筠冉和容梦瑶便与诸人行了个半礼。 最前面站着的是皇贵妃,她生得极其大气,个子高挑,明艳雍容,自有一副大开大阖的气场。 她与官家青梅竹马,虽然娘家不显但由于官家不断偏袒提拔,娘家已在朝中颇有气候。 见到筠冉后笑着拉起她的手:“真是个美人儿!” 筠冉不敢掉以轻心,这位皇贵妃跟她的贤王儿子贤名远扬,但能在深宫屹立数年,送走了岳皇后迎来了王皇后。 让两位皇后都要避其锋芒的能是真正的“贤惠”么? 她仰起脸笑:“见过皇贵妃娘娘。” 三王妃趁机在旁道:“今儿个两位新妇都极好看,让我这做嫂子的自惭形秽。”堪称端水大师。 “容家姑母从前在世时颇与本宫投缘,今日见你如见她一般。”坐在下首的淑妃也开了口。 淑妃生的二王爷是个大胖子,她本人却生得娇小,有几份江南美人的温婉。 淑妃的人生经历也极为传奇:当年只是一位郡夫人,在官家起兵后天下大乱,她的夫君也自立为王。 两郡挨得近,因此很快被官家率军攻打。这位郡夫人手刃了夫君,打开城门迎接官家。 她自称夫君虐待百姓,守城粮食不够要宰杀百姓,这时她听闻官家大义,便想为全城百姓谋一条出路。 官家笑纳了这座郡城,也因此纳了这位侠女做侧室夫人。 郡夫人即使曾为人妻,却在嫁给官家后极得宠爱。 据说曾有位嫔妃不怀好意当众问她,是原先的丈夫好还是官家好。 淑妃正色道:“当然是官家好,妾身见了官家才知原来世间真男人是如此这般。” 这话出口甚得官家欢心,对她也格外偏宠。 她在宫中与贤妃住得近,因此卖好向着贤妃儿媳妇。 容梦瑶做害羞状,贤妃也乐呵呵道:“她小孩子家家,当不起长辈夸。” 厅中莺莺燕燕,唯有德妃不说话,面带笑意坐在王皇后身边给她端茶。 这是个能忍的,她相貌平平唯独性情温顺,当初是官家侍奉笔墨的婢女,后来一路走大运进了宫中。 她生了四皇子,可惜四皇子幼时总是体弱多病,有次甚至晕厥过去。 德妃便哭着主动请求官家将自己儿子过继给宗室。官家虽然没允,但人人都知德妃母子对皇位并无肖想之意,再加上成年后的四皇子简直是个马屁精,因此这些年他们母子的日子好过很多。 宫中也只有四妃才有资格借着给皇后请安的由头见新人一面,其余低阶嫔妃就没有这缘分了。 筠冉和七王妃也不用给这些人送礼,只是见个面认认脸。因此很快就结束了。 等出了皇后宫时天还没亮呢。 诸人道别后,筠冉便随着晏时雍往回走。 今天起得太早,她没忍住打了个哈欠,打到一半才反应过来计较仪容,忙伸手去捂嘴。 惹得晏时雍轻笑,他拂了拂筠冉身上落着的霜花:“明天还要带你出去,能撑住么?” 一听要带自己出宫玩,筠冉原本发困的眼睛一下变得明亮:“能!” 他们两人边往东宫走边说话,容梦瑶看着他们的背影暗自羡慕:顾筠冉要回东宫,她却还要陪着七皇子去贤妃宫里请安。 毕竟贤妃才是她正经婆婆呢。 可顾筠冉却没有这样烦恼,可以回去直接补觉。 想到这里容梦瑶就越发艳羡,她结束后回家还要出宫,这折腾一圈都够顾筠冉回宫吃早饭睡个回笼觉了。 唉,谁能想到顾筠冉倒能走狗屎运呢! 容梦瑶再看了一眼东侧宫闱的方向,心里不由得想:若是有一天自己也能住进宫里就好了…… 再想起今日官家的赞许,她决定今后要多督促丈夫上进。 * 筠冉回到东宫后才松了口气,拜见长辈非但要穿礼服,还要绷着一根献防止举止不出错,当真是能熬掉人半条命。 早有白芷几个过来帮她卸妆褪钗环换常服,换完后晏时雍也换好进来,他一进来婢女们早就如潮水一般褪去。 “殿下不处置公务么?”筠冉好奇问他。 “新婚燕尔父皇便免去了孤身上公务。”晏时雍顺顺当当将她抱坐在自己怀里,自己则坐在妆凳前。 筠冉不自在起来,这是大白天呢。 她提心吊胆看了看外面,没听见动静,不知道是不是奴仆们都退到二门外了? “孤吩咐他们无召唤不准进来。”晏时雍似乎猜到了她的心思,一手将她手指一根根抬起来与自己十指相扣,一手则从她后腰穿过,将她摁到自己怀里。 他胸口位置绣着一只四爪金龙,筠冉脸正好贴在龙爪上,冰冰凉凉一片。 筠冉扭身要跑:“殿下,如今还有三月礼呢。”
第75章 晏时雍低笑, 带着危险的意味,早就伸过来将她唇珠含在嘴里,含含糊糊道:“无妨。” 他力气很大, 筠冉被他控住无法逃脱,唯一的挣扎倒像是在撒娇,惹得他眼底更红几分。 就如昨夜一样, 晏时雍俯身过来,山岳一般身形严严实实笼罩她,将她紧紧圈在自己身下。 筠冉被他亲得晕晕乎乎,只知道用手指抓着他的衣襟不放。 到最后脑海里只剩下些模糊的片段,还好晏时雍还记得分寸, 将她松了开来。 筠冉被亲得如同一株水草无力依偎在晏时雍胸膛前, 连动都不想动。 倒是晏时雍又将她抱回床上,从床边暗盒里翻出一个木匣子递过来。 这是什么? 筠冉手臂适才攀附得累了,懒得动弹, 窝在晏时雍怀里不愿意动弹,晏时雍轻笑,宠溺亲了她额头一下,便替她打开木匣。 匣中放着一叠叠纸张, 筠冉随手拿起一张,顿时吓得坐直了身子,翻开了后面的纸张。 居然都是矿契,金矿、铜矿、煤山、银矿等的契书。 筠冉吓得手都抖了几抖:“殿下……” 晏时雍却神色很平静:“以后成了婚这些东西就都归筠冉管。” 筠冉张大了嘴:“殿下, 可……可我管不过来啊。”前世东宫那些账册她都整不明白呢,何况太子的私账。 再说了虽然两人并未聊起过, 但筠冉也隐约猜到晏时雍是有意染指皇位的人,这背后的银钱调度数量只怕要比一州一府还要大。 她怎么管?误事怎么办? 晏时雍看她是真心不愿, 便将匣子盖了回去,又从暗格中取出几个匣子:“再看看这些成不成。” 筠冉颤抖着手翻开那几个匣子,分别装着地契、商铺契、还有房契。 看似一个匣子就能装下,其中内里自有乾坤:好比寻常人家一张房契是一间宅院吧,这里头一张房契就是一条街! 还都是多省通衢、人烟阜盛这样的地方,筠冉瞪圆了眼睛。 都说她嫁妆丰厚,可是与晏时雍适才递给她的匣子相比那就真只是九牛一毛了。 不过她是真不想替晏时雍管账,一来清楚自己的能力,二来怎么算都不划算。 若是寻常富户人家她替丈夫攥着这些矿产房契自然能惠及此生,可是皇家就不一样了。 晏时雍有天登基,只要厌恶了她便能将这些东西都收走。 就算攥在手里也不牢靠,还要害得自己劳神劳心,因此筠冉想了想断然拒绝:“还是不用了。” 晏时雍也不强求,他将那些匣子都原样放回去,小声嘱咐她:“你既不愿管便算了,只不过这些都属于孤的私产,你凭那枚耳环便能调动。” ? 筠冉抬头看晏时雍。 “那枚红珊瑚耳环。”晏时雍还当她忘了,啄了啄她耳尖,“是孤私库的信物。就如虎符一般。” 婆母的遗物,先前下定时晏时雍特意送来给自己的红珊瑚耳环。筠冉忽然想起那枚耳环。 不过心里又酸酸冒泡 ,前世晏时雍也将这枚珊瑚耳环给了自己,也就是说,两世他都是这么毫无防备信任自己。 这可不是三瓜两枣的私产,是晏时雍大部分身家性命,随便抽出两三张便是侯府这样的人家的全部家底。 而晏时雍将这些毫无保留给了自己,他就没想过万一两人有不好的那天该怎么办? 他就不怕太子妃是敌手派来的吗? 筠冉胡思乱想,有点高兴晏时雍对她这么信任,又有点气晏时雍为什么胡乱信任人。 他懂不懂啊?要是我卷钱跑了他就人财两空了。 怎么说呢,筠冉觉得眼睛有些发酸。 世间谁能做到这么毫无保留呢? 筠冉想了想,有父母,有哥哥姐姐,现在又多了一个晏时雍。 她心里酸酸的,但更多的是甜。 筠冉主动勾住了他的脖颈,蹭到他怀里:“殿下!” 晏时雍挑眉,将她脸扳起,故意虎着脸逗弄她:“只这般轻描淡写感激可不行。” 那要怎么感激? 筠冉歪着脑袋想了半天,才咬唇,凑到晏时雍身边,学着他往日亲自己的样子亲过去。 小鸡啄米一般啄了一口:“这样成么?” 晏时雍板着脸,语音里带了几分委屈巴巴:“那可是孤积攒了十几年的私库。” 也是。挺丰厚的一笔老婆本呢。 筠冉只好再凑过去,仰着脑袋,颤巍巍伸舌,将殷红舌尖怯生生舔了舔他唇角。 晏时雍不动,筠冉便将舌尖撬开了他嘴唇,学着以往晏时雍的样子轻叩他唇舌,缠着他的舌尖缠吻,活像一条灵活的小蛇。 她一心报答,却没注意自己整个人都半挂到了晏时雍脖颈上,手臂缠着他的肩膀,大半个上身倾靠于他胸膛前,两腿更是贴坐在他身侧。 晏时雍留意到了。他不动声色往后靠了靠,腿也上了床榻,像是想让后背靠到床头,诱得筠冉往前倾靠过来。 筠冉正亲得认真,也没留意到这小小的变动,更没留意到这般一来就变成了晏时雍半坐床头,自己欺身俯就。 若是这时有外人路过看到,肯定会以为是她蓄意痴缠夫婿。 晏时雍耐心哄掇着她的舌尖,任由她勾着自己不放,自己则沉着伸手,扶住她的腰,又缓慢一点点游走起来。 他的力气不小,将筠冉抱紧了好几次,想要调整个最佳的方式将她嵌入自己怀里,筠冉被他碳火样的胸膛所灼烫,连脸颊都沾染了酡粉。 …… 好容易亲完,筠冉抬头,小声问晏时雍:“殿下,这样……可以么?” 娇弱的身子紧紧依偎在自己怀里,雪白玉腕攀附在自己肩头,手掌下摸到的肌肤柔若无骨,更别提一对猫儿眼的眼珠,水汪汪含着讨好和乞求,正看着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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