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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穿道袍的男人从水中站起身来。 他竟然一步一个脚印上了岸。 脚底生花，生的是金茎花。 那些花很快蔓延出来，在乔依和花染周围形成一个圈儿。 乔依有些疑惑。 “金茎花，这是仙家之花，此修道者就算没有得道成仙，但已大有成就，怎么就死了化作了怨鬼……” 花染嘀咕，“大有成就，那妻主到什么地步？也是大有成就吗？” “啊这个……” 乔依的那个世界，虽仍是抓鬼，但已经不计算什么仙神等级了。 都是抓鬼得积分的。 她干脆没给花染解释，只是道：“有点成就而已。” 然后乔依再看穿道袍的男人。 男人双眼空洞地看着前方。 “乌鸣山上开满了金茎花，但全都是黑色的。花下的骸骨，比我这河里的要多得多，你们要去看看吗？” 花染“嘁”了一声。 “这跟我们有什么关系？不看。” 男人便叹了口气。 轻声道：“狐狸不是狐狸，人不是人。夫婿不是夫婿，妻主不是妻主，狐狸又是夫婿，女人又是妻主，你们的羁绊好深啊……” 乔依听得这话，立即想到自己通过系统审判花染的那次。 系统解析也是，花染和自己羁绊很深。 花染眼神发暗，他心里升起杀意。 但乔依这时候却突然说话了。 “我怎么不是人？” 男人回：“你的意识里，有别的东西。” 系统“噫”了一声。 “他在说我吗？他不会是X光或者CT吧？直接照出你脑子里有系统……” 乔依却不关心这个。 这个怨鬼男人能看出她脑子里有别的东西，那么他说“狐狸不是狐狸”应该也是真的。 之前乔依就知道花染冒充钉在棺材里的小狐狸，但对自己的爱意又是真的。 那他究竟是谁？ 什么契机能让花染说出来？ 这都是问题。 很快，怨鬼男人道：“时间到了，改日再见。” 他退回到小河中，金茎花也随之消失。 随着鸡鸣三声，乔依和花染睁开双眼。 “天亮了。” 花染有点小怨气。 “在梦里耽搁了这么久，妻主都没睡觉，还狐狸不是狐狸，那我这耳朵和尾巴是假的吗？” 乔依当然知道那不是假的。 人家说的是一些很内里的东西。 花染轻拍乔依的脊背，让她的小脑袋贴在自己的胸口处，道：“妻主再睡会儿吧，起码再倚着我睡一个时辰。” 乔依不能睡下去了。 她将手从被窝中伸出，摊开手掌，里面是一张血画符的符纸。 花染看后一惊。 “妻主！” 那符纸上的红色血瞬间往下流淌，就像是融化一般。 但很快，整张纸都化作了黑烟，在乔依手上消失了。 同时，系统在乔依的意识里道：“宝子，出现新任务，上乌鸣山，可以获得妖鬼镜一个。任务备注，这个镜子能看这个世界的任何精怪或者冤魂的修为，那花染处于什么状态就都清楚了。” 乔依自然是接任务。 只是…… “统统，张开最大范围的地图，看看周围的异象位置，我觉得不对劲。” 花染则盯着乔依那刚才有血符纸的手，眼里划过一抹绿光。 等乔依彻底坐起身。 花染也跟着起来，从背后抱住乔依，搂住乔依的腰。 黑长的发不仅把自己的背盖住，还还有几缕扫着乔依的脖子。 “妻主乖乖，就算不在村子里，你去哪……也不能丢下我。” 乔依感觉花染的身子在微微颤抖。 说话带了哭腔。 乔依笑道：“当然得带着你，你是我的眼啊。” 花染听得这话，眼底有了笑意，还不停地冲乔依抛媚眼。 “我不仅要当你的眼，我还要当更多~” 他白玉的手划过乔依的胸口。 “我要当你的心肝宝贝甜蜜饯儿~” 乔依忍不住吐槽。 “那以后你叫花肝。” 花染轻推乔依。 “讨厌，坏种！你怎么总调侃我……” 等乔依伸了个懒腰，系统道：“宝子，查到了，距离此处一千三百米的地方，有红点，还是个大红点，应该是条河，但附近没有山。” “没有山？” “是的，半径五公里内，没有山，再远的话，看地貌也不像是有山的样子。” 乔依表示，就先去红点那处看看。 她对犬神道：“你就不要跟着了，你留在这里，和我爹在一块。” 犬神低着头沉默，反正他从跟着乔依开始，就没说过话。 至于小正太饕餮。 他正对着乔老爹做的饭流口水。 “主人……我想吃主人爹爹做的饭……” 花染见后赶紧拉着乔依的手走。 “妻主，那就咱们俩去吧！正好我也不希望和他们在一起，就想和妻主两个人。” 乔依便也没说什么。 到了河边，她听到有人在哭，凑过去看，旁边有一具泡得发白的死尸。 花染看后立即倒吸一口冷气。 “妻、妻主！” “别怕。” 紧接着，从河流上游飘过来很多尸体，一个个都泡得发白，双目圆睁。 花染环住乔依的脖子，小脸忍不住往乔依怀里贴。 “妻主，这、这也太多了吧。” 第36章 满足他，宠他！ 乔依也觉得尸体够多。 一二三四……一共七具尸体。 再往上看，河的两旁有好几户人家都在哭。 有的还在拼命施救。 死者还都是男子。 乔依先看眼前的这男尸，死的时间不长，还能看到面相。 鼻翼两侧隐隐有着紫黑之气。 鼻子中间二分之一的位置也有紫黑之气。 乔依嘀咕了一句，“这是肝胆受惊之相，这说明他死前受到过惊吓。” 但…… “这应该不是昨天梦里的男怨鬼所为。” 此话还是花染和乔依异口同声。 两人说完都看着对方。 花染自然觉得心有灵犀。 乔依也觉得好玩。 花染跺了跺脚，狐狸尾巴摇的，把身上的斗篷都弄得鼓动起来。 他要抓住兜帽，才不暴露狐耳。 “嗯……嗯！不管什么事，妻主和我想的都一样，我我我……刚才是闻到味儿了，这处散发的味道和昨晚那个家伙的味道不一样。” 乔依捏着下巴沉思一会儿。 “我虽然不像你能闻到什么细致的味道，但昨夜那怨鬼出来的时候，步生金茎花，梦里周围草木的长势便极好，而现在……” 乔依踢了下土。 “你看，虽然是秋季，但地上就跟烧秃一块似的，证明此处出现的东西是让植物等衰败。” 花染放眼望去，观察了下周围人的表情，问了一个过来帮忙的小工。 小工叹了口气。 “看您二位穿着，想必是来游玩的吧？平时我们卞良县还是好水好景，但近几日不知为何，频繁出现溺亡事件，官府查不出来，闹的人心惶惶。” 乔依几经询问，也没问出死者什么共同点。 俩人跑到稍远一点地方。 乔依说：“除了都是男性还有死前受过惊吓之外，他们的面相、命数、年岁都不一样。” 花染气鼓鼓的。 “妻主，你说昨夜那个奇怪的怨鬼，他所在的河里有很多骷髅头，是不是就是这些人？他是不是在暗示什么？” “不对，我印象深刻，那条河有小桥，桥上挂着很多金茎花，绝非凡间之河。” 但大红点一出，此处有异，她除了这个异象有钱拿不说，说不定还能找到上乌鸣山的方法。 “花染，我们晚上再来，太阳落山，阴气加重，很多白天不会出来的异象，晚上会出。” 花染听后，又想入非非。 “那晚上，也就咱俩好不好？不要让乔大碗和犬神也跟过来。” 花染见乔依不接话。 又媚笑着用自己的肩膀撞了下乔依的肩膀。 “自咱们从村里出来，过了那么多天，咱们俩都没什么独处的时光，就算睡觉，也只是睡觉……上次同房还是你在石桥村碰到死鹿的时候……” 乔依当然知道花染要说什么。 她装作不在意地道：“其实上次也不是特别需要。” 花染皱眉，用小拳头砸乔依的肩膀。 “你不需要？那是谁按着我，不让我起来？” “你不需要？又是谁听到我的哭求声，当作听不见！” “两次都跟饿虎扑食一般，你没少需要！” 乔依掏了掏耳朵。 她在想，狐狸精是不是都这样。 嘴上没个把门的。 幸亏，周围没什么人。 系统咳嗽一声，“你说我要不要先关机，反正没我什么事……” “不行，你关机，不就剩下我一个人尴尬了？” 花染又依偎过来。 “妻主……我可是被钉在棺材里的狐狸精，我必须要大量阳气，一下子冲我的四肢百骸，才能更好……光是亲亲贴贴，差点意思。” 乔依不接他的话，只拉住他的手往回走。 花染皱眉，“妻主~妻主~” “你不要闹，我在考虑买木头。” “买木头做什么？” “打隔断。不打隔断，咱俩干点什么都被人瞧见了。” 现在乔依也对花染的身份打个问号。 但同时内心，又有一种呼之欲出的情感。 满足他，宠他。 “诶？妻主……打隔断，你、你怎么不早说！” “你说个没完，哪给我说话的机会？” 花染把自己的小脑袋磕在乔依的肩膀上。 笑得美滋滋。 心想，妻主其实也不怎么像块木头。 他还把自己的狐狸尾巴，从斗篷里缓缓伸到乔依的手上。 “妻主~你摸摸我的尾巴~” “快收回去，叫人看见，咱们就得转移阵地，我白给破庙收拾了。” “唔嗯，这附近没人。” 白天忙活完后，天一擦黑，乔依便带着花染再次来到桥边。 乔依买木头的时候打听过，这个卞良县的习俗是枉死横死就地埋。 所以河里淹死的那七个男子，也就埋在河边。 此时月色尚好，把河水照得略显波光。 花染踢着土，道：“妻主，我们是不是要把那些尸体都挖出来？” 他抱着一个大铁锨，棕红的狐尾在身后轻轻地甩甩。 突然，他急促地惊叫一声。 “啊！”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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