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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秦、谢三家制衡的局面，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一个可以利用的契机，只要运作得当，挑起另外两方相争，就能在其中获利。 尤其谢家势弱，王家就更容易从中入手，反过来利用谢家的力量，削弱秦家的一部分势力。 因此，在这样的利弊权衡之下，皇后对谢语凝也不会立刻做些什么，大概率也就是敲打敲打立立威，两人的确能维持短时间内的相安无事。 但今时不同往日了，如今王懿断了一大笔源源不断供给的财路，废了刑部尚书和刑部一应官员，私兵也被收编，这一次的事情，王家元气大伤，在朝中的势力也一下削弱了一大截。 这种情况下，冉冉升起的谢家，就不再是可有可无不必放在眼里的存在了。 倘若秦芷音和秦家都暂时选择沉寂，下一步，无所忌惮的王家定会为了稳妥起见，先一步控制住谢家，而皇后也同样不可能再让谢语凝如之前那般好过。 正是因此，秦芷音才特意来找风箫寒“谈”，她手里握住了分量足够的筹码，也自信风箫寒不会无动于衷。 果然，风箫寒沉默了，许久之后，他重新看向秦芷音：“你要什么？” 秦芷音笑了笑，眼底却苦涩弥漫：“我要陛下，把对凝妃的恩宠分我一半。比如，陛下在凝妃的落云轩留宿五日，就也得来锦承宫五日，陛下给凝妃任何赏赐和特许，臣妾也要一份一模一样的。” “不可能！”风箫寒想也不想就拒绝了，开玩笑，谢语凝入宫以前的事情都已经解释不清了，如今再来一回，那他这辈子都别想得到谢语凝的谅解了。 况且，从前那样做，是形势所迫逼不得已，不做就意味着被人拿捏寸步难行，但现在情势大好，风箫寒根本不必如此委屈自己。
第328章 “大义凛然” 至于皇后，实在不行，风箫寒自己亲自来盯便是，王家最盛之时皇后尚且无法只手遮天，遑论现在。 秦芷音听着风箫寒毫不犹豫的拒绝，心里的难受和怒气顿时翻涌得更厉害：“陛下就真的这么喜欢她？她到底有什么好，家世、相貌、才艺，样样都比不过我，甚至连与陛下相识，也是我在先，可为什么陛下偏偏对她这般中意？！” 风箫寒没必要跟秦芷音解释自己与谢语凝的缘分，只淡漠道：“要么换一个条件，要么随便你如何。但有一点贵妃别忘了，你也好，秦安也好，都是依托着朕才得到了如今的权势和地位，若你们忘了当初与朕的约定，那朕自然也没有必要再继续守诺。” 言外之意，秦安不是无可替代的，风箫寒能扶持一个秦安，就能以同样的方式扶持第二个第三个。 秦芷音被风箫寒这话说得一愣，似乎不敢相信风箫寒已经动了这样的念头。 她咬了咬牙，只能选择了换条件：“那，我要陛下每月去锦承宫至少五次，哪怕只是坐一个时辰也好。” 不等风箫寒否决，秦芷音跟着又补充道：“如果陛下彻底不踏足锦承宫，那臣妾这个贵妃，也不过是空有头衔，到了那个时候，许多事情，臣妾怕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风箫寒皱眉考虑了好一会儿，觉得秦芷音说的也有几分道理，斟酌之后便答应了：“可以。” 秦芷音终于露出一个淡笑：“其二，臣妾听闻，陛下把父亲痛骂了一顿？” 先前商议补位官员时，王懿和秦安都找了人上书，试图把自己的亲信塞进刑部，虽做得隐秘，奈何风箫寒的暗探本领不俗，以至于风箫寒一开始就无比清楚背后的推荐人是谁。 为此，王懿和秦安被风箫寒一起叫到了清熙殿，拐着弯的把人训了一通。 秦芷音现在居然还敢提这事，无疑是在故意激怒风箫寒：“怎么，秦安有意见？他心大了，敢背着朕做出那些小动作，朕还没找他麻烦呢，只是敲打了一番，他倒还敢跑来喊‘冤’了？” “不是这个意思！”秦芷音赶忙道，“陛下不高兴是正常的，父亲不敢有意见。” 风箫寒咄咄逼人：“那他是什么意思？” 秦芷音：“此事是父亲的错，他不该在未经与陛下商议的情况下擅自做决定，但他并非私心，也没有不敬陛下之意。” “并非私心？”风箫寒听笑了，“那你的意思是，秦安偷偷摸摸想往刑部塞人，其实是为了朕着想？” “父亲这样做，确实是有他的考量。”秦芷音道，“如今，父亲能信任的人都在吏部，其余五部根本插不上手，一旦有什么事情，就容易存在左右推诿的情况。父亲想往刑部送人的初衷，正好就是为了解决这样的问题，如此，做起事情来才能更加有效。” 好一个“大义凛然”的理由，风箫寒险些听得笑出声来。
第329章 成交 说什么为了做事更加有效，实际上还不是为了安插更多自己的人手。否则，秦安也不至于拐弯抹角，特意挑了个看上去跟他毫无关系的大臣来开口推荐。 若真是为了所谓的大局着想，势必一早就和风箫寒商议了，又怎会做贼一般偷偷摸摸。 秦安的做法，明摆着就是揽权，无奈被风箫寒发现了，只能打着“忧国忧民”的旗号，试图来诓骗他。 这种把戏，风箫寒早不知道多少年前就已经看过了，亏得秦安还能编出这样的鬼话来。 不过他也懒得跟秦芷音掰扯这些，秦芷音不清楚其中缘由，自然是秦安跟她说什么，她就信什么，质问她根本毫无用处。 风箫寒不想浪费时间，接着刚才的话说道：“所以呢，你特意提起这事，是有什么条件？” 秦芷音抿了抿唇，声音有些小：“臣妾只是希望，陛下能接受父亲的提议。” 这话说出来，秦芷音心里难免有些底气不足，她确实不清楚秦安告诉她的理由是不是真的，但以此为条件来“逼迫”风箫寒答应，在秦芷音看来就是一件十分难以启齿的事情。 就好像从侧面应了风箫寒的话——他和她以及秦家，从始至终都只是合作关系，无关其他。 是啊，她拿这种事情来和风箫寒谈条件，想要从风箫寒这里得到好处，那她和风箫寒之间的关系就已经掺杂了利益交换，风箫寒待她，也确实无需再讲什么情分。 多可笑啊，一直以来，都是秦芷音自己拎不清，这段关系在风箫寒眼里干脆利落，可偏偏，秦芷音拿了好处之后，却还想得到风箫寒的爱…… “刑部补位的官员已经定下了，”风箫寒没理会秦芷音复杂的心情，直言道，“不可能因为你一句话就临时换人。” “臣妾知道。”秦芷音勉强拉回神思，“父亲的意思是，若下次还有这样的情况，请陛下考虑一下父亲的提议。” 下次？ 风箫寒冷笑，秦安这是自信濠州那边能查出问题，已经提前在这里等着他了么？ “知府不可能。”在大事上，风箫寒从来不会含糊，明确告诉秦芷音，“最多，是低一级的官位。” 一州知府事关重大，风箫寒无论如何都不可能交给一个朝臣把控，最多只能容许秦安放一个不轻不重的人进去。 这一点秦安事先早有预料，因此，秦芷音答应得非常干脆：“可以。” 风箫寒点点头，脸色稍稍好了那么一点点：“除了这两点，应该没有别的要求了吧？” 秦芷音咬了咬唇，最想要的条件到了嘴边，又被她强行咽了回去。 罢了，那事急不得，现在提出来，只会平白惹麻烦。 秦芷音舒了口气：“没了，就这两个条件，只要陛下答应且做到，臣妾就会如约，替凝妃分担一部分的关注。” “成交。”风箫寒看着她，“不过朕最后警告你一次，别动歪心思，否则，朕无法保证对你还能剩下多少耐心。”
第330章 糟心 “……陛下放心，臣妾不会了。”秦芷音闭了闭眼睛，轻声应下了风箫寒的话。 她纵有千般不想万般不愿，但她除了是秦芷音，还是秦安的女儿，为了秦家，为了完成父亲的嘱托，她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如此便最好。”风箫寒点点头，“没什么事的话就出去吧，去锦承宫的事，朕后续会安排。” “……是。”秦芷音福了福身，转身一步步的离开了。 和秦芷音谈完“交易”，风箫寒第一时间跑去了落云轩。 临走前一合计，索性吩咐许岩带上了奏折。左右事情都处理得差不多，剩下的主要就是批折子，虽然在清熙殿批方便一些，不会搅扰到谢语凝，但都这个时候了，搅不搅扰的，已经顾不上了。 一路急吼吼的进了落云轩，却被挡在了谢语凝的卧房前。 芳玉行了礼，有些无奈的向风箫寒转述了谢语凝的话：“娘娘说她累了，要休息，任何人都不得打扰。” 而这个“任何人”，风箫寒心知肚明就是代指他自己。 风箫寒扶了扶额：“她生气了？” “奴婢也不知道算不算生气。”芳玉笑了笑，“总之，回来的路上心情就不大爽快了。” 风箫寒也笑了：“劳烦姑姑了，朕进去看看吧。” “陛下快进去吧。”芳玉往旁边让了让，带了点调笑的道，“不过陛下可得把娘娘哄高兴了，不然过后，娘娘可就要追究奴婢‘拦不住’陛下的责任了。” “姑姑放心，定不会连累你。”风箫寒笑着说完，便推门走了进去。 彼时，本该在“休息”的谢语凝却根本没有躺在床上或榻上，而是坐在窗边，手里握着一杯茶，正神色淡淡的看着进门的风箫寒。 “陛下怎么有空过来？”谢语凝抬起杯子抿了一口，语气淡漠得就差明摆着说“不欢迎”了。 风箫寒哭笑不得，走过去半蹲在她身边：“不是说累了要休息？既是阿凝骗人在先，便莫追究我的‘擅闯’之罪了，好不好？” “臣妾可不敢。”谢语凝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遑论是这皇宫。臣妾可没那胆子，敢拦着皇上不让进。” 这明晃晃的就是气话，风箫寒无奈的去握谢语凝的手，毫无意外的被她甩开了，风箫寒便又重新去握。 这个过程重复了能有好几次，谢语凝才终于没再抗拒，任由风箫寒握住了手。 见谢语凝的气消了些，风箫寒于是得寸进尺，直接挤到了谢语凝的坐处。 地方小，根本不足以容纳两个人并肩而作，风箫寒便“顺势而为”，直接把谢语凝抱到了腿上。 尚且不怎么高兴的谢语凝：“…………” 她无语的看了眼“死皮赖脸”贴上来的男人，有那么一瞬间，感到了一丝丝糟心。 若换做上辈子的她，打死都想不到，威严甚重的大启皇帝，私下的时候竟然是这个样子！ 而神奇的是，经风箫寒这么一打岔，谢语凝心中的郁气也在悄然间散去了许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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