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好孩子,爹爹来看你了。” 方筑轻轻拍着怀中女儿的背,意在安抚她。 “爹,你是不知道,女儿在这儿的日子有多么难熬。”方若云的泪水打湿了方筑的衣服,看着女儿这样委屈,方筑的心中也不是滋味。 “好女儿,一切都会过去的。咱们进屋再聊,好不好?” 方若云点了点头,拉着方筑走了进去。 方若云与方筑父女二人想要长谈,可王府里的情况却摆在眼前。 二人坐在屋子里,身边却不缺伺候着的人。 方筑给方若云使了个颜色,方若云明白了方筑的意思,便对屋子里的下人吩咐:“你们都下去吧,这里不需要你们伺候了。” 下人们站在原地,似乎不听方若云的话。 方筑岂能容忍自己的女儿如此窝囊,竟然被这些下人不放在眼中,因此而吼了一句:“狗奴才,听不懂话?” 即便是这样,这些下人也没有离开的意思。 方若云崩溃道:“需不需要我将我爹的私心话挪到你们王妃的面前说去,你们才满意!我是你们王府的侧妃,是你们的主子!不是被监禁起来!” 下人们听了这话后,才肯依次的退下。 之后,父女二人关紧了房门。方筑忧心忡忡的望着女儿:“女儿,你到底是怎么了?怎么在王府里过着这样的日子?” “还不是那个许倾。那天不知道是发了什么疯,将我身边的陪嫁全都送回了家里,一个贴身伺候的人都没有留给我。这也就罢了,还将她的人明晃晃的安插了进来!她拿我当成什么了!”方若云一边说着,一边极度愤恨的拍着桌子,发泄自己这几天以来的委屈。 方筑问:“你为何不去找殿下给你住持公道!她凭什么平白无故的就这么欺负你?”方筑说着,起身正要去给方若云讨回一个公道。 结果,方若云拉住了方筑:“爹别去。那天……是我和我的丫鬟说了她几句坏话,结果被她的人听到了,她这才如此针对于我。以我在王府中的地位,王爷即便是知道了,又能偏袒我几分?” “王爷待你可好?” “挺好的,就是不喜欢我。迄今为止就在我这儿宿了一夜……” “行啊,没关系的,慢慢来。咱们不着急。不过爹得提醒提醒你,那许倾肚子里的孩子,怎么还没有掉?” 方若云面露难色:“爹,我不敢。” “这有什么不敢的?现如今,许家受皇上的忌惮,许倾腹中之子已经被皇帝默认是要除之,不然的话,你为何会嫁给凌王?是让你受皇命,监视王府的一起,你的上面是皇上!” “可是……爹,我现在还是找不到能够伤害许倾的办法。爹,我现在是凌王的侧妃,您为了皇上这么做,若是有朝一日,凌王真的被处置,那女儿我可怎么办?” “凌王就算是再大,也大不过皇上。你做事小心一些,怎会被凌王抓住把柄?” 方若云的情绪并没有因为方筑的话而得以舒展放心,而是更加忧虑的说:“爹,你以为一心一意跟随着圣上,不将凌王放在眼中就行了吗?当年你的监察失职一事,至今还握在了汪朔的手里,汪朔至今也没有被处理掉,万一有一天……” 方筑明显比方若云更能沉得住气,老谋深算的阴沉道:“谁说一定要效忠皇上了?” “爹,你这是什么意思?” “皇上忌惮凌王,那么我就以凌王为目标。若是真有被皇帝疑猜的那一天,汪朔手里的把柄就是我对北漠的投诚。” 方若云望着父亲,自然是明白他这是什么意思。 方筑见自己的女儿如此不放心,给了方若云一个定心丸。 “女儿,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很乱,甚至还会怨恨我为什么要你嫁给了凌王。但是你得明白现在的形势。” “我就只关心,咱们能不能全身而退。” “皇帝年老,又生性多疑。谢凛则是他最为年轻的皇子不说,还尤为出色。齐州的事情后,谢凛留了一条命回来,这并不能让皇帝感到高兴。谢凛在朝中越是得势,在皇帝看来,皇位就越发岌岌可危,这些我都看在眼中。” “可是凌王,未必真的有这样的心思。” “管他有没有,他若是有这心思,成功了,你就是后宫娘娘,不成功,咱们也有退路。皇上忌惮的不光是谢凛,还有许倾的母家。你可知道那许松亦年轻时是如何骁勇善战,现在的许野阔亦是如此。” “皇帝忌惮了许松亦一辈子了。从前的许松亦是太子党派,皇帝一度以为太子一死,便不会有人能降得住许松亦。不过好在许松亦在圣上面前,倒是个贪生怕死的人。鞠躬尽瘁这么多年,胜仗无数,可即便是这样,皇帝的疑心真能完全的抹掉吗?” 方若云似乎逐渐明白了方筑的意思,父亲已经给了她很大的底气。 “爹,汪朔还是要处理掉才行。要是让王爷或者是其他的人拿到了你当年失职的证据……后果不堪设想啊。皇帝能这么对待自己的儿子,何况是你呢?” 方筑也在考虑这件事情,:“你说得对。但是现在挺难动手的。” “我前几天已经探了探凌王的口风,他似乎没有怀疑到这件事上。” “前几天是前几天,现在是现在,不一样。现在云家出了这些事,保不准有人正在盯着这件事情。冒然行动并不可取。” 方筑现在算是给自己留好了所有的退路,对于他来说,只需要稳就够了。 方若云自打入了王府之后,就是担心着自己的处境,现在父亲来了,她便把所有的焦虑全都放下了,不再惧怕。 之后,方筑又和自己的女儿说了几句可心的话。 “时候不早了,我也该回去了。” “爹……要不再多坐坐?” “不了,这里是王府,不是任性的地方。你大可放心,爹不会让你受委屈的。找个机会我就和谢凛说说这件事,再将奴才们都给你送回来。别着急,也别上火。” “好,爹放心,女儿一定听话。” 方筑后来又去谢凛处说了一声,而后便离开了。 方若云这下子可以放心了,最起码她不用再疑神疑鬼的。 她最怕有一天自己和父亲的事情败露,谢凛先行处置了她,毕竟……谢凛看起来是有些无情的。 夜里。 许倾自己一人独处着,倚靠着卧榻在看书。 晚上看书就是会眼睛累,她伸手去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缓缓神。 露珠拿着一床毯子走了进来,盖在了许倾的身上。 “不用,我一会儿就上床休息了。” “王妃娘娘,夜里凉得很呢。而且殿下临走时特意告诉奴婢,要精心伺候着您。” 许倾昨天晚上那么一摔,露珠到现在都是心有余悸。 “你为我好我知道,你不用听他的。没有那么严重,别弄得紧张兮兮的。” “谁说是紧张兮兮?” 未见到人,先是闻见了声音。 许倾抬头一看,是谢凛回来了。 “我怎么刚才听人说我坏话了?” “谁说了?不知道啊?反正我和露珠没说。”许倾浅浅的笑了下。 谢凛对露珠说:“你先下去把,这里不需要你伺候了。” “是。” 待到露珠出去了之后,谢凛板着的姿态松懈了下来,坐在许倾的身边,俯身下去宝贝似的摸了摸许倾的肚子,嘴里念叨着:“宝儿,爹想你了。” “不是早上还见过吗?弄得跟几个月不见了似的。” “那可不一样。我不跟他说话,他能注意到我的存在吗?” “当然能了,所以王爷您得注意一下。” “注意什么?” “当然是注意你自己的言行啊,给孩子当个榜样。” “只想当爹,不想当榜样。” “也快了,再有几个月,就能见面了。” 一提起这漫长的几个月,谢凛就愁得慌…… 这几个月,不一定又要发生些什么事情。 谢凛注意到了许倾手上拿着的书,倍感疑惑的问: “很少见你看书,这是再看什么书?” 许倾轻轻的放下了书,:“这是医书。” “看医书干什么?难道是不舒服了?你要是不舒服了,可一定要告诉我。” “哪有。我这是想要看看书,想想怎么给云翎解毒。估计是心脉的问题,万一可以呢?” “能有用吗?” “不知道。与其让云翎那么昏迷下去,倒不如试一试。你说是我治好云翎的可能性大,还是你们去北漠找到了解药的可能性大?” “那我当然要选我的王妃了。” “王爷这话,可就没真心了啊。” “我对你的真心,天地可鉴。不过我倒是也挺意外的。” “什么?” “你能为了云翎去钻研这些。我一直以为你会挺恨她的。不过现在看来是我狭隘了。” 许倾理所应当道:“你又不喜欢她,我为什么要恨她,没这个必要啊。” “还是我老婆大度又善良。”谢凛抱住了许倾,想要黏紧她。 许倾:“不是说禁足吗?你这三天两头往我这里跑,让别人看了算什么?” “我是偷偷来的,没有惊动人。而且……我不是还需要侍寝吗?怎敢不来?”谢凛真诚的询问她。 “好好好,王爷说的是。谁让您宠我呢,侍寝这事儿竟然这么着急。” “那要不……别看了?”谢凛自然而然的将许倾手中的书夺了过来,放在了桌上。见许倾不抗拒,谢凛将她抱回到了床榻之上。 他的动作很轻,像是怕伤害到许倾似的。 整理一番后,谢凛也躺在了她的身边,两人各自都很平静,并没有什么非分之想。 许倾问:“你就这么侍寝的?” “不然呢?身子给你?” “看来,你是只是装糊涂啊。” 谢凛伸长臂膀,搂住了许倾,细心的为她掖好了被子,温柔的对她说:“你身子弱,还是不可以的。我知道你觉得没事儿,但是也为我考虑一下,要是有什么事,我能后悔一辈子。” 许倾在他的怀中抬起头来,默默看着他清俊的面庞,若有所思的出神。 “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 “没……” “那你是在想些什么呢?” “我就是再想着,我眼前的这个男人对我这么好,处处为了我着想。要是等到了我人老珠黄的时候,还会不会是如此。” “无论到了什么时候,都会如此。”他的口吻是绝无仅有的肯定。 “为什么?” “正常夫妻要是像你我经历了这么多,肯定早就散了。我们经历了那么多,你还想这些事情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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