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安安嘬了嘬手指,特别没有上进心地自爆:“H市地震孤儿,目前借住在谢家,没有父母。” 岳云浩:“哦。” 顾安安:“嗯。” 尴尬了一瞬,岳云浩还是将果汁放到顾安安桌前:“那你吃蛋糕也需要喝水吧?” “谢谢。”顾安安点点头,“我正好想去拿。” 岳云浩:“哦。” 顾安安:“嗯。” “……” 四目相对,气氛有一瞬间的尴尬,连第13号小夜曲都拯救不了。 岳云浩反手指了指后面:“我朋友还在等我,你慢慢吃。” 说完,他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顾安安面无表情地目送他身影消失在人群,又塞了一口小蛋糕。转头去饮料区拿了一瓶西瓜汁,咕噜咕噜喝下去,然后从小门溜出去了。 “……这丫头是不是缺根筋?”二楼目睹一切的梁程理疑惑。 谢谨行晃着高脚杯,慢吞吞地收回往下看的视线。抬头瞥了他一眼:“她只是看着笨。交际圈子里的这些纨绔子弟,哪个是好东西?” 听他这口吻有点怪,梁程理挑了一下眉头:“哦?” 谢谨行不理他。 梁程理笑死了:“哦哟哟哟哟哟哟~铁树开花哦?” 谢谨行:“……” 宴会厅外面,是一个超大的人工花园。 谢氏酒店走得高端路线,里面的设计都是请国际上出名的建筑师设计的。安静的氛围伴随着滋滋滋水的灌溉器,为花园带来一丝闹中取静的清幽。 昏黄的路灯下,飞蛾绕着灯光打转。顾安安找了一个秋千椅,靠坐着打盹。 陆星宇从母亲的休息室出来,脸上全是难以掩饰的愤怒。 小舅舅说的话像一把沉闷的刀插.进了他的心中。虽然不想承认,但陆星宇却知道他说的一点没错。不管是过去还是现在,他都没有当面承认过喜欢顾安安,对她很不好。以至于所有人都觉得他讨厌顾安安这个牛皮糖,讨厌到不允许她出现在自己十米范围之内。 可是不是的,他从来都不讨厌顾安安。他只是讨厌她总一副‘陆星宇的小媳妇’模样无怨无悔地跟着他。 刚才,他去找妈妈摊牌。他以为自己解释清楚他不排斥跟顾安安订婚,妈妈就会明白他的意思。陆星宇没想到的是,妈妈非常不喜欢顾安安。 “为什么?”陆星宇不明白,“妈你不是说她比很多女孩都听话吗?你说过她很可爱。” “可爱不能当饭吃。”谢女士冷漠的给出评价,“她是个好孩子,但我们这个家庭环境,不需要一个只懂听话的媳妇。沈家的小姑娘不错,她从小喜欢你。别的人就不用再考虑了。” 陆星宇气愤地拒绝:“外公会同意我跟安安的婚事。” “不会。”谢女士依旧是那副冷漠模样,“我早就替你拒绝了。” “妈!” “我这是为你好,”谢女士一意孤行,“她不适合你。” …… 陆星宇受了刺激,气冲冲地想去找谢老爷子说清楚。刚路过花园,瞥到花墙那边的秋千椅上睡着的顾安安。八月下旬的晚上虽然不冷,但顾安安穿的少。 他捻手捻脚地走过去,将身上的礼服外套脱下来,盖在了顾安安身上。 然后,扭头去了顶层。 …… 几天之前的深夜,京市市中心的一个热闹的酒吧后巷。 苏软扶着旧伤没好全又受了伤的江森,一瘸一拐地往没人的角落躲去。巷子的另一头,一队小混混模样的年轻人拿着钢管在找人。 江森自从给罗三爷干活,就三天两头的受伤。 罗三爷是京市东边街区的地头蛇,这年头改了称呼,已经不再称他们这帮人为称黑色.会。但实际上,干的还是一样的事。罗三爷为人很霸道,对在自己地盘上的人和事都管的多。如果有不规矩的人乱他的场子,他都会派人去处理。 而江森,就是干这个事的人。 这里做事的规矩就是,场子乱了,下面人报到罗三爷这边来。罗三爷再安排人手去摆平。 摆平的方式就简单粗暴,动手打服。 以往每次事情很快得到解决,江森打人快准狠,处理问题也干净利落。基本上只要做一单,就立马会拿到一笔足够治疗妹妹基因病的钱。 偶尔会遇到罗三爷要给面子情的人,江森就跟他一个唱黑脸一个唱白脸。先让江森将人收拾一顿,罗三爷在出面笑嘻嘻地讲和。顺便再让不规矩的人,掏出一笔讲和费用。对方如果不满,想让江森付出点代价。罗三爷就装模作样地让江森出去躲几天。两人打个配合,这事儿就糊弄过去了。 但这一次,不知道对方付出了什么代价。居然说服了罗三爷翻脸,同意把江森交出去。 江森不仅钱没拿到,人也已经在外面躲好多天。 他就算再机警,也经不住这么长时间的搜罗。躲在哪里,总会有被人抓到的时候。好在罗三爷还算有人性,没有把江森妹妹现在的地址给出来。 不然江森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会被人抓出来祭天。 “你还撑得住吗?”苏软压低了嗓音,担忧又害怕地扶着他,“我家里有医药箱还有空房间,你要不要在我家躲几天?” 江森没说话,眼睛半睁半闭,耳朵也在不断地嗡鸣。 刚才有个孙子从背后偷袭,钢管砸到了他脑袋上:“不用。你把我扔到前面那个巷子里就行了。” 苏软咬了咬嘴唇,想说什么,对方根本不搭理他。 这个江森就是这样,冷漠的像一个冰块。不管她用多少关心,都打动不了他的心。如果不是自己跟他住在一个小区,家境贫寒,长得无害,他估计连跟她说句话都不愿意。 “那不行,”苏软抓着他的衣服,瘦弱的身体有些吃力的颤抖。虽然本人小小的弱弱的,性格却很倔强的样子,“我既然救你了,那肯定救到底。你也不用有太大的心理负担,我妈妈生了重病在医院。我救你就当是给我妈妈积福德。” 江森还想说什么,小姑娘却像是听不进去似的。他叹了一口气,干脆随她去。 江森就是这样,被苏软跌跌撞撞地扶回了家。 一进门,他就昏了过去。 苏软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是把人扶到了爷爷奶奶的房间。 他身上的伤口就没有好好治过,现在不小心扯开,又流血了。黑色的T恤被血水渗透,黏在腹部。苏软低头发现自己的裙子也沾到了血渍。 她烦躁地皱了皱眉,然后快速收敛了表情,去打水给江森擦洗。 江森这一昏迷,就昏迷了整整两天。 当天晚上就开始发高烧,烧得他不停地说梦话。梦里断断续续地提到谁,口齿含糊在一起根本听不清。苏软听到最多的一句话就是‘妈妈爸爸你们放心,我一定会照顾好妹妹的’,苏软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江森有一个对他来说很重要的妹妹。 前几次攻略江森,苏软都没怎么花过心思。那时候用的不是自己的命,花起来一点不心疼。她都是在游轮上现场花十年寿命,买下江森的好感。 让他当场替她处理掉顾安安。 虽然有一世听说了江森的妹妹,但忙着跟陆星宇他们享受花花世界,根本没去看过。 这辈子没有寿命够她挥霍,苏软想着,是不是可以从江森的妹妹入手。 就是不知道他妹妹在哪儿…… 不知道是苏软家位置太偏僻,还是当真运气好。自从藏在苏软家里,江森就摆脱了东躲西藏的日子。这个地方,除了对面一对母女早出晚归的开门声,什么人都没有。 江森安静地在苏软家藏了几天,趁着一天苏软去上学,悄悄去看了妹妹。 自从江森干上了刀口舔血的工作,他就有意识地将自己跟妹妹隔开。他将妹妹藏到了京市一家不起眼的孤儿院,靠着每个月给孤儿院打钱,为妹妹提供更好的生活。 他去的时候,妹妹正在沙坑里堆沙子。阳光照在白得不像正常人的小姑娘的小辫子上,白化病小姑娘戴着墨镜和小黄帽,玩得无忧无虑。 江森没有进去跟妹妹说话,来的悄无声息,走得也悄无声息。 他回到苏家时,苏软不知什么时候回来了。 看到他就扑上来,然后抱着他哭了:“我以为你走了!我以为你再也不回来了呜呜呜呜……” 苏软哭得好伤心好难过,仿佛他是什么重要的人一样,抱着就不撒手。 江森僵硬地任由她抱着,鸡皮疙瘩从衣服里面冒出来,席卷了全身。他是非常不习惯与人有肢体接触的,非常厌恶。因为小时候过于漂亮,有过不好的遭遇。他其实对任何人的亲近都保持警惕。 但苏软不一样。 她太无害了,自己一挥手就能甩出去三米远。 江森面无表情地等她哭完,才干涩地解释说:“有点事,出去了一趟。” 苏软并没有因为这个解释释怀,反而越哭越伤心。 她坐在地上,一抽一抽地抹着眼泪。诉说自己一个人支撑妈妈的医药费有多惊恐,生怕自己撑不住妈妈就去世了。还说自己读书有多难,为了打工她都没有时间学习,根本就学不会。她还不停地说有一个人有多讨厌,总是为她艰难的生活雪上添霜。 “她因为讨厌我,让家里人不录用我。”苏软哭着说话都断断续续,“我找临时工本来就很困难了,她还让家人设限制,嘲讽我个头小不配……” 苏软哭的是谢氏不招身高低于一米六的服务员这件事。 江森听了半天,大概听明白了。别的没有办法,但替她教训一个人还是轻而易举的。 毕竟他就是干这个事的,从十六岁干到二十岁。 “她叫什么?”江森嗓音沙哑而干涉,总是不说话,才变得说话艰难。 苏软哭声一顿,抬起头,长大了嘴巴有点傻愣愣的样子看着他。 “你告诉我她叫什么名字。” 苏软好似没懂,恍恍惚惚又怯怯生生的。她吸了吸鼻子,“她,她叫顾安安。” “哦。” 再然后,一身服务员衣服的江森出现在了这个地方。 谢家的酒店。安保系统很好,但挡不住他。 这一个一看就是有钱人出没的精美酒店内部人工花园,然后,看到了那个一直打压苏软为她悲惨的人生雪上加霜的始作俑者。对方靠着秋千椅,睡得东倒西歪的。身上盖了一件昂贵的西装外套,此时已经顺着腰肢滑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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