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二也不知道听没听懂,见妹妹笑,自己也跟着笑,接着沐卉、颜懿洋,旁边的小朋友,慢慢的整个教室都是笑声。 “对呀,他好笨!”有学生哈哈笑道,“他自己把耳朵捂住,又没有捂别人的,别人肯定听到了,不抓他抓谁?” 颜东铮轻咳一声,拿教棍敲敲讲桌:“好了,大家静一静。首先我要表扬秧宝小朋友,很勇敢!故事讲的还算流利,值得表扬。但是,我要纠正几点。故事发生在春秋的时候,说的是晋国贵族智伯灭掉了范氏……” 故事过一遍,颜东铮说朝代歌,提春秋,讲何谓贵族,智伯是何许人也,范氏在当时又是怎样一个存在,双方为什么打起来。 接着说钟。 ——青铜钟。 它在当时的价值。 范氏为什么要在院里吊一口大钟? 然后才说这个故事要告诉我们什么。 最后纠正一下,那个时期没有棉花,秧宝故事里的棉花塞耳是不对的,小偷用的布。 随之又说依当时的生产力,市场上流行的布有哪几种。 一节课下来,所有的小朋友都对春秋的生产力,物价,贵族的生活有了个基本的了解。 杨校长站在窗外听得入神,直到下课铃声响起,颜东铮说了声“放学”,小朋友们拎着书包,撒丫子跑出来,他才从故事的余韵中回过神来,隔窗冲颜东铮点了下头,背着手,哼着歌,满意地走了。 颜东铮等学生走完,慢慢踱到教室后面,双手负于身后,看着乖乖坐着没动的娘四个:“说吧,闯什么祸了?” 沐卉跟秧宝神同步地抓抓脸,冲颜东铮嘿嘿笑了声,摇头道:“爸爸我乖乖哒。” “没闯祸。” 颜东铮才不信呢,沐卉、秧宝、老二,就不是爱学习的,没闯祸方才能这么乖? 老老实实地坐着待了四十多分钟。 “懿洋你说。” 颜懿洋顶着妈妈妹妹的目光,笑笑:“妈妈为我和老二跟张兰干了一架……”经过一说,颜懿洋又道,“两耳光,我不觉得妈妈打错了。只是现在她磕掉了两颗门牙,要死要活的。你知道的,世人大多同情弱者,接下来的舆论可能对妈妈不利。” “无碍,俞言博不会任事情闹大。”颜东铮把书本、教案,递给老大,伸手抱起秧宝,交待道,“帮我送去办公室,位置靠窗第二个。” 颜懿洋应了声,拿着东西去办公室。 沐卉一听他说‘没事’,立马满血复活,其实她也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只是就像老大说的,万一张兰要死要活的闹起来,家里肯定要出点血,这不是给家里添麻烦吗:“颜老师,你方才的故事真是讲得太好了,我听得都快睡着了,一闭眼脑子里都是你描述的春秋美食……”大块的肉呀,一口咬下汁水横流,光是想一想,就馋得不行! “呵!”颜东铮看着她冷笑一声,“睡着了?” 沐卉一秒钟人间清醒:“不、不是,你听错了,我的意思是我本来都快睡着了,结果你讲的太生动了,我一闭眼脑子里都是你描述的吃食……咦,这么说好像也不对……颜同志,你相信我,我真的没睡……” 颜东铮懒得理她,抱着秧宝就走。 老二连忙跟上。 沐卉站在原地,弱弱道:“……真没睡!”人生第一次,她听课这么认真,咋就不相信她呢? 回去的路上,一家人拐了个弯,去了趟连队医院。 沐卉头上的纱布该换药了。 她恢复的很好,纱布一揭,伤口已经愈合结痂。 护士戴着手套轻轻地按了按,虽还没有些红肿,却没有血水流出:“可以拆线了。” 沐卉巴不得早点拆线呢:“拆吧。护士,今晚我能洗头吗?” “最好不要。” “那要多久才能洗?我头上都臭了。” 秧宝凑过去闻了下,忙拿手对着小鼻子扇了扇:“妈妈,爸爸给我摘了好多花,回家你挑几支香香的戴头上吧。” 沐卉白了闺女一眼:“那更难闻了,臭香臭香的。” 秧宝挠挠脸,继续给她出主意:“要不你像我一样,把头发剪得短短的?” “不要,我好容易留一回长发,有个女人样。” 秧宝冲她摊摊手,表示那就没办法了。 护士哈哈笑道:“再忍几天。” 沐卉叹气,心情低落。 几人到家,韩连长已经走了,隔壁静悄悄的,铁将军把门,张兰母子不知去哪了? 丰饮香夫妻还没有下工回来。 树荫下的老母鸡突然咯咯叫了起来。 老二一溜烟跑过去,扒开母鸡,捡了个白白的鸡蛋:“蛋、蛋。” “咦,还真下蛋了!”沐卉惊奇地走过去,拿在手里看了看,热热的,好新鲜啊,“走,冲鸡蛋茶喝。” 暖瓶里有中午起的热水,鸡蛋磕进碗里放入盐巴,点上几滴茶油和一点白酒,打散,冲入开水,半碗鸡蛋茶就好了。 老大和他爸一样,有点小洁癖,沐卉先问颜东铮:“颜同志,要不要来一口。” 放了白酒,还是有点腥。 颜东铮摇头。 懿洋抿了口,喂妹妹。 老二急得围着两人直打转。 秧宝大大喝了口,鼓着腮帮子,看着她二哥眼里都是笑。 老二扒着碗,一个长吸,把鸡蛋水全吞了,碗往妈妈手里一塞,得意地背过身,屁股冲着秧宝和他大哥一撅,摆着小身子晃了晃。 那样子,要多得意就有多得意。 颜懿洋抬腿轻轻踹了他一脚。 老二踉跄着往前奔了几步,回头冲他大哥呲了下牙,跟颜东铮告状道:“哥,坏,打!”说罢,还撅着屁股给他看裤子上的脚印子。 一家人谁也没理他,齐齐看向从他口袋里掉出来的一团钞票。 沐卉弯腰捡起,数了数,给颜东铮看:“五张崭新的大团结。” “竟革,”颜东铮冲儿子招招手,“来,告诉爸爸,这钱哪来的?” 老二哪知道。 颜懿洋想了下:“他午睡起来就有了。” 当时,秧宝还问老二兜里装了什么?鼓鼓的。 夫妻俩对视一眼,都猜测是喃永给的。 沐卉把钱递给颜东铮:“明天你带秧宝做完针灸去趟她家,把钱给人家。太多了!” 颜东铮点点头,接过收好,拿上扁担砍刀朝外走道:“我去西南坡砍些柴,顺便找连长问一下张兰的情况。” 不管因为什么,沐卉都打了张兰两耳光,作为丈夫,赔钱也好,道歉也罢,都该有他出面处理。 “爸爸,等等。”颜懿洋拎起两个空酒瓶,拉上老二,“玉波说,母鸡喜欢吃虫子,我和老二去西南坡捉些。” 父子仨结伴走了。 秧宝也想去,只是,她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小脚脚,没吭声。 沐卉提起暖瓶倒了点水进鸡蛋碗里,涮涮一口饮尽,舀水把碗洗净,抓米下锅道:“秧宝帮妈妈烧锅吧?” 秧宝小脸一亮:“好。” 沐卉把她抱坐在灶后的小凳子上,帮她引燃,抱了劈好的干柴放在她手边。 司务长给的老南瓜,切一块,跟米一起熬粥。 喃永拿的腊肉,中午没有吃完,还有巴掌大一块,切片跟青椒一起炒。 再拍个黄瓜,炒个小白菜。 做好,沐卉骑车带秧宝去食堂买了十个黑面馒头。回来经过小卖铺,她进去挑了一大四小五个盘子,十个粗瓷大碗。 这样再有客就不用找丰饮香借了。 颜东铮在西南坡没有找到韩连长,听人说,韩连长找后勤借卡车带张兰和两个孩子去镇医院看牙去了。 那就等他回来再说。 颜东铮带着两个儿子往山上走了走,到了荒地边缘,拿砍刀砍杂木。 他做事细致,砍下的杂木截好、捋顺,人家哗哗砍了一堆,他一担柴还没弄好。 颜懿洋带着老二,在砍伐过的树坑里捉虫子、白蚁,遇到干木耳和认识的野菜也摘,兜在脱下的小褂里。 沐卉眼见饭菜都凉了还不见爷仨回来。 骑上自行车,载着秧宝去迎。 直迎到山脚,才看到三人从山上蹒跚下来。 “一担柴,咋弄这么久?”沐卉支好车,接过老大手里的小褂看了眼,几乎全是干木耳、野蘑菇。 颜懿洋将装满虫子堵住口的两个酒瓶放进车篮,小心地从兜里掏出三枚鸟蛋给秧宝:“爸爸不善砍柴。” 说罢,扶着自行车,帮颜东铮把两捆柴分别绑在自行车后座两侧。 沐卉将老二抱在车座上坐好,推起自行车道:“颜同志,回头得好好谢谢连长,要不是他让你去学校教书,就凭你这干活的能力,咱家得跟着你喝西北风。” 颜东铮揉揉肩,笑道:“家里还剩多少马肉?” 沐卉立马护食地咳了声,一本正经道:“礼轻情意重,心意到了就成,马肉就算了,咱家俩伤员正需要那点肉补补身子呢,连长那里,我看就送些香蕉、菠萝、点心吧。” 颜东铮忍着笑,从善如流地点点头:“行,听你的。” 他答应的这么爽快,沐更多完结文在八六艺奇奇三三零四卉却不由反省了下自己:“会不会太少了?再加瓶罐头,一包红糖吧。连长来来回回地的为咱家的事也没少辛苦。为找竟革,光鸡就填进去两只。我这从医院回来几天了,在外从没听嫂子抱怨过一句。” 颜东铮弯腰抱起累得走不动的老大:“咱家你做主。” ** 张兰的牙,修是没法修了,沪市来的医生看后,给出了建议,戴假牙。 年纪轻轻的戴假牙,张兰要崩溃了。 而且假牙,一时半会儿还做不好,小镇没这技术,得去市里。 “我要办病退!” 知青近来办病退回城的不少,可那都是什么情况,不是得了传染病,就是摔折了胳膊腿,不得不回城医治。 哪有缺个牙办病退的,没这先例,韩连长不同意。 “你不同意,行,我就住在这里不出院了。医药费、住院费,还有吃的、用的、营养品,沐卉得给我出。” “她敢不给,我就去派出所告她殴打军嫂。” 韩连长脸一黑:“张兰你是不是讹人讹上瘾了?你的牙是人家沐卉打掉的吗?脸上的两巴掌怎么来的要我提醒你吗?好好的,你不咒人家的儿子‘过劳死’,沐卉能往你脸上招呼?” “颜竟革拿个鞭子在院子里甩得‘啪啪’响,我还不能说了是吧?颜懿洋,他有教养吗?跟我一个长辈顶嘴。我那是咒他吗,我就是提个建议,让他别整天鬼心眼一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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