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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元让我看到，一个人纯粹想做一个作品，身为导演，真正做到只关注哪些问题。” “小元为剧情发展发愁，为人物弧光能否更有张力与述冬平编剧据理力争，为镜头调度焦虑，为主角配角的演员是不是贴合人物头痛，考虑表演还能不能更走进人物内心，为服化道有没有更贴年代、犄角旮旯的地方政策资料也愿意去查阅……” “如此种种，唯一的标准，怎么做对电影最好。” “我很多时候走进电影院，看屏幕上的国产片，总忍不住骂娘，这他妈都什么玩意。” “像文广彧、毕华华这样保持本心的导演，又有几人？” “连所谓国手大导，拍起华夏神话，都能整出一曲中西合璧。整部片子在叙事方面像一个不入流的新手，人设苍白，故事弱智，毫无想象力。” 坦白说，这得亏是两人私下的聊天。 这要在外面，吴晗敢说这种话，不出二十四小时，得被人骂得从此消失在影视圈。 张永军心里很不得劲，他明白大晗为什么一直不爱说话。不善表达是绝对因素，懒得说话，也不是没有原因。 大晗的底色，一直很愤世嫉俗，一直对社会有种恨铁不成钢的思考。 他当时只能玩笑：“到底是我能力不够，我要有元国庆的能力，也许你也能像元初一这样，只拍自己想拍的一切。” 吴晗却摇头：“我们无论搭档的时机，还是你的能力、我的想法，一切都刚刚好，不能更好。” 吴晗嘴角扯动，语气变得平和：“我以前的想法，太过偏激和尖锐，受到限制也算得上是好事。电影是大众艺术，国内那些既得利益者又不愿意做分级改革，的确不宜肆无忌惮。” 吴晗的作品，如果不是受限于审核，拍得远比如今表达出来的内容更偏激。 外界总认为吴晗不接受妥协，殊不知如今的局面，已是他无数次妥协后的结果。 真正完整表达了他所思所想的作品，正是《风雪羌塘》。 《风雪羌塘》，庆幸在于他度过了漫长的愤青时代，思想日益成熟，开始真正懂得克制。 当然，也因为《风雪羌塘》没有经历审核阉割，才有如今被观众捧上神坛的华夏犯罪类型片。 …… 现在再看眼前的作品，张永军不得不说，他俩遇到元初一，是一场美妙的相遇。 哪怕吴晗的新剧本，完全不比以前的作品深刻。 对无比了解他的张永军而言，这个剧本，让他心情愉悦在于——内容无处不体现大晗真正的放下。 大晗……度过了人生漫长的挣扎拔荆棘时期。 “看看，从里面挑个角色。”张永军把剧本扔给隔壁桌的元初一。 元初一从故纸堆里抬首，扒拉过桌面的打印本，“《一路狂奔》？嚯~完成得这么快吗？” 她拿起剧本，嘴里不忘调侃：“往往快速成型、一气呵成的剧本，反而精彩绝伦。我可得好好瞅瞅。” 张永军老怀甚慰：“你这不挺会说话么。” “我发自内心这么认为。”元初一郁闷，她忍不住举例子来作佐证：“周星星23年前的电影《整蛊大师》，别说剧本，片名加两个演员名字共计10个字，就敢直接开机。剧本靠飞页，拍摄加后期拢共五个星期，完事直接上映。” 元初一翻开手里的剧本，嘴里不忘继续：“最后年度票房第五，评分至今高达8分。谁能说它是烂片？爆米花电影它也算爆米花巅峰。” 张永军看着吴晗哈哈大笑：“你说这算不算你俩的默契？大晗第一次写爆米花喜剧剧本，小元你连随口举例，最后一语中的。” 元初一顿时来了兴趣，“大晗也有写爆米花剧本的一天？” “你这话说的，大晗的幽默感一向无人匹敌，无处不在。”张永军无时无刻不在身体力行的表明，他是位正宗“晗吹”。 元初一死鱼眼。 哪怕吴晗电影过程中的确无处不存在黑色幽默，可他所有的片子，底色都很悲剧。 观众至今想起杨小花，还是忍不住跑到评分网站哭坟。 你告诉我大晗幽默感无处不在？ 想想也对，黑色幽默算顶级幽默。 …… 半个小时，看完剧本的元初一已经不是死鱼眼，而是大白眼：“这丫两男主角，封顶再一重要男配，全是男人戏。你让我演谁？” 要不说杨小花是大晗的例外呢，这哥们从出道就热衷拍男人戏。 “哟嚯~看不出来啊。”张永军摆出一副我要走出去，给八卦媒体爆料的架势。 “你元初一不是号称只看剧本与角色，不在乎主演不主演吗？” 《问道》开机，多少媒体想挑事，多少人想把赵曼曼扯下来自己顶上啊，元初一不止一次对外放话—— 她拿再多奖，票房再高，丁点不影响她演配角。 她在乎剧本，在乎制作团队，在乎合作演员……唯一不在乎的正是番位。 一切为剧情让步，为剧情服务。 把一众观众刺激得嗷嗷大叫，总喜欢拿元初一讽刺其他人。 这不扯呢？ 要没有元初一的奖项，没有元初一的咖位，没有元初一的才华，没有元初一的财力，你特么不在乎咖位试试？ 所以说，很多事情，扒拉整个娱乐圈，只有元初一能做这个出头的椽子。 为什么那么多创作者对元初一另眼相待？ 这也是原因啊。 他们可以放肆想象，元初一加盟他们的项目，带来什么影响。 又不一定需要请她做主演，对不对？ 第327章 合拍的搭档 张永军的控诉，迫使元初一痛苦抱头。 人一旦开始不见外，个人的一些恶习分分钟冲熟人使。 元初一有气无力道：“咱们能直接点吗？想让我做什么，投资多少，哪里需要我出面，哪部分需要骁哥帮忙，什么时候客串哪个角色，直说行吗张哥？” 别整这些虚头巴脑的谈判铺垫。 她人都在张永军公司，能不能别整外交辞令那一套。 张永军拿起杯子，挡住半张脸，喝了口茶，尴尬道：“这不是和资本家勾心斗角习惯了么。投资你先掏30%，后期如果有哪个投资方不开眼，我随时踢人，你随时得补钱进来。” 元初一很爽快：“没问题。” 大晗的项目，如今谁不想参一股？张永军挑剔资本而已。 “客串角色，到时候具体看情况。能找到合适就找合适的，找不到你顶上。” “好。你拍摄的档期排出来，我让宽姐留出时间。” “上映最好充当主演一起跑路演。” 元初一一拍桌面，“张永军，你差不多一点。” 张永军从善如流，放弃该条件，“男主之一，你看过剧本，懂哪个角色他适合。他，就是晏昭，你让晏昭过来当主演。” 元初一刨乱一头顺滑的长发，十分不能理解：“不是，大晗的电影，晏昭还能拒绝？你直接和宋飞谈不行吗？” “不行。这个剧本不是大晗一贯的风格，这一年多宋飞不知道受了什么刺激，帮晏昭接戏越来越挑剔……”张永军特别不要脸，“有你在，我干嘛浪费那个口舌。” 宋飞为什么对晏昭的作品越来越严格？ 不得不说，大部分是她元初一的锅。 那家伙，晏昭喜闻乐见女朋友路子越来越宽广，越来越有成为娱乐圈大佬的趋势。 宋飞心态完全不同。 他像个挑剔的婆婆，不希望儿子和儿媳差距越来越大。不仅挑剔剧本，还不允许晏昭浪费他的投资天赋，最近不停在进行各种资本运作。 《一路狂奔》要按照宋飞最新策略，晏昭工作室必须参投，份额还不能低。 关于分蛋糕，因为吃过亏，这一块差不多是张永军的逆鳞。 他一般采取主动邀请制，无论演员还是投资方，等到吴晗项目备案，一切差不多尘埃落定。 他没开口，你提出出演且必须参投，他分分钟逆反。 当然，如果从实际出发，他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这不是有元初一在么？ 他和大晗一样，还不能任性一把咋的。 眼睁睁看着眼前这个九零后各种自我、各种肆意，他们不是人？难道不羡慕、不嫉妒吗？ 哼！ 张永军傲娇着，拿眼睛余光一次一次瞥元初一。 “行，好，没问题。我去和宋飞谈。”元初一认输，中年老男人撒娇，真是辣眼睛，“张哥，您这给我做一次制片，不仅收费昂贵，我还得支付无数次的售后。” 张永军反问：“不值得吗？” “值！”延迟一秒回应，都是对张大制片的不尊重：“那可太值了。” 双方通过《姐姐》的合作，双方对各自都很满意，已然形成默契。 以后元初一导演电影项目，不出意外，制片人这一岗位，张永军会承包。电视剧大概率，将是邱继宽。 这是为什么，元初一启动《生存》改编，张永军毫不犹豫把她和吴晗放在同一间办公室的原因。 …… 俞骁要把她导演这部分工作，彻底和海川撕撸开来。 制片人要用海川的人，这里面会产生无数麻烦。 可电影立项，尤其元初一不擅长处理人际关系、官方关系，制片人将显得尤为关键。除了张永军，这个圈子谁能更合适呢？ 宋飞倒是也合适，可宋飞永远优先为晏昭考虑。 电影导演，找到一个合拍、能力强的制片人，多难？ 单论《姐姐》后期，张永军驾轻就熟，把一切谈得妥妥当当。 元初一只需要对比递到手边的部分成品，点评“这部分可以，过。”“这里细节处理得不好，应该怎么改。” 话说出口，工作完成。剩下一切，交给张永军。 下次递交过来的改版，一定已经严格按照她的要求，修改得妥妥当当。 前人栽树，这里的前人特指吴晗；后人乘凉，正是不才元初一。 …… 下班回家，冯阿姨端出来四菜一汤，每盘菜的份量都很扎实，大盘大碗在餐桌摆好。 元初一就着晏昭的美色下饭，把所有盘盘碟碟一扫而空。 一旁的冯阿姨格外欣慰，给小元做饭就是痛快。 做什么小元都吃得香。不像小晏，做什么好像都一样，好吃不好吃、爱吃不爱吃，反正面无表情吃那么点。 今天，也是不浪费粮食的一天。 吃完晚饭，两人手牵手外出散步，元初一这才说起吴晗的新剧：“大晗琢磨了个新的本子，双男主题材，想找你担任主演。明天我先去你工作室，和宋哥碰个面。” 元初一拍摄《姐姐》期间，晏昭同期也在拍电影。赴港城拍摄一部饱含港风特色的悬疑犯罪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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