崭新的被子卷成一个大被窝,上面并排放着两个枕头,看着竟然有了点新婚的味道。 说起来也好笑,真正的新婚之夜他们不仅一人一个被窝,还离了大半米远,像是生怕碰到。陈寄北为表自己是个正人君子,还特地跟她强调,自己对她绝对没那个意思。 夏芍忍不住在男人的枕头上戳了戳,“你不是没那个意思吗?就应该再憋你半年。” 想想男人憋半年,她也得跟着憋半年,她又收回手,把新内裤新袜子给男人放在枕边。 两人的都放好,她又抽出张大团结用红纸包了,给陈寄北当压岁钱。 陈寄北进来的时候,夏芍已经洗漱好,头发也散了,正准备脱衣服上炕。 柔软的黑发有一丝滑在她唇边,更多则是沿着曲线垂坠而下,衬得她肌肤愈发雪一样白皙。 陈寄北走过去,从后面撩起她的发丝,在她颈侧吻了下,“要睡了?” 也不知是嗓音里含了些熟悉的暗哑,还是这个吻太过暧昧,夏芍瞬间听懂了这个睡是哪个睡。 想想吃过饭已经快半个小时了,也不是不能睡,她伸手,想去拉屋内的灯。 男人却按住了她,“今晚过年。” 夏芍一怔。 男人的吮吻已经落在了她锁骨上,暗声又道:“今晚过年,没有人。”按着她的手就这么探进了她毛衣下摆,在那纤细玲珑又柔软娇嫩的腰肢上暧昧地摩挲。 夏芍终于明白了,脸也红了,“你、你要开着灯?” 她就说这男人一向冷淡,很少管别人的事,怎么突然主动问孙清回不回来,敢情是为了这个! 陈寄北没承认也没否认,只是转了个身,低眸和她鼻尖挨着鼻尖。灯光下那双黑眸愈发显得深邃,专注望着她的时候,也愈发能让她看清里面撩人的情绪。 要不就不关灯了? 反正家里没人,被子也够大,往身上一盖,什么都能盖住…… 似乎察觉到了她的动摇,陈寄北箍住她,把她整个抱了起来。 身体骤然悬空,夏芍的双腿下意识缠上男人的腰,以为会落进一床柔软,人却坐上了一片坚硬。 写字桌无声无息承担了她的重量,彰显着自己的质量到底有多好。甚至当男人倾身吻上,将一半压力赋予这曾历经风雨的桌子,它也没有发出一声口申口今。 夏芍人都是懵的,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这里是写字桌……” 话还没说完,又被男人吞了进去,夏芍揪着男人的衣领,甚至能感觉到他颈下脉搏清晰的跳动。 很激动,很亢奋,连他凝视着她的眉眼也像是淬了火。 夏芍被灼了下,下意识闭上了眼睛,感官却被无限放大,连心跳声都能听得无比清晰。 她只能咬上男人的肩膀,咬到了毛衣微刺的触感。 男人却侧过头,在她耳尖亲了亲,“没事,没有人。” 又是没有人! 他是不是早就等着这个没人的机会呢?她又不是年夜饭! 腹诽中,夏芍听到小座钟敲了十二点的声音,新的一年来临了。 (审核大大明鉴,真的没有脖子以下,肩膀咬的是毛衣,穿着呢!) 然后小座钟又敲了一点、两点…… 敲到两点半的时候,夏芍终于睡到了新做的大被。只是她已经困得不行了,只想拿脚踹人,“你、你能不能别闹?守岁是这么守的吗?” 听到这声又软又娇还带着点微哑的质问,男人窒了窒,“今晚没……” “你还说!”夏芍真的踢上去了。 男人就抓住她的脚丫,在她脚背上吻了吻,低眸,眼神特别诚恳地看她,“快了,最后一次。” 这男人从不轻易承诺,可只要他承诺过的事,都会做到。 夏芍信了,然后这男人更加诚恳地跟她说:“俯卧撑最少一个小时,你说的,还有31分钟。” 这种事他怎么件件都记得,她说她不要他就不记得! 这个岁夏芍守得格外累,以至于初一下午一上火车,她就靠着椅背睡着了。 这年代的绿皮火车虽然没有空调,却有暖气,就在窗边的小桌子下面,大约三寸宽的突出部分。每个车厢交界的地方都有专门烧煤的炉子,因此并不是很冷。 只是没想到初一还有不少人出门,不少都是带着孩子去姥姥家的,车厢里特别地热闹。 夏芍没找到长椅睡觉,只能靠着椅被,靠着靠着,又枕到了男人肩上。 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晚上快六点了,对座的小嫂子正在给孩子喂饼干,看到她醒了还笑着说:“你爱人真够能忍的,四个多小时,愣是一下都没动。” 四个多小时? 夏芍忙拿过男人的手腕看了下表,“你没事吧?怎么也不叫我一声?” “没事。”陈寄北语气淡淡的,又问:“要不要吃东西?” “等会儿再吃。”夏芍去厕所了,陈寄北这才一脸若无其事,动了动早已没有知觉的手臂。 对面的小嫂子看着,眼里笑意更浓,“刚结婚?” 她把两人当成年底刚结婚的新婚小夫妻了,不过就算是新婚小夫妻,男方也少有这么疼媳妇儿的。尤其这个小伙子看着还挺冷,不像好相处的。 陈寄北只“嗯”了声,没说话。 不多会儿夏芍回来,大概是觉得腰不太舒服,边走边揉了两下。 那小嫂子立即一脸了然,“我说呢,原来是有了,那是得小心点。” 突然就有了的夏芍:“……” 怕陆泽同也误会,下车后夏芍哪怕再不舒服,也没拿手揉腰,只是不免瞪了男人一眼。 陈寄北特别诚恳地认错,“对不起。”落后半步拿手臂护着她。 陆泽同在站外接人,看到他们根本没敢认,还是夏芍看到了他手里的纸壳,“表哥。” 陆泽同视线这才落到两人身上,看向拎着东西的陈寄北更是愣了下,“你是不是长高了?” 何止长高了,陈寄北还长胖了,身形渐渐退去少年的清瘦,有了点男人的硬朗。 陆泽同的新家在省城东南的一片老住宅区,离火车站不算远,步行大概二十来分钟的距离。 陆泽同本来还指着不远处两栋筒子楼,“我刚来的时候就在那边住,特别挤。一家就一个小房间,几户人家共用一个厨房,上个厕所都得排队……” 领着两人进了小院,陈寄北一摘帽子围巾,他的话声戛然而止。 好半晌,陆泽同才看向夏芍,“还是你会养人,寄北在我那一年,也没长几斤肉。” 语气很是唏嘘,似乎想起了什么,眼神还有些复杂。 大概他是觉得没照顾好陈寄北吧,还险些让陈寄北做了接盘侠。 夏芍没让这种气氛继续,“那也是表哥媒做得好。没有表哥,我跟寄北哪能认识?” 说着又朝里望了望,“嫂子呢?收了嫂子那么多东西,还没跟嫂子说声谢谢。” “这个点,应该在里屋哄孩子睡觉。” 大过年的,陆泽同也不想提那些,拎着两人的包送去小屋,“你俩这几天就先睡这,炕我已经给你们烧上了。”又带着人往大屋去,“秦舒,寄北和小夏来了……人呢?” 大屋收拾得十分干净,桌椅、座钟一应俱全。炕上放着的行李干净整洁,炕边的写字桌上还摆了两个花盆,里面的君子兰已经窜箭了,几朵浅橘的花苞正欲绽放。 看得出来,这里的女主人不仅勤快、干净,还很有生活情调。 这年头很多人吃不饱,每天忙忙碌碌只为三餐,养鸡种菜还来不及,谁有那闲心侍弄花草? 陆泽同家院子里同样养了鸡,屋内却多了几盆植物。只是房间空空,显然没有人。 “这个点,小虎该回来睡觉了啊。” 陆泽同看了眼表,又跟夏芍和陈寄北解释:“小虎他姥姥家离这不远,就在后面那个胡同。几个皮小子这几天天天带着他在外面放小鞭,没人催,天黑了都不知道往家跑。” 对孩子的行踪和作息了如指掌,显然和这个继子相处得不错。 “他妈也不在家,估计去他姥姥家抓人了。你俩晚上还没吃饭吧?你嫂子给你们留的饭。” 从江城过来要做六个多小时的火车,路上两人虽然吃了点,但吃得不算正餐。既然陆泽同两口子给他们留饭了,两人就没拒绝,洗洗手坐在了小炕桌边。 饭应该是昨天的年夜饭,都是硬菜,只是晚上吃了不好消化,夏芍只吃了几个饺子。 陆泽同坐在旁边,看到陈寄北吃着吃着就抬眸看夏芍,给夏芍夹一筷子菜,眼睛笑弯了起来,“我听寄北说,小夏现在在食品厂的糕点车间,已经转正了?” “他连这个都跟你说了?”夏芍有些意外。 陈寄北向来话少,她还真想不到他跟人说起她的样子,“他都跟你怎么说的?” “他啊。”陆泽同瞟了眼陈寄北,发现陈寄北筷子顿了顿,眼角的笑纹更深。 正要说什么,外面院门一响,有人进来了。 “应该是你们嫂子。”陆泽同赶忙穿鞋下炕,待要迎出去,又看了两人一眼,神色有些犹豫。 这一犹豫,那串脚步声已经快速入内,拉开了里屋的房门。 夏芍循声望去,看到个不到三十、气质娴雅的年轻女人。白皮肤,鹅蛋脸,五官单独看都不怎么惊艳,组合到一起却有种增减一分都会被破坏的美感。 见到夏芍跟陈寄北,她很明显地愣了下。 夏芍也愣了下,就连陈寄北都目露诧异,看向了陆泽同。 最后还是夏芍先笑起来,“这么大的喜事,表哥怎么也不说一声?几个月了?” “我都多大岁数了,哪好意思说这些?”陆泽同轻咳一声,还是道:“五个月了。” 嘴上说着不好意思,可看那忍不住翘起的嘴角,显然还是很高兴的。 也是,之前那么多年都没个一儿半女,现在快到四十了,终于要当爸爸了,谁会不高兴? 夏芍就笑着让了炕边的位置,“嫂子你身子重,这边坐。”又和两人道了恭喜,“也不知道嫂子爱吃什么,我带了点自己做的奶枣和苹果脯。” “人来就行了,还带什么东西?”陆泽同赶忙道。 见夏芍真要去小屋拿东西,他媳妇儿秦舒也反应过来,“不用,你们先吃饭,不用管我。”又抱歉道:“你们大老远来一趟,我这不方便,也没去接你们。” 不知为什么,夏芍总觉得她笑容有些勉强,说起话来也有些生硬,和她给人的温柔感觉不太一样。 想想她进来时那匆忙的脚步,夏芍没再说话,陈寄北眉心也蹙了下。 他俩都能看出来,陆泽同这个枕边人怎么会看不出来,立即问:“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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