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财:…… 得,老太爷您还是歇着吧,您是真不管用。
第6章 凤阳门大街 国子监所在的凤阳门大街这会儿人头攒动,热闹无比。有互揪在一起,挥舞拳头的年轻学子们,有在一旁拍手叫好的围观群众,还有帮着双方叫骂的好事者。当然了,主子都动手干架了,伺候主子上学的小厮,家丁们就也不能闲着,所以那头小主子们战况激烈,这头下人们也是各为其主,打成一团。 “拉开,快与我将人拉开!”掌管国子监的大祭酒苏和大人,今年都七十岁了,被下人扶着赶到后,就差点被看到的场面气晕过去。老大人是连声呼喝,声音都发着颤,只恨自己没年轻个四五十岁,亲自上前去教训他这帮有辱斯文的孽徒们。 不是没人上前拉架,只是这会儿干仗双方都打红了眼,双方的下人们都抄上家伙什了,这叫什么?这叫聚众持械了啊,在皇城里这么干,十人以上持械斗殴,就能被安一个惊驾的罪名了,这是上去几个人拉架就能完的事?这是九门提督府,京营要出兵来“拉架”的事了! “住手,住手!都给老夫住手!”苏老大人喊。 旁边有围观群众很同情苏老大人,跟身边人小声议论:“老大人喉咙都要叫破了,也没见有人理他。” 听到这议论声,苏老大人顿觉自己呼吸艰难起来。 “不好,老爷喘疾犯了,”伺候着苏老大人的下人,发觉自家老大人呼吸声不对,抬头一看,见自家老大人脸色都憋得隐见青紫之色了,这下人慌忙就喊了起来:“快去请大夫,大夫!” 于是乎,国子监教职人员这一头,又是一阵乱。 徐老太太带着自己的两个孙女儿,就是在这个时候杀到的,“小犊子们,”老太太嘴里骂着,就从车上蹦了下去。 江月娥跟着要下车,却被江明月一把拉住了。 “咋了?”江月娥焦急之下,故土的口音都露了出来。 “姐你别下去,省得宁国公府找你麻烦,”江明月把自家姐姐按在马车里了,自己推了车厢门,往车下就是一跳。 宁国公府,这四个字就跟紧箍咒似的,被江明月一提就套江月娥的脑袋上了,车外听着人声鼎沸的,人一定少不了,宁国公府要是知道她来这里,还跟着祖母打架,抛头露面到这个地步,宁国公府的老太君,还有她婆母一定不会放过她啊。 “你,”江月娥在车里麻爪,想大声叮嘱江明月两声,可她这妹子在她眨眼的工夫里,就已经不见了。 江明月下了车后就没能看见自家老太太,不过江二小姐也不找,直接就往人群里喊打喊杀声最高的地方去。 车旁还站着两个家丁,见自家二小姐也往人群里去了,这二位互看一眼,其中一个一把揪过赶车的车夫,急声道:“你留在这里守好大姑奶奶。” 匆匆把话撂下了,两个家丁追着江明月跑了,被留下的车夫就……,跟过来二十几号人,转眼的工夫,就剩他一个人守着大姑奶奶和马车了? “怎么样了?”江月娥在车里着急,冲车外问道。 车夫站在车厢门外,老实巴交的人拼命装出凶恶的表情,嘴里结结巴巴地跟自家大姑奶奶说:“二,二小姐,小的没见着二小姐,不过,不过老太太在骂,骂了。” “魏小三儿!”徐老太太这时已经揪住魏家三公子魏子亭的袖子了,破口大骂道:“我到今日才知道,你们魏家门里也能养出你这么一个没脸没皮的小犊子来!来来,你往老婆子我这里打,你打!” 魏子亭一个不查,被人拽住了左手的衣袖,魏三公子本能地转身,抬了右手就想打人,可等他一眼看见拽着自己的人,魏三公子顿时就变了脸色,高高举起的手不敢往下落了。 他能当街打一个老太太吗?还是当今圣上的干娘? “你敢动我奶奶?”已经被人打出了一头大包的江屿,这时不知道从哪里窜了出来,嗷嗷叫唤着,跳起来照着魏子亭的脸就是一拳头。 魏三公子只觉鼻子一疼,脸上也开了染坊了。 魏相府的人见自家三公子一脸是血了,忙就一涌而上,同时心里还都冒着黄连苦水。今天这事情闹得,大祭酒被气晕了,引了一条街的人来看热闹,三公子还被人打得一脸是血,甭管府里的主子会怎么发落三公子,他们回府后肯是落不着好了! “魏相府打人了!”徐老太太中气十足地高喊。 “不准你们打我奶!”江屿也喊。 魏相府众人:…… 这祖孙俩还要不要脸?还要不要脸了?!打人的喊被打,这可还行?
第7章 人美心坏的江明月 徐老太太揪着魏子亭,江屿趁机就往魏仇人的身上下拳头。魏相府的人要上前,安远侯府的人这时也赶到了,拦着魏相府的人不让上前,眼见着又是一场混战要开打。围观的众人看热闹不嫌事大,情绪亢奋中,目不暇接到只恨爹妈没给自个儿多生一双眼睛。 苏老大人这时被下人强喂了几颗丸药下肚,刚缓过些气来,听手下人说,安远侯府的老太太来了,正揪着魏家三公子叫骂,老大人差点没又背过气去。 两帮人打架,动手的同时嘴里也没闲着,所以听两帮人的互骂,今天这场架是为了什么,苏老大人已经听明白了,这场架的起因就是安远侯府的二小姐。 这安二小姐嫁涂山王世子赵凌霄,是不是自不量力,自取其辱,这个苏老大人不作评价,可徐老太太闹得这一出,苏老大人就要骂了,您跟您这孙女儿什么仇什么怨? 大闹这么一场,让天下人都知道,你家二小姐要攀涂山王世子的高枝?这世上,儿女婚事都是男方请媒人上门求娶的,你们安远侯府这是要干什么?你家二小姐这是要自荐枕席吗?小门小户的人家都没有女儿家自荐枕席的!回头涂山王府再出来说没这门婚事,你家二小姐是不是要去死一死? 就苏老大人这想法,我们就能看出,在苏老大人这儿,江家二小姐肯定是想嫁赵凌霄的,也不光是苏老大人,在场的人里,没几个不是这个想法。 “糊涂!”苏老大人恨道。 “大人,江二小姐也过来了,”有国子监的人这时又从人群里挤了出来,跑到苏老大人跟前报道。 苏老大人的喘疾险些又犯,“糊,糊涂!”老大人这回都跺脚了。 “奶!”江明月是哭着跑到自家老太太跟前的。 “你还打我姐?”江屿又喊,拳头更是雨点似的往魏子亭身上落。 “我!”魏三公子要喊。 “魏三公子,”江明月掩着面,泣不成声地冲魏子亭道:“我与你素不相识,你何苦辱骂我?你魏家相府门第,是百年世家,可我江家也自问是清白人家,怎地就要因我连累门风,要受你辱骂?” 江明月这一哭,斗殴现场突然安静了下来,一个未出阁的小姐,当街痛哭?饶是京城人比别的地方人要见多识广些,也没见过几个。 “可怜我父亲为国领兵在外,风餐露宿的,只为效忠圣上,保我大胤的江山世世代代,”江明月哭得声泪俱下,江二小姐人长得好看,说话的声音也好听,这番哭诉的声音,听着就让人心生怜惜,“你魏三公子在国子监安心读书就是,为何要欺我弟弟,欺我?还要累我家老太太出面?” 徐老太太和江屿这时都愣神了,自家这位是要闹哪出?自家这位祖宗,从来都是不爱哭的,这会儿这个哭成泪人,还让人看着很可怜的人,是自家的江明月? “世子,”街旁的茶楼上,侍从模样的中年人小声跟靠窗坐着的年轻人道:“那个就是安远侯的次女江明月。” 赵凌霄玉冠束发,一身素色的春衬,斜着身体倚窗坐着,人显得有些慵懒,但眼角眉梢都透着矜贵,“这位小姐是要毁了魏三啊,”世子爷轻轻叹了一声,江二小姐哭得梨花带雨,可心思却是泛着毒呢。 听江二小姐这话里话外的,安远侯爷为国操劳在外,魏子亭这个相门公子,趁此机会仗着家门的权势,劳累惊吓了他的母亲,殴打他的儿子,还污贱了他女儿的名声,这个恶名要是落实了,不用等江入秋回来讨公道了,魏相府怕是就已经没有魏子亭的容身之地了。家族数代人,百年时光积累下的好名声,是让你败坏的? “世子,婚事之说,是不是回去问问王爷?”侍从这时又小声问道。 “我的婚事,自有家中长辈做主,”楼下的街上,江明月掩面哭道:“如今我家中祖父祖母都未开口,我父亲远在他乡异地,何来我要嫁人之说?你魏三公子说的那位世子再好,我只问你,这世上是独有这一男子,世间的女儿家无他人可嫁了?” “那是,”徐老太太这时终于回了神,帮腔道:“这世上好男儿死到只剩他涂山王世子一个人了?我这孙女儿的婚事,自有我这当奶奶的为她操心,这里面有你魏家三小子什么事?你这是不在国子监上学,改行给人当媒人了?” “我……”魏三公子涨紫了面皮。 “可有婚书?”江明月问:“还是说三公子你亲眼见媒人,登了我安远侯府的门了?” 魏子亭说不出话来,听说的事儿,要他怎么拿证据? 茶楼里的赵凌霄将手里攥着的茶杯放下了,淡淡地说了一句:“她不想嫁我。”
第8章 被扣屎盆子的魏三儿 “什么?”侍从不敢相信,这江明月多大的脸,还轮的到她来挑他们世子爷了?还,还挑不上?! 大街上,苏老大人由两个下人扶着,蹒跚走到当事双方的跟前了。 “行了,别打了,”徐老太太骂大孙子江屿:“你爹是武将,你不是,这三小子比你高,比你壮,你就是拿他当鼓捶了,除了手疼,你能得什么好儿?你个傻犊子是在给他捶背呢!” 众人一听,得,老太太这上嘴唇一碰下嘴唇,魏三公子就又多了项罪名,以大欺小,就问三公子你要脸吗?不过,众人再看看魏三公子的脸,老太太也真是说话不怕亏心的狠人,打人不打脸,你家大孙儿把人魏三公子的脸都打成染坊了,您装看不见,这是人干事? 江屿收了拳头,他爹是将军,可他不是,所以这一顿拳头挥下来,江屿也的确是手疼。跑回到自家祖母身边,江大少想想,又横跨了一步,站在了江明月的身前,他奶不用他操心,他奶是一个人就能干翻整个魏相府的人物,他二姐不行,他得护着他二姐。 “这小子顽劣不懂事,”苏老大人开口就训魏子亭。 江明月听苏老大人这话,就明白了,老大人这是要护魏子亭。她方才给魏子亭扣那么多顶帽子,这老大人轻飘飘一句孩子不懂事,就想把这事糊弄过去了。苏老大人这么做,江明月能理解,好学生,坏学生,你要是当先生的,你护着谁?魏子亭是正儿八经读书,将来要上科举场博功名的人,她家这个呢?江屿就是混日子的小纨绔,苏老大人能护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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