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联系不上吧?那您请回。”对方还挺骄傲,“我们可不是这么好骗的。” 裴夫人和保安小曹对视着,她没坚持多久,决定放弃。 不见就不见,谁稀罕呢?顾汐要真想和裴臣风成,那还得上门求她! 裴夫人气冲冲地往回走,顺手拨打了电话:“喂,你开到学校后门来,我马上出去。” 这会打通电话的她忘了件事,从学校的南走到北后,距离后门的距离可大不相同了。 …… 顾汐默默地把未接来电清空。 她之所以把自己关到学校,还有一点,就是为了裴夫人。 在原身的记忆里,裴夫人对她的拜访简直是一场灾难。 当时她正好在家,裴夫人便直接约她下楼。 原身没有防备,顾文贵、李华英便直接跟在了后头。 裴夫人看似亲切,可实际上句句藏刀。 她大方又温柔,颇为亲和地谈及裴臣风的童年趣事,但所说的每一点,都在暗示着顾汐,她和那个世界格格不入。 比方说什么裴臣风从小就喜欢骑马,在他伯父的马场里养了匹马,顾汐有空可以一起去。又比如说裴臣风喜欢收集乐器,喜欢看音乐剧,随口提了两个便问顾汐了不了解。 裴夫人很亲切,她提到她几位好友的儿媳妇不懂人情世故为丈夫惹的祸,而后自然而然地看向原身,一脸开心地说:“幸好臣风选的是你,你这么会读书,肯定不像她们那样就知道得罪人,臣风选了你啊,我开心!” 这还没完,她还开玩笑般地提及裴臣风坚定拒绝的几个相亲对象,她对几个相亲对象描述的详细程度,就像是在给顾汐介绍相亲对象似的。 这三板斧把顾汐打得无力还击,她还没能说什么呢,顾文贵和李华英便来了个闪亮登场。 两人颇为激动地冲到了裴夫人面前,在裴夫人毫无准备之时,就直接来了个握手问好,热情似火地谈论起了结亲的事情,从宴席说到彩礼,连顾志都成了话题。 眼前的这一幕幕,就连对人情世故很是缺乏的原身都尴尬了起来。 而这件事,也成了原身答应裴臣风,选择私人医院的重要契机。 裴臣风为了和她在一起“牺牲”、“放弃”了那么多,那她为裴臣风付出一点又何妨呢? 裴夫人的手段确实是高明,从头到尾,她从未表现出国对原身的不喜。 可她潜移默化干的那些事,对原身的自尊心打击极大。 顾汐很厌恶裴夫人的行为。 既然讨厌原身,她大可以开口直说,原身又不是个死缠烂打的人。 她做这么多,无非就是舍不得做恶人,要在儿子面前保持形象罢了。 【我们不见她了!】听完宿主对裴夫人的分析,系统义愤填膺。 “当然要见。不知要见,我还要完成上辈子裴夫人努力了很久都没达成的心愿。” …… 四人组再聚首,可这气氛却和之前大相径庭。 裴臣风和柴宇坐在距离彼此最远的地方,两不相看。 “你们俩这是干嘛呢?”庞乐池很头疼。 金友绘:“裴哥,你和柴宇别吵了好吗?我和乐池都很担心。柴宇,你也说话呀!” 庞乐池一直很想替裴臣风和柴宇调解,只是苦于裴臣风这段时间来工作很忙。 好在金友绘正好在裴臣风的公司工作,这不,一听说裴臣风工作告一段落,他们俩就把两人拉了出来。 柴宇先低头:“我是没干嘛,我只希望有的人不要老怀疑自家兄弟。” 裴臣风:“怀疑?我倒是想知道,为什么有的好兄弟一直在瞒我,如果不是你先隐瞒,我怎么会怀疑?” 他冷笑道:“他第一次去你家,当时我们在群里都圈你问,我还私聊你,你不回我也没事,但我后来问了一嘴才知道,你那会还回了乐池,看来你也不是没看手机啊。” 柴宇想替自己解释,话到嘴边又憋了回去。 他要怎么说?他要说他当时不说,是因为金友绘和庞乐池都对顾汐有意见,他怕自己一说成了叛徒,这话真要说了,得,今天他们四人组直接散伙。 庞乐池和金友绘对视一眼,意识到了什么。 这件事谁都没错……都怪顾汐! “这个我也就算了。但类似的事情还少吗?你私下请她吃饭、给她买礼物、要送她出入学校……”裴臣风挨个数,“我承认我确实小心眼,但你是我的兄弟,你知道我在意,是不是该避讳?” 柴宇也来气:“我是不是也和你解释了,顾汐现在和秦院士好,我不和她保持良好的关系,我会竞争不过我弟的,而且我家的事业也可能和顾汐的研究成果有关。” 这话庞乐池和金友绘是第一次听到,两人总算大概地把事情的脉络给理了清楚。 金友绘咬着唇,心情糟糕透顶。顾汐什么时候这么重要了? 裴臣风气笑了:“嗯,是很重要,那干脆让顾汐和你一起吃饭,由你接送回家,要不要再和你出去旅个游?你的方式就有问题,压根没尊重我这个男朋友!我问了顾汐,你弟弟做得就比你有分寸一万倍,人家就发发病例推荐病人……” 裴臣风当场表演了个狂踩雷点。 “你觉得柴宙好?成,你和他做兄弟吧!”柴宇嘲讽地笑了,直接扯起沙发上的衣服就走,他临要出门时回头一看,庞乐池和金友绘只象征想地伸出手好似要拦,可坐在那稳如泰山的样子,丝毫不像是真想阻止他的。 他感觉自己的心落到了冰窟窿里。 “行,走吧,他宁可走,也不会站在我的立场替我想一想,我的想法哪里不对?” 金友绘往裴臣风的身边靠了靠:“裴哥,你别生气,柴宇就是一时没想通,我和乐池还在你身边呢!” 裴臣风安抚地拍了拍金友绘:“没事,我没生气,我还没夸你呢,公司不少人都说,你在财务上很有天赋,友绘,我真的觉得你应该和你爸妈争取一下,你管理你家的公司,我想也会表现很不错的,你现在已经是我们财务部门的顶梁柱了。” 金友绘心虚地笑着,迅速地低下了头。 庞乐池注意到了,忙凑到裴臣风身边:“裴哥,柴宇那我会去劝,其实今天喊你出来,也是想让你放松一下的,你这段时间崩那么紧,也该休息一下了。” 裴臣风看着庞乐池挺欣慰,说实话,在四人组中,他和柴宇总是更有共同话题一些。 倒不是说嫌弃庞乐池,只是庞乐池……有点傻。他偶尔灵光一闪想到什么好主意,执行的时候却总会搞砸。 但现在想来,没头脑的人好歹有一颗真心。 柴宇倒是有脑子,可只知道考虑他自己的利益。 “有你……和友绘这样的朋友在身边,我很开心。”裴臣风百感交集。 …… “您的话我大概明白是什么意思了。”顾汐眉头皱了皱。 裴夫人约她见面的地点在本市的一家手磨咖啡馆,这里最便宜的一杯咖啡也要一百五往上。 顾汐抱着尊重食物和金钱的心态喝了一口,嗯,果然还是不太喜欢。 她的实验才结束,裴夫人的邀约便发了过来。 ——说实话,顾汐确实被惊到了,因为裴夫人还真给她发了个颇为正式的邮件。 顾汐欣然赴约,这场合她等待已久了。 虽然时间略有差异,情形也不尽然相同,但裴夫人的台词还是大同小异。 顾汐反正压根没被打击到。 “您放心,既然您都这么说了,我也不会勉强。”她直接起身。 裴夫人皱眉,连忙站起:“你理解错了吧?我没你想的……” 她动作不够快,顾汐已经起身离开,这间咖啡馆客流量很大,裴夫人做不出来在这大呼小叫的事情,只能目送着顾汐离开。 裴夫人的脸色很难看,她确实不愿意接受顾汐这个媳妇,但这话不应该是从她嘴里说出来的,她现在只能寄希望于顾汐不会告状,又或是她领会错误,否则接下来情况一定很糟。 裴夫人神情凝重,半晌,她又笑了。 情况好像也没那么糟。 放松地和两位好友聊着天的他并不知道,在城市的另一个地方,顾汐正在和他的母亲聊天。 …… 顾汐一出门,便搭上了车,顺便到学校门卫室去取了行李,她和秦教授已经约好,这两天就会过去。 她拨通了裴臣风的电话,不等对方说什么,先行开口。 “今天裴夫人约我见了面。虽然我在这方面有些愚钝,但我想我没有理解错意思,裴夫人觉得我们并不合适。” 顾汐阻拦着想开口的裴臣风:“你先别解释,让我说完。不止如此,其实从我第一次和你的朋友见面,我就意识到在你的朋友中,我好像也不是很讨喜,我不确定这是不是我的错觉,但你不在的时候,气氛确实很糟。” “这段时间,我在学校里做实验,和你的接触少了很多,我也有时间去好好地思考。我注意到,你对我的工作非常反对,柴爷爷是秦院士交给我的工作,偶尔难得和你打电话谈起这的时候,你总表现得很厌恶,这也不是第一次了,其实你一直很不喜欢我的工作。” “正好,我和家里人不太愉快,打算离开学习一段时间,我们都静一静吧,祝你快乐。” 她刚挂断电话,便直接换了张电话卡,注册的一整套新的联系方式已经提前加好了好友。 她兴致勃勃地和系统说话:“你知道吗?最容易消失的,是在日久天长的鸡毛蒜皮中一点点磨灭的感情。而像是这样,被外力拆穿的感情,便总是让人念念不忘。” 她想,裴臣风那应该开始大混战了吧? 顾汐看着近在眼前的机场,眼神里满是期待。 她真相快一点在秦院士的指导下开展诊疗工作,了解最前沿的技术。 …… 裴臣风在包厢外面焦躁地走来走去,不断地拨打电话,却无人接听。 一连打了十几通,确定没人会理会后,他便阴沉着打通了母亲的电话。 “妈,你去找顾汐了?”裴臣风的语气很糟糕,“你对她说什么了?” 知子莫若母,裴太太一听儿子的语气,便知道事态有多糟糕。“是我说错了什么吗?对不起臣风,可能我受到别人言论影响,抱有一些偏见,说的一些话要顾汐误会了。” 她声音中满是慌张和歉疚:“乐池和我说,顾汐的家庭情况比较差,她的为人处世上也有点问题。当时和顾汐聊天的时候,我就提了一下,希望她在这方面注意一点,是我说这些让她伤心了吗?” “乐池?” “嗯,上个月,我去做美容正好碰到乐池,他和我说了你女朋友的事情……后来又和我聊了几次。”裴夫人很坚持死道友不死贫道的理论,在复述她和顾汐之间对话的时候,也用尽了春秋笔法,“……妈去找她道歉吧!她可能误会妈了,我和她说的都是结婚后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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