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武兄,你先过来点,让信兄上来吧,这玉佩确实不是长公主的。” 魏思武听徐瑾瑜的话,徐瑾瑜这么一说,他没有半点儿怀疑: “不是我娘的?难道是我刚才眼花了?” 徐瑾瑜闻言默了默,他该庆幸吗?思武兄宁可怀疑他自个眼花,则没有怀疑他半分! 而就在徐瑾瑜将魏思武注意力吸引走的片刻功夫,师信也飞快的上岸,擦干身体,穿好衣服。 徐瑾瑜这才看向师信,轻咳一声: “信兄,你看着这件事儿……” 徐瑾瑜想要征求一下师信的意见,毕竟,他昨日才说让信兄慢慢考虑,结果今日便让他选择是否愿意续上那段父子缘分。 实在是太过仓促。 徐瑾瑜征求的模样让魏思武很是不爽的哼了一声: “哼!瑾瑜做什么要看他的脸色,他要是不老实交代,我有的是手段!” 魏思武这会儿心情有些暴躁,那块玉佩让魏思武的心神不稳,自然没有素日的耐心。 “思武兄!” 徐瑾瑜微微抬高了声调,无论信兄如何选择,但这也改变不了二人之间的亲缘纠葛。 徐瑾瑜并不希望魏思武因为一时口舌之快,而影响两人之间的感情。 魏思武闻声不由身子一僵,过了许久,这才低声道: “瑾瑜,我并非有意如此,可是那块玉佩实在是世间罕有,我,我还是想要看一眼。” 魏思武勉强压制住自己的心情,如是说着,还抬眼看了师信一眼。 徐瑾瑜没有应,只是看向师信,在等他做决定。 师信沉默良久,随后,他上前几步,将自己脖颈上的红绳勾出,取出玉佩放到魏思武的掌心中。 “魏世子要看,那就看吧。” 魏思武本就觉得师信那块玉佩怪怪的,这会儿玉佩一入手,他就忙不迭的打量起来,但下一刻他整个人直接僵住。 玉质温润的玉佩之上,那龙飞凤舞的“师”字,让魏思武差点没吓得一抖手,摔了这玉佩。 师,正是舅舅的名! 但随着那一失神,魏思武立刻紧张兮兮的将那玉佩抱在怀里: “这可是舅舅的玉佩!师信你究竟从哪儿得来的?!” 魏思武没有用什么偷字,毕竟这种东西,以师信的身份根本无法接触到,瑾瑜又护着,他何必做那种羞辱之举。 师信闻言,睫毛微微一颤,可是却没有多说一个字。 但师信将玉佩拿出来的举动,徐瑾瑜已经猜到了师信的想法,这会儿从魏思武手里取过玉佩,放入师信手中,含笑道: “思武兄,信兄,方才我观这假山丛林之中,还有一座亭台,不如我等稍坐片刻?” 魏思武只觉得掌心一空,这会儿心绪都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只是胡乱点头应了应。 师信亦是如此,他理了理衣服,三人这才略走了一会儿,在氤氲着暖意的亭中坐下。 师信攥着玉佩,似乎心情还没有平静,所以面色紧绷,不发一语。 魏思武这会儿也有些心不在焉,还是徐瑾瑜唤了两声,这才将人唤的回过了神。 “思武兄,还记得你我之前所奇怪的……兰娘究竟如何入宫为兰妃的吗?” 魏思武定了定神,忙道: “难道瑾瑜想到了?” 徐瑾瑜微微颔首: “我猜测,那兰妃,是用了移花接木之术。” “什么移花接木之术?” 魏思武听的一脸懵,徐瑾瑜却缓声道: “所谓移花接木,便是圣上当日在花月楼落脚之时,曾经宠幸过一人,而这个人不是大名鼎鼎的兰妃,而是曲姨母。 曲姨母当时在花月楼中,也不过是一个无所依仗的清倌儿,纵使她无辜可怜,可也架不住有人算计她那具清白之身!” 徐瑾瑜说到这里,顿了顿,看了一眼师信,见他没有阻拦的意思,这才继续道: “可当日兰妃没有料到,只那一晚,曲姨母便孕有了信兄,并且还侥幸得了这枚皇上的贴身玉佩! 至于吾等所怀疑的兰妃入宫之事,倘若为其遮掩的人是圣上呢? 一个没有入宫前,就将清白给了自己的姑娘,圣上未尝不会有一丝怜惜之心。” 魏思武一整个瞠目结舌,可是师信听完后,却不由自主的攥紧了玉佩。 他一直在想着逃避,可是却从未想过,当年的娘亲逢此大辱,又被人算计,踩着娘亲的血泪爬上了高位。 他身为人子,若不为娘亲讨回公道,那娘亲这辈子,哪怕临终都会因为此事无法瞑目呐! 师信并不是蠢人,纵使那日曲氏将自己那段经历说的云淡风轻,可是一个清清白白的女娘突然遭逢大变,她一个弱质女流又能如何? 不过是打碎了牙齿往肚子里咽罢了。 可凭什么呢? 凭什么他娘就要白白受惊,受辱,还要被人践踏着,甚至若不是自己回来及时……便已芳魂消散! 师信越想越恨,纵使面上还是那样的平静冷漠,可是那周身的气势已经如同锐利含锋的剑,刺得人心惊胆颤。 而徐瑾瑜看着师信那般模样,却是唇角噙着一抹淡笑,端起一旁的茶水呷了一口。 不多时,师信终于从内而外的冷静下来,他看着徐瑾瑜站起身,一拱手: “瑾瑜,多亏你今日提点,否则我只怕还要混沌度日了。” 徐瑾瑜连忙起身扶住师信: “信兄言重了,以信兄的聪慧,这些事儿迟早可以想的透彻。” 只不过,或许很多时机也会因此错过,造成一些后悔莫及之事,也未可知。 而就在徐瑾瑜和师信说话的间隙,从方才徐瑾瑜说完了玉佩的来历后,就震惊到失神的魏思武终于回过神来,他怔怔的看了一会儿,这才试探道: “所以,他是本世子的表弟?” 徐瑾瑜看向魏思武,抿了抿唇: “倘若,思武兄觉得这世界上不会有第三块与长公主那块玉佩一般,所出同源的玉佩的话,那么我想你的猜测没有问题。” 魏思武成功被徐瑾瑜这话给绕晕了,但随后,他看着师信是欲言又止,张开的嘴又闭上,抬起的手又落下,一整个人都有些傻。 过了好半晌,魏思武还是没有忍住,一巴掌盖在了自己的脑门上,半是挣扎,半是无语: “所以,本世子这是查案查到了自己表弟头上?” 凭空变出来这么一个表弟,他,他实在有些接受无能啊! 可一旁的师信听了魏思武这话,却不由抿了抿唇: “魏世子,我乃景庆八年生人,不知你是哪年哪月出生?” 魏思武嘴唇抖了抖,半晌才找到了自己的声音: “景庆,景庆九年……” 师信没再说话,只是勾了勾唇,魏思武整个人一下子破防了。 所以,他这是多了一个表兄?!! 魏思武不愿意接受,甚至想要去跳温泉冷静冷静,但随后,徐瑾瑜却突然开口道: “不过,信兄的身份吾等虽有猜测,但也需要请圣上证实一二。” 徐瑾瑜这话一出,魏思武面皮不由抽搐了一下,怎么滴,难道要他去问舅舅一声,舅舅,您还记不记得您在花楼曾春风一渡过? 舅舅不劈了他才怪! “不过,若是用此事当面去与圣上说明,只怕圣上会恼羞成怒。” 圣上也是人,也是一个正常的,有自尊心的男人。 倘若你明晃晃的告诉圣上,圣上,你这么多年都睡错了人啦! 圣上一定会炸! “但,若是兰妃或是平阴侯府自己撞到我们手里,那这主动权就在我们手里了。正巧,这段日子我还发现了一些有趣的东西。”
第95章 魏思武听了徐瑾瑜的话后, 也道: “此前瑾瑜不是让我去查兰妃的过往吗?我也有些发现,兰妃当初进宫之前,据说一直因为体弱, 养在江南老宅之中。 可是,我派人去查的时候,你猜怎么着,江南杜家的族谱之上,确实有过平阴侯有一位嫡女的记载,可是却并没有其在江南生活的痕迹。” 魏思武能查到这个消息也是巧合,也可以说不是巧合。 这是魏思武从杜家的一位老仆口中得到的消息, 这位老仆原先在平阴侯身边伺候过, 后面被发家的平阴侯送回老宅伺候他的爹娘。 算起来, 也算是颇得平阴侯倚重, 更是平阴侯亲口许诺,允其子孙后代不入奴籍。 可平阴侯府喜结姻亲的习惯似乎是从骨子里带出来的一般, 住在江南的杜家因为京中平阴侯府的存在, 所以颇得当地官员的尊敬。 但杜家因为有平阴侯府撑腰,所以并不愿意偏安一隅, 曾用多种手段向当地手握权势的官员示好。 而正好, 里面有一个就瞧中了这位老仆的独女。 那姑娘生的花容月貌, 自小就与隔壁秀才家的郎君青梅竹马长大,就连那老仆都颇为满意这桩婚事。 可一朝风云巨变,二八年华的少女被送给了一个位高权重, 却两鬓斑白的地方大员。 老仆哭求无用, 还被杜家主事人拿着卖身契一顿羞辱, 因为他年迈不能做事,最后还被打断腿, 赶出了杜家。 “那老仆说,早些年平阴侯夫人确实生过一对儿龙凤胎,当初龙凤呈祥之喜连老宅都为此大摆七日流水席,那流水席还是那老仆操办的。 至于嫡小姐养在老宅之事,在杜家老宅呆了半辈子的老仆,却是从未听说过。” 魏思武找来的这位老仆的口供,便是证实兰妃过往身份的实锤。 一个并不存在与老宅的嫡小姐,那她又是从哪里冒出来的? 而徐瑾瑜闻言,微微颔首,浅笑道: “看来思武兄此番收获不小啊!” “哪里哪里,这不也是瑾瑜你让我去查的嘛,没想到还真一查一个准。” 徐瑾瑜勾了勾唇: “本来我还对于我的猜测有些存疑,却没想到,思武兄的话也从侧面印证了我的猜想。” “是什么?” 魏思武有些好奇,徐瑾瑜在心中措了一下词,这才缓缓道来: “思武兄对于花月楼中人的遇害时间可还有印象?除了兰娘之外,所有人都是从十年前才开始陆陆续续的被谋杀。 可是,兰娘明明早在景庆七年就已经入宫,距今已经整整十七年了。那这七年,花月楼为何能一直相安无事?” 魏思武凝眉思索了一下: “难不成是怕舅舅知道?” “堂堂侯府嫡女落在了那样的地方,平阴侯盛怒之下夷平花月楼,圣上也不会怪罪的。” 勋贵其实一直都有着天然的优势,对于平民,对于贱籍。 魏思武听了徐瑾瑜这话,默了默,才觉得好像真的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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