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随着赵庆阳的加入变得更加热闹,徐瑾瑜刚刚结束科举,这会儿浑身轻松,痛痛快快的吃了一顿后,感觉浑身上下都通透了。 等到第二日,徐瑾瑜一觉醒来,就得知宋真上门拜访的事儿,虽然有些惊讶其来的快,但也连忙将人请了进来。 宋真和徐瑾瑜一进明堂,便做贼似的让徐瑾瑜关上了门窗,压低了声音道: “瑾瑜,你知道昨个发生了什么事儿吗?” 徐瑾瑜不知道宋真说的哪桩事,也不由跟着压低了声音: “什么事儿呀?” “李守言这个人你知道吧?他就住我隔壁院子,前段日子你不在京城,不知道这位李三郎才来京城的时候,有多么声势浩大!” “那我且猜一猜,这位李三郎之所以这么气壮,乃是因为……他姓李?” 徐瑾瑜一听是李守言的事儿,就知道怎么回事儿了,遂给两人都倒上了茶水,笑眯眯道。 宋真愣了一下,干咳一声: “咳,瑾瑜你还真知道啊?我都不知道前段时间不在京城的人是你还是我了。” 也是昨个那事儿的声势实在浩大,宋真这才听府中仆从所言,把瓜给吃全了。 原来那李守言乃是晋州李氏出身,当今太后是李氏嫡支,圣上登基后赐李氏嫡支永新候之位,也带着晋州李氏旁支的地位水涨船高。 但,嫡支可以荫补承官,可旁支就不行了。 而李守言作为李氏这十几年最出息的一个,一来到京城就得瑟的恨不得京城是他的。 “我那隔壁院子,原本便是屋主要租给待考考生的,那李守言才来还说能不能短租几日,说不得过两日他便要进永新候府了。 屋主没有应,因为地段确实不错,李守言也只能捏着鼻子应了。可谁曾想,他那拜贴上门,那是杳无音讯,若不是屋主定要赁足一个月,那李守言怕不是要在考前就流落街头了!” 每逢科举之时,京城的客栈总是会被住的满满当当,若是李守言退了屋子,永新候府又不接手,只怕真要风餐露宿了。 “可若只是这事儿,只怕并不值当真兄特意跑一趟过来吧?” 徐瑾瑜单手支颐,听完了宋真的话,笑着问道。 宋真给了一个徐瑾瑜“还是你懂我”的眼神,随后这才继续道: “这事儿,还得从昨个刚下考回去说起……”
第157章 (修) “……我那天进去的早, 倒是没有听到瑾瑜你和其那场辩论,过后从人口中听的,倒是少了点儿滋味。” 宋真啧了啧舌, 有些可惜的说着,随后继续道: “但瑾瑜许是不知,那李守言初来京城之时,一直流连与各色诗会、文会,但其性子张扬,不知得罪了多少人。 这不,昨个才下考没多久, 李守言在贡院外大言不惭, 严刑治民的话便传的人尽皆知。 昨天连夜里, 永新侯府便派人上门, 以永新侯的名义,斥其夜郎自大, 上无怜悯之心, 下无谦怀之德,弗称李家子孙, 勒令其以后不得以李氏子孙的名义行于世! 那阵仗, 那架势, 只怕是恨不得满京城的人都知道永新侯府的态度。不过,永新侯府是不是有些太胆小了?” 宋真有些奇怪,徐瑾瑜闻言抿了抿唇, 淡声道: “非是侯府胆小, 这才是贵族勋贵间本应有的凉薄入骨的处事之法。” 如若是寻常宗族, 有这么一个好苗子在眼前,不说讨好, 那也会与之交好,可对于勋贵来说,旁支因他们庇护,受益匪浅,是以他们天然凌驾于旁支之上。 李守言之所以进不得永新侯府,不为别的,是其拿着的晋州解元这块敲门砖还不够。 说白了,还是永新侯看不上他。 再加上,如今的李守言非但没有取得骄绩,反而因为一言之失闹的满城风雨。 这也是为什么李守言才出了这场风波后,永新侯府之所以急着撇清关系,而不是替其平息风波的原因。 “这下子,那李守言倒是没了嚣张的资本!” 宋真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徐瑾瑜有些诧异的看了宋真一眼: “真兄素来脾气好,倒是难得见到真兄这般模样。” 宋真听徐瑾瑜问起,终于忍不住开口道: “那是瑾瑜你不知道,前些日子的文会,此人有多么猖狂!也不知那晋州李氏的家底有多么厚,只其来京半月承办的文会便有五场。 其打着晋州李氏,晋州解元的旗号确实吸引了一批外地的学子,毕竟晋州之地,大家都……” 宋真眨了眨眼,此事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徐瑾瑜闻言也不由一笑,颔首示意其继续说。 而宋真接下来说的话,连他自己都不由染了怒色。 “可是,那李守言毫无主家风范,因为在文会之上,辩论输给一贫寒学子后,便逼迫其给自己赔礼道歉!” “赔礼道歉?他怎么敢?!” 徐瑾瑜都惊讶极了,文会之辩,本就是诸人互通文理,哪怕是输了,那也当谢赢者不吝赐教。 学无止境,文理之辩,方越辩越明,李守言实在是无理取闹! “合着他那日在贡院外所言已经是客气的了?” 徐瑾瑜声音微冷,宋真只附和道: “倘若瑾瑜曾参加过其一场文会,也就知了。其拜高踩低已是常事,那江南陈氏郎君家资颇丰,且富有才华,其便几次递帖子,哪怕陈郎君毫不理睬,也乐此不疲。 可若是寻常学子,若能逢迎其一二,则能得两分好颜色,否则……京中文会的风气,真真是被其败坏了! 也就是永新侯府动作快,否则等放榜这十日,只怕吾等还要与这样的人共处一座城池之中。” 宋真真切演绎了一下,什么叫因为一个人讨厌一座城! 京师又如何,和这样的人在一处比邻而居,还要日日听着其说那些不三不四,行不端不正之事,简直太折磨了! 徐瑾瑜看到宋真都被其气成这幅模样,忙斟了一盏茶水让其顺一顺气: “好了,真兄莫气了。李守言或许学识过关,可依其品行,只怕时务考题之上大有失利,十有八九无法得过此次科举。” 宋真一气喝完了一杯茶水,这才将方才差点儿被气出来的真火给压了下去。 “罢了,不说他了,今个我上门,还要谢瑾瑜当初的五三之恩!” 宋真说着,站起来端端正正的冲着徐瑾瑜行了一礼: “若无五三之恩,此番会试第三场,只怕我又要抓瞎了!” 宋真至今想起,也仍心中怯怯,主考官出的那三道题目若是搁一年前的他,别说作答,只怕连第一句都不知从何入手。 但幸好有瑾瑜,慷慨解囊,将自己读过、看过的题目都一一公之于众。 这一次,得瑾瑜恩惠的人可不少! 徐瑾瑜见状,立刻起身扶起宋真: “真兄这是打我的脸了,当初我们共渡寒窗,真兄也一直对我照顾颇多,今日却因这等小节道谢,倒是让我不知该不该认吾等当初的情谊了。” 宋真顺着徐瑾瑜的力道起身,摆了摆手: “一码归一码!瑾瑜且看着吧,这一次要谢你的人,多着呢。瑾瑜只怕不知,就因为你那十道题,这一次的会试,我也有一争之心了。” 宋真语气间带上了几分自信,考第二场前的宋真,是犹豫彷徨的。 当时在徐瑾瑜的劝导下,他勉强振作起来,但宋真或许自己也没有察觉出来,他是压力型学子。 徐瑾瑜乃是天赋异禀,他仍能为了守诺追上来,本就说明其真实的水平并不低。 且压力之下,其似乎更能超常发挥。 “哦?效果这么好?” 宋真想起此前犹豫的自己,不由羞涩一笑: “只不过,这一次排名只怕不能紧随瑾瑜脚步了。” 但是,十八岁的贡士,说出去也是一件值得上告祖宗的大好事! 徐瑾瑜正与宋真谈笑,门外却响起了徐母的声音: “大郎,外头来了好些人,说是要见一见你,娘瞧着都是今年科举的学子哩!” “这怕是也要谢一谢瑾瑜的。” 宋真冲着徐瑾瑜挤了挤眼,让徐瑾瑜不由无奈一笑,忙扬声道: “那娘先让人将客人请进来吧,我与真兄立刻便去。” 随后,徐瑾瑜换了身正式的衣裳,这才与宋真一道朝花厅走去。 刚进花厅,里面几乎已经坐满了人。 这座别院虽是别院,可会客的花厅却并不小,这会儿学子们也都坐在花厅喝茶叙话,听到脚步声后,众人纷纷抬起头: “徐郎君!可算是见到你了!” “徐郎君,久仰大名!当初听闻让吾等明句读的标点符号便是出自你手,吾便想上门拜会,未曾想到今日才有机会!” “今日也不迟!此番吾等会试能顺利答卷,还要多亏了徐郎君当初的提点!” …… 徐瑾瑜才走进花厅,各种讨好、夸赞、感谢的声音便如潮水般纷飞而来,徐瑾瑜并不喜这样的场景,下意识就要拉着宋真和自己共担火力,却没想到,刚一抬头,宋真早就已经混到了人堆里,成了笑嘻嘻和徐瑾瑜说话的一员。 徐瑾瑜下意识的想要按按眉心,但还是克制住了蠢蠢欲动的手指,只是浅笑盈盈道: “诸君真是言重了,昨日这几位兄台已经向我当面致谢过了,我还是那句话,诸君能够取得骄绩,乃是诸君平日苦学之故。 吾不过是拾前人牙慧,写出一些勉强过眼的题目罢了,承蒙诸君不弃,竟然再度来此。” 徐瑾瑜这话一出,众人纷纷道: “当日一句道谢,实在太过轻易,是以吾今日略备薄礼,还望徐郎君笑纳。” “不错,这是前朝大家亲手制作的梅花砚,徐郎君看看可喜欢?” “这是……” 众人纷纷拿出自己准备的谢礼,读书人送礼,不在乎都是些笔墨纸砚茶酒书,徐瑾瑜扫了一眼,遂缓缓露出一个笑容: “这礼嘛,都是好礼,但诸位许是不知,五三此书,乃是吾与山长翠微居士共同商议出版,先师在前,吾可不敢先于山长之前,领受谢礼。 再者,这本书山长一直与吾分润,若是吾还收下诸位的谢礼,那实在是有些不成体统了。 诸位的心意,吾领了,可此事于情于理,吾实不敢领受重礼,倘若诸位真要谢,那便请诸位只需谢主考大人提携之恩,谢圣上提拔选采之恩便可!” 徐瑾瑜一番话说的温和却有力,可也滴水不漏的将众人的谢礼给婉拒了。 “这……” 众人一时也没有想到,徐瑾瑜小小年纪,便能将话说的这么圆滑,他们一时还真不好厚颜将礼物放下。 否则,还真不知是送礼还是结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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