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发现她入狱的罪名是迷.奸之前, 同牢房的老大还因为她娇小可怜照顾过她。不过在得知她入狱的原因以后, 她每天不是被又高又壮的同牢房的狱友抢饭,就是晚上几个人轮流逼着不准她上床睡觉。在入狱的这一个多月里,无数次在狱警不注意的时候,她被人拖到看不见的角落暴打…… 无形之中, 苏软感觉到了有什么属于她的什么东西碎掉了。任由她怎么哭泣都没有用。而之前被系统以交换为由换走的好运没有因为那个碎裂还给她,好像还给了原主人。 苏软机械地往嘴里喂着饭, 生怕吃慢了一会儿会被人掀翻饭盆,她塞得特别着急。 但电视里的新闻没有再重复,仿佛刚才听到的消息是个幻觉。 苏软吃着吃着,眼泪就一颗一颗地往饭盆里砸。 她到现在都还没有想通,为什么会变成这样。系统明明说过那颗药过了一晚上就一点痕迹都不会留下,万无一失。为什么谢谨行会当场抽血检查。 不就是吃错一粒药,对身体又没什么伤害,她竟然被判了十五年九个月。还跟重刑犯关在一个房间。 这天晚上,她照例被那个毒杀了五条人命的4号床给踢下了床。 五个人里,4号床是最恨她的。 4号床曾经是个艺校在校大学生,因为长相出众,身材有料。被同学校的一个已经混娱乐圈的学姐看中了,说要介绍给圈内人,稀里糊涂地被骗去当盘菜卖给了圈子里黄.赌.毒俱全的某富二代。她抱着大二就能进组的梦去参加的圈内人士聚餐,等来的是五个人的轮.奸。 掺药的果汁是学姐给的,喝完就失去意识。苏软的存在,算是戳爆了4号床的雷点,看到她就想到那个学姐。要不是监狱里没有毒.药,她不介意给苏软也来一杯送她下地狱。 狠狠踹了她后腰一脚,4号床顶着一张阴森森的脸警告她:“爬上来试试。” 娟秀的瓜子脸搭配惨白的皮肤和黑洞洞的眼睛,昏暗逼仄的牢房里,看起来比贞子还吓人。 苏软清楚她是真的敢杀人,可不是沈珊那群咋咋呼呼的温室花朵,她对4号床是一点侥幸心理都没有。 腊月的京市冷得彻骨。女子监狱不可能铺地暖的。苏软委屈巴巴地蜷缩在地上,也不敢哭。安静的牢房只听见洗手池水龙头老旧,管不住水滴,一滴一滴低落下来的滴答声。怕哭得太大声会引来其他人不满,又是一顿打,她裹着单薄的被子缩成一团。 啜泣之中做起了梦。 ——梦境之中,她回到了自己厌恶的地方。 盛夏的下午,阳光透过稀稀拉拉的被木杆撑起来的刚种下去的绿化树,落在地上有一个黑小的影子。 一辆黑色的林肯停在了早就该被拆除的郊区小区。 车子一路开进来,引来了四周阿婆大妈小孩子们的观望和艳羡。 妈妈在护工的搀扶下下车,走上了黑洞洞的筒子楼楼梯。经过了艰难的爬涉,她们终于抵达了苏家。苏妈妈的脸渐渐恢复了健康的红润,坐在早已斑驳掉皮的沙发上小声地询问她——那位安排手术还亲自送她们母女回家来的好心人跟女儿是什么关系。 苏软没有说话,但脸颊一瞬间通红了。 什么都没说,但苏母都了然了。 在抬眸看向男人的眼神,就变得敬畏之中带了一丝亲近。 男人神情淡漠地看着,并没有纠正这个误会的意思。但也没有承认。 苏软咬了咬下唇,以家里太脏乱了,不方便招呼他为由。小心地拉了拉窗边男人的衣袖,可爱地眨了眨眼睛:“出去走走,好不好?” 男人低头看了眼她抓着他袖子的手,苏软立即像被开水烫了一样,缩回去。 正当她以为男人要拒绝,他却率先走出了门。 “妈妈,我晚点再回来,你不用等我们。” 丢下这句话,她像个小兔子一样蹦跳地出门了。 等下了楼,她才好像注意到自己的举动有点过界,吐了吐舌头:“对不起啊,一慌张就想抓一点什么东西在手上。我怕我妈妈会问出让你尴尬的问题,急忙之下拉了你的袖子,你不会介意吧?” 高挑俊美的男人温和的嗓音说着没事,并没有在意的样子。 苏软清晰地感觉到脸颊和耳廓在发烫,烫得她不能直视男人的眼神。逃避地测过身体,将鬓角的碎发别到耳后,“我情急之下给你打电,害的你会议仓促结束,你没有吃饭吧?” 男人没有说话。 她自顾自地说:“谢谢你帮我,我请你吃饭吧。” “我知道这里有家汤面馆很好吃。虽然不像你们从小吃的那种地方体面,但他们在这边开了四十多年店了。味道好的不得了。附近的小孩都是吃那家店长大的,我带你去尝尝好不好呀?” 苏软像一个炫耀宝藏的小女孩儿,带着一个西装革履一看就跟郊区格格不入的男人,在弥漫着垃圾味道和下水道味道的小吃一条街转悠。 一边吃着炸鱼丸,她倒退走路看他。 穿着一身精美西装的年轻男士,手拿着廉价的炸鱼丸,皱着眉头咬了一口鱼丸。然后发现味道果真不错,眉头舒展开来。 “是不是很好吃?”苏软笑得像花一样,“你们是不是没吃过这种路边小吃?有没有觉得偶尔吃一回也不赖?” 笑完,她将吃了一半的鱼丸放回了盒子,张开手臂。 嘴里发出银铃般的笑声,感受着手指尖吹过的风,像是要被风吹走一样感慨:“要是能早点结婚就好了。我好想早点结婚啊……” 她还没说完,脸就红了一大片。 她慌忙地想跟男人解释,她不是恨嫁的意思。结果就对上男人一双幽暗的眼睛。对方问她:“你是在对我求婚吗?” 苏软一瞬间从梦中惊醒了。 她到嘴边的话没说出口,欲拒还迎的羞涩还没有表露,胸口就仿佛被一阵尖锐的东西刺中。发出强烈的刺激她神经的疼痛。 而后,她的耳边响起了熟悉的电子音。 她捂着胸口剧烈地抽搐了几下,冷汗一阵一阵地冒出来,打湿了囚衣。 电子音似乎变得虚弱疲惫了,【如果不是因为你没用,这才应该是故事的结局。宿主,不发生意外的话,这才是你应该有的人生。】 【系统?】 苏软好半天才从剧烈的心脏痉挛一样的疼痛中舒缓过来。 她压抑着发出了细微的喘气声,怕惊动了4号床的疯子,她不敢发出太大的动静翻了个身。 【系统,你这段时间到底去哪儿了,为什么呼唤你都没回应!!】 【因为宿主无能,耗光了系统的储备能量。系统为保证不被清洗,强制关机。现在好不容易储备到足够的能量,才终于上线。】 它始终没料到,再次醒来苏软会在监狱里。 而且会变成这副模样。 【但,宿主居然面部全非了。】 苏软当然知道自己现在什么模样。她变成这样,都是监狱这帮女囚犯害的。她们不准她睡觉抢她的饭总是殴打她,她活下来已经很艰难了。 【系统,现在还能能修复我的光环吗?】 没得到回答。 【修复不了光环也没关系,你修复我的疤痕。或者你把我弄出去?弄出去可以吗?】 苏软两只胳膊上布满了烫伤增生疤痕。晚上都会发痒,挠得她自己看了都害怕。 系统沉默了。 苏软的侥幸破碎了。 没有了气运,没有了气运之子的关注,它储蓄的能量都耗在了给苏软重来人生和维持光环上。耗费了那么多力气没得到想要的,反而赔进去了很多。现在的情况,能不能返回主世界都难说。 【宿主,你还想出去吗?】 【想。要怎么做?】 都不用系统提醒,她就知道要付出代价。 可她现在什么都不剩,如果系统愿意再给她一次机会,她愿意拿一切来换!! 【给妈妈打个电话。】 苏软:??? 【虽然不能不经同意拿走宿主母亲的生命力,但如果对方通过语言订立誓言,愿意将生命力让渡给宿主。宿主就拥有了使用权。】 系统平缓的语调不带任何情绪地说,【作为报酬,系统要抽取一部分修补bug,剩下的只够宿主一次使用。成功了,宿主的人生就还能迎来转机。】 【什么意思?】 苏软的呼吸慢慢收紧了,像被一只手捏住了心脏。 【送系统进来的是谁,就让谁来拯救你,解铃还须系铃人。】 苏软想到谢谨行那张脸,脑子里快速地闪过中午吃饭时听到的那条新闻。 谢谨行快订婚了。 全世界都知道他快订婚了。 不过,只要没订婚,就还有转机。就算订婚了,也还能离婚。 苏软想到妈妈,因为监狱的生活太苦了,她已经很久没有想起过母亲。此时回想起来,脑海中竟然记不得母亲的脸。人的记忆会随着时间和精力淡化,再深的感情都经不起时间的毒药。浑浑噩噩地走过六世的混乱人生,苏软不否认自己心越来越硬,她也越来越记不清曾经家人的脸。 这个决定做的并不艰难。甚至花不了一分钟。苏软就做好了心理建设。 细想想,妈妈本来就撑不过今年夏天的不是吗? 是她,用自己读大学的机会,交换了母亲活下来。给了她一次重生的机会。是她用自己的未来,换了母亲现在的健康。就算一开始她寄生妈妈是她亏欠了妈妈,但在她愿意拿读大学的机会换取她的肾.源这件事后,就变成了妈妈欠她的。 苏软心里算计着,问系统:【我没有妈妈的联系方式,联系不到她。】 【宿主,你只回答是还是否就够了。】 苏软想了几秒,希冀地握紧了拳头:【是。】 …… 生日后,顾安安就彻底忙起来。 不是主动的忙。 她每天不是要去看订婚礼裙,就是被老爷子拉去书房认人。谢家的人表面上看起来不多,但实际上世交的有关系的长辈好多。 人脸看多了,她现在有点脸盲。有时候几个贵妇突然联袂出现,她就分不清谁是谁。 苦不堪言地给谢谨行打电话,问他有没有谢家人物关系图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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