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哎呦呦, 我头好疼啊。诶,这是哪里?谢兄?怎么回事啊?我们怎么在这里?” “闭嘴。” 来人一黑一绿。黑衣少年背着绿衣少年, 一步一步走得沉稳。正是钟不意和谢知非。 钟不意一醒来, 问题很多, 叽叽喳喳问个不停。谢知非一脸冷酷道:“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扔下去!” “谢兄,你不能抛下我!”钟不意慌张闭嘴,双手搂紧了谢知非脖子,生怕他真的会把自己一个人丢在这鬼地方。 云千媱拍拍路归朝肩膀:“师弟,我没事了,你把我放下来吧,我们过去。” 路归朝犹豫片刻,蹲下身,将她轻轻放在地上。 云千媱双脚一落地,走出假山外,和两人撞了个正着。 “云师妹!”钟不意欣喜地挥挥黑骨扇。而谢知非看见他们,愣了一愣,随即松开双手,钟不意一屁股栽倒地上。 “哎呦!”钟不意四脚朝天,目露不解,“谢兄?” 谢知非面无表情道:“我说过,再多说一个字,我就把你扔下去。” 钟不意:“……”意意委屈,意意想哭。 云千媱上前扶起他,钟不意委屈巴巴地盯了一眼谢知非,收起眼底失落,站起后问:“云师妹,刚才到底发生了什么,我明明在湖边埋下法宝,怎么还有白雾侵袭呢?” 云千媱目光扫过几人,说:“我们之前的思路错了,这白雾并非沧浪湖中来,而是出自花轿。它速度极快,连我们都措手不及,更何况不会仙术的普通人。他们眼力劲儿不好,所以才误以为是湖面飘过来的雾气。” 将和秀秀的一番对话告诉众人。 “梦中女人给了她一颗珍珠?是那女妖怪吗?”钟不意迷惑,“可这位秀秀姑娘听从妖言,又是为了什么?” “逃婚。”云千媱语气带着七分肯定,“她不喜欢陈公子,有一个青梅竹马的心上人,被家里拆散。如果陈公子消失,她不就可以和心上人在一起了?” “啊这。”连钟不意都有些无语了。 可云千媱见识过云千善的恋爱脑,觉得这个答案还挺靠谱。谢知非冷冷瞥她一眼,说道:“就算她是如此。可之前十几桩新郎失踪案怎么解释,总不可能每个新娘都和她一样,这么巧都被逼婚。” 云千媱双手叉腰,歪头道:“每个人的欲|望不同,而且可能是一些说不出口、在旁人看来不可思议的,而妖物却许诺实现,经年痴心妄想的东西,你会轻易放弃?” 谢知非沉眉思索,没再说话。 路归朝望向她,黑眸压着几分晦暗不明的光。 几人继续往前走。 可越深入,假山数量越多,密密麻麻看不到头,且弯曲环绕,像迷宫一般将人困在其中。 当一行人又一次回到原地时,钟不意一屁股瘫在地上:“不行了!我真的不行了!实在走不动了!” 谢知非抱剑皱眉,忍了一会儿,没忍住,一脚踢在他屁股:“起来。” 钟不意眼睛亮了亮:“你要背我吗?” 谢知非冷笑:“做梦。再不起来,我掐着你脖子拖走。”钟不意手忙脚乱爬起来。 云千媱看他们觉得好笑。 路归朝原是一脸冷漠地看这场胡闹,此时一转头见她在笑,犹豫一瞬,忽然殷切问:“师姐累不累,要不要我背你?” 云千媱还没说话,钟不意立刻扑过来:“路师弟,我累我累,你能背我吗?” “不能。”路归朝冷漠拒绝,嫌弃地用剑拨开他。 这时,云千媱发髻簪的小粉花亮了亮。它飞出发间,化作一只头顶盖绿叶,心口睡粉花的精灵,扇着两只透明翅膀扑腾扑腾落到云千媱肩上。 “啊——睡得我骨头都麻了。”金盏玉酒伸了个懒腰,一瞅发现这么多人在,于是收敛了下,作出一副乖巧可爱的模样,“你们干嘛都看着我呀?即便人家是无尘山第一漂亮第一聪明的灵宠,但也会害羞的嘛。” 云千媱拍了拍胳膊上的鸡皮疙瘩,一把抓过它,道:“别装了,都是老熟人。你醒的正是时候。” 听说了迷宫假山,金盏玉酒道:“我也不知如何走出去,但我嗅到了神器的气息,沿着这股气息一直走,应该能到新的地方。” 云千媱大吃一惊:“神器?!” 其余三人也目光如炬望过来。 “是啊。”金盏玉酒淡定点头,“方才在岸上,本灵宠刚一觉醒来,就被那股白雾迷晕,可昏过去前,分明嗅到神器的气息,那颗珍珠应该就是利用神器的力量所制。这个湖底,神器气息更浓,一定就在这里!” “原来你还有这个本事啊!”云千媱惊喜道,“快给我们指路。” 金盏玉酒翻了个白眼:“早就告诉你别小看本神……本灵宠,你不知道的本事还多着呢,哼,要不是珍珠出自神器之力,我又岂会轻易中招?” 云千媱亲昵地蹭了蹭它:“好,就知道我家玉酒最厉害了!” “哼,你哄小孩呢,本灵宠可没这么容易被讨好。”金盏玉酒弯起唇,“不过我就喜欢你这副实话实说的样子。” 四人一兽边说话边赶路,沿着金盏玉酒所指方向,穿过假山林,到了一座透明的水晶宫殿前。巍峨华丽,水汽缥缈。 几人在周围检查一番,没发现什么禁制,于是抬步走入。 金盏玉酒动动鼻子:“神器就在这殿中,你们赶紧找一找。不行了,我好困,撑不住要睡了。”说完,阖上眼皮,收拢翅膀,化作一朵粉花。 云千媱已经习惯,重新将它簪到发髻。 他们踏入的这座水晶宫殿构造简单,只有一个主殿。几人毫不费力就进入其中。殿内空间很大,摆着百来只巨大蚌壳。 悄无人声,轻纱幔帐,随风舞动,像一只只苍白的手探入缩回。 每只蚌壳足有一人之大,且排列有序,其上标注着时间。一眼望去,宛如沉默的……棺材。
第67章 神器驻颜(七) 娇嫩欲滴 云千媱刚想打开一个看看, 右腕被人握住。 她疑惑转头,路归朝提醒道:“师姐,小心有诈。还是我来吧。” 云千媱不和他抢, 让到一边。 路归朝站到蚌壳前, 手刚放上去,只听旁边一个声音道:“呀, 是新郎官!” 扭头一看, 钟不意已经打开一个蚌壳,里面躺着的正是一个穿着喜服、昏迷不醒的年轻男子。 在角落查看的谢知非闻声走过来,皱了皱眉:“你怎能如此冒失?万一其中设有机关,凭你的本事如何应对?” 钟不意一点也不在乎他话中鄙视自己的修为, 反而瞳仁闪亮:“谢兄, 你这是在关心我?” 谢知非看他的目光宛如看一个智障,什么也没说, 转身走了。钟不意急急忙忙追过去:“谢兄, 是还是不是?你还没回答我呢。” “……” 云千媱和路归朝一起陆续开了十几个蚌壳, 里面藏的皆是新郎官。谢知非在另一边也开了多个,情况相同。 路归朝探了探他们的鼻息,摇头道:“已经死了。” 云千媱静静盯着, 突然发现一个奇怪的地方。 她上前一步, 撩起一个新郎官的袖子, 只见两条手臂坚硬如石,颜色变化, 莹润光泽,不像人的皮肤, 倒像是…… “珍珠。”云千媱恍然大悟, “蚌本就能将沙子变作珍珠, 把人放里面,或许也有同样的功效。这些新郎官,应该就是百年前被献祭的美少年。” 另一边,谢知非也发现此点。钟不意感到毛骨悚然,害怕地抓住他腰带。 谢知非黑脸:“再不松手,我给你也扔进去。” 于是钟不意只好跑回来,委委屈屈地和云千媱哭诉。可还没等抹眼泪,一抬头,对上路归朝的目光。 他好像用眼神在说,再不松手,我给你也扔进去。 钟不意打了个寒颤,只好缩了缩肩膀,心疼地抱住了弱小的自己。 云千媱穿梭一圈,摸了摸下巴,道:“这每只蚌壳都标注了放入的时间,尽是百年前的。怎么不见陈公子他们?难道被藏到了别的地方?” “在这里。”谢知非摸到殿中一个开关,摁下后,一堵墙缓缓打开,露出里面的空间。 走进去一瞧,竟是一间布置华丽的卧房。雕花大木床,贝壳串成的幔帐,一人高的铜镜,周围散着数不清的华丽衣裙。 而角落,站着一排盖着红盖头的新郎。 “咱们这是闯入妖怪老巢啦?”钟不意好奇地左看右看,“别说,这妖怪还挺会享受。” 云千媱十分认同。 她在无尘山这么多年,本着“抠抠搜搜”的门派美德,穿来穿去就那么几件白袍,而这妖怪有这么多漂亮裙子,房间里还藏了年轻好看的帅哥,显然比她生活质量高多了。 她的心好痛。 正当杂七杂八地想着,路归朝和谢知非一人一边挨个掀开新郎官的盖头,陈公子果然在其中。 云千媱目光扫过这十几个新郎官,突然“咦”了一声。 路归朝回头:“怎么了,师姐?” 云千媱又仔细看了看,道:“没什么。就是刚才一瞬间,感觉这十几个人站在一起看挺面熟的,好像在哪里见过。可分开看,又是不认识的。” “正常正常。” 钟不意摇着黑骨扇,走到她身边,说:“俗话说,好看的人都是相似的,而丑的人各有各的丑。比如我第一次见到谢兄,就觉十分眼熟,心生亲近之感,后来啊,我才发现,原是我日日照镜,看惯了自己的美貌,而谢兄也生得风流倜傥,五官之中必有相似之处。谢兄,你说我讲得对不对?” 谢知非耷拉下眼皮,冷冷地转身走了,一秒也不想和他多呆。 被他这么一打岔,紧张气氛顿时消散。云千媱笑道:“好了好了,玉酒说过,神器就在这里,趁妖怪不在,我们赶紧找找吧。” 于是几人分头寻找起神器。 云千媱翻箱倒柜一阵,忽然瞥到梳妆台上搁着一只手掌大的粉色蚌壳,福至心灵,走了过去。 正要拿起打开,突然,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几人翻找东西的动作一顿。钟不意紧张兮兮:“妖怪回来了?” 谢知非摸上腰间清霜剑,冷声道:“你们先把新郎带走,我来对付她。” 钟不意张开双臂挡在他面前:“不行不行!谢兄,我怎么可能丢下你!” 谢知非毫不留情地一脚踹开他,冷声道:“滚开,别拖我后腿。” 钟不意捂着一颗破碎的少男心,揉着屁股、耷拉脑袋走到云千媱身边,准备帮忙,却见她蹙着眉头,不由问:“怎么了,云师妹?” 云千媱指指一排新郎,叹气道:“他们身上被下了禁制,移动不了。那妖物实力如何不知,我们还是先不要轻举妄动,万一一举拿不下,她被逼急了拉着这些人同归于尽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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