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人看了觉得满意:“早该给你换上这窗户纸了。” 罗徽却不领情,夹枪带棒的:“弄得这么明亮做什么?我倒是喜欢原先的样子。” 这高丽纸何等珍贵,罗徽竟然还嫌弃。 “徽哥儿。”老夫人语重心长的说:“你也别一天到晚的窝在床上,天气好的时候起来动动。” “那祖母让我走到哪里去?”罗徽冷哼一声:“去看人家夫唱妇随,甜甜美美的好日子?” 这话里话外都是透着恨意。 室内听着话的李婆子倒吸了一口冷气。少爷也真是的,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头说啊?他自己好不了,还不能让别人不好了? 小雀咕噜着眼珠子,一脸纳闷的样子,也像是要等着什么话。 老夫儿比一个眼神,“你们几个伺候少爷用心。天冷了,都跟着李婆子下去领过冬的衣裳去罢。” “是。”李婆子就领着婢女和小雀站到外头去了。 罗徽却嘴间荡漾起古怪的笑:“还不让人说实话了?” 真当是冤家投胎,来讨债的!老夫人拉着罗徽的手,道:“祖母已经去求那清明寺庙的老主持了。今年,保不准他会出手,帮你看看病。” 有谁想整日病恹恹的,罗徽认真起来:“那老主持多少年都不肯下山,还能有什么戏?” “以前不肯,不代表现在不肯啊!”老夫人劝道:“徽哥儿,你要对自己有信心。这罗府上下就你一个正经的少爷,你若是能好起来,那就是让祖母折寿也不大要紧啊!” “那璟哥儿呢?”罗徽故意询问:“他算个什么?” “璟哥儿?他不过是一个下人罢了,如何能同你比!” 听了这些话,罗徽这才心满意足的点了头:“只要能治好我的病,我也不计较些什么。只当一句,我是不会碰失节的女人一根手指头的!” 言外之意,褚玲珑是罗府少奶奶的事,罗徽从头到尾不肯承认! 即便是他好了,也不会和她圆房。 老夫人送了一口气,其实她也不指望罗徽能生孩子,只当他多活几年,那就是拜菩萨烧高香的事了!今天晚上,还得让江璟琛到褚玲珑房里去。这多播种,才能有收获! 入了夜,采莲给屋子里烧起了炭火,火苗蹿起来,把炭都燃烧成橙红色。 走进屋子,见着少奶奶坐在梳妆台前,散开一把乌黑的香发,不疾不徐的梳着:“这么早,我们就上了炭?” “这是少爷的习惯,旧病,畏冷,全府上下的都是知道。” 褚玲珑自认为是夫君的妻子,可就是这样的小事也不知情。眼皮难受的耷拉着:“采莲,我自认为夫君是喜欢我的。可如今,我倒是有些拿不准了。” “为什么这么说?夜里,少爷不是还要过来的么。”采莲:“俗话说,床头吵床尾和。你和少爷有些话,说开就好了。” 能睡在一起,就该是喜欢她的。 这样浅显的道理,褚玲珑虽然明白,但她依旧说服不了自己。 采莲得知夜里少爷要来,比褚玲珑还要着急,“少奶奶,莫想乱想了!早些怀上孩子,最最要紧的事。” 铜镜里头的女人,手慢慢落下去,触着坦平的小腹。 “我明白,生孩子是我作为罗府少奶奶的责任。” 采莲感觉出来少奶奶这天的情绪不大对劲。她这个贴身丫鬟哪里有不懂的!走之前特意宽慰褚玲珑一句,“少爷是金尊玉贵养大的,少奶奶,你多让着你点就是了。” 阖府上下,就拿捏着她一个好欺负的呗。 她今日得知了真相,心里正是烦闷的不行。那个没分寸的江璟琛,听听他说的都是些什么话!夫君这个不好沟通的样子,让她生气就足够了,再多加一个简直就是对她的折磨! 让?还要她怎么让? 褚玲珑吹熄了灯,不等人来,就早早的躺进了被子里。不多时,就听到外头的声音,于是,赶紧闭上眼,假装自己在睡觉。 江璟琛拖着步子,摸着黑进了房间,“睡得这么早?” 却没有人回答他的话。 江璟琛扶着她的腰肢,这么轻轻一压,就把女人的端庄矜持都给扫平了。 “我还没气消呢!”褚玲珑背过身去,不让他碰。 江璟琛有些被逗笑了。 唇薄,而润。他轻声问,“那夫人为何生气?为夫怎么一点都知情。” 他肯定是故意的!褚玲珑以为夫君是在打趣她,把眼睛瞪得圆圆的:“我自知身份不够,嫁进罗府亦是上辈子攒够了功德。” 却不觉得褚玲珑是高嫁,以罗徽的品性,外头那些大家闺秀,哪里敢嫁给他。他把被子往女人身上拢了拢,虚虚的抱着她,淡声的笑着说:“别这么想,你我既然能做一场夫妻,便是上天注定的缘分。” “这话耳熟。” 江璟琛亲亲她的鬓发,翻身压了上去。感受每一寸能感受到的温度,他神情迷恋:“夫人说过的话,我谨记着罢了。” 第二十四章 夜里过来, 就是要做一些事情。 气氛到位,那就是水到渠成。但男人不是个急性子,更喜欢慢慢悠悠的品。 床榻之间, 散着新鲜的玉兰花味儿,江璟琛的眼里闪过一丝的玩味:“夫人, 可是换了头油?” “夫君, 这都被你闻出来了!”褚玲珑解释道:“院子里的金桂已经散尽,我就试着用玉兰花的花汁代替, 今夜还是第一次。” “香而不艳,别有一番滋味。”江璟琛勾着她的乌黑发丝, 在指尖绕了一圈又一圈。白日在玉兰树下遇到的情景, 总浮现在他的脑海里,娇躁的猫儿转了性,跑不掉, 只能窝在他的怀里:“夫人, 可是遇到什么事?” 还不是,那该死的江璟琛! 褚玲珑, “没有。” 男人, “真没有?” 她拿手去推, 嘴上依旧说着没有。江璟琛从女人的话语里找寻蛛丝马迹, 她竟然连他的名字都不肯提, 那便是轻视!又或者,是她有了小秘密不肯和他说,这滋味有些惆怅! 冷了场,床榻之间的热气就有些稍稍的随风而散。 褚玲珑的眼眸中波光流转, 余光里就有好几次在注意他的一举一动。 她出声,想问个明白:“夫君?你可是觉得这味道, 有哪里不好的么?”总不是,夫君觉得这玉兰花的味道不好闻,才会这么问罢。 顿了几瞬,江璟琛暗自摇头,怎么连自己的醋都吃?倒真是显得自己痴狂,自己仗着两重身份,本就是有意的瞒着,可不敢让她多想,“你想怎么打扮,只凭着你自己的喜好就可以。” “那怎么成?”褚玲珑也没想过自己会有这么一日,扭捏了几分:“我打扮,都是为了给夫君看的。就是好可惜……” 每次,熄灯,便是已经没滋没味的。 若,因为 头发的事情,被夫君嫌弃。那她的肠子都悔青! “好闻,不好闻?” 江璟琛捏起她的一段香发,觉着她似乎有些话没说完。往往便是羞涩了,不大好意思再说。做了这些天的夫妻,他多多少少算是了解褚玲珑的心思:“好闻。” 女人欢喜:“那就好!” 那既然觉得好,怎么总是捏着她的头发呢。夫君这倒像是要做些什么,等着良辰吉时? 好像每一次的圆房,褚玲珑都没有什么底气。可能是骨子里那种自卑的情绪,总会时不时的爬出来,告诫着自己是如何的粗鄙。夫君到底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公子,却是这般的讲究。 “看看我是多么计较,便是头发的香味,都想着夫君喜欢才会觉得好。” 可她这么说,倒是显得与他之间生分了。 江璟琛没再多言,只是,密密的,与她之间呼吸缠绕。 本来也是想循序渐进,褚玲珑嘴间“啧”的发出一声,心有些被勾着,“我就是忽然觉得手有些冷。” 两人,心照不宣。 江璟琛就把她的手放在胸口处:“怎的,这般羸弱。最近的补药可是停了?” “再吃补药,我就胖成一头胖猪了!” 江璟琛侧目,上下扫一眼,的确是圆润了:“入冬需得养膘,你这般正好,算不得胖。” “夫君是在安慰我。” 先前,采莲烧红了炭。屋子里头,已经热得不行。 褚玲珑却也不敢说自己热,毕竟夫君身子不好,她也不能说热!褪下身上的寝衣,她拿脚踢了踢,“你睡过去些,压着我头发了。” “你冷?那我把边上的被子拿来,多给你压一些。” 怪没劲的! 夫君是真当没听不出来她的话,还是继续再装?褚玲珑嘀咕一句,“都怪采莲那丫头。” 江璟琛不揭穿她,点头应是,“嗯,真是个坏丫头。打发出去找个小厮嫁了!” 褚玲珑着急了,捏着他胸前的衣裳,“你身边那些小厮,哪有个是好的?采莲是我的丫头,她的婚事也得由我亲自过目,耐心为她选一个好人家才行!” 晓得她护短的心思又如春芽冒出了头,说起来都让江璟琛有几分羡慕。他揽着她的肩膀,“知道了。” 夫君知道个什么,傻乎乎的大眼蛾子! 可他没有动作,她也不能显得太过着急。两手攀着他的肩,隔着肌肤,又对着男人的侧脸轻轻的哈了一口气,“夫君,你的生辰是在何时?” 江璟琛是孤儿出身,他并不清楚自己的生辰在哪月哪日。若是盘算着日子,也该是冬天,冷风簌簌的日子。只是,这女人问的真是他的生辰么? 自然,不是。 褚玲珑问的是罗徽的生辰。 那种被人忽略的感觉就上了心头。江璟琛的手指勾到褚玲珑衣领间的扣子,“你问这个做什么?。” “采莲提醒我。”面对在意的人,就想知道他的所有事。何况,褚玲珑是有意讨好,过生辰这样的大事,也不例外!褚玲珑在他耳畔说话,“我想给夫君,过生辰!” 但他不是罗徽,她想给过生辰的人,也不会是他。 江璟琛心口如同针扎过,酸的不行。 褚玲珑再等一个回答,“夫君?” 但衣领之间却是传来刺啦一声,在这黑夜里格外的突兀。好端端的,撕她衣服做什么? 夫君,是不是有些生气? 可她也没说什么话啊! 一定是自己感觉错了,夫君大概是没控制力道,这般蛮力。褚玲珑有些心疼好衣裳,嗔怪一句,“难怪人人都说你是金尊玉贵的少爷!这衣裳,我才穿了没几天,就被你扯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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