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嘉明才汇报完,见大家忽然都脸色诡异地沉默了下来。 他皱眉左看看,右看看,随即露出个惊恐地恍然表情,颤声道: “不会吧……不……不可能吧?” “?”家怡挑眉,满脸疑问。 其他人正努力跟负面情绪作斗争,忽然听到刘嘉明的惊声,齐刷刷转头看这位长得不太规整的靓仔。 刘嘉明还以为大家的眼神是在嘲讽他反应迟钝,怎么才想到这一层呢,忍不住缩肩道: “所以,是真的吗? “在场的食客都是知道那是人肉的? “他们是一个团伙,黄祥杰是屠夫厨师,其他人是组织中的食客。 “而大脚强夫妇是他们选择的肉票?” 刘嘉明一边说一边用手掌拍了下桌,皱眉道: “这么说的话,在此之前,黄祥杰一定还做过。或者,当下的香江……此时此刻!仍有其他屠夫正在干着这行当?” “……”家怡:??? “……”三福不解地挑眉,谁说过这种推断吗?嘉明为什么一副‘你们早都知道了,只有我才知道’的表情? “……”九叔叼着木棍,目瞪口呆。 “……”徐少威怀疑自己的耳朵可能坏掉了。 “……”Gary瞳孔收缩。什么?是这样吗?这是特大案了,要成立专案组,由黄警司亲自督查了吧?
第168章 “别当探员了,去写小说吧。”三福猛一拍刘嘉明,将这衰仔拍醒。 “我想的太远了?”刘嘉明挠挠后脑勺,见大家不忿表情,他居然不仅没觉得不高兴,还松了一口气。 “下午我跟黄祥杰对峙的时候,虽然我全程没回应,但他有自言自语。说他承认自己是霸占了师父的店,但师父忽然失踪了嘛,自己当然顺势经营下去喽。如果他们不回来,自己接管鲜记也很正常啊。还说女警官说的肉有问题,他也不知道啊,都是师父留下的肉,他就直接用喽。还说自己本来就是在鲜记跟着师父做事嘛,现在师父一家不见了,肯定是移民呐,他继续之前的工作难道也犯法吗?都是一些屁话了。”三福给他记了笔录,但并没有搭理他。 家怡点点头,将现有线索一一记录在白板上,盯着白板看了好一会儿,她又在上面记录下两个字: 巢穴。 随即在这两字下用力打了两个横线。 Wagner恰巧在这时走进B组办公室,盯着她白板上写下的文字,皱眉问道: “巢穴是什么意思啊?” “我们现在掌握了许多证据,但要想审讯黄祥杰,这些证据还不足以完全指控他。可以判定他是第一嫌疑人,但如果不能证明他是凶手,最终我们还是放他走。” 家怡转头对上Wagner,沉痛道: “之前许多这样的案子,明明所有警探都确定这个人是凶手,可找不到核心证据,最终还是要放这人离开。凶手转身打包逃逸,离开香江,可能就再也没有机会捉到他了。 “更何况,香江的法律是我们以这个罪名告他,如果最终判无罪。下次再不能以同样的罪名控告了,哪怕后续有了新证据。” 最近英国就出了一件这样的事,Lisa10岁女儿失踪2天后被发现在地下室一个旧床板下,失踪当天穿的粉裙子被撕碎,幼小的生命在死前遭受多重折磨,最终被掐死。 胸口肋骨被压碎7根,内出血严重,下体严重撕裂伤,眼睛因殴打而充血,鼻梁被砸碎…… 这明显是一起成年人施虐伤人事件,警探根据死者受伤状况,推断凶手是个有相当力量的男性。 当时的第一嫌疑人就是Lisa雇佣的外籍维修工人,此人熟悉lisa的家庭状况、住宅结构等等信息,符合探员对凶手的所有侧写。而且该外籍工人常穿的一件T恤被发现在其租处壁炉里,烧得只剩碎片,探员们严重怀疑是因为沾染了死者血液才会被焚毁灭迹。 线索越差越多,全部指向这位外籍维修工人,可始终没有核心证据出现。警方最终不得不放其离开,3日后这位外籍工人便离开了英国,3个月后,这个案子也成为悬案被永久搁置…… 所以,哪怕黄祥杰的辩解再无稽、再有逻辑漏洞,只要没有他的口供,找不到更有力的证据,B组探员们就必须要等。 等到拥有全部证据了,才能彻底将他送去庭审,押向他应有的惩罚。 “现在所有线索中,缺口最大的地方就是‘大脚强夫妇的头颅、双手双脚和骨骼到底在哪里?’,以及‘不在学校,与父母同时失踪的韦念盈此时身在何处?’这两点。” 家怡指了指白板上被她画出来的‘巢穴’二字: “黄祥杰这些日子晚上未回自己租处过夜,也未睡在大脚强夫妇家中。夜晚寒凉,法证科没有发现他有其他被褥,那么初步判定他也并不是睡在鲜记冰室前堂或后厨。 “由此推断,他应该还有另一处巢穴。 “这个巢穴,有没有可能就放着大脚强夫妇的尸骨,同时圈禁着韦念盈?” Wagner注意到她措辞用的是‘身在何处’和‘圈禁’,所以—— “你觉得韦念盈还活着?” “法医官查验过现今采集到的所有尸块,确定为只有两位受害者。 “其中一位已初步确认为是大脚强,更切实的化验报告单要等DNA测试出结果后才可得知。” 许sir已经将尸块儿的DNA提取物和大脚强夫妇的牙刷送交研究所。 “但许sir对另一位受害者的判断是一位年长女性,不太可能属于韦念盈。只要还没发现她已死亡的证据,我们就要假设她还活着,想办法尽快找到她。” 以此提高韦念盈存活的几率。 Wagner点点头,走进办公室后,找了个位置坐下。 大家一起又将案情从头到尾捋了一遍,家怡针对每一个线索不断提问,刺激大家的关联思维,企图找到一些遗失的针头线脑。 过程中虽然补充了些案件细节,使案件的发生更具连贯性,针对黄祥杰的怀疑也变得更深,但仍没有突破困局。 Tannen从茵姐的办公室赶过来一起开会,提供侧写补充了‘凶手有强烈的暴力欲需要发泄,往日藏得越深,暴力欲积累的就越厚,发泄时便越凶。’的信息,以此推断附近街区一定常有小动物失踪,可查访是否有人看到黄祥杰伤害小动物,以此加深黄祥杰的嫌疑,这在庭审上也会有用。 但这一点侧写并没有为B组团队带来新思路,之前九叔针对街坊的走访,已明确附近的确常有小动物失踪,一些邻居的宠物一经走失就再也寻不到,是以最近一个月左右,养宠物的人家都将自家小动物盯得很死,连养鸽子的人家也卖掉了鸽子。 “收垃圾的阿婆没有见过动物尸体,残肢也无。只有死耗子,阿婆表示自己可以确定那耗子并非死于人害。”九叔捏着小棍子指指点点: “也没有人看过黄祥杰捉小动物,在大家视线范围内,黄祥杰都是个憨厚的、无可挑剔的勤快徒弟,许多人还表示羡慕过大脚强夫妇找到这样一个契仔。” 契仔就是干儿子的意思了,不少街坊表示黄祥杰和大脚强夫妇的关系很像干爹干妈和干儿子,往日是非常亲热的。 Tannen摘下眼镜,捏了捏鼻梁,准备深入思考时,肚子里忽然咕噜噜传出一串意味‘我饿了’的肠鸣声。 紧接着,响应这声音的‘咕噜噜’‘咕噜咕噜’‘咕咕’声此起彼伏响起,它们分别来自于Wagner、刘嘉明、三福……全部B组探员。 大家中午没吃饭,远比T专家更饿得多。 探员们倔强地不想去吃饭,还想继续跟案子死磕到底,但饥饿来袭得太猛烈了,大脑的运转需要养分,充盈的精力需要能量,人不能离开粮食。 第一个绷不住的是九叔,老人家扛不住饿了: “去易记吧,我现在只信得过易大厨了。” “是啊,去吃些东西吧。吃饱了,再回来加班。” “跟家栋哥点些蔬菜吧,越绿我越中意啊。” “Gogogo!” 一众方才还将屁股紧粘在椅子上的探员们,霍地全站了起来。 Wagner抬起头,有些不明白易记和易大厨什么来头。 家怡转头对上他的视线,笑道: “易记是我大哥开的冰室,易大厨是我大哥,叫易家栋。我还有一个妹妹,一个弟弟,家如和家俊。哦,对了,店里还有个小外援,是B组之前案子里的受害者家属,叫丁宝树,也是个小少年。” 家怡手掌在身边比量了下宝树的身高,才接着道: “一会儿你都会见到的,W sir,一起去吃易记吧,食材绝对放心,口味也很好的。蔡先生还为易记写过美食专栏文章呢。” Wagner便顺势站起身,接受了家怡的邀约,顺势融入B组这个大家庭,跟着一道奔赴埃华街。 “这顿我请。”Wagner开着非常符合他气质的中规中矩的黑色奔驰车,路上对乘他车的探员们道。 “……” 车内一片寂静,在这一刻,所有人都忆起了由Wagner请客的上一顿饭的状况……
第169章 吃鲍鱼的人越来越多,卖鲍鱼的商家便也越来越多,想要在竞争中活下去,就要狠。 于是狠狠的注水,让它饱满,让它重,成本未变,水又值几分,卖价却大大提高,于是狠狠地赚,挤兑掉‘不懂做’的同行,成为鲍鱼大王。 儿时的小食也一样,大家都怀念小时候那一味好记忆,都去追逐那些小贩,于是也有人盯上这些小摊位,想要留下、想要赚钱,也无师自通了‘狠’。当大家再去追忆,却没有了儿时的滋味,只有一口油面,咬下爆出的是满满化学剂汁。 食了不仅口感糟糕,更无益身体。 在没有食品安全的‘赚钱是一切’‘劣币驱逐良币’的利商饮食环境下,谁还在追逐儿时味道? 又有谁追到了儿时味道? 还是忘掉那些街边象征美好童年记忆的小贩小食,去追忆童年最爱的那道菜吧。它可能是妈妈或者爸爸最擅长的一道菜。因为擅长,因为家人捧场,于是爸爸或妈妈做得更多,操练更熟,也更常出现在餐桌。 那是承载记忆与情怀的美味,揣着爱,它不掺假。 谁都可倚靠这道菜,回到童年,回到想哭就哭想笑就笑的被宠爱年代。 不过,说到这一点,家俊就惨了。 他记忆里压根儿没有这样一道菜啊。 大哥做什么都好吃,大姐爱创新,月月有新花样,样样是美味,样样是美好记忆,样样是情怀。 他还要记数学,记国文,记外语,真要记什么哪一道菜呀,哪里记得过来。 可怜的家俊。 啧。 小伙计站在门口,将【最后的帝王享受季倒计时:20天】的牌子摆在门口。这张小黑板里不仅有熟醉蟹和蟹黄面,还有昨天大姐熬夜新创作的螃蟹宴新品:油熬蟹黄+番鸭烧蟹+香辣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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