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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九兮点头：“让萧家和兵部看住三大营，彻查的事等京城安定了下来再处理。邹寺关到锦衣卫大牢，不许三法司插手。” 邹寺是太上皇留下来的人，可偏偏是这个人出了问题。 宋九兮怕三法司还有其他人有异心，这个时候锦衣卫的诏狱是最安全的。 方珑都点头，道：“主子你就安心生孩子吧，其他事情都有我们。” 宋九兮闭了闭眼，又睁开：“太后那里要派人去一趟，之前我们说看守着她，但难保她暗中没有跟谁有联系。另外长公主去吱一声，就说我没什么事，别让她们担心了。” 宋九兮之前放出消息，是为了吊七皇子。但想必长公主和永嘉都听到了消息。只是皇宫封锁着，又发生了七皇子的事，她们想见宫来都见不来。 青姨道：“这时候让长公主来镇着后宫最好，以免有些人心思浮动。” 宋九兮想了想，让人去请长公主来。 青姨让她休养好，等下一次发作。但宋九兮思绪一停下来，肚里的疼痛她就忽略不了，她还不如安排些事情。 但她把所有能想的都想到了，把能安排的都吩咐了下去，实在没好想的了，她只能咬牙承受了。 长公主和永嘉进了宫来，一见她的样子眼泪就下来了。 长公主擦着眼泪说：“我还以为你是用计逼七皇子出来，没想到你真的是提前发作了。” 永嘉含着泪摸着宋九兮的手，宋九兮无奈地说：“真的是意外，我也没有想到。” 不过有长公主和永嘉关心，宋九兮心里放松了些。 长公主有经验，将永嘉这个什么都不懂，还只会给宋九兮捣乱的人赶出去。她接手了坤宁宫，上上下下该干什么就去干什么。 但直到太阳出来，宋九兮这一胎都没出来。 长公主忧心，不知道是因为提前发动了的原因，还是因为其他原因，这时间拖的太长。时间越长，对宋九兮越没利。 到了午时，长公主命人煮了些营养品给宋九兮喂下去。 宋九兮都没力气了，人全靠着一股意志在撑着。 若不是她从小习武，身体又好，还不知道能不能撑这么久。 午后随着太阳西移，坤宁宫上下所有人都焦心起来。段牧守在坤宁宫之外，宫内一点风吹草动都让他神经跟着一跳。 方珑守着门边，一言不发。 永嘉蹲在廊下，呆呆地耸拉着眼。 他们都能听到屋里一阵阵的痛叫声，这声音越来越无力，接生婆和太医院的人束手无策。 当一盆血端出来的时候，方珑和永嘉的脸色一下子白了。 “怎么回事？”永嘉一把抓住一个接生婆的手臂问。 接生婆满头大汗地说：“娘娘这是力气用尽了，要，要血……” “闭嘴！”长公主呵斥一声，“今日一国之母在这里出了任何事，你们一个个的脑袋都别要了！” 接生婆不敢说话，太医们在屏风外跪成了几排。 宋九兮隐隐约约听到了他们的声音，她想说自己没事，自己只是没力气了，但她说不出来。 天色暗了下来，所有人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就在这时，坤宁宫外一声高喊：“主子您回来了！” 方珑猛地蹿了出去，但她刚奔到了一半，一个身影迅速地从她身边掠过，进了屋里。 屋里所有人都被进来的燕述白惊到了，随后高呼：“陛下！” 长公主松了一口气，燕述白坐到床边抓住了宋九兮的手。 闭着眼的宋九兮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慢慢睁开了眼。她刚睁开眼，额心就被亲了一下。“我回来迟了，让你受苦了。” 燕述白眼底都是红血丝，眼下青黑，浑身风尘仆仆。 但他满脸都是心疼，眼角都红了。 他死死握住宋九兮的手，声音都哽咽了。“不要有事，好不好？” 他的声音都在发抖，恐惧让他神情更加憔悴不堪，他低头亲着宋九兮的手背，不敢用大力。“什么事都交给我，你负责好好的行不行？” 宋九兮弯了弯眼，道：“好。”
第516章 母子平安 燕述白回来后，青姨和长公主都松了一口气。 太医院的人见燕述白在内室一直不出来，有人就开始提意见了：“陛下，女子生产乃污秽场所，请陛下回避。” 长公主听见这话，抬了抬眼皮，心里嗤笑一声，什么都没说。 果然那人要再说第二句的时候，燕述白从内室转了出来。 燕述白阴沉着脸，斥问：“皇后是朕的夫人，结发夫妻，她生的是朕的儿女，朕今天倒是看看，谁敢拦？！” 说话的太医是个上了年纪的老古板了，他还想再说，燕述白使了一个眼神，段牧立马上前竟然捂住嘴，拖了出去。 燕述白一甩袖子怒道：“还敢再废话的，全给朕拉出去斩了！” 他生着怒气，一转进内室的时候，脸色立马缓了下来。两个接生婆非常怕他，大气都不敢吱一声。 但燕述白坐在床边，一直握着宋九兮的神色，偶尔低头亲宋九兮手背两下。 两个接生婆进过那么多高门大户，从来没见过哪家男子像燕述白这样。不仅不避讳女子生产，还坚决守在夫人身边的。 更何况这是一国帝王呢。 宋九兮累很了，但又莫名徒生了一股力气。这股力气从燕述白握着她的手上传来，到了这日夜里，宋九兮肚子终于瘪了下去。 “恭喜陛下，是一对龙凤胎！” 两个接生婆一人抱着一个，跪在地上给燕述白贺喜。 长公主和青姨笑的都没眼了，凑到跟前看两个孩子。 燕述白又亲了亲宋九兮的手背，温柔地问：“夫人还有哪里不舒服的？” “好累。”宋九兮汗湿的脑袋在燕述白手背上蹭了蹭，眼睛却忍不住看向被青姨和长公主抱着的孩子。“长得像谁？” 她比较关心这个事。 长公主笑着说：“一个像你，一个像述白，正好。” 宋九兮伸着脖子有点迫不及待：“女孩像谁？” 长公主道：“你自己看看。” 长公主和青姨将孩子抱到她面前，宋九兮看了看，皱起眉。“哪个像我？又哪个像燕述白？” 她看着怎么都这么丑呢。 青姨笑了：“等长开了就知道了，小姐你小时候也这样，长大的不也是个美人胚子。” 宋九兮心里有些失落落的，她还想养个跟燕述白小时候一样好看的小女孩呢。 燕述白大概知道她在想什么，道：“你好好休息，等你醒来再好好看看。” 宋九兮「嗯」了一声，疲惫地睡了过去。 长公主逗燕述白，“皇上要不要抱抱孩子？” 燕述白小心翼翼地将两个孩子都抱了抱。但就像宋九兮说的，他看着这两个丑巴巴的东西。一来分不清男女，二来看不出哪里像他们。 但他抱着他们，却像是抱着跟他血肉相连的某一部分。 他能感觉到他的身体里在微颤，他轻轻碰了碰他们的脸颊，忽地就将他们戳哭了。 燕述白茫然地看着他们，完全不知道怎么办。 两个接生婆忙将孩子抱过去，长公主戏谑：“陛下以后多抱抱，等抱熟悉了，就不会弄哭孩子了。” 燕述白老实听教，难道有这样的机会，连青姨都多说了一句。 宋九兮足睡了一天一夜，等她醒来，身体的疲惫好像才慢慢散了出去。 她刚撑着手臂坐起来，屋里就有了动静。燕述白掀开床边的帷幔，“醒了？” “嗯。”宋九兮点了点头。 “饿不饿？我让御膳房给你煮点吃的？” “好。”宋九兮点头。 燕述白去吩咐了，过了会儿他又回来。他将宋九兮抱住，两人一时都没说话。 他们分别了有两个多月，在这期间发生了好多事情。他们要说起来，也得有好一会儿。但现在他们都不想开口说话，只想安安静静地待一会儿。 燕述白还抓着宋九兮的手，慢慢把玩着。 过了会儿，宋九兮忽然问：“孩子呢？” “嬷嬷在看顾着，不用担心。”燕述白看着她的眼，突然说，“娘子辛苦了，我不在的这些日子让你费心了。” 这话换成以往他都不会说，但宋九兮怀着大肚子，碰上了七皇子叛变的事。 本该安安稳稳的生产，因此横生波折，提前发动了。 若不是宋九兮原来的身体底子好，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若真的出事，等他回来他能受得了吗？到那时候一切都迟了。 燕述白越想越后怕，忍不住将宋九兮越抱越紧。 宋九兮窝在他怀里，心里一片安稳。 朝中肯定有很多事情等着他们去处理，但燕述白和宋九兮都不想动。屋里很安静，他们能听到彼此的心跳声。 宋九兮轻声问：“怎么忽然提前回来了？” 按照计划，应该还有半个月才能回来才对。 “事情处理完了，盛惊风已经败了，大部队往回赶的时候，我带着段昶几个人提前走了。” 宋九兮听了猛地吓了一跳，她坐直了身体，惊声问：“你如今是皇帝，要是被人知道你不在军营里……” 燕述白太大胆了，多少人盯着他呢。 他这个时候脱离军营，万一被人伏击了，那后果才不可设想。 “幸好我提前回来了，不然夫人生孩子这么大的事我都没赶上。” 燕述白只觉得庆幸，他回来路上带足了人手。一路紧赶慢赶，还是慢了。 若他再早一点到，七皇子的事他就能处理了，而不是让宋九兮挺着肚子来解决这事。 “盛惊风被抓了？那他手下的人呢？” 见宋九兮没有睡意了，燕述白才慢慢跟宋九兮说了起来。 他这两个月将盛惊风的人都清剿了。至于一些流民散开后，就交给当地驻守的士兵去处理了。 而盛惊风被他抓到后，他身后那一批前朝势力也被他连根拔起。至于一些遗留的，燕述白留了人处理。 “侯西泽的伤怎么样了？”宋九兮问。 “太医看过了，在家慢慢养着两个月就能好了。”燕述白说完，忍不住说，“夫君回来这么久，没听你问过我一句？” 宋九兮惊得冷汗都快出来了，她忽然伸手去掀他的领口。“你受伤了？” 宋九兮看燕述白在她眼前好好的，她才没多问。可若燕述白受了伤瞒着她呢？ 宋九兮不管想，将燕述白的上衣扒了个干净。 燕述白敞着胸膛让她扒，但在宋九兮摸他后腰的时候，他忍不住将宋九兮的手按住了。 “没有受伤，即使我御驾亲征，也不用亲自下战场的。”燕述白憋着一股气，狠狠捏了一把宋九兮的手腕。等心绪平静地下来，他才说，“我若是下战场，那盛惊风他们都会针对上我。毕竟杀了我这个一国之君，好处太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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