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言之将事情交代给了李蓁蓁,告诉她有任何事情不要和别人正面起冲突,一切等他回来再说。 李蓁蓁没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她安心在院子里晒太阳。 谢言之三人根本没动手,也没有威胁,只是把那天江诚经历过的事情在那几个熊孩子身上重演了一遍。 错不在他们三兄弟身上,除非那些家长是有毛病才会找上门来。 李蓁蓁坐在院子里晒日光浴的时候,门外响起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开门,我知道家里有人,今天非要给我们一个说法。” 门外女人声音尖锐,李蓁蓁眉眼间瞬时斥满冰冷,她转头对江秀英说道:“妈,你先回屋,交给我来处理,没事的。” 江秀英从躺椅上起来,身形有些佝偻:“蓁蓁,你回屋,让妈去,他们不敢对我做些什么的。” 她一个将死之人,什么也不怕。李蓁蓁就不同了,不能让儿媳妇受到伤害。 李蓁蓁怎么可能让江秀英出面,如果今天江秀英有个三长两短,她会后悔死。 刺耳的拍门声愈响愈烈,不绝于耳,隔壁的大狼狗在院子里狂吠不止,刘大爷今天恰好休息,他从床上下来,踩着鞋子出了门。 在李蓁蓁强硬决绝的态度下,江秀英回了屋,从堂屋门缝里看外边发生的事情,做好了随时冲出去保护李蓁蓁的准备。 没有了后顾之忧,李蓁蓁打开门,她倒要看看门外站的到底是什么品种的妖怪。 “谢言之呢,让人出来,那么大一个人了还欺负小孩子。” 女人在门打开的瞬间疯狂输出,手上还拎着一个小孩儿。 女人叫陈荷花,她明知故问,在来谢言之家里之前,她什么都打听清楚了,最近几天谢言之三个没人留在家里,现在上午十点多,谢言之和张建业都在外边收废品,江诚还在学校,没人在家,正是因此陈荷花才选择在今天纠集其他孩子的家长来谢言之家里的。 不然谢言之在家,她还真就不敢上门。 陈荷花是个心眼小的,儿子被人欺负,她是一定要讨回来的,自己一个人来肯定行不通,事后还会遭到谢言之凶狠的报复。 人多了就不一样了,这么多人代表各自家庭,谢言之敢对他们一群人进行报复的话,总是要掂量掂量的。而且谢言之现在结了婚,她来闹一闹还能挑拨夫妻关系,敢欺负她儿子,再怎么凶狠的恶人她也要啃一啃。 所以陈荷花在心里盘算许久,挑准了今天找上门。 李蓁蓁认出来就是当天参与围堵辱骂江诚的其中一个孩子。 她关上身后的大门,挤开前边堵着路的女人,没让外边的一群人进到家里。 “你说清楚,谁欺负了,谢言之不可能欺负别人。” 李蓁蓁语气不善,身上的气势不比陈荷花低矮半分。 面对这种情况,她就不能温柔,在性格绵软地对人温和一笑,别人只会当你好欺负,进而蹬鼻子上脸。她要面前的几人知道,她李蓁蓁不是善茬。 陈荷花眼底闪过一丝迷茫,不仅是她,身后的其他家长也都有片刻迷茫。 这和之前见到过的李蓁蓁不同,身上没有半分温柔,还瞪着眼睛推开了陈荷花,众人一时愣住。 陈荷花最先反应过来,谢言之不在这里,一个比她瘦弱的女人不足为惧,她掐起腰,像只高傲的斗鸡,扬声喊道: “怎么不可能,谢言之张建业江诚三个人真不愧是小混混啊,在场的孩子都被他们威胁了,朝孩子下手,再没啥本事了,果然有娘生没娘教的三个扫把星。” 刘大爷担心双方动起手李蓁蓁吃亏,若是往常有人这样说刘大爷的心里想法会是倾向其他人,同样认为谢言之会欺负小孩子。 但是现在不同了,最近发生的许多事情,让刘大爷心里犹豫,他现在不觉得谢言之会是欺负小孩子的那种人。 狭小的街道涌进大批人群,本就不大的空间更显逼仄,暖金色的阳光透过树叶洒在人身上,摇曳斑驳。 刘大爷挤过人群,走到李蓁蓁身边。 李蓁蓁身上拔高的气势在刘大爷过来时收起来了一瞬,也仅仅是一瞬。 “你嘴巴放干净一点,有娘生没娘教这句话用在你孩子身上更合适,你有功夫在这里胡乱造谣谢言之,不如在家里教自己孩子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 李蓁蓁眼睛发红,咬紧牙齿,拳头都硬了。 她真想给陈荷花一巴掌,教教她怎么学做人。 李蓁蓁铁青着脸,手指着陈荷花,冷笑道:“你咋不先说说你儿子做了些什么,他高低也要喊江诚一声叔,可是他做了什么,一群孩子就站在咱们长兴街道口,围堵住江诚,把人逼在墙根儿骂他。你那么闲怎么先不教会你儿子怎么做人。” “谢言之他们不是小混混,每天起得比你们早回来的比你们晚,他们三个比在场的各位都要勤劳积极,你们眼睛看不到不能说他们没有工作是小混混。” “他们仨做什么了,不过是把你们家孩子对江诚做的事情在他们身上做了一遍,有什么错。我还没先找你们算账呢,你们自己倒是先找上门来了。” 李蓁蓁眼神冰冷,半分不让。 陈荷花不敢对上李蓁蓁的眼神,刚才只看了一眼她脚底就生出彻骨的寒意,李蓁蓁像是要吃了她一般,身上的狠劲儿竟是不比谢言之差多少。 柿子都挑软的捏,欺负人也是挑好欺负的那个。 陈荷花下意识后退,身后人群拥挤,她后退的半步还踩在了身后人的脚上。 她千算万算漏掉两件事情。 第一件是李蓁蓁居然能舍去老师的形象颜面下场和她吵架,而她吵架能手陈荷花还被说的哑口无言。 第二件事出来的不是谢言之病歪歪的妈。 刘大爷站在一侧也听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错根本就不在谢言之三兄弟身上,是一群小孩子先欺负了江诚,谢言之他们又将事情对几个孩子做了一遍。 双方谁也没有动手,先动嘴骂人的也是那群小孩子。 “你们闹够了没有,自己孩子没管教好现在来谢言之家里闹,咋不晚上来。” 刘大爷白了一眼陈荷花。 这些个碎嘴的妇女,没胆量在有谢言之的时候闹事,只敢在白天偷摸上门,欺负屋里病弱的两个女人。 刘大爷都不想正眼看他们,多看一眼都丢人。 在场的人中,刘大爷资历最老,又是端着长兴街道办的铁饭碗,没人会不给他面子。 陈荷花不复先前趾高气昂的模样,低垂下眼皮,像只斗败了的公鸡,她开始做最后的挣扎:“那谢言之也不应该骂几个孩子啊,他们还是小孩子,又有什么错。” 李蓁蓁冷冷抬眼正视陈 荷花,三角眼,眼白多,看起来就是尖酸刻薄有凶相。 她怒极反笑,掷地有声:“江诚是他们的叔叔,小孩子怎么就不懂尊敬长辈呢,为什么就不让让那几个叔叔呢?” “他们也没做什么,只是小孩子做了什么,三人又原样还回去罢了。” 若说李蓁蓁这辈子最讨厌什么话,莫过于这句“孩子还小”。 孩子还小简简单单的四个字像是一张巨大的保护伞,罩着孩子们肆意妄为,逃脱责罚。 不能够因为孩子还小做错事情就用那四字妖言揭过。 小树苗幼年时期不修剪树杈,成熟以后小树长成歪脖子样,再想修剪也晚了。 陈荷花哑口无言,气氛一时有些尴尬,她只能低下头,拽住儿子的胳膊,一巴掌拍在他后背上,骂骂咧咧:“死孩子,看我不打死你,一天天净给我找些麻烦事儿,看我怎么打你。” 荒唐的闹剧在女人的叫骂声和孩子的哭闹中落下帷幕。 唱戏的散去,江秀英在第一时间打开大门出来,双手紧张地拉住李蓁蓁,从头发丝儿检查到脚后跟,担心她受伤。 李蓁蓁关上门的那刻,江秀英就从屋子里出来,蹑手蹑脚趴在大门后边听外边的动静。 所有的对话江秀英都听见了。 她听见了李蓁蓁为三兄弟正名的声音,听见李蓁蓁的维护。 声脆若玉盘,温暖抚平人心。 江秀英走出来的同时,李蓁蓁也在检查她的身体外表。 她脸色煞白,身后盘的发髻乱开,神色紧张,受了大惊吓。 李蓁蓁抱住江秀英,远比她想像中的还要瘦小,摸起来净是骨头,她轻轻抚摸江秀英的后背,上下顺气,“好了好了,妈,我没事儿。” 感受到江秀英的呼吸逐渐平稳,李蓁蓁松开手,转头看身边一侧,刘大爷不知何时悄悄离开,期间都没有同她说一句话,可讲出仅有的几句话里全是对她的维护。 她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谢谢,现在也不好再过去,李蓁蓁决定回去找块布料给小平安也做件褂子。 夏天小孩子穿身上的褂子做的简单,不费多少布料,穿在身上舒适且凉快。 以此来感谢刘大爷的维护,今天没有刘大爷在场,陈荷花几人不会那么轻易就离开的。 哪怕不能给她造成伤害,却也会让人头疼很长一段时间。 李蓁蓁搀扶着江秀英回屋,她的手比往常冰凉,李蓁蓁给江秀英屋里多盖了一层被子,守着人睡着才离开。 离开后李蓁蓁回屋翻出上次给谢言之做短袖剩下的棉白布料,端着自己的针线筐去堂屋,继续守在江秀英的身边。 江秀英身体虚弱,受到惊吓容易发热。 李蓁蓁坐在旁边裁剪衣服,每隔一段时间就会起身摸摸江秀英的额头,确保人没什么事情才继续做衣服。 如此反复,直到江秀英睡醒,李蓁蓁又摸了一遍,她身体的温度恢复到了常日里的微凉,也没有发热的现象,她这才把心放回肚子里。 江秀英醒来的第一时间就是看李蓁蓁在哪里,见到人就在自己身边缝衣服才安心躺回去。 “妈,没事儿了,你躺着休息吧,再睡一会儿。” 李蓁蓁上去给谢母掖掖背角,捂的严严实实。 江秀英放心不下,躺在床上,一双凹陷的眼睛紧紧盯住李蓁蓁,视线随着她的动作来回挪动。 她刚刚做了一个噩梦,梦见李蓁蓁在门外被人打了,她自己没有保护好李蓁蓁,大门被人从外边锁着,禁止她出去。 等到她挪动木梯搬到墙边爬出去的时候,李蓁蓁摔坐在地上,被一群坏人围在中间,议论纷纷,谩骂声不止。 她从墙上跳下去,然后就醒过来了。 江秀英不敢再继续睡觉,不想做噩梦,梦里太惨,也怪她今天没有陪在李蓁蓁身边。 她出去了,看在病歪歪身体的份上,那些人也会有所收敛的。 陈荷花一群人在谢家闹了一通,李蓁蓁和江秀英吃午饭的时间都往后推迟了。 下午李蓁蓁褂子缝好就送去刘大爷家里,小平安在午睡,李蓁蓁也没多耽误时间,给了褂子又对刘大爷说了谢谢,感谢他的帮助与维护后,立刻回到家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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