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国公见皇帝神色,就知不妙,忙出声打断皇帝思索: “皇上,万万不可啊,平遥长公主乃是皇室子嗣,不仅有驸马,还有一双儿女,怎能出家为尼?” “就因有一双儿女,皇姐才会一心向佛,想要余生抄书诵经,为子女多积福德。皇姐心无杂念,我们又怎好阻碍了皇姐一片向善之心,慈母之爱?” “太子,平遥长公主若是确有此意,为何不亲自与皇上说明,而要太子转告?太子难不成,是逼姐出家?” 朝臣们倒吸口冷气,萧国公这指责,就着实不客气了。平遥长公主,到底是不是自愿出家呢? “萧国公,皇姐头发都绞了,难不成还有假?你是想让皇姐,以出家人的身份,上朝堂上自证清白吗?” 竟然,竟然真有此事?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女子铰了头发,不出家还能做什么?朝臣们交头接耳。 萧国公那双总是目空一切的眼,也徒然睁大了些。 好一个自证清白,他要是说平遥长公主是被贼人所虏,不仅平遥的清白不保了,她的那一双儿女,以后也无法抬起头来了。 平遥的头发又不能立时就长出来。让她上朝,岂不是雪上加霜。 倒不如就依太子所言,让平遥在长公主在府中吃斋念佛,也不会太苛待了,世人或可赞她一声刚烈。 不成想,他原本盘算给太子的死局,竟然回到他自己这儿来了。 萧国公这些年顺风顺水,太子在他看来,不过是初出茅庐,血气方刚,鲁莽行事。 却突然,在他以为不足为惧的太子这儿,栽了跟头,萧国公因牙齿咬紧而青筋爆出。却无话可说了。 “父皇,还请您赐皇姐法号,以全皇姐心愿。” 皇帝心里叹了一声,太子长大成人了,终归也是走他的老路,踩着兄弟姐妹的肩膀,才能登上他现在这个位置。 好在太子也并没有赶尽杀绝,给平遥留了体面,也留了生活保障,也罢,他既选定了太子,就放手让太子去闯荡吧。 “皇上,不可啊!”一声尖厉的哭诉传上大殿,得了消息的萧贵妃,匆匆赶来,跪到大殿门口,大声嘶喊。 “皇上,平遥是我们的女儿啊,您怎么能狠得下心?太子他不顾姐弟亲情,皇上您不能这样对我们的女儿啊,平遥要是有什么三长两短,臣妾也不活了,皇上!” 皇帝眉头皱紧:“来人,还不将萧贵妃带回她的绯烟宫!后宫不得干政,萧贵妃禁足一月,以示惩戒!” 他心里何尝不痛,可人总要为自己做的事负责。如今不用平遥担罪名,已是万幸。 “皇上,臣妾服侍您这么多年,您不能这么对臣妾啊。” 萧贵妃的声音渐行渐远,朝臣们都立着耳朵听着,不知皇帝会作何决定,会不会因萧贵妃一闹而心软? “皇上,平遥长公主尚且年轻,不通世事,还请皇上再给她一次选择的机会,以免抱憾终生啊!” 萧国公退让一步,不再坚称平遥长公主并非自愿,而是让她再选一次,只要皇上点头了,平遥长公主说她后悔了,不想出家了,不是一切都能恢复原样了吗? 皇帝只沉思了片刻,便下了旨意: “佛门一粒米,大如须弥山,今生不了道,披毛戴角还。平遥长公主既然已经遁入空门,就没有再回头的道理。赐法号明觉,于长公主府设佛堂修行。望明觉清心侍奉佛祖,她的孩子,朕自会照拂。” 这是他亲自降罪的第一个孩子,应该也不会是最后一个,皇家人,终究是逃不了自相残杀的命运。 平遥若不入佛门,如何平息百姓间的流言蜚语?又怎能保住他君家声望,为了云霄国江山稳固,平遥必须出家。 皇帝已经下旨,无人能再置喙什么,即便是萧国公,也不能明着抗旨不遵。 “皇上英明!” 众臣垂首高呼,每个人心里也都在盘算着,皇位之争,随着平遥长公主的出家,算是正式拉开序幕了,以后很长一段时间,朝堂恐难太平了。 身无华服,粗茶淡饭,戒酒戒肉,无席无宴,对于一向锦衣玉食的平遥长公主来说,可谓生无可恋。 太子暂胜一局,有些保持中立的官员,开始掂量太子和萧国公一方的势力强弱了。 “对了,本宫差点儿还忘了一事。” 君凌云现在每说一句话,朝臣们心里就哆嗦一下,不知道谁又要遭殃了。 “户部尚书!” “臣在。”户部尚书颤着心肝儿出列,觉得自己今日真是倒霉透顶了,才会被太子点名两次。 “前几日偶遇安王,安王曾与本宫提过,想为赈灾之事,出一份力,只是,他除了有银子,其他什么也不会,表示愿意出十万两白银,赈济灾民。” 十,十万两?君凌云说完这话,朝堂上又炸开了锅,安王这么有钱的吗?不对,安王这么大方的吗?那可是十万两白银啊,说拿出来就拿出来了?
第65章 太子殿下实力护妻 说来也巧,平遥长公主,前几日皈依佛门了,安王,前几日要出赈灾银子,这时间似乎太巧合了点儿。难不成,那些谣言并不是空穴来风,而是有迹可循? 有家眷去参加了平遥长公主赏花宴的,心里将楚家女儿出事,和今日太子的针对一关联,似乎串联出了事情的真相,一时心下更惊。 太子殿下这是,实力护妻啊?看来太子殿下对楚云溪,是真的上了心,为了她,不惜向自己的手足出手。手段依然是那么狠辣果决,一招致胜。 皇帝沉思,难不成老五手里真有这么多银子? “太子殿下何时与安王无话不谈了?老夫昨日才去看过安王,怎么没听他提起?” 萧国公此时颇为阴阳怪气了。 “许是五弟,不打算与萧国公同路了呢。不然萧国公以为,五弟这几日为何闭门不出?五弟心系灾民,说筹不出十万两白银,誓不出府!” 萧国公冷哼一声,君宏炎被禁足,还不是因为楚云溪!这个女人,真是个祸害。太子这意思,是让君宏炎十万两白银,买个自由身了。 朝臣们又不是傻子,太子与安王和不和睦,安王会不会主动为灾民掏出十万两白银,这都不重要了。 重要的是,太子这顶大高帽子,往安王头上一扣,安王破财是免不了了。 啧啧,得罪了楚云溪这个太子妃,一个公主要剃发出家,一个皇子要被掏空口袋,实在是太惨了。 “皇上,臣愿意协助户部,去安王府上取银子,护送进国库。” 楚将军看热闹不嫌事儿大。主动请缨护送银两之职。毕竟,十万两可不是个小数目了。 萧国公气得别过身去,萧家要拿出十万两,也不是什么难事儿,只是,谁愿意让自己口袋里的钱,平白被别人掏了去。 皇帝面上如常,心里已经万里无云,一片晴朗,一扫平遥长公主一事带来的抑郁情绪。 不愧是他的太子,如此一来,皇家名誉保住了,儿子也保住了,只不过破点儿财,让君宏炎长长记性,也能给楚家一个交代了。 反正老五背后有萧家,让萧家出点血儿也好。这样一来,赈灾银两也解决了一部分,真是一举几得的好计谋。 “那就这么办吧,安王自愿拿出十万两白银赈灾,银两由楚将军协助户部,送回国库。众朝臣当以安王为表率。” “是,皇上英明!” 众臣嘴里喊着英明,心里都冒着苦水,皇帝最后加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不就是让大家都有钱出钱吗?小金库捂不住了呀。都是被安王连累的。 当然,对提出此事的太子,也是敢怒不敢言,不过归根结底,还不是安王得罪太子妃在先。 “行了,无事退朝吧!”皇帝这次干脆地起身。 “恭送皇上!”蹦跶了好几日的朝臣,终于消停了。 就在朝臣们都弯下腰去的时候,皇帝脸上已经浮上了笑意,今日这事儿,办得着实漂亮,这几日堵在心头的大石,都完美解决了,皇帝哪能不高兴。 楚将军见皇帝走了,拉住也欲离开的户部尚书:“刘大人,走走走,咱去安王府拉银子去。” 户部尚书拉长着一张脸,他受萧国公提携,如今却要去抢他外孙的银子,以后可能有好果子吃? “楚大人未免太着急了,总得给安王几日时间筹备吧。” “唉~,刘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你这是小瞧安王呢?还是小瞧萧贵妃呢?还是小瞧萧国公呢?区区十万两白银,怎能难住安王?快走,快走,别耽误了皇上交代的差事儿。” 身为文官的户部尚书,力气哪能比得上终日习武的楚将军,虽不情愿,也只能半推半就地被拉着走了。 安王府,君宏炎身上的伤,终于没那么疼了,只是伤筋动骨一百天,胳膊还得多将养些时日。又被皇上禁足,无事可做,正在躺椅上晒太阳。 “王爷,王爷,不好了,户部尚书和楚大将军来了。” “嘶~”君宏炎被小厮突然一声惊得坐起,扯动伤口:“一惊一乍干什么?说谁来了?” 小厮跪在地上:“王爷,户部尚书和楚大将军,说是奉旨前来,要从您这儿取十万两白银赈灾。” “什么奉旨?什么十万两白银?”君宏炎一脸懵。 “见过安王!”有皇上口谕在,两人已经不请自进。当然了,户部尚书是一路被楚将军拖着走的。 君宏炎看到楚将军,就想到楚云溪和君凌云,想到他这一身伤,是拜谁所赐。可他也不忘自己做这所有一切的目的,都是为了能得到楚家的势力。 眼神只阴厉了一瞬,就换上一张和煦的脸:“不知两位大人,到本王这儿有何要事?” 户部尚书看看楚将军,心想你不是能吗,你倒是说啊。 楚将军自看到君宏炎,就恨不能一拳砸在他脸上,替楚云溪报仇,好在这事儿太子已经做过了,他才忍住了。 伸手示意户部尚书请说:“刘大人,这可是你户部的差事儿,我只是来护送的。你宣旨吧!” 户部尚书一脸黑线,本来皇帝口谕,他不用宣旨,直接办事儿也没什么,让楚将军这么一说,他就不得不宣旨了,这样一来,安王就得下跪领旨。 “父皇有什么旨意?” 君宏炎皱眉看向户部尚书,想起方才小厮说的十万两白银赈灾,直觉不妙。 户部尚书被架在火上,只能赶鸭子上架:“传皇上口谕!” 君宏炎也只能双膝跪地:“儿臣接旨!” 楚将军与户部尚书站在一起,将脊背挺得笔直,舒舒坦坦受了君宏炎这一跪。 户部尚书深吸口气,免得自己想一拳打上楚将军那张一本正经的脸,打不过又被反杀。只能继续宣旨: “安王自愿拿出十万两白银赈灾,银两由楚将军协助户部,送回国库,众朝臣当以安王为表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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