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这个烂摊子,别无他法的许倾反而变得异常冷静。 父女二人之间,无限崩裂。 许松亦自知没办法拗动她,便给了许倾指明了路。 “现在只有一种办法,去把谢凛手上对我不利的证据全都销毁,在身份暴露之前,我送你永远离开。” 许倾冷嗤了一下:“你信不信我今夜就头也不回的离开?” 此刻,许松亦在等待着她用心的答复,而不是赌气。 许倾也很郑重其事的回答了许松亦:“你做过的错事,我不会替你擦屁股。但作为你的女儿,即便非常不走运,我愿意承担。我不像你,我就做了一件错事而已,但我不会再继续错下去,也不会继续欺骗他。” “什么意思?” “他救过我的命,我没理由再背叛他。你除了给了我生命,似乎也没做过其他。至于你们两人之间的恩怨,我不想参与进去。如若有一天我的身份瞒不下去了,我只会选择面对。” 许倾也不知道这个摇摇欲坠的身世到底还可以瞒多久。 或许,能瞒多久,要看自己什么时候才有勇气对他开口坦白…… 许倾自知自己现在和许松亦说这些事情,其实一点用处都没有。 她毅然决然的离开,暗自祈祷能快些找到薛昭,也不指望着许松亦找到薛昭。 因为……许松亦会对薛昭灭口。 …… 天就要蒙蒙亮了,谢凛一夜未眠。 “殿下,聂正堂已经死了。属下带着人清理了现场,伤了您的弩箭和射死聂正堂的那根,高度相近,应该是同一伙儿人所为。” 江玉忙碌了一晚上,忧心忡忡的看着自家殿下。 谢凛即便是有伤在身,却不肯耽搁半分。 “查到人了吗?” “还是没有查到,就连薛昭,人影都没见。不排除是吴柏的人杀聂正堂灭口,也不能完全证实薛昭的清白。” “还有一种可能性。”谢凛顿住了下,深邃的目光变得神秘莫测:“有人在暗中操控一切。” “可这……会是谁?” “聂正堂死了,一切的线索都断了。如果薛昭是许松亦的人……”谢凛没有再继续说下去。 对于许松亦,谢凛也只是猜测而已。 无论是谁杀了聂正堂,在吴柏不开口的前提下,聂正堂就是至关重要的一环,确实是有人从中阻碍。 “不过殿下,确实还有好消息。就在今天晚上,吴柏招供了。”江玉略显轻松的说。 江玉带来的这个消息,让谢凛徒然一惊:“真的假的?” “吴柏说,都是他做的,而且招得很痛快。除了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之外,也说了他培养的那两个书生的名字。猜得没错,一个叫安元烁,另一个叫徐有成。” “这次科举,因为是圣上亲自出题,让吴柏有了戒心,就没干那事儿。也正因为如此,聂正堂今年偷题之后,没有得到过多的报酬,这也是他为何选择今年将题卖给了王玉奎的原因,是想要捞一笔钱。” “但是,吴柏觉得有了点私心,想让安元烁去帮秋凤瑾替考。在巨大的金钱诱惑之下,安元烁欣然答应了下来,就有了之后的事情。” 江玉说得仔仔细细,生怕漏掉了一点点的细节。 案件明朗,凶手最终指向了徐有成。 “参加科考的考生里,有叫徐有成的吗?”谢凛问。 “真的没有。”江玉相当肯定的回答道,并且又问:“为何殿下您会如此坚信,与安元烁同伴的徐有成会是凶手呢?” 谢凛捂着伤口,往后靠了靠身子,尽量让自己坐得直一些,江玉上前帮忙。 他说:“从凶手作案的角度以及人性来分析的话,王玉奎看似无辜,但却最是可恶。徐有成意外被吴柏选中,有了吴柏这个大官的保驾护航,入朝为官之路会异常顺遂,考题在手,根本不用担心落榜。要知道这件事,虽然走了捷径,但是却是普通人一生都等不来的。换作是你,也会异常珍视的。” “可是,就在一切万全的时候,发生了变故。他不再是吴柏的天选之人,一切得准备和努力全都白费。相反,自己的同伴安元烁依旧可以得到吴柏另类的器用。而王玉奎把题大肆搜刮银两,卖给了多数人。这个时候的徐有成会是怎样的心境呢?”
第75章 吃里爬外 “徐有成这种人,往往不会因为自己得到了与旁人不同的捷径而感到愧疚。他只会觉得优越,但凡他是个憨直的傻书生,都不会被吴柏选中。在他自己与众不同的优越感极度膨胀,飞黄腾达之路越来越宽的时候,吴柏的弃用,反而让他有了强烈的落差,他自己反倒成了那个最没用的弃子。而王玉奎和安元烁,无非是放大了他这种歪曲情绪的导火索,徐有成一定恨得发疯。” “那这样看来的话,殿下,这个徐有成是一定会来参加科考的啊!” “那些有问题的考卷里面,确定没有徐有成吗?” “殿下,确定是没有的。” “那就是用的假名。不过,徐有成一定会参加科考,只是为了自己。”谢凛相当笃定的说着,并思量着接下来该怎么做。 毕竟,只有三天的时间。 他问江玉:“有问题的考卷,筛出来多少了?” “二十多张。” “明天本王再去跟进这件事情,将科考所有的考卷全都整理在一起,本王就不相信找不到。” 谢凛现在的状态,实在是让江玉担忧。 “殿下……您的身子要紧啊。” “这点小伤,根本无妨,本王浅睡上一觉,就差不多了。” “您其实大可不必如此,咱们不着急。” 江玉的规劝在谢凛的面前,是无力的。 谢凛已经决定下来的事情,就不会轻易的改变。 “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吧。本王这边不用你的照料。” “好……”江玉忙碌了一夜,也是有些累了的。 他耷拉着脑袋,一脸的无精打采,心事重重。 谢凛问他:“你怎么了?不舒服?” “殿下……没……” “有事儿?” “算是吧,也不算是……什么。” “有事说事儿,不用这么拐弯抹角。”谢凛看江玉,还是可以看得很准的。 江玉欲言又止的样子看得谢凛这个急性子心烦,催促道:“你到底说不说?” “我说……首先,属下罪该万死,私自没有经过您的同意,跟踪了阿青。” 谢凛整个人顿住了下,看似反应迟钝了些,实则用一种极为凛冽的眸光搜刮着江玉,挑了下眉,问道:“然后呢?” “她又去了月湖桥下,找了半天。应该是在找薛昭。”江玉话说得不太顺畅:“然后……” “什么?”谢凛微怒问。 “然后和许松亦碰了面。”江玉可算是把话说出来了,却又为自家殿下觉得不值得。 谢凛一度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你说什么?” “她吃里扒外呢,殿下,您还不明白吗?” “出去。” “殿下。” “出去!” 谢凛竭尽所能的在压制着自己的怒气。 终于在江玉离开之后,熊熊燃烧的怒火憋在胸口,无法克制。 谢凛一把掀翻了桌子,怒不可遏的样子如同一头发疯的孤狼,周身散发着致命的危险。 她每一次都在装,每一次都在解释,可自己却每一次都愿意放过她。 明明早就已经预料到的事情,却还是要执迷不悟。 从江玉口中得以坐实了之后,谢凛依旧无法用一种淡然的态度去看待此事。 隔了一日后,清晨。 因为案件紧急,三日之限已经过去了一日,除了吴柏招供之外,却还是没有任何进展。 徐有成这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科考上,没有他的名字。 谢凛的人暗中调查,也没有他的任何消息。 然而,越是这样的销声匿迹,就越是可疑。 谢凛就只是休息了一天而已,今早便去了贡院。 那些被关在贡院里的考生们情绪逐渐烦躁,再不破案,怕是要节外生枝。 谢凛的伤势,休息一天根本不足以完全康复。 以至于他今早到了刑部后,依旧是面容憔悴,气色也不太好看。 他并没有再见到许倾的人影。 谢凛特意问了江玉:“那丫头人呢?又跑了?” “没有,殿下。她昨天就没来,属下还特意去她家看了看呢,生病在家休息呢。” “生病了?” “属下瞧着就是普通的感冒而已。她自己也说没事儿,就是前天落水后着凉了。”江玉说得倒是轻松。 “那今天为何到现在还没来?”谢凛轻声质问道。。 “会不会是没好啊?” 谢凛转而开始命令江玉道:“你今天和其他的人,把那些问题的考卷全都筛出来。” 江玉似笑非笑的问:“殿下……那您……这。” 谢凛一抹犀利冷淡的目光教会了江玉瞬间闭嘴。 “本王去看看死了没有。” 江玉一副一切尽在不言中的模样,憋笑道:“殿下,属下跟您说一句心里话。” “说。” “悠……悠着点儿。” “什么意思?”谢凛蹙了蹙眉,凝目盯着他。 “虽然说宫里总说您子嗣艰难。但您……也不用真的着急,不好办啊。” 谢凛一巴掌拍在了江玉的脑袋上,对于江玉突如其来的担忧十分不解。 “是不是王府有人传闲话?” “属下也是为您好。” 其实江玉也不算是乱说,谢凛是最小的,其他的王爷在他这个年纪的时候,要么通房小妾一大堆,要么孩子一大堆,要么通房小妾带着一大堆的孩子。 谢凛年满二十,就只娶了个妻,小妾什么的更是没戏。 很难不让人怀疑到谢凛本身,圣上也跟着着急。 唯独谢凛本人一点不急。 “本王不在,你给我把事情办好,懂了吗?” “是。” 谢凛交代完了事情之后,便直接去了许倾的住处。 许倾之前给自己买了个小院子,一人一猫住得潇洒肆意。 外面的门没锁,谢凛找到了地方后,直接推门走了进来。 刚一进屋,就看见了许倾裹着大棉被,坐在床头晃悠呢。 二人四目相对,各自愣了几秒。谢凛的出现对于许倾来说,实在是意料之外的惊慌。 她立马从床头窜到了床里,被棉被包裹得严严实实,像是一只灵活的大粽子,还有些冷得发抖。 “您……您怎么来了啊!” “江玉说你要死了,本王特意来看看死没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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