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誉疲惫地躺回床上,阖上眸子,吩咐道:“替我烧水,我想沐浴。” “可是殿下,那口井的水不能用了……” “你是真傻了还是装傻?”宋誉侧过头看着她,不料微怔片刻,眼里一阵错愕。 时宴蹲在床头边上,两手撑住脸蛋,眉头紧紧蹙起,真一副十分犯难穷山恶水的表情。 真是服了她了…… 气结,宋誉无奈抿嘴闭眼,“你之前去的那口井先前早就被那些宫女奴才们弄脏不能喝了,后林里不是还有一口么?” 雅淸殿一共只有两间房,外面是小小的院子,两间房的中间是破败的正厅,没有额外浴房,时宴替他备好水,心想这个人还在发烧,不会洗着洗着就晕了吧? 宋誉见人迟迟不离开,不悦问道:“你还留在这做什么?” “殿下,要不我帮您吧?我有点担心你……” 宋誉毫不犹豫:“滚。” 时宴:“好嘞。”
第10章 宋誉放火【捉虫】 时宴乖巧地守在屋外,耳旁是水花溅起的哗啦声,她埋下头盯住脚尖,眼前不自觉浮现水汽氤氲缭绕美男若隐若现的画面。 “时宴。” “时宴?” “……时宴!” “啊?”她猛地回过神,耳根不自觉蔓上两抹嫣红。 哎呦她真该死啊!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想些大嗮迷才想的事情! “殿下,我在屋外呢,怎么了?” 屋内的宋誉嘴唇几乎抿成了一条直线,额角似有青筋凸起。 时宴好像听见他死咬着后牙槽,想把她撕碎了说:“……你把本皇子的衣服拿走是几个意思?” 什么?她错愕地看了看自己的手,才发现本来要换穿的衣服被她带了出来,她嘴形呈小圆型,轻声哦了一句。 “殿下,那我进来……” 手放在门上,刚要有推门的动作,谁知门倏地被打开,她险些一个踉跄摔倒在地,好在面前有一堵人墙,时宴没摔在地上,倒是摔在了那柔软散发清香的胸膛上。 宋誉的脸黑得能滴出水了:“……时宴!” 她立刻将身体绷直,宋誉一把夺过手里的衣服,手一推,门一砰,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干脆果断。 时宴靠在门上,脑袋仰望着蓝天,有一句没一句跟他搭着话。 “殿下,你何时生辰?” “七月二十。” 那便是……她算了算,三日以后。 “那你有什么想要的礼物吗?” “……没有。” “奴婢也没什么好送的,不过奴婢有块压箱底的玉,老早之前皇后娘娘赏赐的,你若是不嫌弃就送你吧。” “……我嫌弃。” 切,这个宋誉说话一点都不好听,他看不出来自己是自谦吗? “殿下,您先别急着嫌……” “你能不能回你自己的房?”宋誉终于忍不住说。 时宴竖起耳朵,似乎听见被子掀动床脚嘎吱的声音,于是点头应道:“那行,有什么事殿下就叫我。” 她刚推开自己房间的门,房间的窗户正敞开着,照进大片阳光,屋内桌上的茶几还静静放在那,一切都如常,又一切都透着隐隐不对劲。 “唔——” 时宴猛地转身,还没来得及看清身后那人是谁,眼前突然一黑,紧着便陷入了沉沉的昏迷。 待人醒来时,入眼的是粉色飘荡的帐幔,流苏在床顶飘摇,牵扯着小巧的铃铛发出阵阵悦耳铃声。 屋内香烟缭绕,外屋有悦耳丝竹,守在里面的丫鬟见人有醒来的迹象,悄悄退了出去,再次进来的便换了个人。 “宴宴!” 怎么又是这货?!她睁着惊恐的大眼,心中大声吐槽。 宋琸展开手臂大步迈向她,险些就要扑她身上,时宴一个急步闪开,宋琸狠狠扑了个空,在床上打了个滚儿。 他翻过身,撑着脑袋,委屈开口:“宴宴,你变了。” 时宴扯扯嘴角,露出一个僵硬的笑容:“殿下,奴婢惶恐。” “宦黛,”宋琸听说她惶恐,二话不说便朝门口大喊:“宦黛!” 先前那名丫鬟出现在屋内,一脸娇羞地望向宋琸:“殿下,奴婢在这。” “宴宴说她惶恐,你去给她揉揉肩揉揉脑袋什么的,让她好好放松放松。” 宦黛便是宋琸的贴身丫鬟,她对长相出众的时宴本就心怀不满,如今宋琸居然叫她服侍一个冷宫的丫鬟,宦黛瞪大了眼睛,满眼不可置信。 “殿下?!” “殿下!” 二人几乎同时出声。 要说过节其实并没有,但时宴原身与宦黛之间的争风吃醋、微妙关系让时宴知道,今日若是真叫宦黛给她按摩,还不知道会出什么意外状况。 她几乎脱口而出:“不可!” 宋琸从床上坐起,意外地哦了一声,而后大手一伸,时宴觉得有一股劲儿将自己往他那边一拽。 顿时帐幔四起,她看见宦黛的脸都要黑了。 “都说女人心海底针,本王算是了解了。” 他左右死死压住时宴,得空的右手食指又勾起时宴的一缕青丝凑到嘴前,陶醉般地轻吻一下,如蜻蜓点水那般。 时宴却感到一阵恶寒,忍不住打了个颤。 “殿下!” 被晾在一旁的宦黛娇嗔地跺跺脚,想要引起宋琸的注意,宋琸却突然蹙眉,冷眼从她身上扫过,无情张口:“滚。” 一股寒意自脚底蹿至头顶,宦黛心有不甘却又不得不退出房间。 时宴战战兢兢地伏在他怀里,正好与宦黛临走前充满怨恨与愤怒的眼神撞上。 屋内只剩下时宴与宋琸二人,宋琸却丝毫没有放开她的意思,勾住她的下巴,令其不得不对视着他的眸子。 “宴宴,东西找到了吗?” 东西?时宴脑海中闪过一道灵光,是了,宋琸明明那么讨厌宋誉却没有杀掉他,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便是宋誉身上的秘密。 时宴后背发凉,扯出一抹僵硬的微笑:“回殿下,还没有……” 果然,宋琸一听这个结果,刚舒展的眉头立马皱了起来,“宴宴,你不会喜欢上宋誉那家伙了吧?” “当然不会!” 她的眼神纯净真挚,宋琸盯着她看了许久,这才放松眉目,薄唇勾起一抹浅浅的微笑,“那便好。” 时宴双手死死撑在他的胸膛,满脸惊恐地看着他愈发逼近的脸,这货想做什么?!光天化日之下这货该不会脑子抽筋了吧?! “殿下,端王来了。”所幸屋外下人即使禀报,时宴这才松了一口气。 “七弟?” 宋琸三番两次被打断好事,眉心不悦地凝结一股淡淡的戾气。 时宴见机立马挣脱他的禁锢,极为体贴宽慰道:“殿下,端王与您同出一胞,想必找您是想叙兄弟之谊,殿下怎能让端王失望而归?坏了你们二人之间的情谊怎么办?” 她说得可谓情真意切,语气绵软,宋琸刮了刮她的鼻子,“还是你想得周到。” 宋倘见到时宴时,那张一向挂着悠悠笑意的面孔终于流露出一丝丝细微的错愕,而后很快掩盖过去,像是正常熟人之间那样跟她打着招呼:“呀呀呀,小美人也在呢。” 宋琸讶异道:“你们之前认识?” 时宴立马摇头,闪闪笑道:“认识算不上,端王曾在宫中救过我一次罢了。” “哦?七弟也有乐于助人的时候吗?” 宋倘笑嘻嘻地没有回答,时宴迫不及待要与二位欠身告别。 经过宋倘时,她总觉得此人虽在笑,那目光却令人十分不适,可再次看向他时,那种不适感又立马消失了。 许是多想了吧…… 出府时,宦黛幽怨的目光始终紧锁在自己身上,那语调阴阳怪气地说道:“你别以为殿下对你好是喜欢上你了,只不过是因为你还有利用价值所以殿下才会对你百般忍让,一旦冷宫那位身上的东西找到了,你不过就是颗被随意丢弃的棋子罢了!” “呦,是吗?” 她大步朝外走,面不改色地整理衣服,宦黛被她这副毫不在意的模样气到,心底堵着一口不知名的怨气。 就在时宴要踏出兴王府的那一刻,她大步一迈,径直堵在时宴面前,恶狠狠说道:“你别以为用这种手段就能引起殿下的注意就可以让殿下喜欢上你,再过三个月就是万佛节,届时你再找不到东西,殿下对你可就没这么好的耐心了!” “行,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好吗?” 相反,现在着急的应该是她,毕竟宫女是不能私自出宫的,若是不小心被宫里的人发现了那面对她的还不知道是什么难题。 “你!” 宦黛见她如此不把自己放在眼里气急败坏,可看着时宴扬长而去的背影又无计可施,只好气得跺脚,“就让你先嚣张一会,万佛节那天若是还拿不到东西,殿下自会折了你身上的傲气!” 偷偷从一处隐蔽的宫墙翻进来的时宴埋低脑袋,所谓怕什么来什么,她尽量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身前突然出现几双绣花鞋将她团团围住。 时宴心中暗叫坏了,缓缓抬头一看,想起了她们便是那天晚上与原主犯难的几人。 “你还真是屡教不改。” “又跑出去见兴王殿下了吧,你说兴王殿下怎么就这么仁慈居然对你这种不要脸贴上去的女人这般宽容?!” 那两名宫女齐齐向她逼近,俨然一副不会轻易放过她的模样,时宴咽了一口口水,不咸不淡回道:“让开,你们搞错了。” “别走啊,我们若是搞错了你急什么,怕了?”其中一人挡住她的去路,面容阴冷,双手环胸。 这个时候与她们发生矛盾对时宴来说没有好处,时宴能做的便只有避其锋芒,可这几个小宫女似乎根本不愿放过她,恰时身后传来一个尖锐又熟悉的声音。 “怎么回事?你们几个在做什么?” 是那回被宋倘一脚踹飞的太监! 那名太监显然也立马认出了时宴,又想起上回那窝囊事,脸色一下变得难看起来。 旁边的宫女见状,借机向他告状,还不忘提醒道:“公公,时宴私自出宫,屡犯宫规,按规定宫女不可私自出宫,违规者杖则三十,或拶刑处理,这种小丫头不好好罚罚她,她是不会长记性的!” 时宴微微欠身,解释道:“公公,我此次出宫是受了兴王殿下的邀请,并不少私自出宫的。” 尽管情况复杂,但她别无选择,只好硬着头皮搏一搏。 “她说什么?她说是兴王殿下邀她见面?” “这人莫不是得了臆想症?兴王怎么可能会对她有意思啊!” 太监一手握住佛尘,斜睨着她,嗓子如同被捏起来一般,轻嗤质问:“既然你说是兴王让你出宫,那你倒是说说兴王叫你前去所为何事?你一个冷宫的丫鬟有什么价值值得兴王召唤你?还有出宫的手谕,若真是兴王要见你,他该不会忘了丫鬟没有手谕是不能随便出宫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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