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叫什么名字?”许倾问。 “荷花。” “真名?” “我就叫荷花。” “我是应该叫你荷花呢?还是应该叫你贾淑呢?” 女侍镇定自若的看着许倾,目光中没有丝毫的波澜:“我不知道您在说些什么。” “没关系,你一会儿就知道了。”许倾一把抓住了女侍的手,云淡风轻的说:“你养了那么久的毒蛇,怎么可能一丁点儿都不被蛇咬到呢?” 女侍的手上,果然有一些伤疤,但却不是明显的咬痕。 女侍振振有辞的否认道:“这是我干粗活时候留下来的刀伤,已经很多年了。您可以好好的看一看,这到底是蛇咬的,还是刀削的。” “真是太凑巧了,我找的就是你这个!你频繁的接触毒蛇,被毒蛇咬伤,但却没法就医。蛇毒本就扩散在血液里,你也清楚。所以,每当毒蛇咬到你后,你便马上挖掉了被咬的地方,就是为了防止毒物在你的身体里扩散。如果不是的话,试问什么样的刀伤能让你的手如此斑驳不堪?” “什么刀伤重要吗?”女侍轻轻的抬起了自己的手,不屑一顾:“单单凭借我的手伤,你就能证明我养蛇?我杀人?会不会太牵强了呢?如果真是我杀的人,那么请问,我用来行凶的毒蛇在何处?是不是你们的子虚乌有?”
第204章 利用了她的善 许倾知道贾淑一定会将问题引到这个方向。 贾淑更不会留着行凶用的凶器……那沾满了毒液,自制锋利的叉子。 可是她的伤,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已经可以说明了一切。 许倾神色淡定的轻笑了下,并对她说:“贾淑,我知道你为了训练毒蛇而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就为了等待今天的到来,我也知道你行凶所用的凶器并非是真正的毒蛇,而是你自己制作出来,占满了蛇毒的器具。所以你不承认这些,也没有人会逼你认下。可是你自认为所做的一切都没有留下证据。但我还是想请教你一件事。” “什么事?”贾淑丝毫不畏惧的反问她。 许倾:“你的毒蛇认主吗?” 一句话,贾淑顿时感到毛骨悚然。随后,当她看到了许倾的属下手中捧着的一个又一个罐子的时候,她的神色越发慌乱无措。 许倾就这么面无表情看着贾淑,并让属下说:“把蛇放出来,看看到底认不认?” 许倾明明知道,蛇是从来不会认主的。 单看贾淑的反应,明显贾淑并不知道蛇不认主人这件事。 许倾的手下就要拧开了罐子,将蛇放了出来。 就在罐子眼看着要拧开的时候,贾淑却突然开了口:“不要!” “你认吗?” “我认,是我。别把毒蛇放出来,我不希望它伤害到无辜的人。” 那一刻,许倾心悸。自己和她面对面的站着,竟然分不出孰善孰恶。 难道自己是在利用贾淑最后的善良,逼她认罪吗? 贾淑低着头,泪红了眼眶:“是我,全都是我,你们不用再调查了。是我杀了冯锦那个畜生。” “用蛇毒杀的?” “是。”贾淑泪流满面:“蛇毒入体,冯锦连挣扎都来不及,马上就死了。我杀了他之后,内心只有大仇得报的快感和轻松,一点也不害怕。直到你们越查越深,我贪心的想要自己能顺利逃脱一切。就让冯锦的命去抵我父亲的命就够了,是他自己罪有应得,可是没想到……” “我和冯锦那种人不同,我不是个生来就恶毒的人。你把毒蛇放出来,会害了其他无辜的人。与其这样,倒不如我认罪算了。” 贾淑的话,让许倾听了心里不是滋味,总觉得自己逮捕了她,是那么不善良。 许倾转身拧开了罐子:“这里面根本没有毒蛇,我骗你的。” 看着里面空空如也的罐子,贾淑更加折服于许倾对自己的欺骗。 她一边哭着一边感叹许倾的算计:“果然,像我这种小老百姓,是斗不过你们的。” “我对事不对人。” “如果今天死的人不是这个有权有势的冯锦,你们还会这么调查吗?”贾淑问。 “当然,前提是我知道的话。” “狗屁。那为什么我爹爹的死,就要不了了之。” “还是那句话,前提是我知道的话……”这些话,许倾自己都觉得苍白无力。 贾淑跪在了地上嚎啕大哭,她的伤痛令许倾不敢感同身受。 许倾站在她的面前,倍感无奈道:“对不起,作为仵作,我只能对人命负责,无关善恶。而官府在乎的也只是案件的结果。如果我不是仵作的话……我可能也不会去拆穿你。可律法面前,做了就是做了,没有该不该做这个选项。” 看着贾淑那被毒蛇伤害得不成样子的小手,许倾偶然想起……她也和自己同岁。 贾淑的悲惨,让许倾第一次感受到了错位之感:只论对错生死,便逐渐远离了善恶,秉承心中该有的善恶观念,却分不清对错…… 而她利用了贾淑依旧尚存的善良,让她认了罪。 随后,贾淑被刑部的人带走了。 薛昭看出了许倾的异样,走上前去安慰道:“这种事多了去了,难不成你还要都放在心上不成?” “我是真的很讨厌欺善作恶的人。”许倾捏紧了拳头,狠狠道。 薛昭先是愣了一下,随后展露出了笑意,:“行了吧,别因为一个案子再把自己气出个好歹来。” “我倒也不是生气。” 这次相遇,许倾总觉得和薛昭有一种渐行渐远的感觉。 之后,贾淑就被带走了。 许倾还在心中考虑着,自己是应该当下就跟陈广生谈一谈,还是等锦娘问出什么来。 毕竟陈广生是姐姐未来的夫婿。 后来,许倾还是想相信锦娘一次。 这时,属下来跟许倾私下细说。 “王妃娘娘,锦娘姑娘正在马车上等着您。她说,她已经从陈广生的口中问到了那批急着要运送的货物所在之处。” “哦?” “您看接下来怎么办?咱们是不是要回去了?” “你们派一些人,去调查一下那批货究竟是什么。尽快给我消息,我在王府等着。” “行。” “还有,这段时间派人盯着陈广生,如果他有想逃跑的迹象,直接扣下。” “是。” 如今,许倾已经不指望着陈广生能干干净净了。 她父亲给姐姐选的清明人家,看来也不怎么样。 弄不好,还会把许家托下水。 许倾在许家初见陈广生,就觉得他有问题。 从陈广生向许家隐瞒他曾经与人有过婚约这件事来看,他就已经不能成为姐姐的夫婿了。 更何况,与吴谦立和吴四两人罪大恶极的人有关系,不知是不是好人,但觉对不是许松亦说的清明人家。 许倾一度陷入沉思,却被迎面走来的薛昭打断。 “对了,许倾,有件事情还没问你呢。” “何事?” “那五千两银票……你打算什么时候还给我?” “可我一直揣在怀里,还没来得及去问呢。”许倾想着,薛昭现在还真是抠门儿,她想了又想:“要不这样吧,现在天色还早着呢,估计钱庄也还有人。咱们俩一起去问问,问到了之后我就把银票还给你。” “那敢情好。可我不敢跟你一起去。怕给你惹来麻烦。” “你少来,这时候有自知之明了?赶紧走!” “也行,走吧。” 另一边。 谢凛和李大人在海运的码头成功截获了冯锦的货物。 经过检查,这些货物全部都是陶瓷,运货的小厮也已经全部被扣下。 李大人说:“殿下,依照现在的情况来看,方士奇所交代的事情的确属实。这批货果真是运到北漠。那么由此看来,方士奇,冯锦,吴四,吴谦立这四个人,都与天明雅玉有脱离不开的关系,可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还是从中找不到云继和方士奇之间的关联,甚至是与天明雅玉的铁证啊。” “李大人说的是。可是这件事也不能操之过急。李大人口中的那四个人,吴谦立和冯锦都已经死了,方士奇被抓,吴四下落不明。但对于吴四,本王更加倾向于他已经遇害,不抱希望了。至于方士奇,我们挖了这么久才挖出了这么一点点,会不会方士奇就只是知道这么多呢?” “殿下,那看来咱们是查到头了。”李大人有些气馁,毕竟冯锦已经死了,即便是扣下了这批走私的瓷器,也没什么用处。 然而,谢凛心思阴沉且缜密,似乎对于此事更有其他的想法。 “本王觉得,李大人这话说得有些早。” “哦?那殿下的意思是……” 谢凛弯下了腰,随手拿起了箱子里面的瓷器,置于手中摆弄着,声音虽平缓却极具说服力:“本王觉得,冯锦所走私的这批货物,大有乾坤,绝对不可能只是瓷器这样简单。” “恕老臣不解,还能是什么呢?” “李大人不知也正常。刑部的案子这次的刚好是负责冯锦的死。本王跟了一阵子,倒觉得这个冯锦有点与众不同。” “微臣在林泉山庄听说,冯锦正好是下一任的商会会长?” “是有这么一回事不错。但是真正让本王最在意的,并不是他当不当会长。李大人可能有所不知,吴四曾在这些商人中间,曾经先后三次集资,不知是干了什么。而投入最多的两个人,一个是冯锦,一个是李文越,每人两千两。” “两千两?这么多?” “是啊,这就是奇怪之处。暂且不说吴四集资到底是在干什么。那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能让这两人甘心投进这么多的钱呢?本王猜测,这应该是三人之间的做了一笔买卖。吴四主导,但下落不明。李文越和冯锦两个人肯定是要慌神。” “而且,本王去了冯锦的瓷窑,发现瓷窑里的木炭采购量是近乎正常的,但是使用量却异常的节省,几乎是怪态。” 听此后,李大人突然想到了什么,紧接着问谢凛:“殿下,那李文越的家里是做什么的?” “据说是矿场。” “所以……这……”李大人此刻所联想到了的一切,正是谢凛一直装在了心中的猜测。 随着李大人的恍然大悟,谢凛的目光逐渐变得坚定:“对,就是是火药。” 木炭,硝石,硫磺。 这些作为火药所必不可少的物质,偏偏与冯锦和李文越手里的买卖对上了。 李大人怒目圆睁,气愤填膺:“难不成,这三个畜生是在给北漠运送火药?” “冯锦走私的东西根本不是瓷器,应该是装在瓷器里面的火药。本王刚才看了看,瓷器的里面还有木炭的残渣。应该就是错不了。而且,如果是瓷器的话,走陆运也是可以的,何必非要走海运。走海运的根本原因,就是好销毁罪证。估计这批火药应该已经在我们截获之前,就扔进了海里。”谢凛已经将整件事想得清清楚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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