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苏志雄点点头,“我开车载你。” 家怡在别墅门口等候,苏志雄去开车,戴贵看一眼家怡,便也追上苏志雄与他同道。 距离易家怡远一些后,戴贵才愤愤然道:“上头搞什么啊,让我们过来配合赵老先生请的侦探重查本案也就罢了,怎么赵老先生请了位这么年轻的人啊?看着像个孩子似的,还要我们处处听她的?” “千里迢迢从香江请过来的,花了重金的。”苏志雄拍拍兄弟肩膀,“香江女诸葛啊,多了解一下各地同行的情况吧,不要整天就知道看花边八卦啊。” “什么女诸葛啊?香江的媒体喜欢吹大气嘛,肯定浪得虚名的啦。”戴贵继续撇嘴。 “那都与你没关系,任务就是配合易家怡女士查案,你就配合好了。”苏志雄上车前拍了拍戴贵的口袋,“拿着薪水,就做着事啊。上头要给赵老先生面子,你不要胡搞哇。” “知道了啦。”戴贵无奈叹口气,本想坐在副驾,又被苏志雄赶到后排,将副驾位留给了易家怡。 …… 赵礼德死在云上歌舞厅里,是纨绔赵二推荐的地方,赵礼德死时赵二却不在。 再高雄警方查案初期,这个细节被标记为可疑。 但深入调查后,无论是赵礼德的司机还是赵礼德的秘书,都称是赵礼德自己要来玩的,赵二虽然推荐了这里,但在赵礼德死的这天,并没有发生【兄弟相约来这里玩,来的却只有赵老大,之后恰巧赵老大死在这里】的戏码。 是以赵二的嫌疑又被解除。 云上歌舞厅从赵礼德死后至今未开过业,凶案现场被赵老先生强势保留至今。 与门口看守现场的警察打过招呼,易家怡戴着手套推开了赵礼德死前用来休息的雅间。地上摆放着标记了证物被发现和采集顺序的数字牌。 “需要对照现场调查员的报告来做勘察吗?”苏志雄站在易家怡身后,悄悄打量身边的年轻神探。 “不用,我已经背下来了。”家怡随口应罢便绕开地上被标记的足迹,走进犯罪现场。 “……”苏志雄站在易家怡身后,想起早上赵老先生提到香江来的侦探是昨天晚上才到的,她难道一夜就将所有资料读完了? 戴贵也不敢置信地转头与苏志雄对视,眼神里都是惊诧和怀疑:真的假的? “仅一双鞋印,被判断为死者赵礼德自己走进休息间时留下的。”家怡指着地面上的标记,背出报告单上的信息。 “云上在更换内饰,旧地毯被丢掉,新地毯还未补上。地面上留下了比较清晰的一排足迹,虽然不算十分清晰,但足迹分析师已经确认过,鞋印属于当时赵礼德所穿的品牌、型号,是赵礼德留下足迹的可信度高达80%。”苏志雄穿着件被洗得有些褪色的短款夹克,双手插在裤兜里,跟在易家怡身后,时不时补充两句信息。 “房间地上没再发现任何其他人足迹,会不会太干净了?难道没有服务员进门送东西之类的足迹?”家怡质疑。 “这间房在此之前被清洗过,然后便一直空置着。赵礼德想要一间安静的房间独自呆着休息一下,当时的大堂经理就将这屋交给了赵礼德。连同赵礼德的保镖和女伴都被要求不要跟随,当时的口供是赵礼德忽然有些困倦,不需要任何服务、饮品等。所以赵礼德进入后,都没有其他人再进来。”苏志雄又指了指边上的另一排足迹:“这里是赵礼德保镖进入找人、发现尸体时留下的足迹。法证的同事做勘察时,发现在警察的足迹之外,这里只有赵礼德和他保镖留下的仅有的一套出入足迹。没有可疑。” “死因是心脏病突发。”家怡站在赵礼德死前坐着的椅子前,“在赵礼德体内发现了大量酒精,含量极高。还有新型毒-品,从针孔等信息都判断是赵礼德独自休息时偷偷注射。” 她又回想了一下报告单上的描述,尸检结果显示赵礼德左手指尖有阳性反应,可以推断为赵礼德注射前用左手手指弹了弹针管,确定管内没有空气,之后才自行注射,因而沾在指尖少量溶液。 “与此同时,因为赵礼德最近迷恋上一位新女友,每天熬夜厉害。 “而且在一周前他动的小型囊肿摘除手术刚恢复……一系列身体损耗之下,加上毒-品和酒精的刺激,心脏无力承受……” 家怡搓了搓下巴,转头看向苏志雄,皱眉道:“但是赵礼德身边的家人、秘书、情人等都坚称赵礼德没有毒-瘾,从未见过他沾毒。” “应该是才开始尝试。”在苏志雄抿唇沉吟时,戴贵率先答道。那双眼睛仍炯炯瞪着易家怡,仿佛在问:你是不是在怀疑我们警方出具的科学报告和判断啊? 家怡对于这种不负责任的说辞不置可否,明白对方也是实在找不出证据,才做这样的推理。 接下来1个多小时,她不断循着报告单去重检所有室内线索。 在早饭消耗得差不多,跟在她身后的苏志雄和戴贵都感到疲惫和倦怠时,蹲在墙角的家怡忽然发现了墙纸上的几条刮痕。 她盯着那些刮痕看了许久,起身问苏志雄: “这间歌舞厅里的服务人员只擦地不扫地的对吧?因为之前用的地毯,歌舞厅内清理地面只用两样工具,一个是吸尘器,一个是拖把,对么?” “是的。”苏志雄压回哈欠,认真思索后,回答道。 家怡又快步走到椅子边,不等另两人反应,已搬开椅子。 “喂!”戴贵瞪圆了眼睛,现场是不可以随便被破坏的啊。转念想到之所以保留至今就是为了给易家怡看,又将话憋了回去。 “苏警官,我需要高雄警方的法证人员,针对现场做复勘。”家怡低头盯了会儿椅子下方,又凑近嗅了嗅,便抬头肃然要求。 苏志雄想要开口拒绝,但忽然忆起早上赵老先生的要求,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半个小时后,高雄警局的法证人员抵达。 易家怡暂时规避,苏志雄按照易家怡的指示,请法证同事采集了椅子脚下的灰尘、地面上的灰尘,和其他一直未被使用房间地上的灰尘。 “为什么要化验灰尘?”法证同事有些疑惑,针对一个犯罪现场,要想把所有线索、痕迹都化验,那化验室就不需要休息了,化验个几年也搞不完。是以法证部门虽会大量采集线索,但送进化验室的实际上只有存疑点的线索——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为了将有限的化验资源用在最有价值的地方,几乎全球警方都是按照这套逻辑来操作。 也因此在多角度确认屋内只有赵礼德,并且室内的确未检测到第二人痕迹的情况下,针对这间犯罪现场里各种细节、无意义线索,法证科并未多做无用化验。 如今忽然回来复勘,还非常具体地被指示采集几处灰尘,法证同事实在有些想不通。 苏志雄耸了耸肩,含糊道:“上面的命令,做吧。” 送走法证同事后,戴贵挠了挠头,有些心烦,想回家休息,好过在这里被当小弟使唤。 偏偏接下来,他和苏志雄仍要陪易家怡做歌舞厅内的口供采集,完全不能拒绝。 就在戴贵快要忍不住时,法证科忽然打回电话: “第一份样本是在犯罪现场地面采集的灰尘; “第二份样本是在犯罪现场椅子下采集到的灰尘; “第三份样本是在其他房间采集到的灰尘。 “化验室比对后,得出结论:第二份样本和第一份样本的灰尘量,明显比第三份样本的灰尘量少许多。也就是说犯罪现场的地面比其他没人用的房间更干净。 “但是,第一份样本比第三份样本,少了一样非常关键的东西。 “而这个东西,在第二份样本,也就是犯罪现场的椅子下发现了。” “是什么?”苏志雄皱起眉,隐隐有了些不一样的预感。 “驱虫的香灰。”答毕,法证同事继续道: “也就是说,很可能曾经有人专门清理过椅子腿以外的地面,将原本地上残留的香灰也都扫净了。但是唯独没有清理椅子腿下方。” “也就是说,在房间被清理时,受害者赵礼德很可能已经坐在那张椅子上了。”苏志雄皱起眉,歌舞厅的经理已经明确过,那张椅子有被人挪动的痕迹,推导出就是死者赵礼德自己将椅子拉到桌边,为了方便注-射-毒-品。 那么就不可能是服务人员做的清理,很可能…… 苏志雄挂断电话后,立即联系了云上歌舞团的经理,对方立即给与回复: “之前地毯受潮生了好多虫嘛,也是因为这个我们才要更换地毯的。在新地毯到之前,就先在各个房间里熏香驱虫,之后再擦地,可能还是有许多香灰残留吧。” 甚至因为拖把沾了香灰,在擦拭整屋时,把香灰涂抹的全屋地面都是。 家怡看着苏志雄挂断电话,交互过信息后,眼神灼灼,坚定而明确地拍板道:“是谋杀!” 苏志雄虽然有些不愿承认,却也只能点了点头,现阶段新线索的出现,谋杀的可能性的确变大。案件不得不重启,重新查探了。 站在边上的戴贵完全没跟上易家怡的思路,疑惑地瞪大眼睛,看看苏志雄,又看看易家怡,终于心急地问出口: “什么意思?为什么忽然判定是谋杀了?” 等等啊,他错过了什么?他怎么没明白???
第369章 赵礼婉 见戴贵一脸疑惑, 苏志雄投过来的目光里也充满探究,家怡点点头,转身带两人折回犯罪现场。 她率先走到墙角,蹲身后示意两人也蹲下来。 戴贵转头看一眼苏志雄, 见对方果断下蹲,便也提起西裤,来了一个四平八稳的亚洲蹲,脸凑近易家怡手指的方向。 “这里有几道比较清晰的杂乱灰尘刮痕, 看起来像什么?” 两个男警官大眼对小眼几秒, 还是苏志雄率先摇了摇头。 “你们在家里都不做打扫的吗?”家怡第二问。 两人摇头。 “没见过扫帚吗?”家怡第三问。 两人想了想,戴贵轻笑:“那当然见过的啦。” 家怡指着墙角那里道: “这就很像扫帚扫地时由于不够细心, 扫边缘时戳刮到墙面留下的痕迹。 “人拿扫帚扫地的时候,遇到这种边缘,木扫帚的头部, 就会戳在墙面上。如果扫帚刚扫过有些脏的地面, 就会把灰尘刮擦在墙面上。 “若是家里有踢脚线,就可以避免白墙被木扫帚刮擦到土。但是这间歌舞厅墙面都贴了壁纸,虽然很豪华, 但却在墙和地面夹角这里省了料。导致清洁阿姨擦地的时候,拖把头会蹭在这里,吸尘器的边缘会撞擦这里,你们看, 这些老旧的痕迹, 就是这样留下的。 “而木扫帚扫地时也会刮擦上灰尘,甚至如果木扫帚比较粗糙, 会将脆弱的墙纸刮起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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