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凛和江玉等人一会儿再去庆龙山,许倾则是去广善堂面见文九成。 许倾坐在床上,目光呆滞没有想走的意思,双腿自然垂落在床边,来回晃悠着。 谢凛临走问她:“你什么情况?还不走吗?外面的人都等着呢。” 许倾缓了缓神,老老实实的说:“哦……我跟他们说了,稍等一下,我马上就去。” “你在等什么呢?”谢凛很好奇,许倾支支吾吾的样子明显就是有些事情难以启齿。 见他追问得紧,许倾也没想隐瞒。百般无奈的在他面前扯开了披在外面的薄纱,露出了胸口及臂膀。 从脖颈开始,延续至胸口,细嫩白皙的肌肤上,印着清晰可见的红痕,一直延伸到了肩膀,甚至是手臂上,根本就盖不住。 看到这些,谢凛羞愧难当,满怀歉意的说了声:“对不起……” 许倾此事已经无所谓了,皱着眉头郁闷道:“行了吧。王爷还是忙您自己的事吧。我总得弄一套男装遮一遮才好。要不然让人看了多不好?” “本王这就去给你买。” “不用了,我让别人去给我买了,我换上就出发了,不用担心。” 谢凛伸手去抚了抚她的头发,不知怎样才能开解她此刻心中的郁闷,只是说:“本王下次不了。” “不了?”许倾双手撑在床边坐着,一度惊讶的望着谢凛:“干整啊?” “什么?” “没事儿……”许倾私底下嘟囔了一句:“本来会的可能就不多,这下好了,以后硬来……彻底一无是处。” “说什么呢?” “没……没什么。” 不知怎的,经昨夜事后,许倾觉得自己和谢凛之间有一种莫名的尴尬,这下连好兄弟都当不成了。 “要是没什么别的事的话,本王就先走了。”谢凛抿了抿薄唇,也在试图缓解两人之间的气氛。 “好,王爷慢走。” 谢凛离开了之后,许倾才敢长舒了一口气。 回想自己昨天的脑子是秀逗的,还是被美色冲昏了头脑,蒙蔽了双眼啊…… 不久后,许倾托人买来的男装已经到了。 她换上了高领口的男装后,虽然脖子上还依稀可见几朵小红花,但冷不丁一看则更像是起的红疹子,许倾放下心来,觉得无妨。 他们一行人去往了广善堂。 风波过后,广善堂一如往常,似乎没有被之前的事情所影响和波及。 见许倾带人登门,文九成见状后忙里抽闲的出来迎接,:“宝儿哥,你怎么来了?你这几天都没来,可把我们想坏了。” “是啊,是啊。谢郎中什么时候再来坐诊?”伙计也道。 许倾神情严肃,没工夫闲聊,直接奔入整体:“文少爷,这次来是代表刑部,想要问您一些问题。” “你说。” 文九成见许倾不苟言笑,也逐渐重视了起来,两人站到了人不多的柜台前。 许倾问:“你昨天晚上在干什么?” “我昨天晚上一个人留在广善堂理账目,怎么了吗?” “有人能给你证明吗?” “这……需要什么证明吗?宝儿哥,你是什么意思呢?”文九成觉得有一些不对劲儿,挠头问道。 许倾既然心中已经有了猜想和打算,自然是不怕被文九成知道此事。 她说:“庆龙山上发现了一堆骸骨,正好是你们家和郝有德家的药田附近。守山人阿武以此威胁勒索郝有德,结果出了事,被打晕在了郝有德家门口。但郝有德至今不承认是他所为。我就是想问问文少爷知道那些骸骨的存在吗?” “我是不知道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意思很明确,凶手行凶总要有个理由。在郝有德拒不承认的前提下,我们就会有其他方面的设想,比如说同在庆龙山上有药田的文家,会不会也曾知道这件事呢?” 文九成听闻此话后,眼中带着疑惑,对着许倾很牵强的笑了一下,反问她:“宝儿哥,我还是不太明白你的意思?你跟我说这些,是在怀疑我趁机报复郝有德吗?” 原本以为许倾会委婉,却恰恰相反。 许倾的态度直接又干练:“已经不是怀疑这么简单。捋清所有的关系后,只有这一种可能性。” “你们查不到凶手,所以就来将罪名按在我的头上吗?” “之所以按在你的头上,是因为站在任何角度上,你们文家都脱不了干系。首先是事故,郝有德雇人在山上刨地,基于那个时候文家和郝有德已经闹得很僵,你们文家不可能不派人盯着郝有德在山上的行为,且对遇难一事一无所知。” 文九成对此保持沉默,一语不发。 “基于郝有德的缺德行为,对广善堂造成了一而再的伤害。干掉与郝有德狼狈为奸的阿武,不单单可以陷害在郝有德的头上,还能借此机会引出郝有德的丑事。一举两得的报复行为,是千载难逢的机会。你说我没证据证明你是打伤阿武的凶手,但你为何又没办法拿出对你有利的不在场证明呢?”
第120章 这个疯女人 即便许倾如此说来,文九成依旧不想承认些什么,将她的一番话视作为胡搅难缠,:“谢大宝,事已至此,如果你觉得是我所为,就请你拿出证据来抓我。如果没有证据,也请你不要这么胡乱的污蔑我。我自认为跟你很熟,不曾想今时今日……” 许倾抢夺了话茬儿,先于他道:“若不是跟你很熟,你觉得我可会如此心平气和的来问你?现在的事情就是这般,你若承认是你做的,一切好说。若不承认的话,你作为首要的嫌疑人也是要被拷问的,到了那个时候,你自己可以考量一下。” “只因为你认定了是我,所以就一定要带我走吗?”文九成问。 许倾舒缓的笑了笑,坦然以对:“不是我认定了你,而是你现在属于头号嫌疑人。也是此次事件的最大受益人,基于你现在没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所以需要回刑部去证明自己的清白。” “我若证明不了,就会是你们要找的凶手吗?” “你若并非行凶者,为何会怕证明不了呢?”许倾浅浅的笑了下,这笑容里面包含了很多,让文九成心里发慌。 文九成与许倾僵持在原地,气氛逐渐变得冷凝,更似心中博弈。 在这种事情上,许倾一向都不会扑空,这次也是一样的。 见文九成不表明态度,许倾的注意力不在放在他的身上,反观开始在厅堂内来回度步。 “文少爷,你不是个坏人,最起码在我认识你的这段时间里,你不是。所以我不想你因为嘴硬而受到任何的刑罚,皮肉之苦还是很难熬的。” 许倾背脊挺得溜直,双手背在身后,在文九成的面前走来走去,看似是闲说几句,实则是在一点点磨着文九成的内心防线。 她说:“郝有德那样的人,在刑部里面一丁点刑罚都没受过,你可知是为什么?” 文九成保持沉默,许倾继续说道:“因为他一到里面就什么都招了。在某种层面来说,郝有德当真是个罪大恶极的人,可你呢?等你到了里面后,被折磨得不成样子,你觉得值得吗?” 文九成的眉间不再舒展,他看向许倾,许倾却用势在必得的微笑回应着他。 许倾的视线与目光终而落在了一处,那便是身侧柜台前放着的那尊金蟾像。 她的眼神变得莫测,伸手摸了摸金蟾像,并说:“挺硬的,文少爷回来之后擦干净了吗?” 当许倾的注意力全然放在了金蟾像上时,文九成原本坚定的目光似有动摇与慌张。 不理会文九成细微的变化,许倾轻轻的用指尖去触碰金蟾像上面的沟壑与缝隙,并自信的说:“没关系,哪怕你把它扔在了水里仔细清洗了一遍又一遍,我也能从上面找到蛛丝马迹,来人!带走!” 文九成一直紧绷着的戒心,终于在这一刻彻底被攻克了。 文九成深吸了一口气,苦笑着摇了摇头:“聚财化煞除小人,这金蟾像哪点也没有做到,一点用处都没有。” “你承认了?” “不然呢?躲下去,也没有必要,何必再去受皮肉之苦呢?” “你糊涂!”许倾斥责他道。 “其实糊涂也没什么不好的,若非是遇上了你,估计也不会有人查到了如此地步,郝有德也更加不会落入这般田地,既然老天给了我这个机会,我也不想忍了。因为实在是忍不下去了。”文九成目光呆滞且无神,仿佛现在的他才是那个真正的自己。 许倾情绪激动的为他惋惜:“那你知不知道,如果你不多此一举的去打伤孔武,刑部已经插手了,这两人落网是早晚的事,你何必将自己搭进去呢?” “万一郝有德再出来,怎么办?” “你既然都知道郝有德的所作所为,岂会不知他被捕是早晚的事?就算你极其不相信官府的能力,就算郝有德他家中有关系,刑部都已经敢将他在众目睽睽之下抓走了,你完全可以把你知道的事情都告诉我啊,为什么要用这么偏激的方式呢?” “宝儿哥,郝有德与广善堂处处过不去,多次陷害。妄图去迫害祖宗留下来的基业,有这些事情在先,我是真的没办法像个圣人一样吃哑巴亏,我也是个正常的人。”文九成垂着头,不停的忏悔着:“父亲平时告诉我,要与人为善,可我的善良换来的却是别人以为的软弱可欺。我自是达不到我父亲的那种境界,终归还是俗人罢了。” “你一早就知道郝有德坑死了十二个人那件事,却没跟别人说过,对吗?庆龙山上的白骨是你挖的吧?” “我是不爱管他的闲事,但他几次三番的迫害广善堂,借着这个机会,我忍不下去了。” “明明有可以让阿武与郝有德两人都受到应有惩罚,却不损分毫的办法,你却偏偏避之……” 许倾只是替他感到惋惜,此刻的文九成心里清楚,就算是后悔也晚了,做了就是做了。 文九成低声叹气,向许倾道歉:“对不起,还是让你失望了。其实……我做完了这件事之后也曾后悔了的,不然怎么会不想承认呢?” “不想承认错事,是人类的本能而已。人是完完全全有对错分辨能力的。坏人与好人的区别是,坏人可以把害人的事做的理所应当,问心无愧。但也并不是好人一辈子都要循规守纪,那就太不公平了。既然做了,你现在改正也不晚。” 许倾不想让文九成因此而被毁了。 文九成是释然了的,他问许倾:“我大概要在牢中待多久呢?” “阿武现在昏迷不醒,伤势不轻的。但你的行为也引出了郝有德与阿武背后的事情,总的来说你们三人都有罪,刑部会公正处理的,你放心吧。” “好,那就好。”文九成点点头,眼神里不泛带着些许担忧之色,开口问许倾:“我能请你帮我一件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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