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是叫……萧钰? “令堂是个很厉害的人。” 兰沉璧发自内心的赞叹,纵使那些酸儒怎么背地里讥讽萧钰的身份,但她的功绩和手段却毋庸置疑。 “是啊,我母亲很厉害,我若是有她十分之一,也不用发愁了,我很小的时候就励志要向她学习,做一代明君,是以早早就有了微服私访的念头,我和左相提及此事,他也很是支持,所以这次满庭之死,就是个契机。” 君怀瑾在兰沉璧面前彻底没有遮掩了,说明自己这次的来意,“我就是要走一走云国的疆土,看一看真正的百姓生活。” “能做到这一点你就已经比很多皇帝都强。” 兰沉璧喝了一口酒,慢慢的呼出一口气。 君怀瑾笑了下,不置可否。 俩人并肩坐着看了会儿月亮,都没再说话,就这么听着风声在大街小巷里穿行。 …… “我说完了,你不打算说说你吗?” 君怀瑾侧过脸来看向兰沉璧,他的侧脸在月光和阴影交织下,有种浓墨重彩的沉静。 兰沉璧沉默一下,随即勾唇轻笑:“你这么聪明,早就猜到我不是女子了对吧?” 君怀瑾没说是也没说不是。 兰沉璧便又问她:“我自觉这么多年伪装的功夫还算不错,你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我的,我的破绽在哪儿?” 这点他后面想了很久,但一直没想明白。 君怀瑾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盯着他的脸看了一会儿,看的兰沉璧忍不住怀疑自己脸怎么了。 直到君怀瑾伸手轻轻的在他眉心点了点,兰沉璧忍不住往后退了一下,眉心微热。 “你本是男儿身,伪装的再好终究会露出破绽,我第一次起疑应该是……”君怀瑾眯起眼回忆,手指不自觉的摩挲。 “我躲避凤凰门追杀跑到你房间的那次。” 兰沉璧这回是真的惊讶了:“那么早?” 随即他又觉得不对,凝眉问:“我当时露出什么破绽了?” “也不是破绽,而是一种感觉,你我都是女子,而且你是个在青楼里长大的姑娘,那应该什么样的客人都见过了,就算是完璧之身,但看也该看过很多,不至于对我的突然靠近几次三番显得那么戒备紧绷。” “尤其是在知道我是女子的时候,你明显更紧绷了,当时你没看到自己的模样,耳朵和脸都红了,正常情况下,如果不是你过于害羞,那就只能说明你要么不是女人,要么……你对我有意思。” 兰沉璧正拎起酒坛喝酒,听她说这句话,一惊之下,不小心呛到了,猛地别开脸咳了起来。 君怀瑾见状眉梢微挑,脸上的表情看起来有些意味深长,她轻轻的拍了拍兰沉璧的背,“慢点喝,又没人和你抢。” 兰沉璧:“……” 他咳得眼泪都出来了,好不容易忍住痒意,转头看向君怀瑾的时候总觉得她的眼神有些烫,让他坐立不安。 好像再看两眼,他那些连自己都瞒着的心思就会被揪出来,摊开在月色下。 他垂下眼,努力维持镇定道:“当时你就怀疑我了?” “嗯,当时只是怀疑,后来就留心观察,越看越觉得不对,每次你都不敢直视我,上药还总是让怜香来,这不是很奇怪吗?直到我看你跨火盆,你的脚……” 君怀瑾的视线落在他的锦靴上。 兰沉璧:“……” 是了,其他什么都可以伪装,但是脚不行,他可以说是因为自己长得高,所以脚大,但还是会比女子大一些。 单独看不能构成证据,可君怀瑾这种人精,把所有的蛛丝马迹联系起来,基本就确定了自己是男子。 想透这一切后,他看着笑吟吟的君怀瑾,发自肺腑的说:“你这样的人真的很厉害,也很——可怕。” “那你怕我吗?”君怀瑾几乎想都没想就问出来。 兰沉璧摇摇头:“不怕,你不会害我,没什么可怕的,但凡你对我动了杀心,我都活不到现在。” 四目相对,君怀瑾长长的呼出一口气,“我不会害你,所以你能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伪装女子吗?你之前说的兰城主的事……其实你就是兰城主之后吧?” “瞒不住你。”兰沉璧活动一下换了个姿势,站起身望着城主府的方向,沉声道:“或许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我叫兰沉璧,年二十,是兰念生城主之子。” “果然。” 君怀瑾也站了起来:“你是想替他们报仇?” “嗯。”兰沉璧目光幽深不见底,“我既苟活至今,便只有一个念头,彻底铲除凤凰门,揪出幕后黑手,为城主府的五十二口人报仇。” “会的,我会帮你。”君怀瑾冲着兰沉璧抬起手。 兰沉璧看了一眼,随后伸出自己的手,和她一击掌,什么都没说,但无需多言,彼此都明白。 这是一种默契的,无须出口的承诺。 “夜深了,该就寝了,明日还有更多的事等着我们。” 君怀瑾转身把酒坛都捡了起来,兰沉璧帮她拿,两人原路翻回去,各回各的房间,心事说开后,两人都轻松许多,这次躺在床上没多久就睡着了,一夜到天亮。
第135章 那一个吻是秘密 谁都没有谈水下的那个吻,就好像那只是个无伤大雅的绮梦,醒了便散了。 但有些东西即使表面上没有痕迹,却早已在心底扎根。 …… 翌日,君怀瑾和兰沉璧确实忙的不可开交,大牢那边的审问有了结果,秦九州和路惊寒一起整理好供词呈给君怀瑾。 君怀瑾看完之后脸色阴沉,怒极反笑:“好一个不知,他们倒是藏的够深。” 路惊寒面无表情的说:“怕是只有每一个分部的门主才知道上面对接的是谁,副门主也不过是负责管理门中琐事,对接门主和长老,而长老负责的就更琐碎些,各种掌事,各种财务支出,这些都归长老管。” 秦九州坐在圈椅里,喝着浓茶提神,即使困得快坐不住了,他还是挺直脊背,姿态优雅,名门公子的礼仪刻入了骨子里。 “他们这般纪律严明,简直比大云的朝廷还有序。” 秦九州忍不住感慨:“若是这些人能把心思放在正地方,为朝廷效力,何愁大云不振兴?” 君怀瑾视线落在供词上,唇角噙着冷淡的笑意,“那还得抓住门主了?” 路惊寒摇头:“据副门主所说,他只知道上面的是个三品以上的大员,具体是谁不知,怕是只能去抓门主,可门主去哪,他也不知道。” 秦九州蹙眉沉吟片刻道:“不可,没有门主的线索,想在云国抓人,无异于大海捞针,此举太过耗时耗力,而且变数极多,得不偿失。” “而且,”君怀瑾指尖在案上一敲,抬眼肃然道:“一个门主,看似是凤凰门的上层了,可在整个链条中,也不过是被支配的一方,他们手里的线索也很有限,与其如此,不如彻查朝廷,揪出大员。” 她站起来,左手抬起,右手于下横切,冷声道:“从关节处断了他们的联系,上命无法下达,下事无法上报,如此凤凰门便成了丧家之犬。” 秦九州和路惊寒对视一眼,“此法可行,只是大员怕是不好抓,能在朝廷中隐藏这么多年,必定是心思城府极深之徒,见状不好,只会藏的更深。” 闻言君怀瑾忽然露出了个不怀好意的笑,“二位还记得螳螂捕蝉的故事吗?”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主子的意思是——”路惊寒眯眸若有所思。 秦九州倒是明白了,他立刻站了起来,强烈反对:“不可!陛下乃万金之躯,怎可拿自己做饵?这太危险了,一旦有个万一,我们皆是罪人。” 路惊寒一愣,主子是要拿自己作饵? 君怀瑾倒是平静的很,她看向秦九州,温声道:“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如今敌在暗,我在明,一直这样周旋下去,且不说他们能坚持多久,朝廷那边我就不能离开太久,到时候肯定是我先回去,凤凰门若是不能一次连根拔起,说不定何时又会酿成大祸。” 秦九州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但他还是担心:“可陛下若是露面,他们一定会倾尽全力绞杀陛下,而陛下若是调兵保护自己,他们不露面,反而彻底打草惊蛇。” 君怀瑾微笑:“所以,就要演好这出戏。” 秦九州看着她胸有成竹的表情,忽然反应过来,陛下这不是在和他们商量,而是已经决定了,甚至有了完整的计划。 他无奈的笑了下:“既然陛下心意已决,臣等誓死保护陛下。” …… 另一边,沈时清和兰沉璧分别行动,沈时清去了绣安堂,兰沉璧则是回了折袖楼一趟。 折湘妈妈此时在绣安堂里,折袖楼由怜香在打理,兰沉璧事先没让人知会,加上昨晚君怀瑾让人封锁了消息,所以城中寻常百姓并不知道昨晚发生了怎样一场惊心动魄的战争,自然也就不知道君怀瑾一行人的动向。 折袖楼照常开门,怜香发髻挽起,穿着一件芽黄色对襟襦裙,淡青色披帛搭在臂弯,整个人看起来精神又温婉。 “桌子擦干净些,今儿开门晚,大家不要懈怠了。” “好嘞,怜香姐姐。” 伙计们擦桌子摆茶具,忙忙碌碌,但脸上都带着笑意。 怜香瞧着也忍不住笑起来,姑娘们这个时候还没起多少,厨子拎个大勺出来,声音洪亮的问:“姑娘,什么时候开饭啊?” 怜香往楼上瞅一眼,没见有人动,无奈的摇摇头:“你们先吃吧,然后做些清淡的饭食备着,等谁起了要,再热一热送去。” “好。” 厨子转身走了。 怜香转一圈正准备上楼,忽然听到门口有人问:“怜香姑娘可在?” “在,公子……” 怜香转过身,笑盈盈的刚准备问公子要吃饭还是如何,就见一人背光站在折袖楼门口,身量颀长,气度不凡。 “还没吃饭?” 那人走近,怜香诧异的张大了嘴巴,觉得不雅又用手捂住,难以置信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他好几遍,“你你你——” 兰沉璧偏了偏头,好笑的看着她:“是我。” 怜香脸色一变,一把抓住兰沉璧的手腕,把他拉到了里间,帘子都忘了掀,她过去倒没事,结果糊了兰沉璧一脸。 兰沉璧:“……” 姐姐你可以关照一下长得高的人吗? 进去之后怜香按着他在椅子上坐下,自己出去看了眼,见大堂里的小二好奇的看过来,怜香笑着说:“我的一个……旧相识,你们别看了,该做什么做什么。” 她害羞的样子立刻让人联想到了什么,伙计们暧昧的笑笑,没当回事。 毕竟兰沉璧之前的易容实在是太成功,忽然换成了男子装束,他们还真的认不出来,变化挺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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