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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艺可不是一畴而就的，没有两三年的功夫底子都不好意思说自个学过，没出师的就算出去也没人敢信你的手艺活。 这么一算，根本学不起呀！ 周氏和钱氏敢动这心思是因为家底殷实，她们家可没有这条件！ 一想明白，众人热略的心都凉了半截，一时间大家都静静看着，真当围观的了。 吴氏也看明白了，当即笑笑：“瞧婶子们这话说的，两姑娘都乖巧着呢。不过这绣活还真要点天分，我也不敢随意应下，免得我这点本事教不好，到时候耽误了两姑娘就不好了。 我这备好了物件，两姑娘先来试试手，我这法子也是当初拜师时做过的，倒是让大伙看笑话了。” 众人一听哪里会当真，都好奇的很呢。这拜师学艺的规矩她们大多知道，但这过程，还真没有几个人见过。 “芳娘的本事我们都心里有数的，你这双巧手谁不知道。成不成咱们都别生了情分就是，全看这两孩子自己的天分。”周氏笑着把孙女推上前，话说的极周全。 钱氏也是一个意思：“就按着皮猴的性子，婶子压根没抱希望，今儿就是来凑个热闹，你看着办就行。” 宋香香抿着唇，第一回 没反驳奶奶的话。 她昨日做小鱼的时候是很开心的，也想以后能继续学做这些好看又可爱的物件。 今早奶奶说要带她来拜师，她高兴的差点蹦起来，如今知道拜师还有考验，这会心里可紧张了。 吴氏看了眼两个姑小娘，笑道：“行，小雨、香香跟我来。” 宋雨和宋香香赶紧上前走到吴氏身边。 吴氏后出门端了盆清水放在门口的椅子上。“来，雨丫头过来，把手给我。” 吴氏站在门口伸手，宋雨看了看她，走过去伸出了手。 吴氏把宋雨的手放进清水里仔细洗了洗小姑娘纤细的手指，然后擦干净了又给抹了点猪肉给揉搓了一下。 吴氏把宋雨带到外头阳光下，仔细瞧了一番她的双手，特别是指尖。 然后又把自己的袖子撸起一截，把宋雨的指尖细细的在手臂内侧轻蹭一遍。 检查完宋雨的，吴氏又如法炮制检查了一番宋香香的。 两人的手都算符合条件的，吴氏轻轻松了口气。 宋香香的比宋雨的好，因为小姑娘年纪小了几岁，也从不做活，一双手水灵着呢。 宋雨年纪大些，又乖巧的孩子，经常在家里做活，农忙时候还会下地，别看才十三，双手已经有些粗糙了，指腹上还有不少肉刺。 不过这没什么，往后好好养着就行，要是有茧子就不行了。 虽然心里有数，但吴氏没有表现出有什么不同。 可在场的都是有阅历的，心里都有数了，这刺绣她们不会，可针线都是会的，一双手多少有影响还是知道是。 周氏心里顿时紧张了，她知道正经的绣娘都会把手看的比脸重，因为绣出好的刺绣需要平滑的手指，这样才不会抽丝。 她孙女虽然过得比其它人家的闺女好些，可到底也是常做活的，一双手肯定不会细腻。 钱氏倒是暗暗窃喜了一下，她就没舍得让小孙女做过活，这孩子天天玩，一双手哪有受过累。 吴氏站直了看着两姑娘笑道：“行，手上的条件都不差，小雨指尖有些肉刺，不过不影响，往后仔细着养一养就行，要是有茧子可就难办了，咱们再来。” 宋雨立马松了口起，刚开始不知道做什么，后面瞧了她也晓得了，自己的手自己知道，她是真紧张的。 众人一听都默默跟了吴氏进了堂屋。 吴氏把托盘里的东西一一摆在饭桌上，是笔墨和纸张。“来，你们一人画一朵花，不拘是什么，画自个喜欢的就行。” 宋雨和宋香香都不会写字，这笔自然是不会握的，当即有点忐忑。 吴氏笑道：“不用像写字那样，怎么舒服怎么握。一朵画不好可以多画两个。” 看的出来两孩子没握过笔，吴氏就补充了两句，画花只是想看看两孩子的手心思灵巧度，画的好不好不重要，重要是花是什么样的。 这道考验其实不算条件，只是观察心思好让做师父的有底。 不一会，两人都画好了，宋雨的花很规矩，一看就知道是朵普通小花。 宋香香的一摆出来就让人愣住了，这花一根茎，三朵挤一起，怪异的很。要不是知道是画花，还是以为是啥杂草呢。 吴氏笑了笑：“香香很有想法。” 这孩子古灵精怪的，是个心思灵活的，若是真能学，往后能做出灵巧的刺绣来。 当然，教导上也不能顺着规矩来，做师父的免不得要多花心思。
第149章 这儿媳妇怎么回事？ “嗯，好了，来。”吴氏笑着道，这道考验不算重要，稍微看过心里有数就行，后面的才是重点。 宋香香和宋雨赶紧跟着，只见吴氏端了两盆豆子放在两人面前，两盆都是混合的，黄豆绿豆还掺了不少米粒混在一起，桌上还放着三个空盆。 “你们要把这些豆子和米粒清捡分开，时间一炷香，不能错一颗。”说着，吴氏分别捡了一颗黄豆、绿豆、米粒分别放在三个空盆里作为标记。 一炷香？ 不仅宋香香和宋雨愣住了，妇人也愣住了，这么一盆豆子，可不少。 围观的妇人都是做过活计的，当即就算了个大概，不能捡错，还要区分，肯定是来不及的。 但也没人出声，大家都清楚，这是考验，既然是考验自然会难，不然还考验啥呢。 可能这捡豆子才是最重要的考验，不得不说，猜的都准。 裴玉看着好玩，又觉得似曾相识，大概是曾经在影视之类的地方看过类似的吧。 吴氏静静看着两姑娘，点了一根香：“开始吧。” 话音刚落下，宋香香和宋雨就动手了。 宋雨经常做家务，捡豆子还算顺手，虽然动作有点着急，但还稳得住，慢慢的动作也就顺了。 宋香香整个人都透着着急，但又不敢出错，只能一点一点的捡着，反而因为紧张速度慢的很。 钱氏为小孙女着急的很，却不敢出声，这是拜师的规矩，之前都说好了的。 一炷香很快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两姑娘面前的盆里都还有大半剩下，顿时都垂着头焉焉的。 众人看着也忍不住叹气，觉得这考验着实难了些。 裴玉也觉得是不是难了点，这份量有点多。 但她没开口，抱着宗哥儿轻摇了摇，一点都不打算对儿媳妇的做法指手画脚。 刺绣，她是个门外汉。 吴氏倒是没急着说话，看了一会两姑娘，笑着道：“这两徒弟我收了。” 两小姑娘立马抬起头，惊喜又迷茫的瞪大了眸子，妇人们也是疑惑了。 周氏目露喜悦，却担忧道：“芳娘啊，这，这可没通过？” 不会是为了两家的情分才收下吧？那可不行！ 钱氏也想到了，直言道：“是啊，芳娘，这考验没通过就算了，可不能坏了规矩。” 要是真顾着情面坏了规矩，那她成什么人了？之前和周氏铺垫打算的岂不是白费了？ 吴氏赶紧解释：“两位婶子我可没放水，这道考验本就不是要求她们把豆子捡干净。” 钱氏惊讶了：“那，那这是？” 其余人也是疑惑的紧，不捡干净？那考验个啥了？ 吴氏笑着道：“我让她们捡豆子并不是要求捡完，而是看她们捡的时候有没有发脾气，有没有着急，若是错了一颗也是不能通过的。 可小雨和香香一颗都没检错，也没因为时间紧就急躁乱来，两人虽然捡的数量不同，但心性都是沉稳的，自然是通过了。” 吴氏可没有瞎说，当年她去拜师也是做个类似考验的，当初她是分丝线，可比捡豆子难。 刺绣最讲究的就是心细和耐心，这捡豆子就是她拿来考验两人心性用的，毕竟家里就豆子合适。 众人一听恍然大悟，这么解释都明白了，还真是这么回事。 特别是宋香香，一向调皮爱闹的孩子，愣是静静坐在这一炷香，没挪过一次屁股，也没急呼呼的手忙脚乱。 钱氏这会也反应过来了，抱住小孙女激动的就开始夸：“哎呦，乖宝竟然老老实实坐这么久，果然是对绣艺喜欢的紧，阿奶还以为是三天热呢。” 她孙女什么性子她最清楚了，从来静不下来，待不住的，她心里是真觉得孙女三分热度，怕孙女坚持不下来她还想了好多对策。 “好，好，咱们这就拜师？还是回去选个日子？”周氏高兴的都不知道说什么了，罕见的蒙了。 别人只知道有一门手艺好谈婚嫁，可她却明白，对于女子而言，刺绣不仅仅是能抬高身价名声的手艺，还是在婆家的底气。 往后若学有所成，她孙女不说嫁什么顶好的人家，就是说个正经读书人，说个秀才也是不含糊的。 裴玉笑着道：“选什么日子！择日不如撞日，今儿正好。” “对，对，对，今儿正好。”钱氏笑呵呵的赶紧应声，她就怕这是一场梦。 妇人们见此连连开口到喜应和，场面热闹的很。 顾暖已经麻溜沏茶端了进来，吴氏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两小姑娘恭敬的磕头敬茶，这拜师礼就成了。 钱氏和周氏开心的很，赶紧把提来的拜师礼拿出来，拜师银也是备好的，还用红布包包着的。 两人没遮掩，当着众人的面打开了，各三两白银。 一看这拜师银，围观的妇人立马闭了嘴，这师拜不起了！ 吴氏看着银子吓着了，立马抬眼看向婆婆，眼睛里写着慌。 这实在有些丰厚了，三两银钱对于乡下人家来说可是一笔大钱，她以为顶多也就一二两。 这银钱接了，她怕会被人说爱财！到时候会害的宋家风气落人话柄。 不接？可拜师茶都喝了！而且这么多人看着呢。 作为社交小能手的吴氏第一回 慌了。 裴玉看了看场面，伸手给接了：“嫂子们可真是看重芳娘，这礼也太厚了，咱们都是实在亲戚，哪能如此厚礼，这样，我给芳娘做主，这一年学艺用的针头线脑布料都算在内了，嫂子们千万别推辞。” 周氏和钱氏闻言愣了愣，赶紧笑着点头，“行，行，知道你疼孩子，是这两孩子有福气。” 周氏和钱氏心里是舒服的，拜师银钱都是她们打听过的，她们就怕被推脱回来，裴玉这话是一锤定音了，两人都松了口气。 她们心里有数，去镇上找人拜师，就算普通会刺绣的都要收三两，要是正经绣娘得五两起步，她们给的算低的。 吴氏虽然不是正经绣娘，可学艺时在绣坊里做过一年工的，虽然后面回家待嫁没再去绣坊，但也说明吴氏的绣艺并不比正经绣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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