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窈还有点不好意思,装作没听见, 歪在床榻上看起了话本。 司羡元也没再开口, 她不听他就当她默认了, 沐浴洗漱后就去了书房。 明窈在床上躺了一会悄悄抬起头, 探头往书房里瞥了一眼。司羡元好像没在处理朝务,而是在书房里找出了什么东西。她又垂下脑袋不看他了。 次日是休沐,明窈赖在乌藤堂睡到日上三竿,昨夜他又在亲她抱她, 把她抱的很困,偏偏他还不睡, 也不知为何精力很好。 她揉揉眼睛, 看到身边没人,不知道是休沐,还以为他上朝了, 翻了个身又睡了。 司羡元没去上朝,他难得换了身正式一点的朱红色锦袍, 束了腰封,拿着两份庚帖去了御书房。 嘉和帝是被太监喊起来匆匆赶来的, 昨日他处理宫务熬了半宿,本以为司羡元一大早进宫是有什么事情, 洗漱都没洗完就来了, 结果看到司羡元拿着两份庚帖的时候还没有点反应不过来,不可思议地问道: “你说什么?你刚刚说什么!” “我说的很清楚了。”司羡元顿了顿, 为表敬意,改口:“臣说的很清楚了, 请陛下择吉日赐婚。” 两张庚帖大剌剌放在御书房桌上,一看就知道是谁跟谁的庚帖。 嘉和帝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差的气的撅倒,破口大骂道:“你把幺幺接回去了还不够,第二天就来找朕赐婚,朕警告你不要太过分!” 在御书房里转了一圈冷静冷静,但没冷静下来,嘉和帝瞪着他怒目道:“朕不同意!” 司羡元现在心情尚好,并不与他一般计较,很冷静语气也很委婉,道:“臣是真心想与公主一生一世,若陛下不肯赐婚,臣担心……” 他稍稍一顿,没把话说完。嘉和帝根本不想听,但还是控制不住问道:“担心什么?” 司羡元坦然道:“担心公主未婚就有孕了。” “司昭!你敢!” 嘉和帝气得头发都要竖起来,跳着脚道:“老老实实走完成婚流程,收好你那些心思,胆敢惹出什么事你别怪朕手不留情!” “原来陛下是同意赐婚的,陛下早说啊。” 司羡元心情颇好,勾了勾唇道:“臣与公主的庚帖就放这里了,陛下记得看看,臣这就不打扰陛下休息了。” 嘉和帝气得拂袖想把庚帖扔地上,但想到这里面还有女儿的庚帖,忍了忍还是没动手。司羡元没有别的事情要讲,干脆地拱手转身离开。 嘉和帝看不惯他这副做派,找出来司羡元的庚帖,冷冷喊了太监进来道: “你去把这个给朕垫桌脚!” 太监登时吓出一头汗,他哪敢把大司马的庚帖垫桌脚啊,左右为难,等陛下离开后松了口气,把两张庚帖仔细给收好放进金丝檀木匣里。 司羡元回到司府的时候明窈才刚起床,看到司羡元回来,她还以为他下朝了,迷迷糊糊地问道:“你下朝回来啦。” “嗯。”司羡元也没解释,道,“进宫去办了件事。” 明窈还有点困愣,没有追问他去办什么事情了。司羡元又从屋子里出去了,明窈自己洗漱穿戴好之后已经到了午膳的时间。 等司羡元回来一起用完午膳,明窈去收拾了下贝阙阁,今日阳光晴好,她把屋子里的小玩偶拿出来晒在太阳底下排排坐,回到乌藤堂之后看到司羡元坐在厅堂里等着她,这才想起来问道:“司大人,这两日你忙什么呢。” 司羡元朝她招了招手,道:“过来,我给你寻了个大夫,让她给你把把脉。” 莫名其妙把什么脉,明窈有点疑惑,但她经常被大夫诊脉也习惯了,于是乖乖坐在案几边。 司羡元朝外面道:“进来。” 一个拎着药箱,莫约四五十岁的女大夫走进来,行礼道:“大司马,公主殿下。” 明窈惊讶地看着她,嫌少见到女大夫,她不由好奇问道:“司大人,今日给幺幺把什么脉呀。” 司羡元侧眸看了她一眼,眸色有些深。把什么脉,当然是把她身子骨盈虚的脉,看看她的年纪是否能行云雨、做房事的脉,他总不能只靠梦来想那些事情。 他摸了摸明窈的脑袋,看着她乌黑清亮的杏仁眼,只低声道:“平安脉。” 女大夫诧异地看了司羡元一眼。 但明窈没注意到这些,哦了一声伸出手,很乖巧的模样。 女大夫敛正神色走上前来,在下面垫了个帕子,指腹轻轻搭在明窈的手腕上。过了几秒,她又换明窈另一只手,细细感受一会后收了手,低首道: “公主殿下的身子经年温养,如今已经无甚明显问题。只是公主幼童时期养得不好,如今身子骨的发育比同年纪姑娘稍稍差了一截。我给公主殿下开几味方子,味偏甘甜,公主每日喝一副,三个月后再复诊脉一次即可。” 明窈懵懵地啊了一声:“怎么还要喝药啊,不是好了吗?” 司羡元朝着女大夫微微颔首,等她退下去后把明窈抱起来,放在怀里道:“不是治病的药,是给你补气血的药。不用喝太多,也不苦,最多三个月就好了。” 明窈撅起嘴巴,她从小到大都断断续续地喝药,本来都以为已经逃脱喝药了,怎么还有这一茬子,没等她抗议,司羡元道:“药浴就给你加上,在温泉里泡,如何?过了冬日我必不再让你喝。” 明窈纠结地思考了一会,勾住他的脖子,软乎乎地贴上去,撒娇道:“那你哄哄幺幺。” “哄你?”司羡元眉梢微挑,想了想,在她耳廓道,“我的幺幺是大梁最爱撒娇的姑娘。” 明窈觉得他很敷衍,松开手从他身上下来,道:“那好吧。” 这会功夫,女大夫方子也写好了,仆从将她的房子呈上来给司羡元过目。司羡元是稍微懂药理的,看了看药方知晓没什么问题,递给仆从道: “给蒲叔,以后就按照这个方子抓药,每晚送来。温泉每日备着,公主要泡药浴。派人把女医好生送回去,给足酬银。” “是。” 仆从拿着方子退下去。 这个女大夫开的药确实不苦,也可能是药材少,所以色清味甘,明窈喝了几日感觉每晚手足都热了些,这才觉得司羡元居然没骗人。 还真是平安脉呢,她误会他了。 现在不用上课也不用学礼仪,明窈每日闲下来,天天粘着司羡元,跟他吃饭跟他睡觉。司羡元有时候会忙,在书房处理朝务,明窈趴在他腿上看闲书,没什么事情做,眼珠咕噜一转,又起了别的心思。 明窈忽然抬起头,眼睛忽闪忽闪地问:“司大人,那日你干嘛要看幺幺尿尿的地方。” 司羡元手中笔尖微停,低头看着腿上满脸写着单纯的人,淡道:“你问这个做甚。” 明窈放下手里的闲书,从他怀里站起来。他是坐在书案前的,明窈纵然娇小也有点拥挤。但她现在不在意这点细节,她望着他,认真的、试探的小小声说道:“昭昭,今晚我们一起沐浴好不好?” 是的,她终于想起来那个被她在意很久的,又反复搁置的问题。 昭昭的下面她还没看一看是什么模样呢。 司羡元扬了下眉,似笑非笑着,一眼看穿她的心思。 没等他想好说什么,书房门口被敲响。刚刚酝酿起来的旖旎气氛骤然被打破,两人同时看向声音来源处。 蒲叔公未察觉异常,在门外道:“司大人,宫中来信,卫公子抓到了。” 司羡元收了玩笑神色,从案牍边站起身,冷声道: “他现在在何处?”
第91章 蒲叔公道:“卫勘已经被禁卫军押至大理寺牢狱, 陛下欲亲自前往审问,信上说让您一道前去。” 卫勘抓住了,这可是一件大事, 司羡元立刻换上赭红朝服、束上玄金色腰封, 配上刀鞘走出去。 离开书房前, 他脚步一顿, 回头看向明窈道:“你要不要一起去?” 明窈原本没想去,听他这么问倒是仔细想了想,最后还是摇头道: “幺幺不去了。” 他们应当会用刑,但明窈私心里并不讨厌卫勘, 那是一个笑面温和的谋士,虽然坏但也有自己的立场。她不想看到用刑的画面。 明窈眼珠咕噜噜一转, 忽而又想到另一件事。 司羡元也同时想到用刑这一层, 眉头微蹙道:“应当会用刑,那种血型的场面你还是别看了。午膳可能回不来,我晚膳之前回来。” 明窈坐在他的案牍边, 懒洋洋应了声“知道了”。 司羡元打开书房往外走去,蒲叔公在后面跟着, 离开乌螣堂的时候他又折回来,不知从哪抓出一把酥糖放在桌上, 看着明窈叮嘱道: “无聊就吃糖,记得喝药, 温泉也能泡。晚膳等我回来一起用。” 明窈剥开一颗糖酥塞进嘴里, 在他书案上搜寻着感兴趣的书来看,口中敷衍含糊地嗯了声。她发现司羡元真是越来越婆婆妈妈了。 司羡元看她会给自己找事情做才离开。 等了一柱香后。 明窈悄悄把视线从书案上移开, 走到乌螣堂门口探头探脑地往外看,确认司羡元当真是走了, 她转身回到书房里,插上门闩,然后翻箱倒柜地找起来。 她发现,那本《太监生活录》不见了! 当时司羡元说要给她启蒙,后来明窈没大看,那些书就被收拾在书房里。明窈刚才瞄了一圈,发现其他启蒙书还在,这本生活录却没了。 明窈已经不是当时的心智了,她知道那本书定然是被司羡元藏起来了。 他为什么单单要把那本书藏起来! 所以明窈留了个心眼,趁现在他不在,她要把那本书找出来。司羡元都快把她身上摸索一遍了,凭什么她整日看着他都是衣着完整的模样。 不就是太监下|身处有个阉的刀口么,司羡元凭什么每次都岔开话题不正面回答。明窈暗暗哼了一声,她觉得自己隐约猜到了真相—— 司羡元肯定是刀口阉的丑,不想被她发现把柄。 一想到这一层可能,明窈就觉得浑身都有力气,一向都是她在司羡元手上吃瘪,他还没在她手上吃过瘪。她要找着那本书好生研究一下。 明窈花了一个时辰的时间在书房书架上寻找,司羡元向来观察敏锐,她没敢翻动,只一行行地看下来,发现书架上都没有。 她不气馁,四处看了一圈,目光落在案牍桌的木屉里,走过去仔细打量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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