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场依靠王家, 不但收了三万石粮,粗盐也收购了一万石。大昭的一石约合现代120十斤, 经过提纯后能得精盐86.4斤。这多盐在手里,他们还怕别人买盐?买一斤都赚20文起码,根本不怕别人买。 百姓们都兴奋了起来。六十文买精盐,这好事去哪找?哪怕没啥钱,但怎么也得想法买上个两三斤。有那脑子转得快的,已经想到倒卖上去了。 如今精盐这么贵,这盐又这么好,随便买点,去城里一转手,还不得生发? 那狗腿子买了两斤盐,便匆匆赶回谢家。将盐呈上后,便道:“公子,小的都打听清楚了,确实是六十文一斤,不限购。” 谢普从狗腿里接过盐,打开油纸包,见到里面的盐后,只觉脑袋都嗡嗡的。 伸手沾了点盐放嘴里,半晌后,他神色就狰狞了起来,“这样干净的盐,他们卖六十文?猪狗!” 他抬手就把手里的盐扔到地上,“一群猪狗!损人不利己的事也做,我们谢家到底哪里得罪他们了?!” 白花花的盐洒在地上,外面的阳光照射进来,落在盐上,泛起一丝微光的同时,看着更为洁白剔透了。 谢笙蹲下身,也伸手沾了点盐尝尝。 无苦涩味,纯正的咸味。比起上等的青盐白,味道还好,六十文?他们到底是怎么做的?见过瀛莱山仙宫内的神奇,谢笙不觉得那伙人会做亏本的生意。他们的学问的确很高深,一定是掌握了他们某种不了解的技法才敢卖这样的价钱。 “去!” 谢普骂过后,便指着那狗腿道:“给我去准备,带上钱,准备好车,去给我拉盐,有多少都给我买回来!” 谢笙直觉不妥,可又说不出来哪里不妥。本想提醒两句,可对上谢普那要吃人的眼神,他心里一动,便是闭上了嘴。 主家不是觉得自己蠢吗?那就让小公子自己去领教下好了。 第二日,谢普亲自带着人和车前往瀛莱山。这是他第一次真正近距离地接触这伙“神仙”。靠得近了,鄙视越甚。 女子抛头露面,露着胳膊,毫无仙气不说,还伤风败俗。也就天子有心思,抬举这伙人,不然就这种女人,都得被拉去浸猪笼。 王雯雯明显感觉到了眼前之人的不屑,她抬头看了看,便道:“这位贵客,如果不想买盐能不能让一让?后面的乡亲们买了盐还得回家去,有些人离着可远呢。” 女子的声音很好听,柔柔的,如春风拂面,可话里却透着一股锋利,总结起来就四个字:不买就滚。 谢普何时受过这等气?自小锦衣玉食,又是最受宠的幺儿,莫说是女人了,便是男人都没几个敢这样跟他说话的。 他快速打量了一下王雯雯,见她皮肤白皙,双眼大而明亮,身材高挑,便在心里想,“生得倒有几分姿色,就是这性子……呵,浸猪笼的性子。” 他撇撇嘴,一脸傲慢地道:“谁说我不买了?我是想看看你们的盐好不好。你们这儿没男人主事吗?派个女人在此抛头露面的,还露着胳膊,伤风败俗,像什么话?” 这话一出口,站在边上的李跃脸就沉了下来,刚要说话,却见那男子望向了自己,“看着也是弱冠之人了,怎得不留发也就算了,连胡须也不留?又不是阉人,哪有不留须的?” 打脸不打脸,这小子分明是搞事的!李跃再木讷,也察觉出对方的恶意了。他沉着脸道:“这位,你是来买盐的,还是来找茬的?” “哎哟。”陶景忽然凑了过来,指着谢普带来的骡,道:“李跃,你看那大青骡子真好看啊!李跃,是骡是马你知道怎么分辨吗?” 相比起李跃的内敛,陶景可就外放多了。一边笑,一边阴阳怪气地道:“这骡啊比马小,是驴跟马生的。你可以叫它骡,也可以叫它驴马杂种。唉,想想这骡也是可怜,不但要被人叫杂种,还是个不能生种的玩意,想想,觉得比阉人还惨呢。” “噗!” 王雯雯忍不住笑出了声,陶景简直是大家的嘴替啊! “你!” 谢普又不傻,自是听出了弦外音。本想发作,可一想,一发作不就代表自己承认自己是骡子了吗?他虎着脸,思虑再三,便道:“你们盐还卖不卖了?” “卖,怎么不卖?” 陶景斜着眼将谢普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你打算买多少啊?” 明明没有任何歧视性的语言,可谢普偏偏从这眼神中感觉到了一股轻视。他头脑一热,便道:“给我先来一千石!” “好勒。”陶景应了一声,“来给这位公子秤一千石盐,12万斤。”说着便是笑着看向谢普,“诚惠720万文,折合白银7200两。” 谢普有些吃惊,“你为何算得这么快?” 古代精于算学的人也不少的,只是在谢普的想法里,眼前这个嘴脸刻薄的男人应该只是这伙人里的小角色。有身份的人哪里会来做这个活?但就这样一个人,居然随手就将这么大一笔数目的账算出来了,而且一个咯噔都没打,这对算学是有多精通? 陶景哼哼,“这算什么?我们这里十岁的孩子就能做到。” !!! 谢普两眼珠子瞪得老大,企图从陶景的脸上寻出一丝吹牛的痕迹。但对方好像真没吹牛,而边上人也没惊讶的样子,好似这本事在他们这里不算什么。 正惊讶着,那边已有人将盐拖出来,开始过秤了。 那秤跟他们的秤也有所不同。方方正正的板子下装了几个轮子,上面还有一个长方形的板子,在板子的另一头又是一个长方形的板子,只是小了许多。 他们放了一个筐子上去,小板子上就发出了光。然后,这些人便在板子上按了起来。随着他们的按动,有“滴滴”的声音从板子里传出来。他探出身子看了看,只见那板子上写着公斤、单价等字。 单价什么的他还能搞懂,可公斤是什么意思? 而更让他纳闷的是,在发着荧光处,他还看见了字。那是一种他不认识的字,或者准确来说,那也不像字,倒像是符文。 呵,弄虚作假,就要吃饭出恭这条便足够证明他们不是神仙了。其他花招搞了有什么用?多此一举。 电子秤过秤很快,招呼了一群人分组帮忙,很快就将谢普所需的盐打包好了。也没用箱子,就是用的乡民自己编的筐子。给乡民一点盐当报酬,他们便很乐意给现代众干活。 7200两银子很多了,谢普也是来者不善。在他的想法里,这盐买了也不亏,回头转个手,大把银子就进账了。想到占了这伙人的便宜,他心里舒服了许多。 让人把银子抬上来后,轻哼了一声,便昂着头,带着无比的傲慢走了。 李跃看着他的背影,轻哼了一声,“应该是条鱼了。” 王雯雯做了个噤声的动作,“小声点,别把鱼吓跑了。”说着便侧头冲李跃笑了笑,“好戏还在后头呢。” 李跃想起市场的计划,会心一笑,压低声音道:“要把他们都打死,玻璃杯也可以不用卖了。” 两人对视一眼,“嘿嘿”地笑了起来。 两日后,瀛莱山库存告急,挂出了暂停特价盐供应的牌子。 客来居内,王骓、周述、白玉坐在雅间内,喝了一会儿茶后,雅间门便被打开了。来者不是别人,正是从瀛莱山倒了上千石盐的谢普。 那日后,他又让家中仆人扮演客商去买了些精盐过来。那盐实在好,比他见过的任何都好。如此,便没有不多买些的道理。 一番客套,各方入座。谢普仆人走到窗边,抽出叉竿,将窗户合上,室内变得昏暗了下来。 谢普端起茶盏,轻轻啜了口茶,放下茶盏便道:“诸位,瀛莱山已挂出了停战牌,你们怎么看啊?” 白玉微微蹙眉,本能地生出一丝反感。谢家是大,但是他和周述都是可以当他爷爷的人了,这般讲话,着实是傲慢无教养。 他不想搭话,而王骓也不想开口,甚至心里有点埋怨谢家搞得这一出。他们跟瀛莱山的误解算是解开了,虽吃了点亏,但是弄到了水晶制品,足够弥补损失了。而且瀛莱山也跟他们买粮,买粗盐,他家盐上面占的利益最少,干嘛要去了为了谢家得罪瀛莱山? 周述见其他两人不说话,稍一思忖,便道:“谢贤侄真是厉害,一千石上好精盐以六十文一斤的价格拿下,如今瀛莱山出的盐已流入市面,被称作雪花盐,市面上一斤已卖650文了。啧,贤侄这本事,令老夫好生佩服啊。” 谢普拈起桌上果盘里的葡萄,“在这世上,想做好事也得那条件才行。”他将葡萄捏在指间,“他们不是想做好人吗?那我让他们知道,在这世上做好人也是要付出代价的!”说罢,指间用力,直接将葡萄捏了个稀烂。 汁水顺着他白皙的长指落下,边上的婢女立刻上前,蹲下身,从胸口掏出一块帕子,将谢普的手擦干净。 王骓端起茶盏,轻轻啜了茶间,便将眼底的不屑掩藏。荒淫愚蠢v至此,谢家果是一代不如一代了。 他不想参与这事,主家已派人来提醒过了。盐权必是要被收回的,反正他们占的利也不多。现在天子赏了匾额,还跟瀛莱山搭上了线,那一成盐利不要也罢 再者,倒了谢家,饱了王家这种事也很有趣,不是吗?想到这里,他放下茶盏笑着道:“谢兄说的是。那伙人就是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即便他们真是神仙,来了凡间,法力全失,要进食出恭,已与凡人无异。既是凡俗,那来了我们这儿也得趴着。”说着便是感叹,“谢兄真是好本事啊。这一回,真是赚大发了。昔日我父亲说我不如谢家子,我多有不服气,如今看来,小弟却是保守胆怯,不如谢兄啊。” 谢普听了,有些得意。好话不是没听过,但是比他身份低的好话哪有王家子说出来的好听? 他摇着折扇,笑着道:“王贤弟过谦了。”顿了顿又道:“如今他们停市了,我看这盐量又可以收一收了。” “谢贤侄说的是。”周述立刻道:“上回那事,害得我们损失这么大,还威胁我们以最低价卖给他们粮食,这伙人,心不是一般黑。这回要不找补回来,老夫跟他们姓!” 白玉本想反驳的,但听到周述这样说,立刻冷静了下来。他仔细想了想,嘴角微微扬起,道:“呵,哪有仙人会行勒索之事的?谢贤侄,你有所不知,其实老夫已查过了,会有那多乡民过来,他们也是出力不少的。不然我等如何甘心将上好的粮食送给他们?” 王骓连连点头,一脸“愤怒”地道:“白伯父所言甚是,这回一定要给他们一个大大的教训,让他们知道知道我们的厉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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