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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国公冷哼。 “太子殿下，如今是长大了。老臣还记得太子小时候，摔了一跤就哭鼻子。” “国公说的是，人都是由小时候而来，也就活到国公这把岁数，才能笑话下别人小时候。” 小时候，就是因为他摔倒，磕到石头上，太疼，哭了一场，被萧国公看到，父皇就惩戒了他，并且训斥他： “你是太子，将来的一国之君，眼泪不能被任何外人看到，不然，你的柔弱最终只会害死你！” 从此，他便再也没有哭过，直到刚才。 萧国公这么多年位高权重，冷下脸时，威压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太子却直面其视线，丝毫无压力。 皇帝本是心中气愤，他倒是纵容得这帮臣子无法无天了，当着他的面也能吵起来。 可看到太子如此游刃有余，他心中更多的是欣慰。 这些年，他纵养着萧贵妃和萧国公一家，就是为了给他儿子留一个对手，一个可以将他磨炼成钢的对手。如今，他的太子，果然长成了参天大树，可以独当一面了。 “好了！” 皇帝冷下脸来，威严呵斥，大殿中立时鸦雀无声。 “朝堂上争论还没争够，还要争到宫宴上来了，你们真是越活越出息了！” “臣等知罪。” 参与的，没参与的，朝臣都忙起身告罪。 “行了，坐下吧，宴会继续。” 现在还不是最终撕破脸的时候，皇帝便高高拿起，轻轻放下。 萧菲菲是最后一个跳舞的，舞的是司空玉的《情人泪》。 萧菲菲一边舞着，一边时不时朝太子君凌云送一波柔情。可惜，君凌云只顾低头喝茶，看都没看她。 她练这曲子，本就是想舞给太子看的，心愿没达成，萧菲菲正懊恼，又有些腿软，一个转身，差点摔倒，忙稳住心神。 好不容易舞完一曲，她整个人都快要虚脱了。可自始至终，都没能得到太子一个眼神。 萧菲菲不甘心地回到位置。 皇帝看看福公公，福公公会意，上前一步。有宫女送上一个托盘，上面有很多纸条。福公公道： “咱们皇上，今年想了个好主意，先将各位小姐的名字写在纸条上，分发给各位贵人，再由各位贵人，将心中的第一名投到纸箱里。 不过，各家没有自家小姐的名字。这样，就能公平公正，不会因为身份而忽略了才艺。” 众人点头，确实是个好主意，往年的头名，通常都被公主和萧菲菲包揽了，看来今年的结果，可能会不一样了。 宫女们给众人分发了纸条，又抱着纸箱走了一圈儿。 福公公开始唱名，自然有文官在旁记录。 “八公主！” 果然，还是有人投给婉陶公主，皇帝的面子还是要给的，虽然公主舞得也不错，不过断没有到第一的程度。 “楚云溪！” 众人点头，实至名归。 “楚云溪！” “楚云溪！” “楚云溪！” 萧菲菲面色难看，怎么可能都是楚云溪？她堂堂萧国公府嫡女，竟没人给她投票？ 楚雪儿也在桌下握紧了拳，面上还要对楚云溪柔柔一笑。 结果楚云溪回了她个灿烂无比的笑容，差点没把她气吐血。 “楚云溪！” “楚云溪！” …… 一长串楚云溪之后，萧菲菲终于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萧菲菲！” 可她也没什么可高兴的，想来，是哪个想巴结她父亲的官员投的。 萧菲菲气得差点扔了帕子，却碍于场合，只得憋着。 婉陶公主小脸上却洋溢着开心。她不贪心，云溪姐姐舞得那样好，如天女下凡，能与云溪姐姐并名，已经是件很值得高兴的事儿了。 福公公都不必数票数了，一目了然。 “楚家大小姐楚云溪，获得舞艺比试魁首，还请楚大小姐上前受赏！” 听到福公公喊自己，楚云溪赶紧上前跪下，双手接过那白玉梅花簪。 “谢陛下赏赐。” 皇帝点头夸赞道： “你的舞艺，确实是当仁不让，这是你应得的。” 萧贵妃也告诫了一句： “楚大小姐切不可因一次得失，迷了初心，还要多加磨炼才是。” 楚云溪从萧贵妃这话中，却听出了别样的意思来。 她的初心是什么呢？在萧贵妃看来，她的初心，是安王君宏炎吧？呵！ “臣女谨记贵妃娘娘教诲。” 得了赏，好话坏话都听了，楚云溪退了下去。紧接着，福公公宣布画艺比试开始。 众人看向公主，却听公主道： “后面两项比试，我就不参加了。” 皇帝慈爱地看着自己最疼爱的公主，好奇问道： “这是为何？婉陶不想要彩头了？” “回父皇，人贵有自知之明，云溪姐姐的画，我看到了，曲子，我也听到了，我自愧不如，甘拜下风。所以主动退出比赛。给大家节省些时间，好吃吃喝喝呀。” 公主的话，朴实无华，把众人都给逗乐了。 却也有那被影射了没有自知之明的，此时憋红了一张脸，却无法反驳。 楚云溪起身，朝婉陶公主福了福身： “八公主谦逊了，谁人不知八公主才情，只是公主身份尊贵无双，无需在这些小技小艺上太过钻研。 这些不过是最浮于表面的东西，公主善良聪慧，有容人之量，如此品性，才是难得。” 婉陶公主越看这个未来嫂嫂越喜欢，两人会心一笑，心灵相交，似是多年好友。 “好，那待会儿，大家就吃好喝好，莫要辜负了婉陶的一片苦心啊。哈哈哈” 皇帝开怀大笑，宴会上的氛围又热闹起来。 其他小姐还是要上台作画的。 一炷香时间，画毕，皇帝点名浩王世子： “子枫，你先来点评一下。” “是，皇伯父。” 君子枫领命上前。宫女举着小姐们的作品给所有人看，君子枫从前面走过一遍，开始一一点评： “画风不错，画工仍需精益。” 一位小姐红着脸低下头去，被有才有貌的浩王世子点评画工不精，实在是有些羞人。 “这幅画工倒是不错，只是少了些灵动。略显死板。” 又一位小姐低了头。 “画得很美，宁静悠远。” 楚雪儿弯了嘴角，这幅画，她也练了不知多少遍呢。 “若能有一支独立，想必更添情趣。” 君子枫却又加了一句，让楚雪儿的笑僵在了脸上。 “用色大胆，山水相宜，赏心悦目。” 萧菲菲得意地昂起下巴，只是下一瞬，君子枫照例加了一句： “只是没有画出山水之浩大，略显小气。” 萧菲菲刚得意了一瞬，就被打回原形，又端起茶杯饮尽。 她身边的二哥萧章，没好气地提醒道： “你少喝点儿，省得出丑！” 萧菲菲想起之前自己的丑态，眼眶都红了。 一众小姐黑脸，难道就没有浩王世子满意的画吗？非得再多加一句给人添堵！唉，毒舌仙人可不受欢迎。 君子枫最后走到楚云溪的画前，静默了。
第13章 赐名，归心，重生 “世子，您怎么不点评了？” 小姐们都竖起耳朵，他们还等着听他的后半句呢。听他点评自己，是难受，点评别人，那就是乐趣了。 “这画，我就不点评了。”君子枫突然道。 “这是为何？”有人忍不住问。 “此画，饱含深情，是对家国天下的赤子之心，还是对爱人的不离不弃，亦或是，其他说不出，道不明的人间感慨。任何言语，我都恐亵渎了这份情义。而这画的画工，尤在我之上。” 君子枫眼里是满满的欣赏。 宫宴中一阵吸气声，这是不点评吗？这分明是将楚云溪的画，夸得天上有地上无啊！ 浩王世子人称云霄国第一才子，画工在他之上，那不是魁首无疑了？ 楚云溪礼貌起身： “世子谦逊了，云溪自愧不如。” 果然，一轮投票下来，楚云溪又是一骑绝尘，毫无悬念地夺了魁首。 她第二次上前跪下，双手接过那一套蝴蝶镂空金饰。 小姐们一阵羡慕，这样精致好看的饰品，有哪个女子不喜欢？现在却两样都让楚云溪给得了去。 看她平时不显山不露水的，没想到竟是藏拙呢。这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 楚云溪谢恩之后，却没有回到自己的位置，而是径直走向婉陶公主： “八公主，我看这套饰品灵动可爱，与八公主最是搭配。臣女想借花献佛，还望公主笑纳。” 婉陶公主的眼睛亮晶晶的，她是真的很喜欢这套饰品，无关乎价值。她身为公主，要什么得不到。 可楚云溪夺魁首迎来的彩头，愿意割爱送给她，这份情义，让她更加开心。以后，她得了好东西，再给云溪姐姐回礼便是。 “谢谢云溪姐姐，我很喜欢。” 婉陶公主高兴地接过那饰品把玩。 高位上的皇帝和萧贵妃都是若有所思。一个想着，这个太子妃可能没找错。一个却想着，这样聪慧的女子，如果不能成为自己人，就只能成为死人了。 君凌云看着这样八面玲珑的楚云溪，哪里还有以前木讷藏拙的样子，像极了一只小狐狸。 皇帝忽然来了兴致，想要一探这画中故事。 “这么好的画，没有名字可惜了。你可给它取了名字？” “回皇上，这幅画臣女想送给太子殿下。名字，也想交给太子殿下来取。” 楚云溪这话一出，满堂哗然。这女子真不是一般的大胆啊，这是当众对太子殿下表达爱意啊！ “真是不知羞耻。” 萧菲菲小声嘀咕，周围人却听了个清楚，皇帝面前，也就萧国公府的人，敢如此嚣张了。 “臣女是太子殿下的未婚妻，以后，臣女一切都会以太子殿下为先，皇上，不知臣女所想可对？” 楚云溪人精一样，将问题抛给皇上。 皇上但凡还想让她做太子妃，这个问题，就不会说不对。 果然，皇帝沉默一瞬，眼前这个女娃，太过聪明伶俐，不知是福是祸，却仍是顺着她说道： “理应如此，你和太子既已订婚，一切当以太子为先。” “还请太子殿下赐名。” 楚云溪期待地看向君凌云。心里其实还有些忐忑，不知道君凌云是否会给她这个面子。 君凌云在听到她要将画赠与自己时，心中已是翻江倒海，比打了胜仗还要喜悦，面上却尽力压着喜色。 “就叫，归心”。 听到他充满磁性的声音，楚云溪开心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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