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上说得坦荡肯定,仿佛相信自己一定可以恢复如初,心里其实只有七成把握。 小龟的净化使不上力气,剩下的蛋也开不出技能,全都得靠自己的意志力。 面对魔神时不肯服输,靠近爱人时,莫名的委屈无助占了上风。 明明最初只是想着保住性命,然后隐姓埋名躺过大战再出来快活。 怎么到了最后,什么难事困事都找上了她。 她是不是太跳脱了,还是一开始就选错了。 薛宁抬起眼眸,发觉秦江月和小龟不但没走,还一起看着她。 这让她越发忍不住心中的气闷和酸涩。 秦江月忽然对身边小龟道:“避开。” 小龟愣了愣,还没反应过来,就被秦江月一阵罡风赶走了。 薛宁也被这个变故搞蒙了,血红的眼珠里凝聚的泪水要掉不掉。 下一瞬,秦江月至她面前,封锁了整个洞窟,谁都不得靠近。 薛宁怔住,被秦江月揽入怀中,傻呆呆地感觉他的手放在自己头上,一下一下替她以指梳理散开的长发。 她昏迷不醒的时候,秦江月为她整理过身上,干干净净,头发也很柔顺,一点都不毛躁。 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薛宁挂在眼睫上的泪珠终于掉了下来。 她尖牙又露了出来,完全不受自己控制,这让她哭得更厉害了一些。 ——自以为很厉害,其实一点声音都没发出来。 如果不是秦江月胸口衣裳湿了,几乎不会发现她在哭。 秦江月想低头看她,听到她哽咽道:“别看。” 他动作顿住,薛宁生怕他不听话,鼻音很重道:“别看,很丑。” 秦江月于是不动了。 他安静地紧了紧抱着她的力道,几乎要把她嵌入怀中。 这样有力的拥抱,让薛宁压抑的情绪完全发泄出来。 她哭出了声,用力搂住他的腰,使劲把脸往他的怀里扎。 “不生我气了吗?” 她声线动荡,如轻舟浮于波涛汹涌的海上,语调听在秦江月耳中,叫他也不自觉红了眼眶。 “我怎么会生你的气。”他失神地低声说。 薛宁使劲在他怀里蹭了蹭,呜咽道:“那时你怪我自作主张,没让你闯天重门,分明是有些生气我。是我做错了吗?我不想你受伤出事,宁愿自己被种下魔种。” 她哭着说:“其实我很害怕,我现在真的被魔化了,我以为守住自己的心,不从心中认可自己是个魔,就不会真的被魔的习性操控,但好像不是那样。” 薛宁仰起头,环住他的脖颈,把泪水都蹭到他的脖子上。 “如果我真的变成很低级的魔,以后都没办法回到从前那样,你还会像今日这样待我吗?” 问完了也不需要回答,自顾自道:“你肯定会的,可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坚持得下去。” 江暮晚都不想变成魔,后来被迫成了魔,还是高等的魔族,依然选择去死。 “我不知道自己守不守得住,万一,我说万一,我没办法抗住魔化,你就把我扔在这里,叫我自生自灭,别再管我,这便是对我好了。” 她其实希望有人可以帮她结束痛苦。 但这个人一定不能是秦江月。 若他来做这件事,真不知道他以后该如何面对自己。 她不要他为难。 其实本来没有这样悲观,将魔神赶出自己的脑子时,她还是很有信心的。 只是一看到秦江月,仿佛委屈和不安就占了上风。 他艰难开口,眼睛泛红道:“别哭了。” 明明是安抚的一句话,却叫薛宁哭得更加肆无忌惮。 秦江月呼吸都屏住了,他苦思冥想如何可以让薛宁不再哭泣、安心下来,他跟她保证:“你一定会恢复,我会一直陪在你身边,寸步不离。” “旁的事我都不会再管,这里是妖界一处隐蔽之地,往后我们就在这里,谁都不见,你想如何便如何。” “你一定可以恢复,不可以也没关系。”秦江月低下头直视薛宁,身上所有凛然的战意和杀意都消失不见,尽是外放的温柔。 “我会陪着你,能恢复很好,不能恢复也无碍,我会帮你克制自己,我会做你的食物。” 声调是柔情蜜意,但并不是花言巧语,也不是善意的谎言,是郑重其事的承诺。 修仙者举头三尺有神明,从不敢随意许诺,许下诺言就要兑现,不然必遭反噬。 秦江月本就是神明,更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薛宁却并未因此好一些,反而哭得更厉害。 秦江月第一次知道,原来女子哭起来泪水会那样多,好像可以将他淹没,令他窒息。 他想,再没有别的办法了。 他低下头,咬住她的唇,将她的哭声吞下,翻身将她按在了柔软雪白的毯子上。 薛宁的哭声戛然而止,眼睛突兀睁大,整个都显得很懵。 秦江月想,果然行动比语言更有力量。 锐利的尖牙划破了秦江月的唇瓣,他本意只是亲她让她别再哭,血腥味传递在两人唇齿间,看见她迷离困苦起来的眼神,秦江月决定将这件事继续下去。 或许是他自己想。 或许是因为薛宁需要。 反正不管如何,这样一个不合时宜的地方不合时宜的时辰,他想要做这件事。 秦江月吻着薛宁,一手抚着她的脸,安抚她的情绪,一手下移到腰间,打开了腰封的玉扣。 咔哒一声,喘息的亲吻间,他看见薛宁眼神清醒了一瞬。 红晕浮上她的脸颊,似乎很惊讶他居然真的要做什么。 有什么可惊讶的呢。 他也是个男人啊。 秦江月吻得更用力,薛宁几乎呼吸不了。 她的尖牙不自觉咬破他的口腔,他如同感受不到疼痛,将金红色的神血不断送入她口中。 看到她吞下去,情绪越发舒缓,竟然也觉出些许趣味来。 这是危险的信号,必须终止。 秦江月错开头低哑道:“不要喝太多我的血,以后恢复起来会更难。” 拂开阻碍的衣衫,分开她的腿,他慢慢道:“不帮我治好吗?” 不管是与魔神斗法的伤还是她留下的咬伤,秦江月都没有正经治疗过。 都在等薛宁动手。 他对她的所以承诺都在认真执行,薛宁不太确定自己还能不能为他疗伤。 她几乎感受不到体内的木灵,只能感受到无边无尽的魔气。 可她还是决定试一试。 身子猛地朝上一下,薛宁嘶了一声,紧紧扣住秦江月的肩膀,手中尝试凝聚木灵,神识混乱地为他的唇瓣和舌尖疗伤。 他连舌头都那样好看,看起来非常健康,红艳艳的咬伤就显得特别扎眼。 薛宁的身子不断向上,很快头就要顶到石壁。 秦江月抬手遮在石壁与她的头之间,她便不会被撞到头。 她恍惚垂下目光,看到秦江月额头有些汗珠,便伸手替他轻轻擦去,然后发现自己手在颤抖。 她咬破唇瓣试图忍耐,但最后失败了,只能放开嗓音,不顾一切地发泄出来。 淡淡的木灵聚集在她指间,落在秦江月唇瓣舌尖,成功将他的伤口愈合如初。 还可以用。 这是值得高兴的事情。 薛宁却因此多了些破坏欲。 她做了一件以前的她绝对不可能做的事情。 她抱紧了秦江月,任由自己再次咬破他的唇舌,但不吸食他的血液,然后再为他愈合如初。 如此重复,便好像越能感知她还是她,还可以用她的木灵,她的修为。 这其实太纵容自我,是不正确的,可世间那么多绝对正确的事。 她认可自己接近似于“恶”的行为,人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善恶,修士没有,凡人更没有。 所以要相信自己。 一些坏掉的想法也不一定就是因为最后一寸阵地没有守住,真的变成了所谓的魔。 薛宁视线模糊凌乱,上上下下,交杂不堪。 魔化还有一个她不曾言说的变化,就是身体对秦江月非常需要,感知也变得非常敏锐。 敏锐有些情况下等于同敏感。 开始时是秦江月,结束时却由不得他。 秦江月不是放纵的人,他擅于忍耐,习惯克制,于这件事上,虽有些稍微的放肆,却也不会像薛宁如今这样肆无忌惮,不管不顾。 按理说他该是他们之中怀有理智的那个,及时阻止,让事态不必发展得难以收拾。 但他什么都没做。 他任由薛宁折磨索取,仿佛她想对他做什么都可以。 真的将他吞吃入腹,他也不会反抗。 夜半时分,灯火微明,洞窟中投射女子撑起身子的身影,她长发落下,将整个白皙的背都盖住。 秦江月微微抬手又被按回去,信符几次打在结界上,始终不进分毫。 小龟守在结界前,看着结界内无边无际的魔气咽了咽口水。 之前它还怕剑仙大义灭亲杀了阿宁。现在却担心阿宁糊里糊涂吃了剑仙,而剑仙还不反抗。 救命。 都怪魔神个颠公。 魔域之中,颠公没有疗伤,一个人坐在高高的王座上,在一片血海之中低压气地沉默着。 黑鸦好不容易复活回来,差点又被他杀了。 ……又咋了啊活爹? 长圣自然不会解释。 他闭上眼睛,感知到薛宁那边跌宕起伏的气息,就知道她在做什么。 一开始感受还很清晰,后面直接没有了。 这非但没令他情绪回转,反而愈发黑了脸。 黑鸦第一次见魔神如此真实得不甘和愤怒,犹豫着想跑,但魔神紧接着的询问叫她彻底傻了。 “……男欢女爱。”长圣徐缓地问,“是何滋味?” 黑鸭:“……”她知道刚才魔神那副样子的怪异之处在哪里了。 怪就怪在,那个几万年来压根不懂男女之情男欢女爱的活爹,刚才居然一脸的欲求不满。 黑鸦把脸埋进羽毛:“这种事我不好讲。” 她是自体繁殖,不需要雄性,神尊真是问错人了!
第114章 第一百一十四章 长圣最终还是没有得到答案。 他的身体也不容许他再干耗着。 薛宁那些灵弹打的地方, 还真蒙对了一处破绽。 他的破绽都在隐秘之处,虽不至于是性别特征之处,可薛宁那些灵弹就像是无厘头随便乱丢的, 那个角度来袭, 应该也是胸口和肩颈受伤更多, 伤口会比较集中。 事实却不是那样。 长圣低头看着自己手心, 这里也被一颗灵弹穿破。 很奇怪,不该打在这里的。 他必须尽快修复此处破绽, 并将它换个地方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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