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意思?” “一花一世界。一念一世界。于小飞虫而言,一丝花蕊是世界,一朵花包含无数花蕊,这朵花便是元宙;于我们而言,天州大陆是一朵莲花,那一望无际的荷塘是元宙;于岸边观赏的人而言,有无数荷塘花池可观,承载荷塘花池的土地是元宙。” 云千媱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原世界是一个大世界,好比莲花,而《踏山河》是一个小世界,好比花蕊,都是真实存在的。” “你也可以反过来想,它们都不是真实存在的。你的原世界也是一本书,狂傲真人中一个亿不写了是剧情设定。而包含原世界的世界还是一本书。” 云千媱打了个哆嗦:“你这样说得我有点害怕。” 陆温凉哈哈一笑:“好了好了,不逗你了,还记得来昆仑虚要做什么吗?” 云千媱这才回神,自己是来找让路归朝回来的办法的,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忘了,反而扯远了。 云千媱甩甩脑袋,道:“不管这个世界真的假的,我师弟就是不一样,如果他真的消失了,天州大陆也会随之崩塌,预言尊者把我弄到这里,不就是为了拯救我师弟吗?现在他不见了,昆仑虚也该帮着找一找才对吧。” “小云子,不是帮不帮的问题,其实我们所能做的事情非常有限。当初,第一代预言尊者窥见了天州大陆的危机,于是耗尽灵力,也仅仅只是用时空之门带来一线生机,并将其放在了万年后。这个生机就是你。” “我们生来在这个世界,受着它的规则限制。你当初问我,为什么是你,就是这个原因,必须是你。只有来自异世的你,才能摆脱某种规则限制。” “规则限制?”云千媱疑惑地问,“陆前辈,你指的是无烬深渊?比如它化作诡异的声音,诱惑过我师弟,也诱惑过我,还有靳扶州和小师叔。” 陆温凉摇头:“不仅仅是它。通俗来讲,无烬深渊是邪道的具象化,昆仑虚是天道的具象化。而某种规则限制,就是其中的一个平衡,我们处于这个世界,便是平衡中的一环,无法直接干涉,所以必须借住你这个外来力量,才能扭转结局。” “很幸运,我们最后成功了。无烬深渊试图让天道之子颠覆世界,但你师弟既然作为天道之子,便不会是真正的邪恶。神魔混血是比妖骨更厉害的存在,亦正亦邪,可以是毁天灭地的魔头,也可以是拯救苍生的神祇。正所谓,一念成神一念成魔。而小云子你的到来,也不是偶然,因为你也是天道之女,是预言尊者在天道的指示下从异世拉来的一线生机。” “等等。”云千媱有点迷糊了,“天道?难道说,我刚来这个世界,在我脑子里放弹幕的是天道?我之前还以为是玉酒……还有刚开始的时候,我一违背剧情头痛不已、被雷劈,难道不是天道做的吗?” 陆温凉道:“当然不是。想要抹杀你的是无烬深渊,天道自然是帮你的。无烬深渊的目的是挑起两界纷争,仇恨怨气越多,它的力量越强,如今你们扭转了预言尊者窥见的危机,无烬深渊被封印,事情就结束了。” 云千媱道:“好吧,可是,我师弟到底怎么样才能回到这个世界?或者说,我该去哪里找他?陆前辈,你刚才说,世界有无数个,他会不会和我一样,误入到某个世界了?你能算出来在哪吗,我能过去找他吗?” 云千媱问了一连串的问题,但陆温凉只抛给一句简短的话。 “元宙无限大,心在何处,世界便在何处。” * 从昆仑虚回来,云千媱心境淡然了许多。 淡然到李暮楚时不时忧心地看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最后还是云千媱主动问他:“表哥,你怎么了,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李暮楚咬咬牙,还是说道:“阿媱,我知道你心里很难过,小废物他……他这样,连我心里都不好受,有时候晚上想到他会睡不着觉。你不要把情绪藏在心里,难过可以哭出来,哭一场就好多了。” 云千媱挑挑眉,问:“所以你晚上睡不着,会偷偷哭一场吗?” 李暮楚瞪大眼睛,否认:“我当然不会啊!我一个男子汉大丈夫,晚上躲在被子里哭像什么样子!我没有,我才没有!” 云千媱拍拍他的肩膀,说道:“好,我知道了。不过表哥,你不用担心我,我真的没事。师弟他没有消失,因为这个世界有我在,他一定会回来的。” 李暮楚狐疑地瞅她,更加确定云千媱有点不正常。 “阿媱……” “掌门师姐,山下来人了,一行都是紫袍银饰模样,说是来找您的。”一个师弟前来禀告。 “好,你先去吧,我这就过来。”云千媱收拾一番,来到主殿,发现来的果然是长风、丞山山、水潺潺。 长风一见到她,就扑过来哭诉道:“阿媱师姐,你一定要替我们太蜀境做主啊!” 云千媱问他发生了什么事。 原来,太蜀境地理环境特殊,盛产奇花异草,遭到了周边几个小国的觊觎,它们趁机联合一起攻打太蜀境。 太蜀境国力强盛,远非几个小国能挑衅,还轮不到太蜀王亲自来无尘山求援吧。云千媱有点奇怪。 只见长风垂下头,拉着她的衣袖,耳垂通红道:“阿媱师姐,它们觉得我太蜀境好欺负罢了。如今百废待兴,我实在不想大动干戈地出兵。要是……要是无尘山能与太蜀境联姻,肯定能起到震慑作用,不费一兵一卒也能令其退兵。” 话音落下,水潺潺嗤笑一声。 云千媱愣了愣,问:“联姻,谁和谁?” 长风抬眼看她,眼底闪着灼热的光芒。 云千媱被这目光烫到。 原本一直以来她都是悄悄避开的态度,或许正因如此,他才愈发得寸进尺。 云千媱笑了笑,道:“长风师弟,不可能的。” 长风眼底的光一滞:“为何?阿媱师姐难道要一直等路师兄?” 云千媱点头。 长风脸色苍白,问:“有意思吗?” 云千媱点头。 长风表情复杂,好一会儿,眼底的光彻底熄灭,松开了她的袖口,唇色和脸色一样苍白。 “好吧,我输了。” 水潺潺笑得银蝉耳环一晃一晃:“王上,还请您说话算话,听话以后彻底归我了。” 长风道:“归你。” 转头一脸愧疚道:“阿媱师姐,实在对不起,潺潺非要和我打这个赌。” 云千媱笑道:“原来是打赌啊。没关系的。” 少年恢复笑容,一脸天真无邪地凑过来:“还是阿媱师姐最好了!不过有一天,阿媱要是改变主意了,可以随时来太蜀境找我。对了,我从太蜀境带了许多新奇玩意,阿媱师姐看看喜欢吗?” 长风一脸坦然地拉她去看带来的东西。 只不过在云千媱看不到的地方,他拢在袖中的双手狠狠掐出了血。 临走前,丞山山望了望长风的背影,对云千媱说道:“说是打赌,但王上的心思,云师妹应该也清楚。” 云千媱耸耸肩:“嗯。但这些都不重要。” 丞山山问:“什么重要?等你师弟回来吗?” 云千媱无奈地揉揉鼻梁:“你们为什么一个个的要用这种眼神看我?我现在每天过得很充实很好,心中有期待和希冀,真的挺好的。” 丞山山默了默,没再说什么,行了个仙门礼仪:“后会有期,对你们两个说的。” 云千媱也回了一个仙门礼仪,站在主殿廊下,看着紫色的身影渐行渐远。 云千媱没有说谎。 不管旁人怎么想怎么看,她这些时日是发自内心感到一种充实。 有时候下山安置百姓,帮助他们重建家园。 有时候出趟远门,斩杀邪祟。 有时候在主殿待到天亮,就为了及时地处理完无尘山的杂事。 长老们有意将无尘山交给小辈们,所以大部分时候,都是云千媱、琨玉、二师姐、李暮楚、祝别枝在忙,实在拿不准主意的时候,才会跑到他们闭关的地方打扰。 日子一天天过得极快。 后山神树不知不觉间抽出新芽。 陆温凉云游四方,偶尔会回来看一眼池衡,云千媱他们追着他问池衡什么时候醒来,结果被告知需要很多很多的灵石才有答案。 趁他们愣神的功夫,陆温凉掏出司命笔画了个门遁走了。 云千媱他们只能气得牙痒痒。 在一次暴雨中,不言堂的屋顶漏了个大洞,正在吃饭的弟子被浇成落汤鸡,委委屈屈地跑到主殿告状,说是负责修缮的弟子偷工减料。 云千媱冒雨连夜检查,才发现是一窝开了灵智的蚂蚁在屋顶筑巢。 云千媱抱着蚂蚁窝,给它们找了个合适的家,又拿上工具连夜修缮了漏洞的屋顶。 结果第二天,弟子中传言说是祝别枝修好的屋顶,因为有人看见他半夜三更出现在不言堂,盯着屋顶上看。 云千媱简直气死。 在一次外出打怪的途中,云千媱遇见一个叫做沈流的少年。 他兴高采烈、手舞足蹈地跑到云千媱面前,兴奋到怪异的模样看呆和他一同而来的师弟师妹们。 云千媱花了好多时间回忆,才想起来,原来他是当年云中父亲被狐妖挖心的孩子小流。 记得当年他说要去拜师学艺,因为只有变得强大才可以保护在乎的人,这是她当时为了鼓励他活下去说的。 小流后来真的拜入一个小门派,拜师后赐了姓,叫沈流,已经是一个可以独立带师弟师妹的稳重大师兄了。 所以他此刻见到云千媱开心到不行的模样,让师弟师妹们觉得大师兄一定是中了邪,把他团团围住,贴满黄色符纸。 云千媱哭笑不得。 每一天的时间,云千媱都加倍珍惜,没有浪费。 她跟着三长老学习炼药,炼出的药可以卖很多灵石了。 她钻研了池衡送给的剑谱,研究透彻,并且能举一反三创造新招式了。 她一有空就跑到白玉京的长街,学习各种糕点做法,就连玉酒都夸她做的好吃,但还是怀疑她学做糕点只是为了省灵石,不是真心做给它吃的。 于是云千媱把它揍了一顿,并克扣了两个月的灵石。 一年有四季,四季有周始。 山花凋零,又烂漫。 冰雪覆盖,又融化。 这天,云千媱正在后山神树旁练习新的御剑口诀。 当她控制却影缓缓升到半空时,忽然有一种电流般的感觉击中心脏。 无比熟悉、无比想念。 周围空气似乎都因此停止流动,她也一瞬间忘记了口诀。 却影失控,云千媱的双脚踩空。 然而,她并没有狼狈地摔在地上。因为一双温和有力的手接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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