤案昭雪，背后陷害的苏家付出了惨重的代价。 苏家本就依附于王家，苏家倒台后，风箫寒第一时间扶持了刚刚恢复官职的谢琼，把秦安手里的权利直接给了他大半，剩下的那部分，则给了刚被紧急调回京都的楚澹。 谢琼原本不是个喜欢争权斗狠的人，也无意卷入党争，可当他知道谢语凝被害死的消息，一夜之间像是老了十岁，再之后，便抛却了所有的权衡，坚定地接手了秦安空下来的权利，直接对上了王懿一党。 加之有楚澹的帮衬，秦安之死并没有出现一面倒的局势，风箫寒稳住局势后，一刻都不想等，立刻开始着手大力剪除王懿党羽。 风箫寒激进的手段，终于惹来王懿一党极力反扑，两边博弈不过三月，便直接动了兵。 没有了苏怀谨的挑唆筹谋，外族小国根本都没反应过来，启国的内乱就开始了。 其实那会儿并不是最好的时机，风箫寒各方面的实力和王懿相比甚至隐隐处于下风，哪怕没有外族干扰，这一仗也还是打得十分艰辛。 风箫寒最后不得不动用了讫国的兵力，才堪堪将王懿打败，夺得了最后的胜利。 险胜之下，损失惨重自不必多提，伤敌一千自损百八的打法，启国元气大伤。 不过好在，风箫寒还是赢了，取胜的那一天，他亲手砍下了王懿的头颅，悬挂于城墙之上，整整三日方休。 而王姝尤，当即便被废后处死，乃至于大皇子，也被风箫寒不讲理地把他和谢语凝的死强行扯上了关系，直接将人送去了城外守皇陵。 一切尘埃落定，风箫寒以极大的代价，完成了他一直以来都想做的事，将朝野内外通通肃清。 可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做的这些，都只是为了给谢语凝报仇而已。 只可惜，斯人已逝，就算报了仇，杀了所有该杀的人，谢语凝也已经回不来了。 其后的日子便一点点平淡了下来，没有了需要迫切赶着去做的事，支撑着风箫寒精气神也像是骤然消失了，他虽然仍在上朝，仍在正常吃饭睡觉生活，可周身弥漫着的迟暮之感，却怎么也掩盖不去。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风箫寒迷上了四处寻找方士，道士也好，和尚也罢，还是其他什么能掐会算有本事的人，都被风箫寒搜罗进了宫。 所研究的内容，无非就是那个不可能实现、却又只能以此来说服自己继续活下去的念想——复活谢语凝。 当然，死而复生的事情是不会存在的，直到十几年后，风箫寒忧思渐重，迅速衰败下去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终于病卧床榻药石无医。
第931章 条件 临终之前，一直以来最得风箫寒信任的方士突然求见了风箫寒。 这人有大能，平日里也总能时不时拿出些高深莫测的本领，风箫寒这十来年沉迷于起死回生之术，在无尽的失望后，不是没有过万念俱灰的时候，不过每每想要放弃，这方士总能在他濒临一蹶不振之际给出新的希望，就是这点希望吊着他，让他一直撑到了今天。 可心里的郁结久积，又迟迟等不到确切消息，方士给的那点希望终究失去了作用，风箫寒的身体还是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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