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王爷您是要一直囚着我吗?”她胆怯的屏住了呼吸,浅望着眼前这个男人。 谢凛回应她的,却也只是毫无所谓的一笑,可那越是轻浅的笑容,却越让人觉得是无边的冷漠。 谢凛修长的手指触碰着她细嫩光滑的脖颈,指间在肌肤上一寸寸下滑,最后停在了她的心口处。 他说:“你的心中所想,心中所属,本王一点都不在乎。但你的人……是逃不掉了。” “我能说您一句无赖吗?”她泛起的笑容,僵硬又牵强。 “随意。” 事到如今,许倾总是觉得没必要再瞒下去,却又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永远不会有人知道,许倾曾后悔骗了他。 安元烁的东西都摆在了许倾的面前,许倾闷头去查验砒霜的出处。 谢凛双手环抱于胸前,静静的站在她的身边注视着一切。 二人之间的气氛冷凝,许倾是是真的没想到会扯得那么远,谢凛的火还是那么见风就着。 她调控不了两人之间的关系,所以现在剩下的,就只有尴尬了。 这一次,谢凛先开了口,言简意赅的问:“有发现?” 她沉着嗓音轻声说:“死者随身携带的东西确实是没有验出异常来。但是我还是坚持认为凶手是在他的周围下了毒。死者身上的毒发情况,只限于是将毒吞入口中,而不是触碰。” “你的意思是说,是吃进去的?” “嗯,对。”许倾胸有成竹的说:“我现在需要验证一个猜想。” 谢凛疑惑之余,许倾转身去拿过来了个坛子,并将砚台上放着的毛笔拿了起来。 毛笔尖上沾满了黑色的墨汁,还没有完全的干透。 许倾手中持着毛笔,将笔尖完完全全插入水中。 清水没过了笔尖,笔尖在水中尽情的发散着墨色,如一碗水墨画渐渐的晕开。 许倾将毛笔放在了一旁后,拿出银钗插入污浊的水中试毒。 刚一探入,银钗开始变黑。 并非墨汁所致,而是实实在在的黑色。 “这水有毒?”看清全貌的谢凛微微瞪目。 “这水是我刚接的,肯定没毒。问题出在这根毛笔的笔尖。我猜测安元烁应该是有舔笔的习惯,所以凶手早早就在他的毛笔上下了毒。” 所谓舔笔,就是毛笔长时间不用会干硬结拢,若不晕湿的话,会划破宣纸。为快速能写好字,在醮墨水前先用嘴唇和牙齿抿一下咬一下,以使笔头笔毛快速散开和滋润,此举称之为“舔笔”。 找到了下毒的途径,案件的走向在逐渐的明朗了起来,谢凛说道:“现在已知的讯息是,凶手知道安元烁有舔笔的习惯,也知道他会时常喝酒。甚至凶手与安元烁的关系亲近,以至于他的毛笔上被下了毒也不曾注意到。他的心思缜密,谨慎多疑,为了不会暴露自己,铤而走险的多次下毒。” 谢凛说着说着,也逐渐明白了过来:“看来凶手并不是如我们之前推断的那样,会不会是没有个合适的机会去将砒霜下得一次到位。而是他就是想要安元烁以以这种方式去死。” “王爷,您觉得您口中的这个人,像不像是跟安元烁在静轩书屋共同研习的另一个人?” “若王玉奎和安元烁死在同一人手中的话,他或许会和安元烁有不睦之处,但王玉奎呢?” “也对。” 即便他们的假设推断有道理可寻,但谢凛依旧说出了当前摆在他们面前的难题。 他说:“无论凶手到底是何人,现在唯一的大问题是,凶手会不会是这一批书生的其中之一?” 对于吴柏所藏在书屋楼上的两人,一个是安元烁,另一个却不得而知。 如果真是吴柏的人,他定会来科考,可是放眼望去一百多人,靠查的,都不如靠猜的。 因为结果都是一样的…… 在没找到聂正堂之前,唯有撬开吴柏的嘴,才有可能全面的了解这件事。 可是,这又何其容易? 谢凛深吸了一口气,如同完成了一项艰难的任务般。 虽然案子没有完完全全的解决,但下一步的目标很明确,至于吴柏这块老骨头有多难啃,谢凛已经可以预想得到。 随后,谢凛漠然的问许倾道:“本王现在要去找孙权业共同查考卷,要不要去?” “我去还是不去,难道不是王爷一句话吗?我能自己决定?” 许倾觉得偶尔阴阳怪气一下,浑身舒适。就是面对的人是谢凛,风险系数有些高,容易没命…… “本王是欺负你了?” “那您觉得呢?” 谢凛心里明明已经拱起了的火,却又一点点的熄灭,冥冥之中对她无限忍耐。 他冷笑了下:“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本王就替你做主好了,多干点儿活,也少胡思乱想。” “您就不怕我一边干活儿,一边胡思乱想吗?” “你怕不怕本王在考虑你生死存亡的时刻胡思乱想呢?” “我错了。”她秒怂。 “少废话,赶紧跟上。” 谢凛转身即走,许倾小碎步的跟在身后。 审阅考卷是一件想到大的工程。 孙权业做事认真,眼睛看得发酸也在继续坚持。 谢凛不太好意思继续让孙权业帮忙,顶替了他。 案件一直在往好的方向发展,谢凛等刑部上下稳住了心态,一心奔赴在案子上。 谢凛审卷的途中,又再一次传来了好消息。 “殿下,聂正堂有消息了。”江玉说。 “现在人在哪儿,能不能直接拿下?” 好不容易有了聂正堂的消息,谢凛满怀希望。 江玉:“殿下,怕是不能。” “那你们查到什么了?” “我们是往印刷这方面去查的。查完才发现,别的暂且不提,聂正堂在私下印制盗版书的事,圈子里很多人都知道。但是没人知道他私自偷题的事情。” “这是自然,如果他偷题的事情被如此轻易的发现了,岂不是要大乱了?” 在谢凛看来,聂正堂做的这件事,不一定已经持续了多少年了的。 “殿下,听说聂正堂以前这人从不缺钱,喜好玩乐,且从不缺钱,就爱去风月之地玩乐,出手也很阔绰。聂正堂的姘头里面,好几个都是名妓,是他替她们赎了身,玩够了又舍弃找下一个。” 许倾听到了此,不禁感叹道:“这是做善事啊,还给赎身呢。总比那些光玩不赎假把式的强啊。” 谢凛一抹犀利的眼神封住了许倾的嘴。 江玉又继续说:“但是聂正堂之前又看上了个名妓,也就是妓院水离月的白月霜。听水离月的老鸨说,聂正堂想给她赎身,但是一直是钱不够。后来白月霜特别受欢迎,成了水离月的头牌,这赎身的价格是越来越高了。” “妓院为了吊人胃口,这一个月以来,白月霜都没有演出,甚至是没有接客。明天晚上,是白月霜第一次演出,基于以前白月霜出现,聂正堂都会到场捧场,就是不知道这一次会不会……”
第70章 王爷该不会是不会吧? “若是这样听起来,想要找到聂正堂,摆在眼前的就只有白月霜这一条路了。”许倾摊了摊手,说道。 谢凛赞同的点了点头,也觉得这条路可行。 “确实是如此,江玉,可以先准备一下。” “是,殿下。” 许倾在一边听着,主仆二人竟然全程没有提起自己。 没等谢凛说出下一步的规划呢,许倾挺起了自己的腰板儿,捋了捋垂落在胸前的秀发,一副淑女范儿呼之欲出,像模像样的咳嗽了一声。 “咳咳……” 许倾急需要存在感。 谢凛和江玉两人不约而同的以一种怪异的眼光看向了许倾。 见两人不说话,许倾又咳嗽了两声。 “咋的,你嗓子不舒服?”江玉问。 许倾一个没坐稳,差点被他气倒。 她手臂拄着桌子,抚摸着自己脸颊的同时,那双明艳美丽的杏眸中在诉说着一种极具诱惑的娇柔造作。 “你们确定不选我当花魁,打入水离月内部吗?” 顿时,谢凛一语不发的用手扶着额头,愁闷不已,心火燎原。 许倾这话可把江玉吓坏了:“你?你可拉倒吧,就你这样子去当花魁,还以为是逼良为娼的呢?眼神儿都不对。” “我是脸不够,还是身材不够?” “脑子不够。” 两人越来越吵。 “行了!”谢凛暴怒的吼着两人,特别是许倾。 谢凛看着许倾的目光,仿佛是要将她秒杀一般。 “你就不能让人省点心吗?”谢凛吼了许倾一句,许倾瞬间蔫儿了。 “我这不是想要为刑部做点贡献吗。再说了我闲着也是闲着。”许倾撅着嘴,悄咪咪的说着。 没别的意思,就是想当花魁,就是想凑热闹。 谢凛一度气得直咬后槽牙,指着她威胁道:“你最好是给本王老实点儿,不然的话腿打断。” “知道了。” 谢凛很是不解,这个女人好像每一天都在想着怎么绿他,想方设法的气他。 “你从现在开始,不许说话。”谢凛欺人太甚的命令她。 许倾乖巧的点了点头。 随后,谢凛对江玉说:“你下午的时候再去走访一下这些认识聂正堂的人,带着这个女人一起去。然后依照他们的描述,把聂正堂的长相画出来。” “好。”江玉听懂了谢凛的意思。 就剩下许倾了。 许倾迟钝了许久后,慢半拍的点点头。 “能画出来吧?要是没底的话,本王可以去宫中找几个画师协助你一同前往。” 许倾像个哑巴似的,又点了点头。 “不会说话了?”谢凛诧异的问。 “殿下您刚刚说不让她说话。”江玉上前一步替她解释。 “多嘴!” 许倾水灵灵的大眼睛里满是无辜。 谢凛心无波澜,毫无动容的说:“本王不让她吃饭,她能一辈子不吃饭?开口说话!” “王爷,凭什么不让我吃饭?” “刚刚的话听懂了吗?”谢凛没有心思与她扯皮,再一次的问道。 许倾努了努嘴,不耐烦的拉长音:“知道了。” 许倾斗着胆子,还敢讲条件:“那我要是画得好,明天晚上能不能带我一起去啊?” “看你表现吧。” “保证完成任务。” 许倾兴致勃勃的拉着江玉跑走了。 谢凛满是不解的看着她的背影,有的时候他是真摸不清这个女人的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看着手边刚刚看了不到一半的考卷,实在是有些头疼。 看了大概有四十多张试卷,挑拣出来十几张有问题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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