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宝宝?”回家的路上,兰庭厌忽然道,“你们这里,男朋友原来是这样叫女朋友的。” 都摇芝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弄得耳廓微红,说道:“其实也不都是这样的……” 即便如此,回家后,在床上,兰庭厌还是叫了一遍又一遍。 2 都摇芝自己买了房子,但还是会时不时回家蹭爸爸妈妈的饭,吃完了懒得动,就会住下。 在大学寝室夜聊时,都摇芝也畅想过,若有朝一日一夜暴富,钱要怎么花。 第一反应就是旅游,旅游无非看风景和购物,风景在另一个世界已经看够了,所以,都摇芝打算享受一下“购物自由”的快乐。 这天约了兰庭厌去逛商场。 出门前,都摇芝在化妆,正画眼线的时候,兰庭厌的身影悄无声息又突然地出现她背后:“芝芝。” 都摇芝手一颤,眼线飞了。 偏偏这时门外传来妈妈的脚步声:“芝芝,早饭怎么还没吃掉啊?” “等一下就吃!”都摇芝回了一句,起身推了推兰庭厌,压低声音说,“都叫你在楼下等我了。” 兰庭厌低垂眼睫:“芝芝不回我消息,我担心出事。” “不会的不会的,”都摇芝说,“我们安全得很。” 自从教会兰庭厌使用现代化电子设备,他就摇身一变,成了粘人精。天天给她发信息,芝芝芝芝个不停,她还得及时回复,不然他就要瞬移到她身边,确认她没事。 偶尔都摇芝会觉得:天哪!真是一点个人隐私空间都没有了! 但大部分时候她觉得自己其实已经习惯了,在魔界的时候兰庭厌不也是天天粘着她么。 就是这种情况真的遭不住。 妈妈在外面喊她吃早饭,而兰庭厌就在她房间里,伸出手指抹掉她画歪的眼线,低头吻她。 都摇芝呼吸急促,感知到他的触手缠了上来——真是坏习惯,但兰庭厌好像很喜欢,吻她的时候,触手会紧紧地缠住她。她担心自己久久不去吃早饭妈妈会推门而入喊她,于是又紧张于现实问题,又沉溺于兰庭厌炽热的拥抱和吻。 过了好一会儿,兰庭厌才松开她,低低道:“那我去楼下等芝芝。” 他的身影消失,都摇芝呼出一口气,心跳砰砰砰跳得很快。 “都摇芝!早饭你吃不吃啦?!”妈妈真的推门而入了。 都摇芝浑身汗毛都竖起来了,连忙拿粉扑在脸上拍拍遮掩自己情动通红的脸:“马上来,真的,我画完眼线就去!” 妈妈又说了她两句,关了门。 都摇芝放下粉扑,看着镜子里自己的样子。 揉揉脸。 ……明明是正经谈恋爱,怎么搞得像偷情啊。 * 都摇芝带兰庭厌去了本地的高端商场。 兰庭厌身段极好,肩宽腰窄腿长脸小,长得又好,穿什么都好看,不同类型的衣服就是不同类型的好看,都摇芝享受到了真人版换装游戏的快感。 “这套要了,”兰庭厌换着衣服从试衣间出来,都摇芝便财大气粗地道,“这套也要了,那套也包起来。” 导购面带微笑,服务越发周到,并推销各种新款。 “试,都试试。”都摇芝眼睛发亮地说。 试新款的时候,兰庭厌忽然在试衣间叫道:“芝芝,你进来一下。” 都摇芝担心出了什么问题,连忙过去。 试衣间里,兰庭厌下半身穿着挺括的白色西装裤,上半身是颇具设计感的丝绸白衬衫,只扣了两颗扣子,露出大片的胸膛。 伸出手臂把试衣间的门合上,兰庭厌低头,注视着都摇芝。 即便已经认识这么久,看了那张脸这么久,都摇芝还是会被他的俊美击中,恍惚一瞬。 两人靠得很近,太近了,又在这么狭窄的空间里,呼吸和对视都暧昧了起来。 都摇芝广泛的阅读让她脑内小剧场活动起来,下意识吞咽了一下口水。 “芝芝。”兰庭厌嗓音哑了。 都摇芝突然意识到了……兰庭厌能感觉到!!!他能感知到她某方面的……想法。 她闭了闭眼,让自己别再想,赶紧转移注意力。抬头看向兰庭厌,都摇芝问:“你叫我进来干嘛?” 兰庭厌低声说:“我想说,别花那么多钱买衣服。” “怎么了,”都摇芝抿了抿唇,伸手摸了摸他身上的丝绸衬衫,手感棒极了,“可是你穿了好看啊。” 兰庭厌顿了顿,直起身,把那件衬衫脱掉。 都摇芝盯着他,又不受控制地想起些什么:“我觉得……我们这样是很不讲公共环境道德的……” 把那件衬衫搭在旁边衣架上,兰庭厌一个呼吸的工夫,上身又有了一件穿戴完好的丝绸衬衫,跟挂起来的那件一模一样。 都摇芝:“?” 兰庭厌:“我会幻化。” 都摇芝抬手摸了摸,触感也是一样。 她震惊之余又忍不住道:“那你在魔界的时候怎么不这样……” 只万年如一日的玄黑色长袍。 “早知芝芝喜欢,”兰庭厌低声说,“我那时便会多换几套衣裳给芝芝看了。” 都摇芝说:“好吧,现在换也不迟……” 兰庭厌唇角微弯,低头亲了亲她:“好。” …… 兰庭厌会变幻衣服的能力,没有打击都摇芝的逛街热情,一来这世界上除了衣服还有很多其他可以买的东西,二来他就算会变,也得有参照物,逛街从买变成了看,对都摇芝来说也是一种乐趣。 一天下来,收获颇丰。 回到家清点战利品时,都摇芝想到,兰庭厌除了能变衣服,头发颜色、眼睛颜色乃至长相外貌应该都是可以自己幻化调整的,当初去仙界他就变过。 “兰庭厌,”想到这一点,都摇芝凑过去,翻出一张图片,问道,“你能变成这个样子吗?真人版。” 图片上是都摇芝少女时期最喜欢的小说角色,最符合她心目中模样的一张同人图。后来这部小说不管是出动漫、电视剧还是电影,出来的都不是她想要的样子。 其实都摇芝没想什么,就想见一眼“真人版”…… “芝芝,”兰庭厌却组攥住了她的手腕,喟叹道,“我不能。” 都摇芝说:“好吧……” 兰庭厌深黑的瞳凝望着她:“芝芝,不能想别的男人。” “我没有……” 未出口的话都被吻吞没了。 触手也显得有点儿激动,想要占领她,想要在这个家到处都留下它的痕迹,湿漉漉的,黏腻的,还有那种怪异又好闻的香味,要一直沁入她的身体。 都摇芝整个人浮在浪潮之尖,只能一遍遍叫兰庭厌的名字,哄着他。 兰庭厌不听。 吻着她的脸,舔去她的泪,低低地说:“芝芝的眼泪,也好甜。” 3 情到深处,都摇芝反复跟兰庭厌保证:好啦好啦,我不会再想别的男人了,纸片人也不想,行了吧! 过不了几天,她又开始堂而皇之地教兰庭厌抢票。 “记住了,晚上八点抢演唱会门票,晚上八点二十抢音乐节门票。”一套流程演示完,都摇芝说。 看着演唱会海报上硕大的男人身影——而且是一群男人,兰庭厌沉默了。 都摇芝安慰:“我小时候追的唱跳爱豆团,人家平均年龄都快四十了,对你没有威胁,放心放心。” 相比较来说,音乐节上的年轻男人多一些,不过都摇芝坚称她主要是为了看两个以女性为主的乐队。 最后两人一起守着手机抢票。 都摇芝已经提前设置好了,每个人抢两张,这样如果都抢到了可以退,只有一个人抢到了也可以。 最终果然如她所料,自己的渣手速没抢到票,反倒是兰庭厌,演唱会和音乐节都抢到了。 高兴得都摇芝抱着他亲了好几口。 兰庭厌便也搂住了她的腰,露出些许笑意来。 …… 去了演唱会和音乐节。 夜晚的灯光闪烁着五颜六色,音响传送出强大的音浪,都摇芝沉浸在演唱会的氛围里,跟着唱唱蹦蹦,尖叫大喊。 音乐节也是。 这两场是在不同城市,但是前后两天的事。昨天蹦完今天蹦,音乐节结束后,都摇芝累得走不动路,嗓子也哑了,趴在兰庭厌背上,让他背着自己回酒店。 走到半途,夜色沉沉寂寂,都摇芝突然良心难安,问兰庭厌:“你觉得今晚的音乐节好看吗?” 兰庭厌没吭声。 都摇芝贴着兰庭厌的后颈,小声说:“其实演唱会和音乐节,也就那么回事。” 兰庭厌还是没说话。 都摇芝说:“你是不是生气啦……” “没有。” 都摇芝抿了抿唇:“不要生气啦,你喜欢什么我也会陪你去做的嘛!” 她在兰庭厌背上动了动,贴紧了他:“你喜欢什么呢兰庭厌,告诉我,我陪你去做啊!” 兰庭厌说:“喜欢芝芝。” 都摇芝笑起来:“我也喜欢兰庭厌,最喜欢兰庭厌!” 夜风温柔,他们密不可分。 4 某个夏末,两人去山上露营。 都摇芝觉得,偶尔重回一下大自然,能够让身心得到极大的放松。 这里有一片专门做露营的地方,靠近山林,都摇芝找了个偏僻角落,搭起他们的帐篷。帐篷上能开小天窗,躺下来时能看到满夜繁星。 都摇芝勾着兰庭厌的手指,问及他当年找她的事。 “宇宙是什么样的?” 当都摇芝问出这个问题的时候,兰庭厌明显愣住了。就算是土生土长的人类,都未必能说清楚的东西,他这个后天学习人类语言的异族,更加不知从何说起。 他只能拿出那枚已经组合完好的圆球:“这里面保存着坐标。” 都摇芝:“什么坐标?” 兰庭厌:“我去过的地方都有。没有坐标,很容易迷路。” 都摇芝恍然大悟。 “那有了这个坐标球,就能随时进行‘宇宙旅行’了么?”她兴致勃勃地问。 兰庭厌摇了摇头:“正常情况下,要很长很长时间,才能续满能量。” 都摇芝失落了一下,又想,也正常。要是能随时随地在各个星球或者说小世界乱窜,那系统说的什么世界平衡就太脆弱了。 然而峰回路转。 兰庭厌说:“现在能量是满的,够一次来回,芝芝有想去的地方么?” 都摇芝脑子里冒出两个选项。 一个是魔界,另一个是……兰庭厌的家乡。 前者…… 其实兰庭厌刚来的那段时间她就问过了,和原著写得差不多,魔界基本被清剿干净,但邪魔外道是不可能彻底消失的,终有一日它们会卷土重来,形成新的力量。都摇芝最关心的是玉折宫,那座漂亮的宫殿终究还是在大战中毁了,兰庭厌也没在乎,他带着魔物去海里捞坐标球的碎片,然后就离开了那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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