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文茵低着头,依然不说话。 顾志镡待要细问,却见一滴泪落下来,“啪嗒”一声落下来,就那么滴在了洁白的碎瓷上。 他忙握住她的肩膀:“文茵,怎么了?” 叶文茵微抬起脸来,于是,顾志镡便看到了一双充盈着泪光的眼睛,以及被牙齿咬住却分明在颤抖的唇。 顾志镡忙道:“文茵……伤到哪里了?” 叶文茵抽噎了一声,之后别过脸去:“没有,没伤到哪里……我只是难受。” 顾志镡:“到底怎么了?” 叶文茵抽噎着道:“蛋糕,蛋糕摔地上了,我烤了很久,想着你喜欢吃,要给你吃的。” 顾志镡这才明白,他叹了声,安慰道:“没什么,不吃就是了,你别哭了。” 然而叶文茵却依然止不住哭起来。 ** 叶天卉上楼后,马上关了门,关好门,她便先把那黄金小手包放在衣帽间的置物架上,自己看着也是美滋滋的,好生喜欢。 之后她就去洗手换衣服,换上了一身宽松的家居服,又和保姆李姐打了内线电话,问起来晚餐,说是晚餐很快就好了,等先生回来就开饭,如果她饿了,就先端上来一些餐前点。 叶天卉不想下楼,免得又碰到,她就盼着这顾志镡赶紧走人,当下让李姐给自己端上来。 她走到窗边去看看,看那顾志镡滚了吗,如果没滚,到时候叶立轩回来,难道还要留下吃晚饭? 她自窗边看时,恰好看到顾志镡握着叶文茵的手指,好生怜惜的样子,看那样子,仿佛叶文茵手指受伤了? 她摇头,叹了声,就要放下窗帘。 谁知道这时候,顾志镡却恰好看过来,隔着玻璃,视线对上。 她拧眉,之后干脆直接放下百叶窗,不理会了。 晦气晦气。 这天叶老爷子过去奔腾马场,这次主要是查看黑玫瑰的情况,如果有空余时间,可能再过去一趟跑马地,查看下那边班际赛的赛程,也顺便着手他和叶天卉之间的赌约。 叶天卉是陪在叶老爷子身边的,其它孙辈自然没这殊荣,叶文敬和叶文茵一起上了后面的房车,上车后,叶文敬看旁边叶文茵。 却见她微靠在真皮座椅上,有些茫然地看着车窗外,神情中分明带着几分失落。 这到底是自己从小处到大的妹妹,他看着自然心疼。 一时通过那车窗往前看,却见前面一辆房车已经启动,能上那辆车的必然是叶老爷子心腹,是被叶老爷子宠着的。 他们这种大家庭,平时底下人都是看人下菜碟的,也最会琢磨这些眉高眼低,看着老爷子宠爱那叶天卉,自然便把其它人轻看了,大家都是打小这么过来的。 叶文敬叹了声,对叶文茵咬耳朵:“听说前几日那内地妹买了一个黄金手包,是硬生生从嘉悦手中抢的,倒是把嘉悦气坏了。” 叶文茵对此自是心知肚明,早知道了,不过还是故意道:“黄金手包?怎么好好的要买这个?未免太招惹了吧!嘉悦看中的物件被抢了,怕不是很恼怒?” 然后她又很快道:“不过也没什么,我会和嘉悦说,安慰她,免得她太气恼了。” 叶文敬却是不太甘心:“文茵,你性子好良善,她惹出的是非,凭什么你来替她买单!” 叶文茵苦笑一声:“其实这几日她来了后,我每每想着讨好她,让她好受,但她总是对我脸色难看,同住在一个屋檐下,我也是诸多苦楚,但没办法,我想着她也不容易,她在内地必然吃了许多苦头,这都是我欠她的,便是我把我的血肉割了来给她,都不为过,更何况是帮她维持一些体面呢。” 叶文敬听此言,自是心痛叶文茵,又觉得她体贴懂事:“文茵,你实在是受委屈了,其实这些事又和你有什么关系,当年你也是一个婴儿,你什么都不懂,她又凭什么给你脸色!” 叶文茵咬唇,无奈地道:“三哥,你能这么说我心里就好受多了,至少在这个家里,还有人能体谅我,知道我并不是鸠占鹊巢。” 叶文敬忙道:“文茵,你放心,无论发生什么,我都是把你当妹妹看的,我们一起长大的,是自小的兄妹,就算没有血缘,那又怎么样,我们都是吃着一个锅里的饭长大的,这是谁也夺不走的。” 提到这里,他颇为不屑:“至于那内地妹,她和我们哪里一样,俗气粗糙,什么都不懂,连粤语也说不好,英文也说不好,没什么见识,一心只知道来我们家捞钱的,这样的妹妹让我怎么认!” 叶文茵叹了声:“三哥,倒也不必这么说,她也不容易吧,我看她在家中,见到什么好的都想吃一吃,想必在内地是饿极了,没吃过什么好东西。” 然而叶文敬听着这话,想着那叶文卉“什么都想吃一吃”的穷酸样,却是越发不屑。 他对叶天卉自是厌恶至极,又侧首看着叶文茵,她低垂着颈子,很隐忍温柔的样子,这让叶文敬很是不忍起来。 这才是一起长大的妹妹,那个内地妹她凭什么,如今老爷子倒是那么偏宠那个内地妹。 那个内地妹,他看着到底不屑,觉得丢了叶家的面子,他是不会认那个妹妹的。 而就在前面一辆房车中,叶老爷子看着这孙女儿,自是满意得很。 这孙女经过一番打理后,模样气质都提升不少,已经看不出之前乡下落后的感觉了。 当然更让他满意的是,叶天卉虽然纤细瘦弱,但是眉眼间却有一股英姿勃发的生动,这是家中其它孙女外孙女所没有的。 其它孙女外孙女大多生在香江长在香江,自小享尽荣华,虽是正经的名门闺秀,平时看着他是很满意的,但是如今和叶天卉比,到底少了几分生机勃勃的活力。 况且,这个孙女实在是胆大妄为,仿佛不曾把任何规矩看在眼中,那种肆意妄为的魄力,倒是有些像他年轻时候。 他略靠在柔软高档的真皮座椅上,带着慈爱的笑,侧首看着叶天卉:“天卉,这几天你感觉怎么样?适应得还好吧?” 叶天卉笑道:“还好,我以前什么都不懂,如今由助理教着,慢慢的也懂了一些事,不过我花了好多钱买衣服和配饰。” 老爷子听着便哈哈笑起来:“你喜欢什么,尽管买就是了,你每个月都会有一些零花钱,随便买,万一不够的话,和你爹地提,让你爹地给买。” 叶天卉:“好,我爹地也给了我一张卡呢。” 老爷子听着连连点头,一时笑着问起来:“这次班际赛的赛马,你有什么看中的吗?” 叶天卉:“已经有些初步想法,但是具体情况还是想过去马场,待看过后再做定夺。” 老爷子笑着说:“天卉,你心中可是有怨言,认为我对你太过苛刻?” 叶天卉却是笑道:“爷爷,那倒是不至于,我倒是能明白你的良苦用心。” 老爷子:“哦?” 叶天卉:“我生在内地,不曾接受过香江的教育,也不曾学过上流社会的礼仪,初来乍到,就算我是叶家正经血脉,也怕被人轻看了,爷爷贸然委以重任,别人未必服气,如今爷爷既然要给我设下考验,也是一举两得。” 老爷子:“一举两得?” 叶天卉笑看向老爷子,道:“难道不是吗,爷爷想趁着正式赛季前,在香江本地购置几匹有潜力的马,我若能押中班际赛的成绩,一则可以服众,二则可以做主采购并训马,到时候,别人自然无异议。” 老爷子便笑了:“你看似不拘小节,但却心细如发,倒是很能猜中我的想法。” 叶天卉开玩笑道:“毕竟是你亲孙女,对不对,这就是血缘的感应!” 老爷子哈哈一笑:“说得好!” 一时爷孙两个说笑着,叶天卉却想起曾经,曾经她为人臣子,去揣摩帝王心思,那可是必修功课。 虽然她是屡猜屡错,屡错屡猜,但好歹增长了许多经验。 说话间,顾家的房车已经浩浩荡荡抵达马场,那胡经理先迎了上来。 胡经理一眼便看到叶天卉就走在叶老爷子身边,显然很是看重,他一时也是又喜又忧,喜的是叶天卉竟然被叶老爷子这么看重,忧的是如今叶天卉攀上高枝,他只怕是很难把她留在马场了。 当下他笑着迎了叶老爷子坐下,之后便毕恭毕敬地交上了这几天黑玫瑰的详细日志报告。 叶老爷子翻看着日志,听着胡经理的汇报,看样子这几天黑玫瑰情况已经好转,怀孕初期的不适感好像消失了。 胡经理汇报得差不多了,他那眼睛便时不时扫向叶天卉,给叶天卉用眼神暗示。 叶天卉疑惑看他。 胡经理看她那不通透的意思,一时也是无奈,他只好明示一下:“天卉,我们马场的这些情况,你也得了解了解,回头也好向叶总禀报。” 他实在是摸不清情况,不知道叶天卉和叶老爷子那边谈得怎么样了,是以这两天一直惦记着这件事。 叶天卉听这话,意外,之后马上明白了,敢情胡经理不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过想想也是,之前消息封锁着,为防万一,并不外传,对胡经理这里的说法是需要细细调查黑玫瑰的情况,所以胡经理确实也不知道。 她眨眨眼,想给胡经理一个暗示,让她不要说了。 奈何胡经理显然没明白,他皱眉,挤眼,给她暗示。 她无奈,只好收回视线,对他视而不见。 胡经理见此,心便有些凉了。 叶家这次从海外购置几匹名马,这些必须要放在他们马场来养的,这已经不是管理费用问题,而是名声问题。 如果在他们这里养着,觉得不合适,又搬过去别处养马场,那他们就等于失去了叶家这么一个大客户,这必将带来连锁反应,可能从而失去其它客户。 胡经理便琢磨着,怎么也不能让叶老爷子直接把叶天卉给要走,必须通过他们马场的手续,他可以给叶天卉开高薪。 他这么琢磨着的时候,恰好叶老爷子拿了那日志,交给了叶天卉:“天卉,你看看?” 他这么一说,那胡经理真是又喜又悲。 看来叶天卉和叶家关系不错?但太亲近了对他来说也不是好事。 叶天卉听着,接过来那日志,打开来看,她也想看看黑玫瑰最近几天的情况如何,这关系到接下来的赛季,黑玫瑰到底能不能参加这次的比赛。 她这么看着时,就听得一旁胡经理开始和叶老爷子说话,小心翼翼地试探,礼貌恭敬地讲道理。 叶天卉无奈,便连忙要制止胡经理,谁知道叶老爷子已经发话了:“胡经理,你的意思是说,让天卉继续留在马场,让她专职为我们打理家族的赛马?” 胡经理笑容满面:“是,天卉是我们这边精心培养的技术人员,是非常专业的人才,到时候由天卉为叶总打理所有马匹,会按时向你报告,当然了,我们马场的工作人员也会随时配合天卉的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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