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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白烦躁的情绪消散，唇角缓缓勾出笑意。 “抱歉啊小白，我不能答应你，我现在想试着自己做歌，你一直以来都知道我的梦想，我也想有一首属于自己名字的作品，能够被大家看到。” 寂白唇角的笑意凝固住，阴阳怪气出声：“你的意思是在怪我抢了你的风头？当初我的提议你可是非常赞成的。”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游野慌忙解释，“我只是觉得你现在不需要我了，我也想尝试离开你我自己行不行。” “那你尝试的怎么样？你都看到了，现在的网络环境很糟糕，背后没有专业的团队支撑，你就算再有才华也会被淹没。今天你该庆幸碰到的是我的粉丝，我可以帮忙澄清。那以后呢？万一你再碰到类似的事情，有谁帮你撑腰？这个圈子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同行互相倾轧是再普通不过的事情，粉丝们也很疯狂。” “牧哥，听我的，我们就像以前一样，你负责创作，我帮你展示出来，赚的钱我们一起分，你不用操心乱七八糟的事情。阿姨现在年纪越来越大，你还有个妹妹要养，你现在应该多存点钱。如果你自己去尝试，有希望能快速变现吗？就算赚到钱，能有我分你的那么多吗？” 游野听到这里，陷入了沉默，人也挣扎动摇起来。 的确，像寂白说的那样，这个圈子想出头不容易，不然他上大学期间投了那么多的歌别人连看都不看一眼，更别提花钱买。 现在的媒体是发达了些，可如寂白所说，圈子很复杂，他单打独斗，虽然歌曲发布也收获了不少喜爱，可这才半个月不到他就遭遇了第一轮攻击，官方已经发出警告私信，还好寂白答应帮忙澄清，要是以后碰到别的群体搞事情呢？ 而且妈妈的年纪确实大了，身体越来越不好。 妹妹的病虽然好了，但身体很虚弱，经常要去医院检查。她现在上初中，以后还有高中要上，还有大学…… 如果自己不多赚点钱，以后怎么给她们更好的生活？ 说到底他还是不配追求梦想，在老生常谈的“面包”和梦想之间，他更应该注重的是现实。 “那什么，小白……你让我再想一想。” “行，你仔细考虑考虑我的话，我这样做都是为了你好，是站在你的角度帮你分析问题，帮你实现利益最大化。” “好的，我知道了。” 游野挂断电话，觉得脑海里乱糟糟的。 寂白那边马上发来消息，说会让人去拟合同，价格什么的他们可以再谈，还着手让人澄清抄袭的事情。 游野望着这条消息，心里有一种说不出的空荡和难过。 这时，他的微信跳出一个对话框。 一颗小甜桃：[大神大神，这是你吗？] 小甜桃附上一张截图，正是游野在抖抖平台上发布歌曲的账号首页。 游野记得这个女孩，几年前在一个创作小众论坛上认识的，那时候对方还是个高中生，是除了寂白第二个夸他的人。 不过小姑娘眼光着实毒辣，耳力也好，一下子听出寂白曲风和自己曾经写过的歌曲有相似的地方，总问自己一些奇怪的问题。 游野担心给寂白带来不好的影响，总是顾左而言他，后来就没怎么跟她联系了。 没想到她还是找到了自己。 游野不知道怎么回复，干脆像以前那样假装没看见。 但小甜桃继续自顾自地发消息：[我就说这首歌听着有种熟悉的感觉，果然是你！] [太好了，你终于回来写歌了，新歌很好听，而且感觉曲风更成熟了，歌词超级戳人！] [我就说是金子总会发光吧，终于有人看到你了！] 游野退了回来，有些疑惑，终于忍不住回她一条消息，问她：[你没看到那些骂我抄袭的评论吗？] 小甜桃显然是以外收到回复，对话框显示“对方正在输入中……”好一会儿，终于跳出一大段文字：[啊啊啊啊！大神你终于回我了，我还以为你这个号也弃了呢！] [你说抄袭？看到了，跟蝗虫过境一样，不过你放心，我帮你怼回去了，还有其他人在帮你怼！] [大神，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情，但从你的新歌中，我听出你真的很喜欢音乐，一直在追寻和坚守。还好你回来了，让我有动力继续追寻我的音乐梦，哪怕再糊，我也要坚持下去，一定要把我的名字打在最亮眼的地方！] “打在最亮眼的地方……” 游野望着这句话喃喃出声。 刚才被寂白游说，他差点忘了拒绝寂白的初衷，就是想有一首能够冠上自己姓名的作品。 一直以来，他默默在背后创作，然后把做好的歌曲卖给寂白，看他带给歌曲无限的风光，自己像个把生下来的孩子卖给有钱人家的穷苦老父亲。 对，就是卖孩子。 游野终于明白刚才那种说不上来的空落和难过是什么感觉了，就像是卖孩子。诚然当初出于妹妹患病急需治疗费用，不得已卖了自己的“孩子”。 可现在呢？ 他还要这样做吗？ 真的舍得，不后悔吗？ 妹妹上完晚自习回来，高高兴兴地走到他面前：“哥哥，我今天考试又考了第一，老师说下学期会给我申请奖学金，以后我也可以给家里挣钱了，这样你和妈妈就不用那么辛苦了。” 游野微微一怔。 继而觉得鼻子有些酸。 为了这个家，他总是习惯把自己的喜好和需求放在最后，默默承担和付出。但其实，他忽视了自己的家人也在共同承担这个家。 他给自己的压力太大了，但其实他可以稍微考虑一下自己的。 游野一瞬间有些释怀。 他想了想，决定和寂白的合作还是不继续了。 他要学会脱离寂白的光环独立行走。 最重要的是，有一首属于自己名字的歌曲，不能再为了钱把辛苦养育的“孩子”卖给别人。 想明白这个纠结的问题，游野摸了摸妹妹的脑袋，夸了她一声真厉害。 然后给小甜桃回了条消息，谢谢她一直以来鼓励自己。 犹豫片刻，加上一句：[以后一起加油。] 地下室里的唐陶：“……” 飞奔出地下室抓住正在厨房做饭的姜柠鹿的手：“鹿鹿，太棒了，大神他终于想明白了！” 姜柠鹿：“？” 大神，什么大神？ 唐陶口中的大神，也就是她之前告诉姜柠鹿和季希希的自己觉得颇为遗憾的一个特别有才华的网友游野，在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过后第一时间找上寂白，让寂白不用麻烦拟合约，他决定不合作了，他还是想自己创作，拥有属于自己名字的作品。 以为新专辑有了着落终于能安心打游戏的寂白：“……” 半晌黑着脸回了一条信息：[不合作可以，但不管是你以前写的歌还是以后的，版权都在我这里。] 游野：“？”
第27章 第 27 章 ◎“好男人”全员团灭◎ 游野愣了片刻, 有些不太明白寂白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游野：[什么叫我的歌版权都在你这里？] 过了一会儿，对方甩过来一张图片，是他们曾经私下里签订的合同。 寂白在一个不显眼的地方圈出一条, 告诉他：[就是这里, 你所有歌曲的版权都属于我, 当时你可是一点异议都没有。] 游野狐疑地放大图片, 仔细查看。 看清上面的内容，他浑身一僵，整个人如坠冰窖。 原来当初那份协议有一个他没察觉到的条款, 准确来说那项条款表述得很有技巧角度刁钻，让他忽视了里面存在的陷阱。 他在毫无意识的情况下，将自己的作品版权全都让渡给了寂白, 而且不是三年五年，也不是十年二十年, 而是永久。 也就是说, 只要有这份合约在，除非他死, 不然他创作出来的每一个作品, 都是隶属于寂白的, 于他而言, 他不过是个生产线上的工人，自己经手的成品被打上商标, 所有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完完全全为别人做了嫁衣。 游野握着手机的手控制不住地颤抖。 他万万没有想到曾经被自己当做知己, 当好兄弟一样的人会这样算计自己。 偏偏自己还那么蠢, 把寂白当成拯救自己妹妹性命的恩人。 真是太可笑了。 一通电话打过来, 寂白的声音响起, 带了恳请和讨好的意味：“牧哥, 我知道你现在恨我，可我不是故意的，这个是我当初找的模板，我自己也是后来才注意到这一点。” “不过你放心，只要我们像以前那样，就什么问题都没有。求求你了，牧哥，你就答应我刚才的提议吧，我保证你以后会过得很好的。” 游野听着他乞求的话语，放在以前，他或许会心软。 甚至就在几分钟前，如果寂白没有告知他永久让渡版权的事情，他一辈子蒙在鼓里，或许纠结过后也会答应。 但现在，游野冷笑了一声，语气从来没有的疏离和冰冷：“这项条约属于不合理的霸王条款，我会起诉走法律流程，为自己维权。” “闻牧，你真的一点交情都不顾，非要闹成这样吗？！”寂白声音陡然放大，整个人面目狰狞起来，没有了刚才的乖巧和讨好。 “你也不想想，没有我，你妹妹能活下来吗？你们家能还清债款，过上现在的生活吗？说白了，没有我，你什么都不是！” “像你们这样的穷人，根本就不配有梦想！” “嘟嘟——” 耳边传来一阵盲音，寂白看着被挂断的电话界面，一气之下把手机狠狠往地面上砸去。 游野心情久久不能平静。 脑海里始终回荡着寂白最后那句话，到底是曾经最亲近的朋友，懂得用最能戳他心窝的话刺伤他。 不过都不重要了。 游野打定主意从这一刻开始与寂白彻底切割，再也不做他的影子。 艺游官方正着手做剩下三个星推官的背景调查，本来一点头绪都没有，心想会不会就是姜柠鹿胡说，应总多想了。 结果天降一个大瓜，直直砸在他们眼前。 #爆！寂白抄袭！# #寂白全部作品疑似找人代为创作# #是天才歌手还是剽窃小偷# 艺游负责人傻了眼。 这是什么情况？ 为什么他们精挑细选的完美星推官说塌房就塌房了？ 虽然应总让他们去查，可私心里，他们并不希望出事，这其中付出的时间和精力以及带来的损失实在太大了。 很快，他们就了解到事情是从抖抖平台发酵而来。 先是寂白的粉丝声讨一个新人歌手抄袭寂白，想让他删除自己的作品并公开向寂白道歉。 没想到新人歌手很刚，不仅没有道歉，反而坚持自己没有抄袭，绝不会低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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