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像知道你要说什么了亲亲。” “我说,输了就乖乖留下试剑石,如果你真的赢了,我这个掌门让给你当!” “你还挺随性哈亲亲。” “但掌门当然不能让他当了!于是我们想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让他做副掌门。不然你以为这个位置哪来的,在这之前别说十方,整个西岭中峡的仙门都没有这么个东西,我们还是首创呢。” “你们是独家吧……这到底是个什么门派啊!”系统问,“那试剑石呢?” 刚才顾潇然还一直没事人似的,说到这个顿时万箭穿心:“被时洇没收充公了。她说这个是仙门一起迎接挑战输来的,还赔了个空降副掌门,理应属于公家。刚才我们还路过了,练剑台上那块石头就是。” “……”系统彻底服了。 顾潇然偏头看了一眼,简星粲一直落后小半步跟在旁边,冠在脑后垂下来的发丝同眼眸一样漆黑,撒在平直的肩膀上,迈出的每一步都像是拿尺量过,不快不慢分毫不差。黑沉无光的眼睛没有聚焦,懒懒垂向地面,不知道是在出神还是看地面。 “他到十方后的这几年我们到各处都查过,找不到一点痕迹,根本不知道他是从哪冒出来的。”顾潇然道,“而且方才你注意到了吗,他站在门口时,我分明感觉到了杀意,很明显,否则荧惑不会示警。” 简星粲突然有感应一般猝然抬眸,准确攥住顾潇然那一瞥的目光。没等顾潇然移开,他苍白的脸上先缓缓勾出一个笑:“掌门还在生我的气么?” 顾潇然冷笑:“谁在乎你了?” “那就好。”他脸色苍白,笑容也白,平白无故就好像失血过多病了一样,“除非涉及本命要害,法器应当山门共有,这也是掌门自己说的,我还以为我拿走那盏专门磨人剑心的囋月灯,你生气了呢。” 这话说的斯斯文文如沐春风,哽的顾潇然一口气卡在喉咙里。 就在一天前,她才风声鹤唳地把收来的小灯藏进她在床下挖的暗格,想多摸两天再忍痛充公,出个门的功夫,回来就看见灯被这人拿在手里抛着玩,一口血差点没喷出来。 就在这回想的片刻,她忽然发觉两句话一来一往,简星粲与她的距离拉近不少,几乎贴到眼前,扭身便要走,一步还没迈出,一只苍白冰冷的手骤然鬼魅般自下而上扼住她的脖子! 顾潇然骇然万分,她一路上都留心与简星粲保持距离,但这人先是沉默不语降低戒备,再借话语扰乱心神,最终还是叫他得手了! 脖颈命门猝然被摄住,剧痛和铺天盖地的窒息感顿从她天灵盖压下来,扼在脖子上的手寒的像是冻了上万年的冰,坚硬也一如顽石坚冰,手骨铁打的一般一点缝隙也没有,誓要将每一丝空气都从她的喉管里挤出去。 简星粲扼着她的脖颈将她凌空提起,按到后方一株枫木上,嘴角浅淡的弧度还没完全落下去,眼眸黑得深不见底,语调缓慢:“说,你是谁?” 作者有话说: 感谢楚子青_的营养液!
第6章 你这个……疯子…… 顾潇然似乎能听到自己的喉骨受到残忍挤压咯咯作响的声音,简星粲的身法她绝对没有在任何一种正统功法上见到过,如今失算被制住的是命门,扼住她的那只手还在源源不断地往她的关键大穴里灌入巨量真元,她自身的真元无法顺畅运转,连本命法器都拿不出来。 “反了……你了……”她在窒息中反掐住简星粲的手臂,用上了一个剑修的死力气,“我数三声……放手!” 简星粲那只坚冰般的手也被她扼得骨缝咔咔摇晃,但他纹丝不动,甚至温文的笑容都还挂在嘴上,好像手骨快裂的人不是他,大有你高兴的话就掰断它好了,我可以换一只,反正不会撒手的意思。 “现在十方很乱啊,你看,这里也不会有人过来。”他缓缓笑道,“你说是你掰断我的手来的快呢,还是我扭断你的脖子更快?显然,我可以探究一下答案,你可赌不起啊。所以还是照实说吧,千万别跟我撒谎。” 系统尖叫道:“亲亲!” “你这个……疯子……”随着肺里的空气流失,顾潇然的力气也在逐渐减小,手腕用最后的力气发力一扣,如愿听到了一声清脆的“咔嚓”声。 简星粲动作与她同样快,手骨被生生掰裂的瞬间就换了左手扼住,断裂的右手垂在身侧,笑容依旧,眼神都没有分过去一道:“很好,我们马上就要知道答案了。” 顾潇然的两只手也垂了下去,眼前发黑,心说这算什么,掌门遣返穿越者未半而中道死于内鬼之手? 窒息中,她忽然感觉涌入命门的真元里掺杂了什么,感觉异常难受,好像经脉里被塞进了刀片,一动就横着削飞一片血肉。偏生那东西还在不断往她要害大脉里生钻,痛的她因窒息而恍惚的神思都清醒过来,觉察出那东西是什么要干什么。 简星粲竟然分了一缕神识出来,要强钻她的灵台! 灵台可谓是每个修士重中之重,命门中的命门,神识就落存于此。就算丹田被生挖也不过修为全散,灵台被破可是魂飞魄散要命的。任何一个修士都不可能对他人敞开灵台,那无异于将脖颈悬到旁人刀尖上,只要人想,动动手就能夺舍了整具躯体。 恰在此时,系统的声音突然放大,炸响在她脑中:“亲亲——!!” 她借这一嗓子猛然恢复短暂的清明,顶着强灌的真元神识一点点抬起了头。有些凌乱的黑发下,一双温润的黑眼珠隐隐闪动,透出一丝血红。 周遭山林忽然无风自动,枫叶落雨般从枝头飒飒飘零,须臾便将外门弟子们扫了一个清晨的地面覆盖严实。顾潇然一眨不眨地瞪视着简星粲,眼底血色越来越鲜明,如同山顶日出火红的霞光。满山枫林便疯了一样狂舞,红叶乱摆,打在两人的鬓角、发尾、耳际。 一簇火苗无声无息地从简星粲脚下生出,蚕食厚软的枫叶,转瞬便要燎原。简星粲却一怔,黑沉似泥淖吞人的双眸散去一层阴森,顽石般的手也骤然松开一条缝隙。 只要这一点缝,顾潇然立马反击,凌空一脚将他踹倒在地。简星粲还未落地,腰腹便是一凉。 绯红的剑身直进直出,剑尖贯透他腹部,扎进后面的枫叶毯。 这把剑不仅剑鞘与剑柄红似晚秋枫林,就连剑身上也像镀了一层红光,不染血而绯,饮血之后更是红的妖冶,剑如其名,真如荧惑降世,荧荧火光,离离乱惑。 荧惑剑扎下时,简星粲也往旁边闪了一闪,只不过与钳住顾潇然的那一下相比,他这次躲的堪称敷衍,只堪堪闪过身前大穴,被长剑穿到地上,仰面朝天,发丝混着血凌乱地披在苍白的脸上,忽然笑了起来。 顾潇然握着剑柄低头:“你有病吧?走火入魔多久了?” 简星粲越笑越厉害,腹部皮肤就戳在锋利的剑刃上起伏,好像感觉不到疼一样,顾潇然几乎要以为他是想把这个剑戳出来的洞扯成个窟窿然后碰瓷她。 等他似乎终于笑够了,洒然躺在地上,仰望着顾潇然,黑沉的眼睛居然透出一点不常见的光彩,不知道被捅了一剑是有多痛快。随意把脸上的血往枫叶上一蹭,他笑道:“掌门,你罚我吧。” “废话,还用你说?”顾潇然道,“你给我马上滚出十方!” “这个恐怕不行。”简星粲笑笑,“若要我走,我可是要把那颗试剑石也一起带走的。毕竟当初明明是你输了,我还是把它给了你,相当于不归山上的买票钱,不是么?” “至于其它的,掌门随便罚,想怎么罚就怎么罚我,务必要罚到你尽兴消气才好。” 顾潇然气极反笑:“好啊,既然你这么想受罚,就按门规处置,门内斗殴打伤同门者,下水牢,去吧。” 这时一道比邻忽然弹到她面前,里面现出一个锦衣青年,笑眯眯地冲她拱手:“顾掌门,实在不愿打扰,只是我已经在贵派山门外站的腿都要折了,能否请您体谅则个,拨冗派个人来接引一下呢?” 正是二人本应去迎接的昆仑门人。 顾潇然向来秉持家丑不宜外扬,看简星粲已暂时收起发疯的架势,毫不留情地一把将剑从他身上拔出.来,带出一道血弧:“起来。” 待见到来客时,两人都已经把一身血——主要来自简星粲——收拾干净,简星粲行走如常,像是完全感觉不到身上还有个血洞,又是一派上下属和谐门派幸福的假象。 青年仍微笑着站在山门前:“二位来的真早,我还以为要到黎峰主下葬那天才能进门呢。” 顾潇然问:“怎么就你一个人?” “想来的倒多,”曲皎收了笑,“但掌门说黎峰主还在闭关,恐动静太大惊动了她,所以只让我先来。反正人多也不顶用,这种时候大家可是想起丹修了,我一年清净到头,就怕这种事。” “黎峰主?”顾潇然心说他不是在不归山顶躺着吗,话一出口又立马想起来,“你说的是贵派的器修黎峰主吧?” “唉,正是。黎曳年轻的时候是她家家臣,赐的主家姓。”曲皎叹息一声,“不过我看也瞒不了多久,有姻缘印在,人一死黎殊灯就该知道了,这时候还没过来,估计是在跟顽疾拉扯呢。” “怎么,黎峰主身体不好?” 曲皎瞟她一眼:“这你居然不知道?她最早是西荣郡主,亡了国被绑到北凉,偏生人又特别能折腾,弄出一身伤。其它的都好说,筋骨上的陈伤不好治,每隔几十年就要发作一回。我才疏学浅,实在给她治不了,好在她修的道有些特殊,到了时候闭起关自己折腾,倒也能挨。” 顾潇然不知想到什么,嘴角抽了一下:“略有耳闻。听你的意思,她应该不会来?” “相反,她一定会来。”曲皎道,“她这人性子就是这样,恨不得把自己也放到炉子里捶上一捶,脾气上来整个昆仑的人加起来都拦不住。她跟黎曳幼年相识,结为道侣也有上百年了,同富贵的情谊或许算不上什么,共患难的感情可是要往骨血里刻的。你看吧,她就算给自己身上扯出几个窟窿也绝对要来。” 这可是瞌睡送来了枕头。“十方现在忙乱,若是这样,黎峰主来时再在门外等就显得怠慢了。”顾潇然扯出一个温和的冷笑,转头对简星粲道,“不如简掌门就留在这里,等黎峰主来吧。” 简星粲像没察觉她笑容的虚假,非常好相与地笑道:“好罢。” 他走后,顾潇然和曲皎很快上山,远远便看见一人在殿门口鬼鬼祟祟地张望,身形倒挺拔,身着十方校服,腰上系着内门弟子的赤缇腰带,就是探头探脑的身姿怎么看怎么淌坏水。 顾潇然无声靠到身后,一拍他后脑:“剑练完了就在这做贼?”
言情小说网:www.bgnovel.com免费全本完结小说在线阅读!记得收藏并分享哦!
91 首页 上一页 4 5 6 7 8 9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