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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离摆了摆手，让人将马牵走，带着李年走到了一处暗处。 他也不想再回东厂里面，反正在东厂门口，也不怕旁人听了去，尤其是现在天色已黑，往来已经完全没了人。 “如何？”庄离问。 “衍文手里有一块儿玉佩，奴才让人沿着这条线去查了查。早年老将军身边，有几个得力干将，其中有一人是混混出身，名为唐岸，这玉佩，就是唐岸所有。” 听着李年所说，庄离微微抬眸。 有意思，又扯到了老将军身边的人去了。 李年继续说：“唐岸此人，早年混迹于三教九流，当年也算是京城暗里的头头人物，后来被老将军降服，改邪归正，跟在老将军身边，做了个小将，随着老将军南征北战。” “按时日来算，大概是在衍文生产前三月，唐岸为救老将军，死于战场。唐岸离世前，将身边的玉佩赠予老将军。唐岸虽然改邪归正，但是在那片三教九流中颇有名望，持玉佩者，可向那些人提出一件事，不得有违。” 唐岸将玉佩留给了文老将军，而这玉佩，此刻却落在了衍文手上。 而且，看情况，这衍文显然知道玉佩的用处。 那么，这多半是文老将军说的，也有可能是唐岸。 若是后者，衍文和唐岸？若是前者，文老将军又为何会将这东西送给衍文？ 庄离心中已经浮现了一个猜测。 文姨娘怕根本就不是文老将军的孩子，而是唐岸的遗腹子。 这么一来，就说得通了。 为什么老将军会将唐岸的玉佩送给衍文，又为何文老夫人会将文姨娘视作亲女，而衍文又为何能够在文姨娘在做出那样的事之后，还能够被文家人尊崇，留在文家。 如果和唐岸有关，的确能解释。 但是，这么一来，还是有几个问题。 其一，习琴为何要自杀？其二，衍文又为什么要对赵沅青出手？ 她对赵沅青的恨意，到底是从何而来？ 而且，文家人敬重衍文，但是，在老夫人还在时，衍文只是独居小院，虽不是奴婢，但也没有人伺候，如果她真的和唐岸有关，文家应该会善待于她。 “还查到什么？”庄离问。 说到这，李年默默清了清嗓子。 他这模样，倒是让庄离来了些兴趣。 “怎么？”庄离问。 李年压低声音说：“奴才因缘巧合，还查到一件事。” 庄离挑眉。 “文老夫人，当年曾经同花楼那边，买过一味催情药，算算时日，仿佛，可能……和衍文怀孕的时日对上了。”李年说。 庄离：“？” 这就有点意思了。 衍文怀了身孕，可能是唐岸的，而唐岸和衍文之间，从目前查到的情况来看，并没有私情，而这个时候，文老夫人在这个巧合的时日内，买了催情药。 那习琴…… 庄离在心里盘算了一下整个事件的时间线。 先是习琴被文老夫人赶出文家，习琴自杀。 而后，便是文老夫人买催情药，之后不久，衍文就被安置在一个小院中，六个月左右，唐岸在战场上而死，之后，衍文产女，文老夫人将其认了义女。 庄离看向李年，问：“唐岸回京的时日呢？” 李年其实也有猜测，所以，这事他还真去查了。
第789章 活着，还有半条命 这个好查，这些打仗的兵将回京都需要登记在册，所以，这一点并不难查。 “大概是在习琴自杀后三日，唐岸随文老将军回京，随后在文老夫人买了催情药的第五日，老将军在家中设宴，唐岸赴宴，并且当日，留宿文家。”李年说得那叫一个意味深长。 事情到这，已经十分明白了。 文老夫人给衍文和唐岸下了药，让衍文怀上了唐岸的孩子。 但是，她为什么这么做呢？ 而且，衍文一直也都是无名无分…… “再查。”庄离冲着李年说。 事情绝对不会就这么简单。 文老夫人给衍文下药，衍文恨老夫人，情有可原，尤其中间还夹杂着习琴的死，更甚至，文老夫人恨赵大夫人，也是有道理的。 可，衍文没有对赵大夫人出手，反而恨赵沅青入骨，不惜用了唐岸留给她的玉佩，这其中，肯定还会有内情。 李年赶紧应了声。 见没有其他事了，庄离这下总算是能拉过自己的马，回家陪媳妇了。 赵沅青记挂着冯俭澜的下落。 她特意让人去了门口守着。 远远看见庄离进了家门，丫鬟就赶紧往回跑，通知赵沅青了。 不过，丫鬟哪有庄离的速度快。 虽然丫鬟比庄离更近些，又是一路跑着去，但和庄离也只是前后脚。 这丫鬟才刚进屋，嘴才刚张，刚说出一句“庄公”，庄离就应声进了屋。 赵沅青自然瞧见了。 她朝着丫鬟摆了摆手。 丫鬟也收了声，福了福礼，退下了。 “用膳了吗？”赵沅青问。 庄离没有直接迎向赵沅青，而是先褪去了外衫，留在外头，又去洗手洁面，见赵沅青问，便道：“没呢，让厨房那边随便整些，填饱肚子就成。” 六吟守在旁边，听到这，不必赵沅青多说，就出屋吩咐去了。 庄离收拾了一番之后，才走到赵沅青这边坐下。 “等我呢？”庄离问。 赵沅青原本是在看书的，这会已经将书放下了，看向庄离，无奈：“明知故问？” 庄离笑了声，说：“的确是冯俭澜的消息。” “如何？”赵沅青一下子就紧张了起来。 不止是关心方书宜，还有，前世她没有看透的那些秘密。 “还活着。”庄离回。 赵沅青一听，自然松了一口气。 “不过，也就只剩下半条命了。”庄离继续说。 赵沅青：“……” “算了，活着就好。”赵沅青道，冯俭澜能够活下来，已经算是不易了。 不过，赵沅青也关心伤势，又问：“情况如何？” “伤得严重，伤到骨头了，估计还得在床上躺个一年半载的，不过，养好了，应该没有什么大碍。”庄离回。 赵沅青这才算是完全放了心，这对方书宜来说，绝对是个好消息。 而这事问完了，自然就要轮到要紧事了。 “那，杀冯俭澜的人？”赵沅青开口。 “林甘纪。幕后人到底是谁，目前倒是还没有足够的线索，再查查吧。不过……”庄离语气一顿，很快继续：“冯俭澜手上的确有一样东西。” 虽然目前的线索并不能证明幕后主使是明安帝，但赵沅青心中早有定论。 而明安帝不可能无缘无故地去杀冯俭澜，赵沅青也很好奇，冯俭澜手上的到底是什么东西，会不会是和七皇子的死有关？ “是半把刻有庄家族徽的钥匙。”庄离沉声。 赵沅青愣住。 “你们家的族徽？”这个发展，显然出乎了赵沅青的意料。
第790章 东厂也不是个好的 说话间，六吟已经带了膳食过来。 赵沅青扫了一眼，便道：“一边吃一边说。” 其实也没有什么可说的了，庄离这会也是云里雾里的。 不止是冯俭澜，就连清河长郡主，和庄家都没有什么关联，对方手里有一把刻着庄家族徽的钥匙，实在是让人大吃一惊。 而且，庄家和明安帝也毫无关系，到底会是什么和庄家有关的东西，让明安帝不惜对冯俭澜下手？ 这里，存着太多的迷雾了。 不过，也无妨，以庄离如今的势力，想要调查一件事，并不是难事，就算是二十几年前的旧事，庄离也能将它查个底朝天。 当然，庄离虽然不知道其中内情，但还是将自己知道的都与赵沅青说了，自然也包括冯俭澜的不配合。 听到此事，赵沅青蹙了蹙眉：“冯俭澜不愿意相信你们，倒也正常。” 毕竟，明安帝不是个好鸟，难道东厂就是个好的了？ 在冯俭澜的认知里，恐怕这两位，都是他敬而远之的。 他不想参与其中争斗，闭嘴装傻，是最好的选择。 但理解是一回事，眼下从赵沅青的角度来想，自然是希望冯俭澜能够配合他们的。 “明日，我去方家一趟。”赵沅青开了口。 庄离抬眸看了赵沅青一眼：“方书宜也做不了什么，以冯俭澜眼下的戒心，就算带上方书宜的信物也没用。” “那如果是方姐姐亲自去呢？”赵沅青说。 庄离：“？” “方书宜亲自去？”庄离有些诧异。 “行倒是行，但方书宜，能出京？” 方书宜和冯俭澜青梅竹马，如果方书宜亲自去，说明其中内情关键，的确有可能将冯俭澜说动。 但，方书宜一个礼部千金，那么注重规矩的一个人，就算冯俭澜是她的未婚夫，她会为了冯俭澜而远赴敦煌吗？ 赵沅青笑了笑：“那就是你看轻方姐姐了。” 方书宜这个人，大家闺秀，知书达理，这些词仿佛将她定性，但其实，方书宜，是个很有韧性的人。 “我们女子，也不是都不如你们的。”赵沅青打趣了一句。 庄离笑了声：“那是，也没几个男子比得上你。” “尽贫嘴，吃你的东西去。”赵沅青推了庄离一把，随后心里则是琢磨着明日要如何同方书宜开这个口。 庄离笑了笑，也低头继续用膳去了。 只是，赵沅青沉浸于自己的思绪中，倒是错过了庄离低下头时的一时沉眸。 庄离并没有将今日的事都悉数告知。 文家的事……庄离此刻并不想告诉赵沅青。 赵沅青是个被各方宠爱的姑娘，其中，自然也有文老夫人。 让赵沅青接受自己的外祖母曾是个卑劣的人，多少有些打击。 赵沅青是个理智的人，往日里，庄离还未必会有这个担忧，但现在怀了身孕的赵沅青…… 算了，还是不要说这种让她糟心的事了。 庄离低着头，默默地吃着自己的晚膳。 赵沅青被冯俭澜的事分去了心思，倒真没察觉有什么不妥的。 将整件事都在脑海里过了一遍后，若是发现其中有什么遗漏的，赵沅青还会开口问庄离几句。 庄离自然是一一作答。
第791章 她没想到害人会是…… 二日。 赵沅青与庄离一道起身。 两人一块儿用了早膳，便就“顺道”，再一块儿出了门。 马车先载着赵沅青去了方家。 方书宜早已起了，给家中长辈请了安后，此时已经回到自个儿院子读书，做些女红的活计。 “姑娘，门房来报，说是庄夫人前来拜访。”丫鬟打了帘子进屋，待上前后，便就出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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