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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婆子！娘！” 王大柱和儿子媳妇齐齐制止马氏，但话已出口，所有人都听到了。 村民都可怜坐在地上哭的清禾，怎么就遇上这么一家人。 “过分了，马婆子，你们看看自家的新房，掏女儿的钱养儿子儿媳，方圆百里都没有再听过第二家。” “这女儿你们从小就没养过，几岁就卖了，人家自己回来养你们，你们还卖第二次，邻居几十年，这回也是看透了你们，我都不好意思当你们邻居，丢脸。” “让村长来解决这事儿，把这闺女分出去算了，省的被这王家人坑害。” “胡说八道，这王家小女儿还没嫁人，这也不是寡妇，怎么单独分出去。” “你们别乱出主意，村长来了，让村长来说。” 清禾听到村民说的分家，心里也有异动，若是可以，肯定分家单过最保险。 村长是个年轻的男人，三十岁上下，别看年轻，在村里也是有威严，只因这个村长是个读书人，还考上了童生，在这个以读书为尊的时代，只要是个读书人，在普通人眼里都是能人。 赵村长听完村民的发言眉头紧皱，这王家人也太不像样，上一次将人打的快死了，这一次还想将人卖了。 “王家人，你们怎么说。” 王大柱心头一紧，明白村长是不乐意了，以前好歹还喊他一声王叔。 “村长，这都是这丫头乱说的的，我们没想卖了她。” 赵村长可不信：“乱说？你家丫头在我来后就没有开口。” “村长啊，真是她乱说的，我们家出了个孽障，这死丫头刚刚在家里想砍死我们一家，我们哪里敢卖了她。” 怕人不相信，马氏还想让村长去搜清禾身上的刀：“村长，这丫头身上藏着菜刀，你去搜一下就会发现。” 赵村长：“谭家嫂子，麻烦你去看看。” 谭嫂子可怜的扶起清禾，看她眼睛哭的红肿，心里越发怜惜她，上一次要不是她家老谭，这孩子恐怕就没了，这王家人真是不做人，她可不相信这么软的孩子会拿刀砍人，真能这么厉害，上一次也不至于被自家人打得半死。 谭嫂子挨着搜查清禾的身上，没有发现菜刀，对着村长摇头。 心里越发看不起王家人。 马氏不相信：“你是不是包庇她，她身上明明有刀。” “马氏！红口白牙诬陷他人，我即便不能送你去见官，也能按照村规处置你。” 西风村不比那些大姓的村子，他们是个杂姓村，为了好管理大家，制定了村规，像马氏这种污蔑他人且屡教不改的，按照村规，是可以罚款或者打板子。 马氏一个都不想承受，最终闭上了嘴。 一方消停了，赵村长又问到了清禾，清禾小赵村长十几岁，要是赵村长再大点，清禾这年纪当他女儿都可以，他可怜清禾，因此说话都比对着马氏轻柔。 “王小丫，你来说一下，为何说他们要卖了你。” 按理说，这个家人的私事，村长是不管的，只是王家人这一家却是有所不同，这王小丫回来时拿的路引，是汴京官府盖得章，能卖一个好，总比什么都不管的强。 “我今日醒来，就听见我二哥来开门，我以为他们是要放我出去了，我就高兴的等着我二哥开门，结果他看到我后大喊了一声鬼就吓晕了，旁边还站着一个男的。” 一村民举手发言：“对对对，那男的我们看见过，就是镇上的周财主，我还纳闷呢，怎么来王家了，这王家二小子晕了后，还是小丫出来找我们的，她还以为她二哥死了呢，我们掐了他人中，确认他只是晕了。” 有人证实这段话，那就证明清禾没有说谎，赵村长点头，示意清禾继续。 “我力气小，艰难的将我二哥拖回家里，实在是抱不动二哥，只能将他放在堂屋，我想着二哥都晕了，应该是身体不好，我就想给二哥熬个鸡汤，谁知........谁知熬完了以后，家里人也都回来了，看到我熬得鸡汤后骂我，我爹还说要绑了我，还要将我卖了。” 清禾又落起泪来，梨花带雨好不可怜：“村长，我自问对得起爹娘家人，五岁起被卖，也算还了爹娘的生养之恩，而如今找回家，只是想身边还有家人，我从汴京回来后，家里的吃穿用度全是我在花费，房子更是我掏钱，为何，为何在我钱花光以后，我在爹娘要钱以后拿不出钱以后，爹娘和哥嫂还要卖掉我。” “呜呜呜呜...........” 欺人太甚，真是欺人太甚！ 赵村长听的怒火中烧，身为一名读书人，他没学过骂人的话，但不妨碍他自学成才。 “我们西风村，向来民风淳朴，各家向善，没见大家红过脸，你们王家人，向来小气爱计较，我们其他人都忍了下来，没想到，你们小女儿回来后，倒是引出了你们的真面目，一家人恶毒丑陋的嘴脸，真是不配为我们西风村的人！” “简直人面兽心，一家的无耻之徒！” 这话直戳王家人的心肺，王大柱青着脸，否认：“村长，你不要听信这丫头的胡言乱语，我只是想着这丫头年纪越来越大，我身为她的亲爹，想给她找一门好亲事罢了，您也知道，今年可是荒年，这丫头要是跟着我们也不好过，我就想给她找一户富裕点的人家，不至于挨饿。” 赵村长根本不信：“刚刚大家可是听到的，马氏直言要卖了王小丫。” “我家老婆子只是气着了，刚刚这丫头拿着刀要砍我们，这才气的我家老婆子胡乱说话。”
第五章 分家 “村长，我们一家不至于在这点上说谎，您可以去我们厨房看一看，我家就一把菜刀，再在院子里找一找，肯定能找到。” 不到黄河不死心，王家人总认为有证据锤死清禾，赵村长为了不被人说偏袒和冤枉，王大柱提的要求也让几人去院子里找找，然而去厨房看刀的人回来后，说菜刀就在厨房时，王大柱瞪大了眼睛，怎么也不敢相信。 他张口还想说，赵村长却不想再听了，直言当着他的面就一而再再而三的狡辩，颐指气使，还各种言语辱骂人，这要是没人在，小姑娘都被欺负死了。 清禾心里哀叹，早就死了。 马氏眼看着这小女儿就要逃离自己的手掌心，心里怎么也不乐意：“村长啊，这怎么也是我家的女儿，是我家的家事，你一个外人插手做什么，就算小丫没有砍我们，她的婚事还是要靠我们爹娘做主的，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天经地义。” 赵村长也是头一回遇到这么不客气对他说话的妇人，你当他想管，只是这事情闹得全村皆知，若是村民之后有样学样，他们村名声不得全没了。 眼看赵村长脸上不对劲了，王大柱往马氏脸上一巴掌，对赵村长道歉：“村长您别跟妇人一般见识，她啥都不懂。” 马氏得了王大柱的一巴掌，消停了，退在一旁不讲话。 王大柱：“我家没想卖女儿，村长您也知道今年这老天爷不给活路，咱家都快吃不下去饭了，我这女儿我自己都没养几年，大了还能回来尽孝，我也是意外之喜，不想让她跟我们一家受罪，就想给她找个夫婿，这样她也能享享福。” 王大柱一脸诚恳，赵村长也不好拒绝，既然不是卖女儿，那他也没必要和王家死磕。 清禾一直在旁边观察，王大柱这话一说完，她就明白，周围的人肯定会松动，这时候成亲，别说女子了，连男子成婚，都是听从父母之命，有些疼爱子女的，在选人之前还能给你看两眼，没啥感情的，直接就把婚事给你定好了。 因此爹娘给自家孩子定亲，找夫婿，那是再正常不过了，没有外人能因此开口。 清禾肯定也阻止不了，但她可以扯大旗啊。 “爹，女儿的婚事，您可能做不了主了。” 王大柱看周围的人都没有再开口，就明白这事情也到此为止了，卖女儿不好听，嫁女儿总行了吧，到时候嫁妆聘礼怎么来，要多少，不都看他了吗。 就是这小女儿一开口，就让他的期望又破灭了。 王大柱沉下脸：“我不能做主，那谁能做主，小丫，难道你自己相看了一个，和别人定了终身？” 开口就不顾女儿的颜面，张口就是污蔑，这时代对私相授受可是严惩，浸猪笼的待遇！ 清禾眼里的冷厉越来越浓，她遮掩下情绪，拉出大旗：“大家都知道，我之前是在汴京大户人家做事，主家人心善，知道我一直念着自家的亲人，再我做满十年后放我回了乡，只是卖身契，主家并未还我，所以爹娘是没办法做主我的婚事的。” “为何不还你？” 这下子不光王大柱懵，连村民和村长都不明白。 能给个下人赏赐近百两的银子，怎么连区区卖身契都不还，这也说不过去啊，人都走了，留着卖身契作甚? 清禾只能继续扯，反正人都不在这里，随便她说，这些人难道还跑到汴京去找证据不成：“我伺候的当家主母，因为我办事妥帖，主家在我走时一直舍不得我离开，只给我赐下赏银，希望我有一天能回去，并且.......” 清禾故作羞涩的一笑：“并且我家主母还承诺给我配一名夫君，主母说，最低也要给我配个管事，这样我也能一直待在她身边，给她做事。” 我看你们怎么办，清禾说完，小脸埋下，大家都以为她是不好意思，村民都羡慕坏了，那可是汴京的管事！他们够都够不着的好女婿。 王大柱也万万没想到，这死丫头的卖身契居然还在汴京，这样一来，他的法子没有任何用处，还要花钱养着她，叫他怎么甘心！ 清禾也明白自己不可能和王家人住到一起，这家人因为想卖她打她，名声已经坏了，住在一起，肯定天天想对她打击报复，她可不想天天吵架，影响心情，既然村长还有好些村民在这里，那她就要和这一家子吸血虫分开，好过自己的日子。 她突然跪下：“爹，娘，我知道，我现在没钱孝顺你们了，但没有关系，我可以做饭，做家务，以后，侄子们都由我照料，怀孕的嫂子都交给我，我保证，一定将他们养的白白胖胖。” 一直默不作声的马氏嘟囔：“这本来就该你做，你一个吃白饭的，不做事也不挣钱，谁家也养不起。” 吃白饭！ 这马氏也真敢说，村民都没眼看这个女的。“马氏，你也真好意思说这句话，这房子是谁修的？”和马氏不对付的村妇开口，将马氏这句话堵了，但马氏脸皮也厚，管你怎么说，她就当没听见。 这死丫头没钱了也好，免得她还要天天哄着她。 她白了一眼刚刚堵她话的人：“我家的闲事儿你倒是管的宽，我家小丫自己都说了，要孝顺我。” 王家人只有马氏一个脑子发昏的人，其他人根本不敢再让清禾好好待在家里，要是清禾没使刀，他们还有想头，但之前清禾砍人的场景历历在目，他们还没那么大的心，再让她回来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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